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易覺得很好:“我要一睜眼沒見到你怎麽辦?”  “那你十點鍾再醒,那我一定就不遲到了。”  蔣易悶哼一聲:“起不來就算了,我明天早上起得早。”  靳融睡著了,沒搭理他。  “喂?”  “嗯,你說。”  蔣易氣急敗壞:“你聽我說話沒?都睡著啦?”  靳融點頭:“困,好困好困。”他每次吃那個藥都困,困到睜不開眼。  “困了就睡吧,可是你不是剛吃了水餃嗎?”  靳融反應慢了半拍才回答:“嗯,怎麽了?”  “撐了,睡得著嗎?”  靳融當然睡得著,他眼睛都完全睜不開了。但他還要說:“我想你,蔣易,我好想好想你。這五年,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我要是表現好,能不能抱抱我?”  蔣易“哼”了一聲:“看你表現。”  夜裏靳融做夢,夢見靳時苑和她的新小孩。  是個妹妹,穿漂亮的公主裙,梳小辮兒,笑起來臉上有酒窩。她和靳時苑都站在自己麵前,親密無間,靳時苑會誇她“真棒”,還要踩靳融一腳:“不像你那個哥哥!”  又夢見蔣易,大學時候跟別人談戀愛,一起牽著手在操場散步。靳融看見了,發瘋似的跑過去,問道:“你不愛我了嗎?”蔣易說:“早就不愛了,我為什麽要替你守著。”  還有鬼追著他,他跑啊跑啊,摔倒在地上。他醒不過來,夢魘住了。  後來鬧鍾不停響,把他從窒息的夢境裏抽離出來。  他醒了,明明睡在沙發的,可醒來時在自己的床上。被子蓋得很好,掖好了被角。  六點整,他爬起來,給蔣易做早飯!  靳融做飯很難吃,但為了追蔣易,他費盡心思。每次做飯都非常用功,一邊看菜譜一邊做,自我覺得跟菜譜步驟一模一樣,半分不少,但每次蔣易吃了臉色都不好看。  雖然說難吃,但蔣易還堅持吃,很少抱怨。  今天的早餐是愛心蛋包飯,因為蔣易有一次看到蛋包飯的視頻流口水了,說有點想吃。靳融記著呢,蛋包飯,買好材料就來做了。  他做了三份,兩份賄賂給蔣易的室友,不過這兩份都是簡約版本,給蔣易的才比較花裏胡哨。一顆很大的愛心,旁邊還有水煮西蘭花當點綴,還放了巧克力,大雜燴。  做完了,他火速趕往a大,在江賢和周健的掩護下進了宿舍。  蔣易當然還在睡覺,現在是七點半,昨天晚上他寫論文寫到半夜,還在不省人事。  周健和江賢把他護送到宿舍,拿著混來的早飯撤了,宿舍裏就隻有蔣易和靳融兩個人。  靳融踩他板凳上看他,因他睡覺埋著被子,硬是沒感覺到床頭有人望他。翻了個身,被子掉了,他在恍惚地感覺,怎麽有人在盯著他呢?  一睜眼,就看見靳融,他嚇一大跳。  “我去,你不要盯著我睡覺好不好!”蔣易驚魂未定,他撫著自己的胸口強行安定,坐起來了,覺得丟人。  “我給你做了早飯,”靳融驕傲地說,“我早上很早就起來做了,你嚐嚐嗎?”  蔣易覺得自己在做夢,又閉上眼睡了。靳融就在邊上等他醒,一直看一直看,這讓蔣易不得不醒。  他睜開眼,摸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雞窩頭來,自然抬手摸了一下靳融的臉,問道:“不困?”  “不是說一睜眼就要看到我的嗎?現在我就在了。”  蔣易有點想笑,但忍住了:“你真會給我驚喜。”  他爬著下床,湊到前麵去看是什麽飯,辨認了一下,淡綠色的飯盒,裏麵是一個很完整的蛋包飯,黃色蛋皮上用番茄醬畫著巨大的愛心,邊上躺幾顆西蘭花,還有巧克力。巧克力快化了,黏糊糊地攤著。蕃茄醬嘛,也糊了。  有點兒……不太好看。  “怎麽樣?”靳融求誇,“我第一次做蛋包飯!”  “挺好的。”蔣易說,“不是給我在外麵買的吧?”  “不是!我自己做的呢!”靳融想方設法鑽他手臂底下,貼上來,圈住他的腰,“獎勵!”  “沒有獎勵。”蔣易低頭親一下他的額頭,無奈說道,“我要去刷牙了。”  “抱一會兒,蔣老師。”靳融說。  蔣易抱他,拍一會兒他的後背,問:“你吃早飯了嗎?”  “沒有,沒來得及。”  “你真是我祖宗,跟我一起吃。”蔣易被他纏得放不開了,被迫又親他一口,才被允許去刷牙洗臉。  刷牙回來的時候,靳融就盯著他桌上那捧大玫瑰,細細打量,咂舌,還拍照。  “你幹嗎呢?”  靳融說:“昨天你捧著花回去,什麽感受?有沒有又幸福、又激動?”  蔣易坐宿舍大桌邊,打開熱乎的蛋包飯,聞到番茄醬的氣味。他拿出勺挖一口,裏麵是淡紅色的飯,可能是番茄飯。再仔細挖,還有雞肉粒。  