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已是愛珂琉婭今天第二次歎氣了。


    真不想碰到艦長,可又不能放棄艦橋任務……這是飛翔科翔士的自尊心所不允許的――但是,想從艦橋任務中蛇王溜回自己的房間又是事實。


    就像這種心情的反映,她的腳步好象拖著重物,但又無法停止地來到艦橋。


    走到這兒的期間,愛珂琉婭臉上一直是這種不安的表情。


    站在入口前的一瞬間,之前那灰暗的表情變了,愛珂琉婭仿佛揮去擔憂般下決心打開了艦橋的門。


    隨著輕響,門開了。


    造成愛珂琉婭憂鬱的始作俑者,和平常一樣坐在艦長席上。


    「艦長,我與您交接」平靜的語氣明顯是裝出來的。


    拉菲爾現在還在看著艦內圖,愛珂琉婭來這裏的事當然是知道的。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愛珂琉婭打開門時,覺得拉菲爾的背很僵硬。


    聽到了愛珂琉婭的聲音拉菲爾站了起來――愛珂琉婭看不見她的臉,隻覺得她的背影很高。


    「辛苦了」拉菲爾拚命壓抑著自己體內仿佛要爆發的情緒,硬擠出這句話。


    盡管感到很害怕,愛珂琉婭還是向拉菲爾走去,看著她。


    拉菲爾也一樣不能一直不看愛珂琉婭。盡管內心萬個不願意,但還是不表現在臉上地把頭轉向愛珂琉婭。


    但是,一旦麵對麵,昨天造成的不愉快可沒有那麽快消去。曖昧的空氣包圍著二人。


    二人一直沒有出聲。


    不得已先出聲――愛珂琉婭用比剛才稍大一點的聲音,猶豫地說「那個,艦長,我來交接……」


    和剛才在書記室與津特在一起時頭腦的靈活不同,那時愛珂琉婭罕有地積極進攻。


    但是,現在她與拉菲爾之間的氣氛,和剛才與津特之間的的氣氛,性質剛好相反。


    拉菲爾不能開口,否則必然會向愛珂琉婭質問剛才看到的東西。


    當然問與不問這都是事實存在的。


    拉菲爾在和以上這些自己的情感格鬥著。


    亞布利亞魯不善於控製自己的感情――這是在亞布之間的通說。常識一般都不會錯。


    拉菲爾當然也不會例外。最終,還是會成為使這種通說具體化的部類。


    這樣的拉菲爾直到現在,還在壓抑著在心底深處不斷膨脹的情緒。


    因此,完全不理會外界的情況,也沒有回答眼前對方的餘暇。


    可惜,聽到愛珂琉婭的話,這個努力白費了。


    這個聲音表示已經愛上津特了麽?(譯者注:“這個聲音”可以理解為拉菲爾內心的呼喊,但我認為指的是愛珂琉婭那句“艦長,我來交接……”,拉菲爾覺得這是對她的宣戰,要從她身邊搶走津特,當然,她還未完全了解自己的心情,但不自覺得她已把津特當成自己的東西)――這種理不盡的疑問在腦裏盤旋,感情的濁流衝垮了拉菲爾勉強築起的理性之堤宣泄而下。


