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看著殷叔夜那保護性的姿態,眼中興味更濃:“居然還要你出頭保護他,你真的喜歡這樣軟弱的男人嗎?”  辛桃馥氣得要跳腳,卻聽見殷叔夜說:“我喜歡講文明的男人。”  “哈哈!”丹尼爾更對殷叔夜誌在必得,“好,很好。不過,我現在就要讓你見識見識野蠻男人的好處。”  殷叔夜笑了,說:“我勸你別離辛老板太近,你明知道我是有身手的人。”  丹尼爾卻指了指站在旁邊的五個專業保鏢:“你也知道,他們都是有身手的人。”  殷叔夜哧的笑了一聲。  丹尼爾也哧的笑了一聲:“他們不但有身手,還有槍。”  辛桃馥這下臉色微白:這可不是玩脫了吧?  然而,殷叔夜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槍?哈。”  下一秒,一把手槍精準地抵在丹尼爾的前額上——“你說的是這玩意兒嗎?”殷叔夜問。第74章 得來不易  旁邊的保鏢都大驚失色,但也不敢上前。  丹尼爾也是臉色大變,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身體都開始僵硬起來。  辛桃馥又何嚐不吃驚?  他睜大眼看著殷叔夜:“你……”  殷叔夜說:“沒事,我有牌的,是合法持槍。”語氣溫和,分明一個奉公守法的好男孩。  丹尼爾咳了咳,抬起雙手,稍稍後退半步,卻被殷叔夜一個轉身擒住。丹尼爾都沒反應過來,就一個天旋地轉就被背後鎖住雙手,呈現跪地姿勢,後腦勺被一個冰冷的硬物抵住——還是那槍管。  丹尼爾雙手被擒不可動彈,後腦被槍口抵著,也不敢動,隻得用屈辱的姿勢垂頭,眼睛隻能望望柔軟的地毯。他怎麽受過這樣的氣?但現在受製於人,也不能發作。總是怒火攻心,他還是壓著氣,盡量用和緩的嗓音說:“有什麽誤會,坐下慢慢說就好,怎麽就動槍呢?”  殷叔夜說:“不動也行,讓你的保鏢先把槍扔掉,然後帶著那個叫東尼的家夥滾出我的家,不知是否方便呢?”  “方便,當然方便。”丹尼爾隻能同意。  於是,在丹尼爾的命令下,五個保鏢都按照殷叔夜的要求,把配槍解下來放到茶幾上,然後把東尼拖走,退到屋外。  丹尼爾苦笑著說:“那現在可以把槍放下了嗎?”  “當然沒問題。”殷叔夜倒是很講信用,果然將丹尼爾放開了。  丹尼爾被鬆開後,幾乎是立即站起來,雙手因為剛剛被反剪而變得僵硬。他一邊活動著手臂,一邊掛起笑容,說:“那我也先離開了。”  辛桃馥看到丹尼爾笑容下隱藏的恨意,心想這件事恐怕不能輕易了結。  現在的丹尼爾是非常憤怒的,但他還在假笑,不過是顧忌著殷叔夜現在手裏有槍。等丹尼爾全身而退了,等待殷叔夜的必然是更粗暴更蠻橫的報複。  辛桃馥正自憂心。  殷叔夜卻已上前,又把丹尼爾踹到沙發上。  丹尼爾沒想到還有這一招,一下就被擊倒。在殷叔夜的重擊之下,牛高馬大的丹尼爾摔得跟毛公仔似的輕盈,還在沙發上彈了彈。  丹尼爾眼中閃過驚慌和暴怒,但很快壓下來,盡力顯得友善地說:“這是要打我一頓?”  “不,不是。”殷叔夜說,“我隻是覺得你還不能走。”  “為什麽?”丹尼爾問。  殷叔夜說:“因為我擔心你的打擊報複。”  丹尼爾坐起來,笑著說:“我不會的。”  殷叔夜說:“其實你要怎麽對付我,我都沒所謂的,但我比較擔心你會把辛老板牽扯進來。你知道,他是我的sugar daddy,沒了他,我連飯都吃不上了。”  丹尼爾&辛桃馥:真的嗎?我不信。  什麽殷叔夜靠著sugar daddy混飯吃,丹尼爾真的很難信了。  現在是丹尼爾已經看得出殷叔夜絕不是一個普通的sugar baby。  殷叔夜扭過頭,問辛桃馥:“辛老板,你覺得呢?”  辛桃馥說:“我覺得你還是有飯吃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殷叔夜說。  “哦?那你問的是什麽?”辛桃馥反問。  殷叔夜便道:“你覺得丹尼爾會記仇嗎?”  辛桃馥想: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的,隻怕他現在腦裏就在預演怎麽把你先j後s了。  不過,殷叔夜提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丹尼爾可能會遷怒辛桃馥,把辛桃馥也記恨上。  不比丹尼爾,辛桃馥是才來幾年的、根基未穩暴發戶,如果丹尼爾真的卯足勁來對付自己,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辛桃馥卻笑笑,說:“我想丹尼爾不會的。”  丹尼爾立即表示:“當然,我不會的。”  殷叔夜點頭:“我也覺得你不會。”  丹尼爾愣了一下,又揚起笑容,說:“我當然不會。”  殷叔夜對辛桃馥說:“別說沒用的,先報警吧。”  “報警?”辛桃馥一愣。  殷叔夜指著保鏢遺下的五把手槍,說:“這家夥持槍入室,不報警抓走他,難道請他吃夜宵?”  辛桃馥恍然大悟,隻說:“對,我馬上報警。”  丹尼爾卻不慌不忙:“這些槍都不是我帶的,和我沒關係。警察也不能給我定罪。”  辛桃馥笑了,覺得丹尼爾倒是厚臉皮:“保鏢是你帶的吧?