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想,看,女人穿過的外套他都不想穿。  阮塵則在想,酒味好重……他不想穿這麽臭的外套。  阮塵跟林暮實在不太熟,下樓,離開酒店時也無話可說。  阮塵現在很尷尬,他希望林暮快點離開,他好能騎一輛共享單車回家。他想了想,主動問:“本科宿舍已經宵禁了吧?”  林暮:“嗯。”  阮塵:“那你住哪啊?”  林暮:“等會兒找家酒店吧。我先送你回去。”  阮塵當然沒忘記他說他是同性戀:“不用了。”  正說著,阮塵看到一輛車經過,他掃了一眼車牌,愣了愣。他怎麽感覺……這是他導師的車,前往的則是酒店的方向。  還是他看錯了呢?  阮塵一下子把本來要和林暮說什麽給忘了。  林暮猜測是因為自己剛才自爆嚇到阮塵了,又想到阮塵錢包裏的電影票,他說:“師兄,你是喜歡看電影嗎?”  阮塵很不習慣別人主動跟自己搭訕,不想回答,可還是“唔”了聲。  阮塵心情亂糟糟的,正想著方才小師妹的事,心底有隱約的糟糕的猜測在沉浮。讓他愈發無心搭理身邊的林暮。  林暮看他心不在焉、刻意躲避的模樣,熟悉地升起一絲挫敗,都那麽久了,他還是連阮塵的世界門開在哪都不知道,更別說進門了,他說:“你是因為我是同性戀,所以故意冷著我嗎?”  刺他一下。  阮塵聞言,連忙說:“啊,不,不是,我對同性戀沒有意見……”  但也不感興趣就是了。  不感興趣,但又莫名其妙地和男人睡了。  林暮破釜沉舟地問:“那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  假如這次還不行,他就放棄繼續追一個不可能追到的忍了。  阮塵一向是用逃避和沉默來拒絕,當別人直接問,他就不知所措了。假如說不的話,不就顯得是在歧視同性戀群體嗎?阮塵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嗯。”  林暮如絕地逢生一般高興起來:“謝謝阮師兄,那改天我找你去看電影,我也很喜歡看電影。”  追求阮塵終於有了進展。  林暮高興了好幾天,把自己的其他幾個炮友都給甩了,打算從現在起正式開始專心追阮塵一個。  他買好電影票,要約阮塵去看電影。  正好那天遇見了牧星海,牧星海算是唯一的知情人,林暮不由自主地帶著幾分炫耀,把事情告訴了牧星海。  牧星海眸中閃爍了一下灰色的微暗的火,然後笑了起來:“那很好啊。你去約啊。他說不定會同意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12 13:39:21~2021-06-13 13:33: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西山落日東山月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濡言丹橘 5個;啾咪啾咪兔、阿九啊 2個;緘、王可樂、拏月^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遊小魚 29瓶;gynoid、阿九啊 10瓶;花燈之下是你 5瓶;晉江又tm抽了啊曰 2瓶;子非渝、等更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章 低燒09  分明怒火中燒,還要保持冷靜。  牧星海草草與林暮道別,一副略微冷漠態度。林暮說完以後也有些尷尬,他隻是太高興,想找個人說一下,卻實在沒有合適朋友,見著牧星海就忍不住說了,他想,大概牧星海這種直男即使沒有偏見,但其實也對同性戀愛毫無興趣吧,之前找他幫忙就無功而返,多半是沒放在心上。  牧星海先回宿舍,走到路口,想起左轉失去博士樓的方向,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腦袋一直在發熱。  忍不下去。  他幹脆直接去了宿舍樓。  他好像從未在某段戀愛中像這樣氣惱過,不停地想,阮塵會答應嗎?萬一答應了呢?阮塵是不知道林暮是同性戀嗎?還是知道卻放任隨之?  他以為阮塵的世界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涉足,應當隻屬於他一個人才是。  但當阮塵打開門後,抬起頭,用蒼白軟弱的臉龐仰望他時,牧星海一下子氣不起來了,隻怕嚇到他。  阮塵迷茫:“怎麽突然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牧星海問:“你在幹什麽呢?”  