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修德伯國——。


    雷修德門位於斯基爾王國的邊境,距離“哈尼亞聯邦”的勢力範圍很近。


    現今,一支小部隊穿過了“門”,進入了伯國。


    率先進入星係的是運輸艦“梅爾克特爾”。“波魯克特爾”等數艘艦艇緊隨其後。


    「確認到巡查艦“夏伊卡烏”!」 在“梅爾可特爾”的司令席艦橋上,探查參謀報告說道。


    歡呼聲一應而起。


    「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雪晶第五艦隊司令長官賈姆佩爾喝止了部下們。


    「但是任務確實是完成了。」參謀長以慰籍的口氣說道,同時望向了杜希爾。


    「是的,受到你們的關照了。」 杜希爾站了起來,敬了禮。


    事實上,杜希爾對賈姆佩爾很是佩服。


    在即將被敵方艦隊捕獲的情況下,還能夠在到達這裏的過程中將損傷控製到最小。


    其中最為令他感慨的,是他那舍棄的技巧。


    盡可能地將人員集中到少數艦船上,而將無人的艦船毫不猶豫地舍棄掉。不時地還將機雷有效地混入其中,當作誘餌來有效利用。


    精簡了艦隊數量,給人以不值一提的小型部隊的錯覺——雖然事實上也大致如此——因而一路上避免了過於吸引敵方的注意。


    當然,杜希爾不會將這些道明。新人的翔士未經提督允許而妄加評價的話,會導致秩序散漫。


    「但是也付出了很大的犧牲。」 賈姆佩爾感歎道。


    「恕我直言,」杜希爾眨了眨眼,「艦隊不是沒有任何人員傷亡嗎?雖說確實是損失了很多無人艦……」


    「並非如此,」賈姆佩爾說明道,「有數度不得不舍棄孤立無援的友軍的局麵。」


    「別鑽牛角尖了,司令長官。」 杜希爾直率地承認了。


    賈姆佩爾帶著釋懷的神情點了點頭。


    注視著那張臉,杜希爾思忖道——但是,無論如何以第五艦隊的戰力不是不可能拯救他們的嗎?


    在賈姆佩爾看來,比起帶著薩裏姆星係的軍士全員來到這裏,拯救無依無靠的同伴應該才更為重要。當然,將孤立的同伴納入旗下,必須承受風險。即使這樣,貌似也最終認為要盡量拯救更多的帝國軍士。


    不用說,沒有冒險是因為柯特波妮的命令。為了護送杜希爾,不得不搜索更為安全的航線。對此,司令長官或許抱有慚愧之念。


    真是個對自己要求嚴厲的人——杜希爾想到。


    即使是相對安全的航線,也危機四伏。要說孤立的友軍的話,雪晶第五艦隊也應該屬於這個範疇。


    即便如此,後悔不能救援更多的同伴部隊,不正是因為他自願背負了過多的義務嗎。


    想到這裏,杜希爾又改變了對賈姆佩爾的評價——相比對自己嚴格,這該算是對自己評價過高了吧。


    「和雪晶艦隊司令部的通信連接上了,通信時差5.7秒。」通信參謀報告。


    「請詢問一下可否向柯特波妮大元帥問好?」賈姆佩爾發出指令後,瞥了一眼杜希爾,「嗯,作為元帥也應該想要與王子殿下通話吧。」


    杜希爾彬彬有禮地保持了沉默。


    「雪晶艦隊司令長官、星界軍元帥、帝國侯爵、柯特波妮?亞龍=萊特蕾兒?公爵?拉塞莉亞閣下接聽了。」通信參謀如同禮儀官一般地報告。


    司令部全員起立,向著主畫麵敬禮。


    當然,杜希爾也仿照他們。於是,又對自己依舊是編外的裝飾品一般的存在而不禁感到羞愧。


    「謹對諸士們的平安到來感到衷心的喜悅。」柯特波妮生硬地說道。


    然而從象征著家族血統的血紅的嘴唇兩端微微翹起來看,杜希爾得知了星界軍元帥毫無虛假的歡喜之情。雖然對於她個人的事跡不甚了解,但同屬根源二十九氏族的柯特波妮和亞布利亞魯是先人代代相傳的老相識了。


