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黑血黏稠地從斷臂上跌落,墜入一片死寂。 【啊這,這河狸嗎?】 【媒婆:一頓飯引發的慘案,打擾了打擾了】 【鬼傻了,我就眨了下眼,怎麽媒婆胳膊就沒了一條???但是這樣真的不是在作死嗎?我記得會有媒婆的報複】 【前麵加一,花瓶勇是真的勇,但做事感覺不考慮後果,都是一時莽,後麵有的苦吃】 …… 富商哆嗦了一下,想起來:“說起來,我今天好像除了那個豬頭,就沒看到過村裏有其它牲畜,你——” 他呼吸一頓,目光瞄了眼桌上的殘羹,顫著聲問:“你這肉湯是用什麽做的?” 他話一出口,有人就忍不住“嘔”了一聲,緊接著又有人捂著嘴,背身發了幾聲。 剩下的人雖然沒有聲音,但表情也微妙起來,恨不得扣住嗓子眼兒趕緊吐一吐。 不好笑嗎?他覺得還挺好笑的。 顧淮扔了斷臂,關上門,麵無表情地解釋:“別怕,開個小玩笑,肉是櫥櫃裏找到的鹹肉。” 眾人僵硬地“嗬嗬”了一聲:“…………” 你踏馬還不如不解釋啊!!! “哈哈哈。”時不言忽地扯著泛紫的嘴角笑得“花枝亂顫”,“小淮,你開的玩笑也太好笑了。” 顧淮頓了一下,麵色仍沒什麽變化,眼尾卻微微挑起來,語氣放鬆了,“那就好。” 大家心裏更毛了,心裏流著麵條淚:這對基佬搞毛啊!!! “就在邊上那個櫃子裏。”時不言對著富商柔聲說,下巴朝廚房努了一下,“不信的話自己看。” 胡匪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回身準備開櫃子,就聽身後時不言又幽幽地說:“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看。” 胡匪一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什麽意思?你們到底讓我們吃了什麽——” “吃飽了嗎?”村長倏然開了口,眼珠轉了過來,在眾人麵上一一掃過,同時,又抬手撓了下癢。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說話了。 顧淮道:“飽了。” 村長扯了扯嘴角的皮,笑著:“飽了就好,吃飽了才能幹活兒,吃飽了才能幹活兒。” 嘴裏又喋喋念了兩聲。 聲音一止,佝僂著身子走過來,“把剛才吃飯的筷子拿起來。” 幾乎是同時的,胡匪急吼吼撲到桌前。 果然,筷子的長短不一樣,他想也沒想就一把拽了雙最長的捏在手裏。 大家麵色惶恐地分了筷子,除了胡匪拿走的那一雙是顧淮的,其餘都是老老實實按原先吃飯的筷子分的。 顧歡抽到的自然是胡匪的—— 最短的一雙筷子。 村長眼珠在他身上一定,剛要說話。 “可是我沒有用筷子誒。”時不言捏著勺子輕輕開口,“這要怎麽辦?” 【沃日!找死呢吧!上來就敢這麽懟npc?!】 【騷是真的騷,笑閃了老子的腰】 【好笑是好笑,但花瓶和綠茶這樣隻會讓npc更生氣,後果更嚴重叭……】 【真的是新人初生牛犢不怕虎,腦子也不動,開始就惹老村長,一會兒就讓他們看看後果!】 ……第8章 喊山疑雲·捌 村長漆黑的眼珠在兩人身上轉了兩下,冷冷“哼”了一聲:“那你就跟他一起去後院染布吧。” 顧淮蹙了下眉尖,問:“染布做什麽?” 村長開口說:“當然是做婚服。” 顧淮接著問:“婚服?村裏有誰要結婚?” “問這麽多幹什麽?”村長瞪著濁黃的眼珠,語氣一下警惕起來,“我看你們幾個人從進村開始就鬼鬼祟祟,你們進村到底想幹什麽?” “別介別介。”胡匪看他心生猜忌,心中暗罵顧淮傻缺,跳出來道:“我們就是幾個進山寫生的學生,您說要幹什麽活兒,我們來做。” 村長背著手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被說服了,繼而慢吞吞說:“抽到七寸六分筷的去樓上歇息,明早七點到村口抬轎;抽到七寸三分筷的今夜去幫隔壁吳阿婆家縫婚衣;抽到七寸筷的今夜到東頭吳老三家給新郎穿婚衣。” “這——”富商捏著手裏七寸三分的木筷看向同樣長短的趙歡歡,臉上的肉顫了兩下,“縫婚衣要怎麽縫啊……縫不完是不是就要死了……我不想去……能不能不去?” 