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野攀破壞了自然岩壁,你得允許大自然回擊。”舍友搖頭,“這也是為什麽國外越來越推崇徒手攀岩,人與自然和諧共處嘛。”  藍山貼好藥膏,躺著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他感覺膝蓋不那麽疼了,做起來說:“我和自然共處,我發小可不和我共處了。”  “你發小管好多,像個老媽子。”舍友吐槽,“話說他還不給你電話?你不是說今天他參加那啥冬令營關信號屏蔽,會給你打電話嗎。”  藍山揉著膝蓋,之前柏舟一給他發過消息,說第四天考完試,冬令營允許學員們自由使用手機,會給自己打電話……藍山糾結了很久要和柏舟一說什麽,一方麵他忌憚柏舟一的感情,有意要劃開界限,另一方麵他又實在確實挺想柏舟一的。近一周的失聯,重生後藍山從沒這麽久沒和柏舟一說過話。  習慣真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藥膏給揉歪了,藍山把它撕著貼正,有些疑惑地問舍友:“你怎麽對我發小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  對於這個問題,舍友嗤一聲,覺得他簡直是明知故問。  “還不是你天天,’我發小我發小‘的掛在嘴上。我想我女朋友都沒你提你發小提得勤。”舍友吐糟著,扭頭看他,“不知道還以為你們一對呢,整個熱戀期煩人的小情侶。”  關於奧數冬令營的內容全為虛構。第四十九章 一口吃個胖子  柏舟一很晚才給藍山電話。  “喂?”藍山秒接,看樣子是等了很久,“考完試還學到這麽晚?總結題目嗎?”  柏舟一沒完全在複盤考試題目,但他撒謊說:“嗯,有道題花了些時間,久等了。”  “誰久等。”藍山很快地說,“我沒久等,我按摩呢。”  他別扭的聲音隔著空間傳來,平複了柏舟一內心的焦躁。  柏舟一無聲笑下,緩聲問:“訓練累嗎?”  “不累能叫訓練嗎?不累的訓練毫無用處……我們教練都要把我們往死裏練了。”  “哦。”柏舟一說,“咖啡崽辛苦。”  “你呢,你那邊怎樣?”藍山嘴快,說,“別因為……我,沒發揮好吧。”  他差點嘴快說成喜歡我,開口瞬間意識這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東西,生生改口,把話語間歧義抹去大半。  可惜還是殘留些曖昧,裹在失真的話音裏隨信號過去了。  柏舟一沒有回話,他沉默得讓藍山一度以為通話斷了,隻有規律的呼吸能證明通訊暢通。  藍山看一眼屏幕,疑惑地問:“喂?”  柏舟一手機貼耳,一動不動站在走廊上。  “喂。”聽筒裏藍山的聲音失真,“怎麽不說話了,信號斷了嗎?”  柏舟一沒有回答,他平視前方,徐澤幫站在對麵樓,咧嘴笑著舉起手機,屏幕上錄音一秒秒繼續。  他在食堂擺出威脅後仍被拒絕,居然賊心未死,幹出偷錄通話這種下三濫的事。  柏舟一呼吸平緩,他聽見自己血管裏的嗞啦聲愈發劇烈。  “喂?小天才?柏舟一?”藍山納悶地拍拍手機,“還在嗎,不在我掛了。”  “有點事。”柏舟一終於開口說,“先掛了。”  “啊,喂——”藍山愣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電話已經掛斷了。  柏舟一結束通話,動作利落拆開手機外殼,他手上動著,眼眸再抬,盯向對麵。  徐澤幫笑著摁下暫停,晃兩下手機,轉身要進房。  柏舟一剛好拆出電話卡,一手攥著,抓著手機的另一手抬起,幹脆利落衝對麵擲去。  咚!  勁風來襲,徐澤幫猝然回頭,黑塊刮著他臉過去,重重擊在鐵門上,四分五裂。  徐澤幫臉頰火辣,驚怒抬頭。  柏舟一站在對麵走廊,神色比夜色還冷,他表情平靜,好似拿手機砸人的人不是他。他在原地站一秒,深深看一眼徐澤幫,轉身進房間了。  響聲驚動旁人,徐澤幫舍友驚恐地從房內出來,四處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徐澤幫臉色難看,一言不發。他在舍友的議論中撿起破碎的手機,柏舟一沒有要把它拿回去的意思。  雖然碎成這個樣子,但也不是不能複原,徐澤幫拍著手機上的土渣子,惡意地想,逞一時之快有什麽用?出了冬令營,隨便找個手機店一修,又是一連串把柄。  徐澤幫正盤算著大計,忽地一陣冷風吹來,灌進他脖子裏,吹得他猛地一個哆嗦,清醒不少。  柏舟一怎麽會往人臉上送短板?  徐澤幫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通體發寒。  他低得嚇人的智商難得一次接收到柏舟一的思維。  柏舟一破碎的手機被他攥在手心,無聲對他說,你試試。  無論是幫忙作弊,還是威脅,柏舟都不屑一顧,他把手機擲過去,比起憤怒,更似挑釁。  被激怒的天才接受了挑戰。  他要在冬令營結束前封死徐澤幫的口。  柏舟一忽然掛電話,藍山沒等到再打來,忍不住打回去,柏舟一也不接。  這可真是稀奇事。  藍山第一反應是柏舟一出事了,打電話去問潘詩,她卻否認。  “我沒收到消息欸。”