    「下官也衷心欣慰閣下的安泰。」 賈姆佩爾說道。


    「雖然很想開慶功宴,但不巧現今尚無法鬆懈。」 柯特波妮說道,「諸士們應該已經得知,拉克法卡爾陷落了,於此同時也失去了與八王國的聯係。據推測皇太子杜薩紐殿下應該已經即位,但當前已無法在翡翠玉座前報告凱旋之事宜。」


    「是的,確實是悲劇。」賈姆佩爾回答道。


    在衝入雷修德門之前,曾與一艘聯絡艦有過接觸。那是一艘雪晶艦隊司令直屬的軍艦。因此賈姆佩爾也已經與柯特波妮共享了情報,。


    自然,杜希爾也得知了此事。他想到了已經駕崩的祖母,而曾祖母也一定與帝都一同消散了吧。


    然後,他想到了姐姐拉斐爾。她依舊生死不明,希望她能依舊安泰。


    然而,杜希爾沒有資格享受沉浸在追憶中的奢華。


    「雛鳥啊,你存活下來了呢。」 柯特波妮說道。


    「這得益於正確的戰略部署。」 杜希爾說道。


    「唔,」柯特波妮點了點頭,「我曾一度產生了放棄的想法。所以在這裏再一次地,賈姆佩爾提督與其優秀的部下們實乃值得讚賞。」


    「臣誠惶恐。」 賈姆佩爾低頭道。


    「那麽關於今後事項,有我來簡明口述。」柯特波妮說道。


    「這個斯基爾王國正孤立於敵陣之中,將臨時中樞設置於皮塞斯鎮守府,一邊與斯基爾門的敵人對峙,同時也應恢複與帝國中央的聯絡。基於以上推斷,正在調整各方部隊。預測我們也將於數日之內向皮塞斯進軍。屆時,至今艦隊所能夠聯絡到的最高位皇族,就是此處的維穆達斯子爵殿下的父親克琉布王殿下了。」


    杜希爾在各種意義上感到鬆了一口氣,首先自然是因為得知父親健在的消息。其次則是因為自己不用成為皇族代表一事。


    「那麽,便是決定聽命於克琉布王殿下吧。」賈姆佩爾詢問道。


    「這並非由我決定,事態是瞬息萬變的。但是恐怕也會成為我們這些與帝位無關者所依賴的方向了吧。還有,維穆達斯子爵殿下。」


    「是,有什麽事?」


    被稱呼到爵位,杜希爾緊張起來。


    「貴官,不,是殿下現今處於極其不明確的狀態。至諸事明朗為止,我決定對於殿下不以軍士的身份,而是以皇族的身份來對待,不許有異議。請盡最快的速度,移乘至“シャイカウ”,接受我們向亞布利亞魯的敬意吧,殿下。」


    「承知。」 杜希爾敬禮道。


    雖然不得不接受現狀,但地位的動蕩著實令人不安。


    杜希爾腦海中浮現出貝爾索特、波紐、又或是其他戰列艦“卡伊索夫”的乘員們——不,“卡伊索夫”已經沉沒了,因此是曾經的乘員們——的臉龐。


    與他們共度的時光令人厭煩,而今卻令人無比懷念。


    以翔士的身份去戰鬥的日子還會回來嗎?下次想在更加正常的艦長麾下工作。但目前即使上司依舊是貝爾索特,情況也比現狀要好。


    手環終端傳來了收信提示。


    是貝爾索特發來的。


    杜希爾的內心煩躁不安,同時打開了通信文書。


    是記載著「我才沒有忘了維穆達斯子爵杯哦,而且皇太子杯也沒有忘記哦」的簡潔文書。


    完全就是一副懶散的口氣啊,這是怎麽回事呢?——杜希爾思考著。


    應該沒有特殊含義,在逃離過程中想要發散憂鬱的心情嗎?或者雖說不太可能,這算是以他的風格來為杜希爾打氣嗎?