我沒記錯,你還捆了一個大活人過來,這還涉嫌暴力犯罪吧?”  丹尼爾卻真的皮厚不怕,這種事他熟練得很,不是第一次做了,早想過怎麽規避法律風險。別說他還有一個很好的律師團隊,已經幫他洗脫過好幾次類似的罪名了。  他聳聳肩,說:“是的,帶槍的是他們,捆了東尼的也是他們,和我有什麽關係啊?”  丹尼爾請得起最好的律師,是不怕這個的。  殷叔夜歎了口氣:“其實我原本是想直接崩了你的,這樣倒是省事。到底按照這兒的法律,你持械入室,我打死你都不用負罪。到時你人都沒了,我花點錢請個律師團隊,沒什麽不能了的。可惜,偏偏辛老板在這兒,怕嚇著他。”  這話說得慢悠悠的,拿腔拿調,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這應該是嚇唬人的大話,但不知怎麽的,丹尼爾聽著還是免不得害怕,總覺得殷叔夜好像是說真的。  辛桃馥站在一旁,道:“都怪我太柔弱了?”  殷叔夜忙笑道:“不,不是柔弱,是文明。我說了,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文明的男人。”  說著,殷叔夜又轉過臉,對著丹尼爾笑盈盈道:“我的家裏是有監控的,錄像裏自然有你綁人上門、以及保鏢持槍的證據。配合著這些證物,我想你要打掉這個官司,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這樣吧,我們一人退一步,我不報警不起訴,你也不要再接近我們。大家都當無事發生,你看怎麽樣?”  丹尼爾看著殷叔夜那張招牌假笑臉,心裏是氣不打一處來,但事已至此,確實也隻能微笑點頭:“好。當然好。”  殷叔夜拍拍他的肩膀,說:“好,那您請吧。”  丹尼爾便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快步離開。  等他一出門,就看到幾個保鏢跟燈柱似的立在那兒候著,看到丹尼爾平安出來,都鬆一口氣,立即上前來噓寒問暖。  丹尼爾有氣無處撒,隻能撒在他們身上,怒罵他們幹吃飯,五個人五把槍都保護不了自己,還拿那麽高工資,根本就是廢物!  幾個保鏢想到自己那麽高的工資,當然一個個被罵成狗都不還嘴,點頭表示老板罵得好。  丹尼爾一甩手,回頭又打電話去給秘書,說:“查查那個‘阿念’到底是什麽來頭,我看他不像是普通人。”  那邊自然應了。  在屋內,辛桃馥看著放在茶幾上的五把手槍,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現在回想,也是心有餘悸,皮膚都有些發冷。這時候,一杯熱茶便遞到他的手心。  辛桃馥抬頭,看到殷叔夜端著茶過來,眉目溫柔、狀態居家,跟剛剛和丹尼爾對剛的模樣判若兩人。  辛桃馥啜了一口,說:“你可真會替我惹麻煩。”  “藍顏禍水,怪我過分美麗。”殷叔夜歎氣,“但是難道因為長得太好而惹人覬覦也是我的錯嗎?”  辛桃馥剛剛啜下去的茶差點要噴出來:“好了,好了,你正常點兒。你這樣演過了,已經有點兒惡心了。”  殷叔夜忙收斂一把,隻沉下聲說:“如果要我正常點兒說,那我怕是要說你不愛聽的了。”  “哦?”辛桃馥挑眉,“你說說看。”  殷叔夜便道:“丹尼爾一開始見我的時候,還沒這麽明目張膽,隻是試探性的挑逗。”  “試探性的……”  “是的,而且他試探的不僅僅是我,更是你。”殷叔夜分析道,“出於某些原因,你表現得很大度,甚至還有種有意‘成全’的感覺——比如當著他的麵把我扔下,默許他開車把我載走……他自然就認為你是不介意這種事的,所以他才大膽對我出手。不然的話,他可能不至於這樣。”  辛桃馥愣住了沒說話,因為他找不到反駁的話。  殷叔夜說的是對的。  殷叔夜繼續說:“所以今天你突然出頭,他才會感到惱怒,甚至連你也記恨上了。他覺得你不上道,不給他麵子,在耍他。對他這種人來說,這是很冒犯的。”  辛桃馥撥了撥頭發,又低頭飲了一口茶,說:“果然是我不愛聽的話。”  “是嗎?我還有更不愛聽的,那我不說了。”殷叔夜笑著給辛桃馥見底的茶杯添上新茶。  辛桃馥無奈至極,說:“得了吧,有什麽話一次說完,省得你也是憋得慌。”  “我不會憋得慌。”殷叔夜說,“我很習慣說話隻說一半。你什麽時候見我把話一次說完呢?”說著,殷叔夜端起自己的茶杯,愜意地呷了一口,那悠然的姿態看得人牙癢癢的。  辛桃馥哼一聲,道:“行,那是我憋得慌,可以麽?”  “那就是大事了,您可不能憋著。”殷叔夜笑道,“那我說了,說了你也別不痛快。”  辛桃馥道:“你明知道你要說些讓我不痛快的話,還叫我別不痛快?”  “是的,這也是我的特色之一,”殷叔夜道,“虛偽。”  辛桃馥啞了一瞬,才說:“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殷叔夜喝了一口茶,才說:“我要說的是,當初你不在丹尼爾麵前維護阿念,而阿念又不是殷叔夜的話,他會遭受很可怕的事情。”  這話是真真叫辛桃馥非常非常的不痛快,他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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