潘詩說,“怎麽了嗎咖啡崽。”  藍山忽然醒悟自己因為柏舟一掛個電話跑來問人家媽實在奇怪,他無法給自己的行為找到合理借口,隻含糊地說:“沒事,我就問問,幹媽我明天還有訓練,先掛了……”  藍山掛斷電話後在床上發了會兒呆,不知在擔憂柏舟一掛電話這事,還是困擾自己過於在意他掛電話的事。  他夜間翻來覆去地糾結,很順利的失眠了,第二日在訓練上又因疲憊和分心出了不少錯,不過難度剛到專業的一條室內線路,他居然腳一滑,從岩壁上摔出去,要不是保護措施做得好,怎麽也得磕碰出傷來。  教練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頭,抬手把藍山叫過來。  “你怎麽回事?”教練訓他,“今天失誤這麽多?要不是在人造岩上,你已經去醫院了!作為運動員,最重要就是保護自己的身體,這麽簡單的道理不用我多講吧!”  “對不起。”教練話語嚴厲,藍山知道自己理虧,低著頭認錯道。  見他態度誠懇,不像有意疏忽,教練態度稍稍舒緩,問:“攀爬時心無旁騖,新手都知道的東西,你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對不起。”藍山無法辯解。  教練看他垂頭喪氣,氣又上來些,手一揮說,“保護衣脫下來吧,今天別上岩了,你不怕受傷我還怕擔責呢,世界冠軍給栽室內訓練場上了,說出去笑掉大牙。”  今天的練習量沒夠,但藍山知曉自己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上岩壁,便說句是,低頭去解防護服的卡鎖。  教練看著他,到底是擔心選手狀態:“家裏出事了?”  藍山說:“不是。”  “談戀愛了?”  藍山解防護衣的動作不停,表情卻有些不自然,教練一看就了然,說:“果然是談戀愛,你們這些小年輕。”  “不是,不是。”藍山趕忙否認,說,“沒談呢,沒有的事,教練你想多了。”  “急什麽,我又沒說不讓你談。”教練說,“隻要不影響成績,影響訓練,你們愛怎麽談怎麽談。”  藍山苦著臉:“真不是……真沒談。”  教練一看更懂了,好家夥,還是單戀,驚愕道:“居然有你追不到的人?”  藍山要抓狂了:“都說不是了!”  教練說:“我懂。”  你懂個錘子。  藍山手指一摁,終於把卡扣解開,心中吐槽亂飛,嘴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他一副糾結表情,把教練看得更“懂”了,他已經在心中把情況揣測了個七七八八,除了故事雙方角色反了,性別不對,其他八九不離十。  到底關心隊員的心理健康,教練清清嗓子,拍上藍山肩膀:“看開一點,還是要把心思放到訓練上來,我年輕時追我老婆,她也愛搭不理,我就想辦法,最後表白時送了一條以她名字命名的線路,把人震撼得稀裏嘩啦,就答應當我老婆了……所以說這個成績啊,和愛情是可以兼得的,你不要把視野放得那麽窄……”  教練長篇大論,藍山低頭諾諾,思緒卻已飄往遠方。  柏舟一現在在幹嘛呢?  柏舟一端著餐盤站在桌前:“有人?”  “沒有。”黃煜抬頭,感歎說,“難得你找我。”  柏舟一坐下,單刀直入問:“你之前說黑入過和風銀行內網?”  “是。”黃煜挑眉,他副職是個黑客,技術高超,可惜這玩意玩精通了多半犯法,黃煜也隻敢黑進些安全區域瞎逛,“怎麽,你對我們家客戶感興趣?”  和風是黃煜家在香港的私人銀行,裏麵有個叫風柳的會員組織,入會資格底線五百萬存款,每年會費高得嚇人,卻是內陸富豪存髒錢的好去處。  “是。”柏舟一承認。  “你要搞誰。”  “徐楊遠。”  徐楊遠是徐澤幫的父親,領途地產的二把手之一。  領途地產作為私人房地產集團,常年在中國房地產界位列前十,近些年更是有向前五衝擊的趨勢。  領途地產的一把手年過七十,近些年處於隱退狀態,一把手有退意,下麵自然蠢蠢欲動,徐楊遠這個二把手,順理成章地接過不少權力。他這兩年代表公司高頻出現於房地產峰會,外界都傳他就是領途的下一任掌權人。  徐楊遠會來事,黑白兩道都混得開,上勾官下通賊,看起來儀表堂堂,內裏卻不知做了多少虧心事,養出來的兒子繼承他的汙垢,年紀輕輕就壞事做盡,許多人看這對父子不順眼,偏偏又抓不到徐楊遠的馬腳。  柏舟一現在就盯著他,要把他拉下來。  “哦——”黃煜口張成o形,“一口吃個大的,柏哥有魄力啊。”  “別裝傻。”柏舟一冷冷說,“徐楊遠在不在你們家銀行開戶,賬單裏有沒有不正常流水,你比我清楚。”  黃煜當然清楚,不清楚他之前就不會暗示柏舟一。  他笑著說:“徐副總日進鬥金,我是看到了,但我能力有限,沒法確認是正規理財收入,還是其他什麽髒錢。”  他這說的實話,黃煜也就半大少年,因為家境比同齡人略懂些彎繞,但要真涉及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他也束手無策。  柏舟一從包裏掏出一張折好的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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