    杜希爾開始有一點點喜歡上貝爾索特這個男人了。


    索多琉爾鎮守府——。


    恒星索德琉爾是


    顆黃色矮星。


    索多琉爾門圍繞著恒星索多琉爾,在同一軌道上有顆有人惑星有如環抱著它一般在同一軌道上運行著。


    鎮守府所屬的一定是有人惑星,作為地上出身的軍士們的休憩場所使用。那樣的惑星被命名為薩特耐基,從現在開始將與拉克法卡爾的惑星克拉貝爾同樣,作為訓練生的地上演習所使用。


    惑星薩特耐基軌道上漂浮著著各種各樣的設施及數量龐大的艦船。以前經由索特琉姆門出現的艦船首先會移動至惑星薩特耐基的衛星軌道上。而今擁堵不堪,不便停靠。如果有不明就裏的人看到這幅光景,一定會對星界軍的強大感到震撼。然而仔細觀察的話,一定會發現艦隊的編成非常雜亂,其中受傷的艦艇也非常多。


    索多琉爾門和惑星薩特耐基之間正在形成軌道都市。惑星上空已無法收容的艦船都在向那個正在形成的都市聚集。


    都市中間正在不斷組建造艦廠。雖然都尚未竣工,但已經開始進入時空泡發生裝置的生產階段了。


    這個軌道都市被命名為拉克法卡爾?塞拉。


    在拉克法卡爾?塞拉的幾乎正中央處,有一幢規格較大的建築。原本是作為鎮守府本部矗立於惑星薩特耐基的衛星軌道上的,為了當作行宮使用,是從那邊拉到恒星索特琉姆的惑星軌道上來的。


    行宮邊停靠著巡洋艦“卡普脫諾修·杜拉德”。英雄芳名碑被津特搜集到的發泡材料包裹著,置於機雷甲板上。就算現在,需要被刻上的新名字也在不斷增加。因此有不少人主張也必須盡早出台向芳名者表示敬意的方針。但目前“毋忘大廳”的再建也尚無具體措施。


    “毋忘大廳”隨後再建也可以。但皇帝即位的場所必須盡早備妥。


    鎮守府本部大廳都太過狹窄,不太合適。也有意見說應該擴建,但已無這樣的餘力。無奈之餘,隻能將閑置的倉庫實施裝修後用作即位儀式的舉辦場所。


    即位儀式的當天,無數的交通艇交互穿行於行宮之間,運送參列人員。


    當然拉菲爾也是參列者之一,但她那天已無需乘坐交通艇了,因為她一直呆在行宮裏。


    進入行宮之後也並沒有需要做的事情。隻能一味地與事先從客運船脫離的克琉布王宮的貓咪們玩耍。


    然而這樣無為的日子也就到今天為止了。


    拉菲爾沒穿軍服,而是在紫色的內衣上套上了紅色的長衫,頭戴華麗的王女頭環,走出了房間。


    那邊是等候室。


    「嗨,拉菲爾。」坐在長椅上的津特站了起來敬禮道,他也身著伯爵的長衫。


    不隻是津特。


    山姆森和古諾姆博修,還有雷克斯一行“卡普脫諾修·杜拉德”的翔士們也在等候大廳。他們都在軍服外麵穿著禮服。「艦長,」雷克斯說道,「僅限今日,暫時解除當前任務,期望立刻能夠歸於艦長摩下重回戰場,對此請務必謹記於心。」


    「啊,太狡猾了,」古諾姆博修小聲說道,走了出來,「也請不要忘記本人古諾姆博修後衛翔士。」


    「怎可能忘記?」拉菲爾微笑道。


    津特和山姆森麵麵相覷,笑了。津特對於自己成為拉菲爾部下有著絕對的自信。山姆森的想法卻無從得知。或許他並不拘泥於在拉菲爾的麾下工作。


    第一蹂躪艦隊的司令部成員也在。


    「希望也不要忘了我啊,」阿托斯留亞準提督說道,「雖然知道我馬上就要被超越了,也希望在別的形式上有所交集呢。」


    「是,」拉菲爾肯定地說道,「我想今後也一定會在哪裏受到您的照顧。」


    「這太令人高興了。」


    戰隊先任參謀索巴修千翔長也說道。


    「我的心情會變得平靜呢,否則級別比艦長還高的我在這裏呆著會感覺很過意不去。還請有機會再次領導我。」


    拉菲爾想要點頭,卻放棄了。最後的機會還是以接待長官的態度來對應吧。


    「是的,千翔長。」她敬禮道,「請多多指教。」


    索巴修笑著回應。


    襲擊艦“芙麗珂維”的乘員們也在。他們也存活了下來。終於被晉升為十翔長的阿爾波夫和耶特修前衛翔士,還有軍匠副百翔長格林西亞也一同敬禮。


    在他的身邊,艦長代理艾克琉亞副百翔長一直注視著拉菲爾的臉。


    有什麽話想說麽?拉菲爾用視線回敬。


    「殿下?」她終於開口說道。


    拉菲爾正詫異她為何要用疑問語氣,但馬上就理解到是在思忖該用什麽稱呼。她回答道:


    「什麽?」


    「恭喜你了,可以這麽說麽?」她歪著頭說道。


    「嗯,對汝的祝福表示感謝。」


    這樣回答之後,艾克琉亞笑開了花。


    「時間差不多了,」索巴修說道,「那麽艦長,我們失禮先行一步了。」


    除了拉菲爾以外的全員離開了房間。


    就像交替換位一般,侍從們進來了。


    「殿下,」侍從殷勤地告知,「那麽請由我們進行儀式進程的最終確認。」


    「還要?」拉菲爾感到暈眩,「確認的話已經做了好幾次了呀。」


    「最終確認這可是第一次,」侍從的語氣顯得不容置否。


    「而且儀式的主角又不是我。」拉菲爾還在反抗。


    「杜薩紐殿下所希望的最終確認可不單單是這樣的情況。」


    「是嗎。」拉菲爾放棄了。


    確認最終持續了十五分鍾。


    隨後,在侍從的引領下進入了儀式會場。


    「亞布裏艾爾.尼.杜布雷斯克.帕留紐子爵.拉菲爾。」式部官報知了拉菲爾的入場。


    會場內已被參列人員填滿了,但通往玉座的道路依舊被空出。


    道路兩側由尚未進入修技館學習的年幼的皇族們麵對麵地排列著。但位於拉克法卡爾?塞拉的皇族卻人數很少,間隔非常寬廣。


    因此原本應該排在皇族後麵的貴族和高官們都排到了前麵。


    拉菲爾走向玉座。


    途中在最前列發現了津特。他是伯爵,所以在宮中的序列並不低。但也絕不會高到站在前排。


    在這樣的重要儀式上,必須出席的大貴族或是高官們之中有不少缺席的。這些缺席者的空位被序列稍低者頂替了上來。


    總是無法習慣貴族身份的津特更顯得不安的樣貌著實有趣。但是考慮到他站在最前列的理由,就會被會場漂浮的寂寥的氛圍所影響。


    和帝宮的“謁見大廳”相同的是,眾多的紋章旗幟被懸掛在天花板上。但是在那之中,又有多少的邦國、領地事實上仍舊屬於帝國支配呢。


    視線的餘光捕捉到了帕留紐子爵旗。子爵領地位於克琉布王國。也即是說,拉菲爾所有的領地也已經脫離了帝國的支配。


    拉菲爾站在了玉座旁。


    那裏站著已經就任軍務的皇族,人數寥寥無幾。更可怕的是在此之中,不過是百翔長的拉菲爾還是擁有最高階級的。她不得不接受皇族階層已經到了危險的境地這一事實。


    也有人因來不及出席儀式而缺席,其中有不少人被隔離在了平麵宇宙之外的領域。就連他們是否還活著也無法判斷。


    拉菲爾不禁被寂寥感所動搖。


    抱著對父親和弟弟的思緒,等待著杜薩紐的入場。


    玉座是由人造石融合而成的,玉座左右分立著拉莫洛紐和多卡斯兩位上皇。


    原本翡翠玉座的左右應排列兩組四人,即八名上皇。


    拉菲爾已經是二度參加即位儀式了。最初那時還小,同時也是祖母的即位儀式


    ,卻由於印象深刻而記憶猶新。


    那時,翡翠玉座上坐著第二十六代皇帝多卡斯。他的頭上戴著象征皇帝的“八頭龍”的頭環,手中除了皇帝權杖,也拿著同樣一隻頭環。


    他手中的頭環是新皇帝的。頭環必須針對使用者專門調整,因此即使其他人收到或是借去也沒有用處。因此無法代代相傳,當皇帝改朝之時,就需要製作新的頭環。


    皇帝權杖則是代代相傳的帝國寶物,但上一代權杖已經化為時空粒子了。因此為了配合即位典禮也重新製作。


    嶄新的“八頭龍”頭環和皇帝權杖被放置在無人的玉座上。


    「請迎接皇太子亞布力艾爾·尼=拉姆薩爾·巴爾凱王·杜薩紐殿下。」式部官報上名號,參列者們紛紛低頭行禮。


    在參列者的至高敬禮下,杜薩紐闊步而來。


    然後,在通往玉座的台階前跪了下來。