    「愛珂琉婭.威夫=托琉茲.諾爾(エクリュア.ウェフ=トリュズ.ノール)!」高揚的聲音呼喊著眼前對方的名字。


    「你剛才到底做了些什麽?」聲音比剛才壓抑了許多,感覺上有些淒涼。


    「做了什麽……?」麵對拉菲爾突如其來的質問,愛珂琉婭迷糊了。


    覺悟到講出來氣氛也一定不會更尷尬,這之後的後果就不去想它了。


    「你去過書記室」


    「哦,為什麽……」知道?愛珂琉婭尋求原因。


    「這個你不用管」但是拉菲爾不等愛珂琉婭把話說完就重重地打斷了她。


    「才不是不用管……」正講著,愛珂琉婭無意中看到拉菲爾手背。「啊!」


    「?」拉菲爾張開口正想繼續說話,可愛珂琉婭細小的叫聲令她失去了這個機會。


    「艦長……」


    「什麽?」


    「難道你一直用艦內圖監視我在哪裏?」


    拉菲爾手背還在顯示著艦內圖。


    在愛珂琉婭進入艦橋時就想消去的,但因為對她太注意了所以忘記了。


    「呀」拉菲爾輕輕地叫出聲。


    在愛珂琉婭看來,拉菲爾明顯是慌張地把艦內圖消掉,以掩蓋自己的錯誤。


    這樣愛珂琉婭了解了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原因。


    此時愛珂琉婭與拉菲爾如此不和,肯定是因為愛珂琉婭和津特擁抱的場麵被拉菲爾看見了。


    那時,貓――迪亞霍――不見了,尋找時探知機故障,艦內圖沒有表示它的位置。


    於是,去拜訪本來的飼主津特,就發生了那件事。


    「你調查了吧」愛珂琉婭沒有放棄追查。


    「沒,沒這回事」


    一點也不堅決,毫無真實感的話――講話的拉菲爾自己都覺得如此,愛珂琉婭就更瞞不過去了。


    「為什麽做這種事?」愛珂琉婭以認識她的人難以想象的激烈語氣問道。


    「為什麽……」這回反過來輪到拉菲爾說不出來了。


    像戰鬥一樣,在全力進攻時沒想到受到反擊,不得已迂回防守,但極有崩潰的危險。


    拉菲爾就被逼入了這種景況。


    「艦長,艦內圖不是為這種場合存在的吧」


    居然用教訓的語氣――拉菲爾感到――愛珂琉婭說道。


    「哦」


    「可以用來監視艦裏乘組員的私隱麽?」


    當然是不行的。


    艦內圖是在發生事故的非常時期,用以掌握乘組員的位置,決不能用於私事。


    比一般人對隱私重視一倍――這種表現方式不太正確――的亞布之中,除了那種情況以外不能使用是不成文的規矩。


    「哦,不能幹別的……」記起這件事的拉菲爾完全不能否定。


    「請不要再有下次」


    如果不馬上同意即使是艦長也不能原諒――語氣裏含著這樣的意思。


    「明白了」拉菲爾無計可施,勉強地應了。


    但是,愛珂琉婭不從拉菲爾那裏取得承諾是不會罷休的。


    「我對他怎樣,是我的自由」


    「他,他?」拉菲爾聽了緊張起來。


    然後,想到她是在說貓,自己太緊張了――拉菲爾想起了早飯前愛珂琉婭的情形,馬上恢複了平靜。「啊,迪亞霍是吧。當然沒問題」


    「不。我是說林主計列翼翔士」


    意想不到的回答。


    「津特?」


    「對,他」完全將拉菲爾的預想打碎。


    「津特是……」拉菲爾不知如何講下去了。


    因為臉朝下所以看不到拉菲爾的臉下,她的口彎成"く"字形,好象拚命忍耐什麽的表情。


    但是,這也隻是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仿佛要把愛珂琉婭咬碎一樣說道。


    「津特是我的」


    為何說是我的,拉菲爾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這個決不會讓給愛珂琉婭,決不能讓――這種想法占據了拉菲爾的心。


    為什麽?――沒有出聲,愛珂琉婭用視線詢問。


    「總之就是我的,我的」拉菲爾想也不想,隻會不停拒絕。


    看上去就像不許別人把重要的東西拿走的孩子――愛珂琉婭看著拉菲爾的樣子感到――竟然大聲地叫出了口。


    重要的,東西?――愛珂琉婭愣了。


    對艦長而言,林主計列翼翔士很重要……。


    這在乘坐初代突擊艦<巴司羅爾>時就知道了。


    對我而言呢?――從沒考慮的疑問如今湧上心頭。


    一下子,想起最近


    和津特在一起的情形。像為了回答疑問一般,許許多多理由顯現出來又消失了。


    馬上見到了答案。


    ……不知是否重要的人――感覺不對。


    恩,是重要的――在心中點頭。


    所以,決不會讓給艦長――這種想法十分強烈。


    「艦長」愛珂琉婭以自己的風格呼喚道。


    這期間,拉菲爾一直閉口不語。


    拉菲爾希望盡早離開這裏。繼續和愛珂琉婭麵對麵,恐怕會發現自己心中一直不願接觸的東西。


    對著愛珂琉婭的呼喚,這種感覺已膨脹到極限。


    但是,艦長意識令她繼續離開艦橋時的步驟。


    於是,馬上繼續未完的交接。


    「列翼翔士,進行交接」以艦長的威嚴下命令。


    平時聽到這個聲音心底一定會震動。


    不許再多說些什麽――裏麵包含了這層意思。


    突然拉菲爾對自己的話感到驚訝,而愛珂琉婭也感覺到這層意思。


    「是」身為部下的翔士率直的服從。


    於是這兩個人將職務完成了交接。


    拉菲爾此時努力克製自己,無言地收回頭冠的接駁纓,從座位上站起來。


    「以後拜托了」沒有再說什麽,拉菲爾就離去了。


    真的就這樣走出艦橋麽――這不等於從愛珂琉婭列翼翔士麵前逃走了麽――趕走了這種想法,拉菲爾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出了艦橋,拉菲爾目光渙散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但很明顯決不是能讓別人看到的臉。


