池矜獻以為度過易感期的陸執就會恢複正常了,但恢複正常的陸執已經是他男朋友。  多了一個身份加持,某人反而變得“不怎麽正常”了。  池矜獻出去吃飯,回來陸執就說他身上有別人的氣味,alpha是一種領地意識很重的生物,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陸執必須要讓池矜獻身上時時刻刻都帶著他的味道。  但池矜獻是個beta,無法被標記,被咬了腺.體,信息素的味道也頂多在上麵存留大半天,這個認知與事實讓陸執很不開心,甚至暴躁。  所以他一得空就要咬人,關鍵是偶爾還控製不住力道。  大量信息素如數湧入身體,池矜獻必須要全部接受,不然他男朋友就會更不開心。  直到身上染上了無法忽視的冰雪凜梅,陸執的心情才會從陰鶩轉為明朗,池矜獻也才會被放過。  可今天,池矜獻身上的味道又淡了。  “熱情似火?”陸執眉梢輕動,問道。  池矜獻:“……”  這一定是挑釁!一定是!  池矜獻嘴巴微張,被陸執壓著的身體輕動——他自己乖乖地轉了過去,露出了白皙的後頸。  顏色稍淺的腺.體周圍果然還有曖.昧痕跡。  “……那你輕點,哥。”池矜獻小心地側首看了眼陸執,和人商量。  陸執目光沉沉地盯著人,抬手輕碰了下池矜獻的眼尾,似乎是在演繹抹去眼淚的動作。  “池矜獻。”他嗓音微沉,輕喊。  池矜獻緊張地抓住了陽台門的門把手,道:“怎麽啦?”  “小池。”陸執繼續碰他眼尾,垂下腦袋,唇瓣輕蹭上了池矜獻的後頸,引起了某人一陣不自覺地顫栗。他輕卻不容反抗地握住了池矜獻的手腕,防止他亂動掙紮般,開始前先在人耳邊輕聲說道:“這時候就讓我輕些,真做的時候你要怎麽辦?”  池矜獻一驚,下意識就要扭頭去看,被製止了。  下一瞬,專屬於他的alpha的信息素凶狠且迅猛地襲擊了他全身,池矜獻雙腿頓時一軟,另一隻沒被桎梏的手一下子狠狠捏住了門把手。  在越發眩暈的感覺中,池矜獻隻心跳不止地想,真做……真做的時候……要怎麽辦?  什麽意思?  陸執會很凶嗎?  他不會邊咬他邊……  幸虧beta沒有辦法被標記,終身標記更不可能,不然就陸執占有欲與領地意識這麽強的,池矜獻肯定得發愁得不行。  “為什麽沒辦法標記?”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執忽而這樣煩躁地低語了一句。  池矜獻從些微迷茫中逐漸回神,在意識到陸執說了什麽時,一股無法言喻的頭皮發麻感霎那間席卷了全身心,他努力回身去看陸執,問:“什麽意思呀?”  陸執直盯著他,抿唇,麵容上似是帶上了一抹疑惑不解的委屈。  他沒說話,隻行動非常利落得更凶地壓製住了池矜獻,咬了上去。  好像必須得完成“標記”這件事似的。標記了,池矜獻就完全是他的了。  池矜獻震驚,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詭異地湧上心頭。  也許……正是因為他無法被標記,所以才會引起陸執更多的占有與偏執。  標記不了,池矜獻就不“屬於”他!  如此想著,似是察覺到了他分心一般,陸執眸子極其暗沉,他伸手強硬地捏住了池矜獻的下巴,把人的臉頰掰向自己這邊,將唇瓣送了上去。  不許人退卻。  池矜獻覺得,他得跟陸執商量些事情。  許久之後,池矜獻腿軟得幾乎要站不住——不是他不爭氣,實在是陸執太強勢了。  無論是被吻還是被咬,都凶得要命。  因此一得到喘息的機會,池矜獻便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隻知道微垂著腦袋呼吸。  “……明天最後一天考試,好好複習吧哥,別一直想著幹壞事。”池矜獻咳了聲清嗓子,義正言辭地對陸執說道。  後者盯了他一會兒,克製地移開視線,乖乖點頭:“嗯。”  成了男朋友的陸執也就這一點很棒,非常聽話。  池矜獻滿意地輕笑,去桌上拿明天需要考試的書,打算和人一起去圖書館的自習室複習——在宿舍學不了。  “一起去圖書館吧。”池矜獻伸手。  “好。”陸執轉而握上,與其十指相扣。  這一周他們的生活差不多就是這樣,圖書館、食堂、宿舍三點一線。  在路上會碰見同學和他們打招呼,偶爾還會聽到兩句調侃。除了池矜獻被咬得有點怵,其餘倒是沒什麽特別的。  但今天,他們並肩牽手還沒走到圖書館門口,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身形極其挺拔,麵容冷峻,在看到陸執的時候,他隻不耐地掃了人一眼,好像過來找他是件多下麵子的事似的。  