    「杜薩紐,汝可有準備背負帝國的過去於左肩?」上皇拉莫洛紐問道。


    「是的。」杜薩紐恭敬地回答道。


    「杜薩紐,汝可有準備背負帝國的未來於右肩?」上皇多卡斯問道。


    「是的。」杜薩紐跪著回答道。


    「杜薩紐,汝可有準備背負帝國的現在於心頭?」上皇拉莫洛紐問道。


    「是的。」杜薩紐第三次肯定。


    平時的即位儀式,會由八位上皇依次逐句地陳述言語來進行儀式。對此拉莫洛紐和多卡斯則由兩人分擔進行。


    「那麽就背負起來。」多卡斯命令道。


    杜薩紐站了起來,緩緩地走上台階。


    從玉座上,拉莫洛紐拿起頭環,多卡斯拿起皇帝權杖。


    走到台階盡頭的杜薩紐並未就坐於玉座之上,而是為了接過戴上的頭環,再一次跪了下來。


    「上皇會議已認可汝有資格佩戴此物,」拉莫洛紐將“八頸龍”的頭環戴到杜薩紐頭上。


    杜薩紐站了起來。


    「上皇會議已認可汝有資格持有此物。」多卡斯將皇帝權杖遞上。


    接受了權杖的杜薩紐轉身麵向臣下們。


    「上皇會議已認可巴魯克王家的杜薩紐坐玉座。」拉莫洛紐向參列的人們宣言。


    「慶賀吧,新皇帝杜薩紐陛下自現在起就任帝位!」多卡斯高聲宣布。


    拉菲爾出場的時刻來到了。


    她將滿滿吸入胸腔的氣息,化作美麗的旋律綻放了出來。


    這是即興的。


    氣息震動著嗓音,造出了甘美的旋律。


    為陶醉所引導,拉菲爾用律動的聲音刻下旋律。


    那聲音並不響亮。是猶如絲絹般的,柔長的歌聲。


    與此相呼應,皇族們也相繼一同編織了沒有歌詞的歌唱。


    至此,顯貴們也開始歌唱。


    歌聲自然地纏繞在一起,形成了和聲,充滿了空間。


    是奉祝歌。


    祝福的歌聲,卻帶著憂慮與哀愁。是歌聲的原因,還是拉菲爾心扉的原因呢。


    杜薩紐麵無表情地接受了歌聲。


    歌聲到達最高潮之際,新皇帝揮舞了皇帝權杖。


    歌聲嘎然而止。


    「向汝等表示感謝,讚美歌就欣喜地收下了。」杜薩紐發出了成為新皇帝後的第一聲感歎,「非常美妙的歌聲。願每消滅敵方一國,就要讓朕聽取方才的歌聲。想到還可以聽取四回,令朕倍感期待。」


    臣下們歡呼道。


    「為帝國帶來勝利!」


    杜薩紐喚來了等待在一旁的侍從。


    那個侍從獻出了錦盒,錦盒上蓋著群青的紡紗,在那之上放置著指揮杖。雖然比不上皇帝杖,也算是裝飾精美的指揮杖。


    「克琉布王家的拉菲爾殿下,上前來。」杜薩紐俯視著拉菲爾。


    「遵命,」拉菲爾登上台階,走到玉座前,跪了下來。


    「朕的音域可達之處,汝乃是軍士之內最先被任命的皇族。因此暫定視為皇太女。同時,階位升為提督。按照慣例應該升為帝國艦隊司令長官,但因為是暫定的皇太女,並考慮到年輩過於幼小,上皇會議及朕決定當前汝尚需時間成長。可有異議?」


    「敬畏萬分,謹聽從諸位上皇及皇帝陛下的恩寵。」拉菲爾低著頭回答道。


    升至百翔長一職還僅僅是數日之前的事。今日又再次特別提升了三個階級。自覺這並非是實力所至。


    「那麽盡忠職守即可,」杜薩紐從錦盒中拿起皇太女的指揮杖,遞給了拉菲爾。


    「謹遵旨意。」


    拉菲爾站起來,接過了指揮杖。


    那是異常沉重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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