這真的不是在外麵買的嗎?靳融廚藝有那麽好嗎?  “沒有感受,我隻知道我上表白牆頭條了。”蔣易聳肩,他還得到了一個新的外號:菜。  “真的嗎?”靳融擠他邊上坐,“給我看看,他們都怎麽說的?”  “你什麽時候這麽愛湊熱鬧。”  靳融當然不愛湊熱鬧,不過有關蔣易,他得看看。他拿著蔣易的手機,打開了表白牆的賬號,最熱一條果然就是有關蔣易的。  “天菜蔣易……天菜什麽意思?”靳融不知道,“天,真的菜?”  蔣易不知道怎麽解釋,所以他也說“不知道”。  靳融又看,底下提到有很多人追蔣易,不過蔣易一心隻有初戀,笑了:“真有那麽多人追你啊?你真的心裏隻有我嗎?”  “沒,我心裏才沒你,因為我不想跟他們談戀愛,所以編了一個理由罷了!”蔣易這樣說。  靳融才不信呢,那底下分明就說“蔣易心裏隻有那個初戀”,難道蔣易還能有別的初戀嗎?靳融很高興,有點小得意,清了一下嗓子說:“你要是非要和我複合,我也答應的。還辛苦你為了我守身如玉。”  蔣易哈他癢癢,他才不繼續說了,但仍然得意:“我心裏也隻有你的。”  又看人家提到“之前那位”,疑心起來:“之前那位是誰啊?”  “我前男友唄,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靳融生悶氣:“那你們沒做過什麽吧!”  蔣易可不得借這個機會殺一殺靳融的銳氣,所以胡編亂造說:“當然做過什麽了,不然談什麽戀愛?”  靳融怎麽這麽不信:“做個屁呢,你不是說要出家嗎?出家人不打誑語,出家人也戒色。”  “戒色?那我已經被剝奪了做出家人的機會。”蔣易還有點兒遺憾,“我寺廟都看好了呢,打算研究生畢業就去報到來著。”  “傻逼。”靳融不理他了,“你去唄,你愛去就去。你要是出家了,我就搬到寺廟邊上去住,每天都拿肉來吸引你,你定力不足,人家不要你出家,把你打還俗。”  蔣易搖頭:“還俗也不至於,我當個假和尚。況且我可以不吃肉。”  靳融覺得蔣易不配吃飯,幹脆把飯拿走;覺得他不配擁有花,把花也拿走了,全搬到門口:“你別要了。”  “生氣了?”  “我不至於生氣。”  蔣易癡癡笑:“我不出家,騙你的。”  靳融刻薄道:“天天說謊,佛祖不渡謊話精!”  “我愛你。”蔣易托腮說,“這句話是謊話嗎?”  “不是。”靳融笑了,興高采烈跑到蔣易麵前來,“這句話不是謊話,我高興聽。”  “你高興聽,我不高興說。”蔣易裝起老爺,“把我飯拿來,很餓!”第76章 “那你要說愛我~”  蔣易上午還有實驗要做,做完實驗還要開組會,然後定論文題目,很忙。他保研的事情下來了,算是這段日子裏最好的消息。  靳融也忙,也許跟蔣易一樣忙,要練琴,要準備去新加坡比賽的曲目。去新加坡的事情還沒有和蔣易說呢,他老忘。  送他去實驗樓的時候才想起來:“我十月中旬要去新加坡。”  “移民?”  “移什麽民,我要去比賽!要是晉級呢,那就比的時間長一點;沒晉級呢,那就很快就回來了。”  蔣易點頭,似乎是不關心的模樣,心裏卻已經在思索十月的行程。他肯定不能去新加坡的,但可以去機場送送他,不然又要在微信裏哭訴了。  “好好比,以後早上別跑我這兒來了,浪費時間。”蔣易對他說。  “可是你不是要我追你嗎?我有在好好追你的。”靳融眨巴著眼睛算,“還有半個月去新加坡的話,那還有十五天。這幾天多陪陪我吧,我請你吃飯,怎麽樣?”  他怕蔣易不答應,又把他小舅搬出來:“之前陳演師哥說了,想一起出去旅遊,也把你帶上,你去不去?”  “他什麽時候說的?”  “就,就前幾天。”靳融摸鼻子,“他說他開車。”  “他開個屁車,他在美國漂移差點被罰款,開什麽車?”蔣易無言了,“而且這段時間怎麽出去?我很忙!到時候再說,我要進去做實驗了。”  “等等!”靳融攔住他,“那你要走了,能不能抱一下?”  “你又預支?”  “就當我求你的,好嗎?”靳融嘟噥,“好久都沒抱了。”  蔣易非要讓他好好回憶:“剛才在宿舍沒抱?抱多少回了都,你看哪個追人的還給機會抱的?”  靳融沮喪:“不抱就不抱唄,我不稀罕。”  “那隨你。”  “那你抱不抱啊?”  煩死了,蔣易把他攬進懷裏,抱得超緊,有意錮著他,讓他喘不來氣。靳融憋著,問道:“我要是在新加坡拿了名次,你就和我複合好不好?”  “看情況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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