    拉菲爾加快腳步在回廊上走著。


    但是很不巧,這個時間不可能見不到人。沿著回廊索巴修前衛翔士向這邊走來。


    「艦長?」拉菲爾的樣子和平時很不一樣,即使遠處也看得很清楚。


    索巴修邊走近邊叫道。


    「恩?」不講些話是通不過這裏的,拉菲爾表現出沒什麽的表情。


    雖然努力用平常的表情掩飾,但還是沒辦法隱藏被打了一樣的表情。


    索巴修的內心大吃一驚,從未見過艦長這樣的表情。


    「怎麽了?」雖然知道艦長的性格,但還是要問。


    拉菲爾從未向人示之以弱。


    但是,年紀大了不知多少的索巴修卻認為這個艦長還小,多半心靈還很脆弱。因此,碰到大的障礙時還需要人關心。


    「沒事」不是往常拉菲爾的回答。


    嘴上這樣說,隻是在硬撐罷了。


    這個時候,不能問得太深。還在表麵上掩蓋時,問太多隻會起反效果。


    等合適的時候再打探,現在已經足夠了。


    這是索巴修作為年長者下的適當的判斷。


    「那就好」換成溫柔的語調「但是,如果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談」


    「是麽」拉菲爾的表情緩和了些少。


    拉菲爾敬禮之後離去了。


    索巴修轉身望向拉菲爾離去的方向。


    雖然隻是簡單的安慰,卻起到一定的效果。拉菲爾離去的背影看上去輕鬆了些。


    在一部分翔士之間發生許多事情的今天就要結束了。


    索芭修坐在艦橋裏。


    和昨天的不同,洛提修姆編排的艦橋任務的順序好像是按年紀劃分的。


    索芭修默默的執行著任務時,艦橋的門開了。


    令人意外的,是本艦的監督撒姆鬆軍匠列翼翔士。


    在翔士中屬於年長一類的撒姆鬆和索芭修很合得來。撒姆鬆幹完了自己的工作,來艦橋看看。


    那是因為一幹完今天的工作,撒姆鬆就想起索芭修在艦橋,特意來見見她。


    「喂,先任翔士,果然在這裏」撒姆鬆用親近的語氣說。「艦橋任務辛苦了」


    「監督呀」索芭修也這樣應道。「工作完了麽?」


    「哈,完了」


    「那,來幹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事」


    「果然」


    撒姆鬆是來和自己閑聊的,感覺到這個,索芭修不由得微笑起來。


    「不請客的話,不和你說話」


    「想叫我請客麽?」撒姆鬆笑了。「請就請吧,飲料好麽?」


    「好的,我要」


    「綠茶,是吧」撒姆鬆打斷了索芭修的話。「尤尼伯國出產的茶葉,不放糖」


    「記得很清楚麽。就是這樣」索芭修不知想到了什麽苦笑著同意了。


    撒姆鬆加上自己的份用端末腕環買了飲料。


    然後,兩人開始八卦起來。


    飲料來了,話題也轉到艦長身上。


    索芭修想起了在走廊見到的拉菲爾和平時不太一樣的事。


    那時無法探問得太深,但索芭修始終掛在心上。


    「對了,監督」


    「幹嗎?」


    「艦長今天是不是和平時有點不同?」


    「是不同呀」撒姆鬆笑著認同。「但,用“有點”不是把事情講得太輕了麽?」


    「說的也是」索芭修也有同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現在喝的要是酒那多好……。算了,如今這樣也可以――撒姆鬆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這種想法,那麽難得的機會盡講這些。――微妙的三角關係。


    「樣子有些怪的,可不隻是艦長。這樣的人有三個」


    「恩,艦長和林主計列翼翔士和愛克莉婭列翼翔士」索芭修聽了一瞬間表現得有些不平常,但馬上掩飾了過去。「是這樣麽?」


    「是這樣啊」撒姆鬆肯定地回答。


    「今早就不對勁了。從早餐那時開始」索芭修邊聽邊回憶。「不對勁是麽?」


    「今早我第一個進食堂,之後艦長和愛克莉婭列翼翔士一起來了」索芭修對那時的事回憶道。


    「最後是我和<公仔>」撒姆鬆跟著講。


    「的確,女孩們見麵時,愛克莉婭列翼翔士不象平常那樣冷靜,艦長也沒什麽精神」


    「原來如此」撒姆鬆從索芭修處得到了證據。


    「早餐時就不同了?」撒姆鬆自管自地講。「<公仔>和艦長罕見地完全沒有在一起,相反平時不講話的愛克莉婭列翼翔士卻和<公仔>講話」


    「沒錯」索芭修記起了吃飯時的模樣。


    「是吧,好象有點眉目了」撒姆鬆露出邪惡的表情。「就是這樣,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是這樣」


