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師點頭:“我還生著氣呢。” 靳融笑起來,親了他嘴唇一口,蜻蜓點水一般吻過,並在他耳邊輕語:“別生氣啦,老公。” 蔣易臉“刷”地紅了,全身體溫驟升。他倉皇地望地上的幾點灰塵,磕磕絆絆說:“我、我不生氣了!” “你送的花特別好看,我很喜歡。”靳融親了一口花,抱著坐化妝台的椅子前欣賞。蔣易又問:“那你是喜歡花,還是喜歡我呢?” 靳融認真地回答:“我喜歡送花的人,所以喜歡這束花。” 蔣易都不好意思了,他很受用。 他看著靳融欣賞玫瑰花,襯得他的臉微微泛紅。蔣易癡了一會兒,想起他喊自己“老公”,於是鬼使神差地問:“那我能叫你老婆嗎?” “啊?”靳融抬起頭來。 “沒什麽。”蔣易難為情地低下頭,把襯衫角揉得很皺。 不能叫“老婆”,也不能叫“親愛的”。他記住了。 演出結束之前,靳融收到了靳時苑的消息。她說她還有事兒,要先走了,希望靳融今天晚上可以回家。 靳時苑能有什麽事呢?她又沒有工作,無非就是方意轍來了。在靳時苑心裏,方意轍比靳融重要一千倍、一萬倍,哪怕靳融發著燒、生著病,隻要方意轍一個電話,她也能拋下靳融而出現在方意轍麵前。 靳融不會想回家的,那不是他的家。 演出完天還亮,靳融換回自己的衣服,坐在琴房裏彈很久的琴。宋念遠讓他現在開始練李斯特,在後台化妝間時還送給靳融一套李斯特。 正版鋼琴譜不便宜,這一套有七冊,靳融翻閱了幾麵,頭疼地把書丟下,按了一會兒眉心。 鋼琴啊,為什麽所有人都默認他愛彈鋼琴呢?他真的很討厭彈琴。可是他又不得不彈,大概是因為他已經上了賊船了,想下去實在是困難。 靳融仰著脖子等蔣易過來找他,時間一分一秒地跳,他等不及,給蔣易發了好幾條消息,求他快點過來。 蔣易送給他的玫瑰還鮮豔,聞著它,好像蔣易就在他的麵前。 他送給自己花,那麽自己要送給他什麽呢?靳融想不到完美的東西,他知道蔣易喜歡吃甜的,喜歡打籃球,喜歡耍酷,喜歡籃球鞋。 那就送給他籃球鞋吧,沒有比這個更適合蔣易的了。靳融打開手機看了很久的鞋,沒看價格就下單了。他不會用方意轍的錢的,以前他參加過很多鋼琴比賽,把這些獎金都存下來了,就是為了將來有用。 確實是有用,租房子要用,談戀愛也要用。靳融以前隻為自己花錢,有時候還想著省省,現在為男朋友花錢,反而大手大腳起來了。 蔣易值得最好的,他想,所以他付這雙四位數鞋的時候,眼睛眨也沒眨。 鞋到的很慢,靳融每天看好幾遍物流信息,等了一個月,總算是等到了。可是無緣無故送給蔣易鞋子就很奇怪,他得等一個契機。 最近蔣易很忙,市裏組織了一場月考,他忙著複習、考試,很少分心。 今天成績出來了,靳融和蔣易站在成績排行榜前看。蔣易不在乎自己考多少名,他徘徊在中下遊的位置看好久,總算看到了靳融的名字。 三中一共就十二個班,總共四百多個人,靳融排三百八十三,在倒數一百名裏。 蔣易認真地看著他每門的成績,語文還行,一百分,數學四十七,英語五十,三門加起來,兩百分都不到。 “一百九十七分?”靳融有點滿意,“過線了。” 音樂生的文化線劃線很低,去年僅一百八十分,靳融這次考一百九十七,確實是過線了,且過線很多。 蔣易“嘖”聲,他勾著靳融的脖子要他看成績,恨鐵不成鋼地說:“一百九十七就心滿意足啦?我的小藝術家,我聽說考專業藝術院校文化分也得挺高的吧?” “沒有啊,那也不高。我又不是文化生,考那麽高也浪費呀,我的蔣老師。” 靳融挺想知道蔣易考多少分的,但蔣易不好意思讓他看,半拖半拉著到排行榜第一版,於理科班最上麵看到了蔣易的名字。 “蔣易,第、一、名。”靳融一字一句念,“語文一百三十七,數學一百五十加四十,英語一百零三……” 蔣易捂住他的嘴巴:“好乖乖,你看看就行了,別念出來。” “為什麽不能念出來?” “我考這麽高,怕別人聽了打我。” 蔣易的成績一騎絕塵,總分四百三,第二名的總分才三百七十五。 “怎麽考這麽高的?”四百多分,靳融的分數還不到他的一半。 蔣易在他耳邊問:“想知道?” “想。” “晚上來蔣老師的補習班,蔣老師傾情教學。” 靳融覺得耳朵癢,懶得理他。 作者有話說: 最近幾章都在走劇情,感情戲要往後排幾章~ 其實少年時代的融融還是很壓抑的,後麵長大了就好點了!第40章 好端端的非要下雨 送鞋的契機就是考得好。 靳融把蔣易騙到他租的房子裏,還是像往日一樣寫作業,被蔣易教作業。靳融的作業幾乎都不會寫,蔣易就負責教他,不過靳融懶得舉一反三,教了一題,轉過臉又不會了,糾纏著蔣易繼續教。蔣易也願意,他要是學會了,就親他一下,又或者抱一下;學不會就得讓靳融親他一下,反正怎麽樣都不虧。 蔣易給靳融分析考試卷子,看他四十分的數學是怎麽考出來的。 “這題也能錯呀,乖乖,這是集合題。” 靳融托著腮幫子點頭,頗有理直氣壯的氣勢:“我就是不會呀,你教我。” “我就教你一遍?” “我現在不想聽。” 