陸執看見他也跟著緩緩停下了腳步,眉頭輕蹙。  池矜獻不認識,但看陸執好像認識,便輕輕將腦袋湊近不動聲色地問:“哥,誰啊?”  “一會兒跟你說。”陸執低頭輕聲回應他,而後他正色看著眼前的男人,主動問,“將軍怎麽會來這兒?”  言傳旬穿著一身不算太正式的製服,聞言他冷漠地盯了片刻陸執,開口說道:“這是帝國的地界。”  那就是在說這裏是他的地盤兒了。  陸執點頭不再廢話,拉起池矜獻就要走。  下一秒被喊住。  “我剛從其他星係回來,你竟然來這兒上了學。”言傳旬盯著他,道,“怎麽?想來帝國繼續往少將以上的職位走?”  他說:“也不是不行。”  經此提醒,陸執便想起來他是怎麽參與的實戰,怎麽成為的少將了。  言傳旬過去視察聯盟時,一眼就盯上他,好像很看不慣他的樣子。  陸執木無表情,道:“我隻是來找我男朋友。”  言傳旬:“……”  言傳旬幾乎有些怪異地將視線放在了池矜獻身上,從他們兩人相握的手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絲不適與惱怒。  甚至是厭惡。  防止自己行為顯得太奇怪,言傳旬僵硬地移開視線問:“我回來後聽說了件事,你前不久被人捅刀了?”  陸執眉頭緊蹙,完全看不懂也不理解言傳旬是什麽意思,自然也就沒應。  可言傳旬又道:“那人是你後爸?”  “我哪兒有什麽後爸?”陸執語氣惡劣,道,“他也配?”  “你爸呢?”沒有理會他的憤怒,言傳旬突然這樣問。  被觸及逆鱗,陸執眼神裏都帶著惡。  池矜獻連忙輕撓了下他的手心,嘴巴不動地輕喊:“哥。”  陸執便一下子收了滿身的戾氣,垂下含有太多東西的眼眸。對方是長輩,還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他們問些什麽事情大概率都有他們的道理,陸執沒想著駁人麵子。  過了好半晌,他漠然:“去世了。”  話落,池矜獻明顯注意到,陸執口裏的將軍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似是第一天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很是茫然,從來到這兒便一直含著冰冷的眼睛霎那間便多了一抹迷惘。  微風將他的額發吹亂,也將他的聲音吹得不成形。  “什麽時候?”言傳旬聲音艱澀。  陸執拉過池矜獻就走,沒再理會這極其怪異的場麵。  興許是被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打擾到了,陸執的思緒一直都沒再好過。  他除了黏著池矜獻,其餘便什麽也提不起興趣,隻一味地保持沉默。  第二天考完最後一科卷子,出了考場的那瞬間,陸執的腳步突然僵在原地。他像是想通了一件事,表情惘然。  池矜獻擔心地問:“哥,你怎麽了啊?”  陸執看著池矜獻,牛頭不對馬嘴地低喃出聲:“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啊?”池矜獻不解。  “小池,”陸執道,“我想到了。”  當天,陸執和池矜獻乘最快的航空線回了家。  一下機,陸執便有些不安地看著池矜獻道:“小池,我會對你坦誠的,所以我做什麽都會帶著你,但你別害怕我。”  “好不好?”  “哥,”池矜獻語氣堅定,道,“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會陪著你的。”  陸執輕呼出一口氣,憐惜地吻了池矜獻的額頭。  下午的夕陽映著紅霞,滿天的紅色雲層,好看又詭譎。  陸執帶著池矜獻去了陵園。  ——埋葬顏悅的陵園。  他還當著池矜獻的麵,一言不發地挖了顏悅的墓。  ……  白色的枯骨沒有經曆火化的命運,如今安靜地躺在棺中。迎著陵園裏的微風,那些白骨是那樣修長、整潔。  枯骨的肋骨正中,顯眼地擱置著預防一切腐蝕的透明紙袋,裏麵包裹著一個普通到毫無特色的、方方正正的筆記本。  筆記本的封皮上畫著最簡單不過的簡筆畫,線條歪歪斜斜,明顯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經過這麽多年的不見天日,那些痕跡未被消融一分一毫。  反而將右下角最底部的【小執送給爸爸的禮物】字體映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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