    「怎樣?」


    「想知道麽?」撒姆鬆故意這樣說。


    「想知道」索芭修的好奇心被激起了。


    「到目前為止還隻是推測」這是前句,「微妙的三角關係開始了」


    「微妙的三角關係?」馬上地明白了其中意義的索芭修低下了頭。


    「這很符合艦長和愛克莉婭列翼翔士爭奪林主計列翼翔士的事實吧」


    「這個,會不會有錯」索芭修從沒想到這事,有些不太相信。「艦長和林主計列翼翔士有特別的關係這是眾所周知的,難道愛克莉婭列翼翔士還是……」


    「地上出身的翔士,挺受亞布的小姐們歡迎的」自己也是如此,撒姆鬆卻好象是在講別人的事。


    作為國民,從士中有許多地上世界出身者。


    隻是,他們中的大部分隻做到從士就離開了星界軍,很少升進至翔士的。


    因此,對持有地上人遺傳形質,以及亞布士族身份的撒姆鬆來說,自然對人類投以關注――不用說,對亞布貴族,持有伯爵爵位的津特更抱有超於此上的關心。


    「你以前也是這樣麽


    ?」索芭修深感有趣地問。


    「用過去式太過分了」撒姆鬆以被傷害的表情說。


    「對不起,別生氣」看到撒姆鬆如此可憐的表情,索芭修笑著道歉。


    「你也是這樣麽?」索芭修改成現在式問道。


    「這種事沒停過」對索芭修訂正了過去式的問題,撒姆鬆完全不害臊地說。


    「哼,我很想聽聽」


    「哦,以後再講吧」躲過了索芭修的要求,回到原來的話題。「問題在於那三個人」


    索芭修聽了撒姆鬆的話愣了一下。


    不經意露出了自己對此的關心。「真遺憾哪」


    撒姆鬆假裝沒聽到繼續說。


    「看來愛克莉婭列翼翔士對林主計列翼翔士抱有很強的好感」對拉菲爾和津特來說,也是一樣的。


    「好象是」索芭修漸漸相信了。


    「剛才,就先任翔士所言,今早她們一起來的」


    「是這樣」然後,索芭修講了在走廊遇到拉菲爾的事。「另外,在走廊見到艦長時,艦長變得有些怪了」


    「有這樣的事?什麽時候?」


    「大概在艦長結束艦橋任務的時候」


    「現在在艦橋的是先任翔士,那接替艦長的是愛克莉婭列翼翔士」


    「對」


    「艦長看上去如何?」


    「說這話絕對是不敬罪,就隻在這裏說」索芭修邊笑邊壓低聲音說。


    「沒事的」預感到索芭修要講些好笑的話,撒姆鬆笑著答應。


    「應該怎麽說呢,就像……」索芭修沉默了一會。


    「請別吊我癮哪」


    「你別打岔,我又不是你……」索芭修考慮著選擇用怎樣的言辭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對了」終於想到如何表現。