靳融黏糊糊抱著他,他們有一兩天沒有接吻了,平時隻是蜻蜓點水親一下,靳融覺得不夠,恰好現在沒有別人,吻一下也放肆自在。 “想我嗎?”靳融咬著他的嘴唇問。 蔣易說不起來謊,他心撲通撲通地跳,被靳融摸得發暈,隻好點頭:“想。” “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蔣老師。” “什麽禮物?” 靳融不直接說,他伸直手臂搭在蔣易肩上,賣關子道:“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 蔣易吃他這一套,摟著腰說:“求你,融融。” “你把眼睛閉上。” 蔣易這就乖乖閉上眼,一絲都不敢睜開。 靳融起身到櫃子邊,把裏麵藏了好幾天的鞋盒拿出來,沉甸甸的。他走到蔣易麵前,懶散地說:“可以睜開眼了。” 蔣易睜開眼,眼珠子差點瞪掉下來。 “這是?!”他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你送我一雙鞋?” “打開看看呀。” 蔣易可太喜歡鞋了,以前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籃球和鞋,現在多了一個愛好是靳融。他不知道為什麽靳融就那麽懂他,這可是發售沒多久的鞋啊!蔣易還覺得難以置信:“你送我一雙鞋?!” “嗯。”靳融看似漫不經心地點頭,“你喜歡嗎?” 可不要說是“喜歡”了,蔣易簡直高興得要死!他有很多雙鞋,但還是要買新的。這一雙鞋他磨了陳淮好久都沒同意,今天晴天霹靂一下子就有了! “我可太喜歡了!”蔣易把鞋子從鞋盒裏拿出來,放在手心裏端詳很久,不由誇讚道,“這花紋!這質感!” 靳融不懂鞋,但看著蔣易這個表情,那就是很滿意了。他不確定自己的耳朵,所以再問:“喜不喜歡呀?” “我喜歡!”蔣易把鞋丟一邊,再抱著靳融轉一圈,啵啵對著他臉親好幾口,說道,“謝謝融融!” 蔣易還堅定地說:“我愛你。” 蔣易教靳融做作業教到很晚,耽誤了些時間。等靳融洗完澡出來,抱著數學題又講了幾道,後來不知道是誰先說玩遊戲,都把作業丟下來了。 無非就是打手遊戲,靳融總是玩不過蔣易,被打過幾次手就不高興,要掐他的腰算賬。蔣易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腰,摸幾下就不行了,躲到角落裏求饒。靳融跪著爬到他麵前去,歪著腦袋看他,輕嗅了幾下他的鼻尖,吻上去。 忽然陳淮打電話過來,第一回 蔣易不接,又急匆匆打一個。靳融摟著他的脖子問道:“你怎麽不接電話?” “不想接。” “也許她是有重要的事情。” 蔣易把電話夠過來,不情願地接。陳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生硬地問道:“這都多晚了,你還不回來?” “我在同學家裏做作業。”蔣易嘟囔,這時候靳融又鑽他懷裏,他展開雙臂擁他進來,抱緊了,扣在一起。 “感情那麽好,連家都不願意回了?” 蔣易“嗯”了一聲:“我住他家裏。” 陳淮怎麽就不信呢,真是在寫作業?她想了一會兒,還是要問清楚:“男孩女孩?” 靳融笑了,在蔣易臉頰上親了一口。蔣易不許他亂動,按著他的手回答陳淮:“男孩!你不信,我讓他說句話給你聽聽。” “我才不聽呢,你住人家家裏,自己注意點分寸。” 蔣易連連答應,囉嗦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把手機丟到一旁,繼續抱著靳融,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毛絨娃娃,又或者是貓貓。 靳融和他枕一個枕頭上睡覺,他腦子還嗡嗡地發暈,摸著蔣易的頭發,忽然問道:“你不回家,你媽媽不會說你嗎?” “她說啥?”蔣易轉念又想,“她見多識廣的,估計能猜到吧。” “猜到什麽?” 蔣易“嘖”了一聲,撐著腦袋望他:“我半夜不回家,你說她能猜到啥?” 靳融有點怔:“猜到你不做乖孩子了?” “我本來就不是乖孩子呀。”蔣易埋在靳融肩膀裏笑,“我早就不是乖孩子了。” 嗯,靳融也不是乖孩子。之前他唯唯諾諾的不敢對生活發出反抗,現在仗著有蔣易在,他也敢發脾氣了,也敢大半個月不回家。 期間他接到靳時苑無數個電話,哭聽了幾回,罵也聽了幾回,就是不肯回去。久而久之,靳時苑也隨他去了,但每天還得發消息罵他。 其實他家裏有沒有自己的存在並不重要,沒了靳融,靳時苑還能更自在。如此想來,靳融也不會有負罪感了。 他很困,在蔣易懷抱裏就能睡個很好的覺,一眼過去到天亮,被蔣易拖著拽著起床,迷迷糊糊地被他親吻。 靳融刷完牙出來,看到蔣易正在欣賞新鞋。 “這麽喜歡?”靳融抱著手臂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