阮塵答:“在寫論文。”他有些緊張,說,“你還是趕緊進來吧。”  書桌上放著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停留在word文檔頁麵,旁邊放著幾本專業書和筆記本。  阮塵背對著他,慢吞吞帶他進門。  牧星海有諸多問題想問他,一時間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這時,內向靦腆的阮塵先輕聲開口:“……你突然過來,我還沒洗澡。亂糟糟的。”  牧星海怔了一怔,瞬間把自己本來要生氣的事給忘光了,心跳瞬間鼓噪起來——阮塵這是什麽意思?以為他是來做、愛的嗎?  阮塵像接待客人,去給他倒一杯茶,說:“你先坐一會兒吧。”  牧星海坐下,看他進小浴室,又站起來,跟過去,說:“我也沒洗澡。一起洗吧。”  阮塵站在浴室門口猶豫不決,臉紅的要滴血。  牧星海走過去,他進一步,阮塵就退一步,一步一步,退進了狹窄逼仄的浴室間裏。牧星海說:“兩個人一起洗暖和一些。”  阮塵低低地“嗯”了一聲。  說他卑鄙也好,慕色也罷。  他默認了跟牧星海的床伴關係。  隻尋快樂用。  反正他是男人,牧星海也是男人,而且是個交際廣泛的男人,他自覺卑微,甚至不認為自己是牧星海唯一的炮友。  但他不介意,相反覺得更好,到時候擺脫關係時一拍兩散,各不相幹。  他仍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  他隻是想在這段時間用牧星海聊以取暖,用他熾-熱-滾-燙的欲-望去慰藉填充自己寂寞冰冷的靈魂。  牧星海覺得自己像將阮塵把玩在掌心。  他那麽配合,從不拒絕,卻又極容易害臊。  半路,牧星海問:“你知道林暮是同性戀嗎?”  阮塵被磨得難受,閉著眼睛,點頭:“我知道。”  他一副不知錯在哪裏的模樣。  牧星海更氣了:“那你跟他交朋友,還要跟他去看電影。”  這話說出來他都覺得自己算。  阮塵欲言又止:“可我和你也交朋友啊……我也沒有要和他去看電影,我得交論文了,沒有空。”  不去就行。牧星海消氣一些。他說,“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你不準找別的炮友。”  阮塵低著頭,不說話。  牧星海以為他是不同意,看他被打濕的眼睫,像細小地黏在他心尖上作怪。他能涉足阮塵的封閉世界就很艱難,他卻還妄圖想做天神,去修改規則。阮塵這是在嫌棄他多管閑事的意思嗎?  他亂想著,阮塵才慢兩拍地鬱悶說:“……我又找不到別的炮友。你才是吧,你有很多炮友吧?”  牧星海愣了愣,莫名地高興了一下,也說:“我沒有。”  牧星海親吻濕漉漉的阮塵,說:“我現在也隻有你一個。”  他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癡迷,倒像是在對戀人發誓。  阮塵心想,我又無所謂你找不找別的炮友。  或許有別人會更好些,最近牧星海來得是不是有些頻繁?他不喜歡這麽高的頻率,稍微少一點比較好,比如這次做完以後,希望牧星海過一兩個星期再出現。最好是他想做的時候牧星海才來。  可假如牧星海不來,他也不可能主動去找人。  所以還是隨緣。  做完。  時間還早。  牧星海想溫存一下,阮塵穿好衣服,回去繼續寫論文,把他一個人晾在床上不管。牧星海看他穿著款式老舊的襯衫加長褲的睡衣,背對著自己,微微駝背,對著電腦劈裏啪啦的碼字。  看上去一點都不性-感,好老土。  “有這麽忙嗎?”牧星海不快地說,“我也沒見蔣婷婷那麽忙啊,她好像挺空閑的來著。”  提到蔣婷婷的名字,牧星海明顯看到阮塵的肩膀僵硬了一下,他說:“你緊張什麽?我真跟她分手有一段時間了。因為她是你的小師妹,所以你不好意思嗎?”  阮塵點點頭。  牧星海嗤笑一聲。  他從床上爬起來,除了內褲,隻套了一件沒拉好拉鏈的牛仔褲,光著精壯的上身,從背後俯身下去,抱住阮塵,在他耳邊,饒有趣致又帶幾分惡意地問:“那你為什麽還要跟我睡啊?”  阮塵憋了一會兒,猶豫不決,但最後還是誠實地說:“因為,挺舒服的……”  越說到後麵聲音越輕,仿佛羞恥到難以出聲,又不想撒謊。  “真乖。”牧星海滿意地說。  過了兩天。  阮塵在朋友圈刷到牧星海跟蔣婷婷都發了和平分手文案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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