    「好象小孩子吵架輸了,逃回來的幼貓」


    「啊哈哈哈,這樣啊」撒姆鬆張開口大笑道。


    這可真是我的佳句哪――這樣想著,釣上了撒姆鬆,索芭修也無法抑製地大笑。


    兩個人的笑聲還在艦橋中回響,撒姆鬆下了恐怖的結論。


    「這樣的話,恐怕<公仔>爭奪戰中,艦長沒贏吧?」


    「艦長輸了?」聽到如此奇妙的情景,索芭修叫了出來。


    「先任翔士不能這樣喊出來吧」撒姆鬆被索芭修嚇了一跳。――有一半是認真的。


    「對不起,忍不住」臉上還帶著笑,索芭修道了歉。


    「不過,愛克莉婭列翼翔士真的贏了艦長麽?」索芭修受起笑容,說出了當前的疑問。


    為何會這樣呢,艦長可是亞布利亞魯呀――雖然沒講出口,索芭修話中隱含著言外之意――雖沒講但誰都聽得出來。


    「啊,的確」撒姆鬆很清楚索芭修的意思。「愛克莉婭列翼翔士還沒完全獲勝」


    「從沒有多少表現的情況看來,幼貓之公主殿下不是處於下風麽?」撒姆鬆擊中了要害。


    「呼呼」聽到了表現精妙的語句,索芭修吃吃地偷笑。「幼貓之……真損」


    「這可是先任翔士剛才說的喔」撒姆鬆笑著回應「哎呀,這些話請別傳出去,我可不想因為不敬罪被逮捕」


    「明白了」索芭修也露出笑容回應。


    「不過,除了不敬罪,這些也千萬不能被艦長知道」索芭修做了一個亞布之微笑說道。「我可不想沒命」


    隻是,她的眼睛沒有笑意。


    「請別威脅我呀」撒姆鬆擺著手苦笑說。「那時我可要和先任翔士一起承受艦長的憤怒」


    「是我過慮了」


    「不。部下的不對就是上司的不對」


    「要是當時是部下的錯」


    「哈,就是為此才要有上司的麽」撒姆鬆講了不負責任的話。


    「我討厭被威脅」索芭修發脾氣地叫道。


    「我完全明白了。先任翔士大人」撒姆鬆特意加上了“大人”的敬稱。


    索芭修不好意思地笑了。


    「言歸正傳」撒姆鬆臉上沒了開玩笑的表情。「艦長,沒事吧?」


    「哦?」「別再像以前航海訓練時那樣就好了」


    「模擬戰鬥輸了的事麽」索芭修領悟了撒姆鬆的話答道。


    撒姆鬆「沒錯」點點頭。


    那是發生在現已滅亡的初代突擊艦<巴司洛爾>的航海訓練完成時,所做的模擬對戰時的事。


    拉菲爾所率的初代<巴司洛爾>與練習艦隊的判定委員科特鐵爾百翔長的戰艦交鋒,最後被擊破――可是,就拉菲爾的名譽而言,新戰艦配屬的雛鳥艦長和有經驗的判定委員交戰,判定委員獲


    勝是當然的。


    可是,拉菲爾卻接受不了,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


    「和那時的原因不同,那時艦長情緒低落並不奇怪」


    「呼呼」


    「看來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比那時更糟」


    「為什麽?」


    「因為公主殿下的情緒特效藥<公仔>」撒姆鬆又用回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公仔>去了的話不是起了反效果麽」


    「原來如此」索芭修用手支著考慮了起來。


    過了一會,感到旁邊的視線的索芭修把頭抬了起來。


    撒姆鬆看著她。


    「幹嗎?」


    撒姆鬆沒出聲。


    那個眼神裏,好象在期待著什麽似的。


    「難道……」索芭修腦中浮起了討厭的想法。「啥呀,不是在期待奇怪的事情吧?」


    「才不是這回事呢」盡管這麽說,撒姆鬆還是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過來。


    「你不是期待我來代替林主計列翼翔士吧?」從未說出,不,連想也未想過的事,講了出來。


    「沒有沒有」撒姆鬆大力否定。「我作為次席指揮官隻是希望采取適當的措施來應付目前的情況」


    撒姆鬆裝出認真的樣子,可臉頰在一鼓一鼓地震動。


    「啥」索芭修大聲叫了出來「你這人……」


    「什麽?」撒姆鬆嘴角帶著一抹邪惡。


    「明白了,我服了你了」左手被製禦籠手包著,右肩舉了起來。


    「啊哈哈」撒姆鬆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先任翔士為何幾次拒絕呢,那麽不願意麽」


    「沒錯。這個那麽危險的任務,真是非我不可麽?」


    實在是不得不才去做這事――這種心情從索芭修的表情裏看得出來。


    撒姆鬆喘著氣說「先任翔士,你對自己的責任有何怨言麽?」


    「不,算了」索芭修慌忙擺手。


    這還不夠,撒姆鬆帶著穩重的笑容繼續道。「本艦的全體乘組員將這麽危險的任務托付給你,為何還這麽沒精神」


    索芭修再也忍不住他的諷刺,伏到了製禦桌上。


    憤恨的表情浮了上來,抬頭盯住撒姆鬆。


    「哈哈哈哈……」撒姆鬆已經講不出話來。


    索巴修卻笑不出來。


    撒姆鬆好象明白到索芭修要考慮的事而止了笑。


    「那麽,艦長的事就拜托了」一下子收不住,撒姆鬆笑著講。


    「知道了」索芭修苦笑著帶著哭音答道。


    終於止住了笑,撒姆鬆看了看端末腕環。


    「哎呀,都這時間了」原來撒姆鬆已經來了超過三十分鍾「我得走了」


    「啊,是吧」


    「不好意思,打擾你那麽久」


    「沒有」


    「那麽,回見」


    「恩」


    然後,撒姆鬆離開了艦橋。


    真不應該屈服於監督


    的話,談話結束後留下的這個悔恨揮之不去――索芭修回過頭,看著撒姆鬆的背影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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