村長冷笑:“你可以試試。” 這種情況,沒人敢說“試試就試試”,可能試著試著,就真逝世了。 不管怎麽樣,隻能硬著頭皮上。 富商頹喪地拉著臉,趙歡歡臉色也一下慘白下去,不知所措地翕合了下唇瓣,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眼鏡男和孟洲一組,聽到穿婚衣兩個人更不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村長說的婚禮一定同白天的婚禮一樣是陰婚,那…… 給新郎穿婚衣豈不意味著要碰死人?! 在遊戲裏真是死人還撞大運了,萬一不是死人,是半死不活揣著一口氣的“死鬼”,那這任務簡直就是指著懸崖說“前麵是路,你們放心跳,保證死”。 隻有胡匪和高中女生鬆了口氣,麵上掛著不明顯的笑意,最起碼今晚聽上去是風平浪靜的,能熬過第一晚就有希望。 【希望人沒事】 【希望人沒事+1】 【前麵的老希望工程了,胡匪高興早了吧,我覺得四組歇息的才是最嚇人的】 …… 村長見眾人原地愣著不動,不高興了,沉下臉:“你們怎麽還不去?” 眾人這才誠惶誠恐地魚貫而出。 原地剩下兩人。 村長麵色不虞地問:“你們還待在這裏幹什麽?後院推門就是。” 說著,他伸手指了下牆側一人高的木門。 “老人家,想問您點事情。”顧淮麵不改色地說。 村長冷著臉,不耐地擺了擺手:“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吧,我累了要去睡了。” 嗖—— 冷光從三人眼前一掃而過,啪嗒一聲落在地麵上。 時不言輕輕“呀”了一聲,微微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匕/首,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不好意思,您剛剛說要去幹什麽來著?” 掛著一幅楚楚可憐的表情,活像是下一秒能表演一處“啊呀我手滑了,匕/首怎麽插/你心口了,你一定不會怪我吧”的戲碼。 村長:“……” 顧淮:“……” 觀眾也愣了: 【我沒看錯的話……綠茶這是在……恐嚇npc?】 【我決定了,這對cp就叫作死cp!】 【不行,這場出去我要去綠茶直播間看直播了!綠茶第一視角想想就帶感!】 …… 村長瞪了他一眼,鬆散下垂的兩頰氣得抖了一下,在喉嚨裏轉了句:“你們問什麽?” 顧淮無語地問:“這裏就是秀芳的家嗎?” 話一出口,村長臉色可見地沉了幾個度,下意識想要拒絕回答,但一挑眼,就見顧淮身後的時不言一邊人畜無害地看著他,一邊轉匕/首,從小指到拇指不斷翻轉著。 村長認慫,氣急敗壞地甩了下手:“是!” 話音落下的瞬間,顧淮眼前跳出了幾行黑字—— 【遊戲主線任務:喊山疑雲(遊戲劇情探索度60/100)】 【遊戲支線任務:山村外來客(遊戲劇情探索度10/100)】 顧淮剛要開口再問,村長就趕在他前麵說:“好了好了,我要去睡了,你們快去染布吧,但願明早還能見到你們。” 他冷冷笑了一聲,臉色陰沉地走了出去。 顧淮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沉默了好一會兒。 “小淮,你在想什麽?”時不言好奇地問。 “沒什麽。”顧淮微微蹙了下眉,仍沒什麽頭緒,“既然這裏也是村長家,為什麽他不在家裏睡覺?” “不知道。”時不言聳了聳肩,拉著他向通往後院的木門走去,餘光漫不經心地朝外掃了一眼,輕聲說:“也許他做了什麽對不起秀芳的事呢。” “外遇?”顧淮思考了一下可能性。 時不言笑了,開玩笑的口吻道:“一把年紀了出去勾三搭四,也不知道還硬不硬的起來哦……” 顧淮麵無表情:“…………” 我男朋友怎麽哪裏不太對勁? 【嗚嗚嗚~小火車怎麽開起來了/壞笑】 【也不知道他們推開門還笑不笑的出來,綠茶也就這時候莽一下,大事完全靠不住】 【明人不說暗話,這對情侶有可能直播doi嗎?!!!貓貓期待臉.jpg】 【前麵想多了吧,直播連換衣服都會黑屏靜音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