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疑惑地看著他。 司機訕訕一笑:“那啥,幾位自己過去吧,正好散散步,哈哈……” 欲蓋彌彰的行為讓人心裏一陣發毛,誰也沒有拉開車門,就這麽僵持在車上。 司機臉色黑了,催促道:“快下去吧,我還要去接人呢。” 顧淮蹙了下眉,問:“這家酒店發生過什麽事情?” 司機一噎,下意識跟著瞥了眼不遠處的高樓,囁嚅著吐了三個字:“死過人。” 眾人:“……” 臉都給你裂開。 他隻說了三個字就徹底閉上了嘴,大家心裏都清楚顯然“死過人”僅僅隻是其中一件事,肯定發生過比這更驚悚,更駭人聽聞的事情。 司機嘴巴再怎麽撬也不開了,顧淮不再和他廢話,開門下了車。 時不言跟在他身後慢了一步下來。 剛下過雨,柏油地麵的縫隙中滲透著潮濕的水汽。地麵出現了坑坑窪窪的凹陷,水窪的平麵倒影出上空朦朧的霓虹光。 天陰沉沉的,像是騰了一層濃煙。 灰色的高樓鱗次節比地佇立在肮髒道路的兩旁,把天空縮成一個口字。嘈雜混亂的重金屬音樂從四麵八方的喇叭裏傳來,跟打群架一樣。 霧藍的燈光糜爛投射在汙穢不堪的地麵,空氣中充斥著鐵鏽、汗臭和不知哪裏飄來的腐爛的酸臭。 顧淮皺起了眉。 身後就是一棟廢棄的大樓,灰塵撲撲簌簌往下綴著,鋼筋水泥冰冷地插在地麵。 “進去吧。”時不言從身後貼上來,拉起他的手。 顧淮淡淡“嗯”了一聲,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猴屁股。 兩人正好對上視線,猴屁股一愣,壯著膽子走過來:“剛、剛剛謝謝你們啊……” “我叫馬慶寶。”他手足無措地撓撓頭,想起了一件事,急忙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是玩家的事情說出去的。” 顧淮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問:“跟規則有關?” 馬慶寶這才發現他們好像是第一次進入b級的副本,猶豫了一下,“你們是第一次來b級?” 兩人點點頭,在馬慶寶眼裏原先高偉正的形象頓時縮成了兩位坐的筆直的小學生。 他不由自信了,咳了兩聲,故作老成道:“那你們遇上我就幸運了,我要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進去要身份證嗎?” “不知道。” “那先進去吧,想洗澡……” “嗯……” 馬慶寶垮起小批臉,忙不迭追上去,邊追邊叫:“我說的話真的有用!你們真的不聽嗎?” 時不言:“有聽到什麽聲音嗎?還是我最近幻聽了?” 顧淮:“沒有。” 馬慶寶:“…………” 你mmp。 彈幕笑得裂出了一道新·馬裏亞納海溝—— 【哈哈哈哈,這倆人配合真的強】 【遇上二位大佬,真的容易變成抖m】 【抖s屬性太強了,徹底跪倒在西裝褲下!貓貓流淚.jpg】 …… 馬慶寶一臉幻滅地追過去,又故作高深地留了一句話:“總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你是玩家。” 說完,仿佛是為了吊起兩人的好奇,拔腿往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一看兩人追上來沒有。 答案是—— 完全沒有。 兩位大佬氣定神閑地慢悠悠在他身後跟著,莫名有種遛狗地感覺。 馬慶寶腳步一頓,臉色一黑:“…………” 那麽問題來了。 誰是狗??? 作者有話要說: 大前天也不知道吃了啥,晚上忽然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了兩天,又考試又生病,精力耗費精光、血和淚的教訓:大家千萬不要空腹吃生冷的東西和不衛生的東西。 p了個s:周末去趟北京,應該周日回家。感謝在2021-05-2822:10:52~2021-06-0411:23: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爻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東方鏡君10瓶;百頤年隱5瓶;遂葉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6章 星途璀璨·陸 一行三人推門進了大廳,燈管明明滅滅滅滅,就靠兩盞昏幽的蠟燭勉強維持著五米之內,能辨認鬼影的程度。 櫃台裏半矮著坐著個人影,由於光線問題,看不清臉,僅能一眼看到黑影指尖夾著的一點火光。 顧淮轉過頭看了時不言一眼,沉默著思索了片刻,邁出步子朝櫃台走了過去。 時不言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出神情。 馬慶寶一臉緊張地左右打量了一圈大廳,生怕某處突然竄出什麽不合乎科學發展觀的東西,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 三人走近了才看出櫃台後的那個矮影,坐著個老頭兒,眼球渾濁地翻著白眼,還不忘時不時叼口卷煙,朝天上吹著一圈白氣。 聽到他們的腳步,老爺子眼珠慢悠悠轉了過來,湊到一根蠟燭下。 “嗬!”馬慶寶剛看清就嚇得吸了口涼氣,老頭兒左眼的黑眼珠一分為二,大小不一地鑲嵌在裏麵,硬生生成了個重瞳,在此刻顯得格外可怖。 【這是叫啥,重瞳嗎?】 【是重瞳,之前聽家裏長輩說,有的重瞳是陰陽眼,俗稱鬼眼,能見鬼的】 【這也太嚇人了,這麽大一家酒店落魄成這樣,死了不少人吧】 【死的越多越熱鬧滄桑點煙.jpg】 …… “什麽事兒啊?”老頭兒幽幽歎出口濁氣問。 顧淮目光掠過去,慢慢靠近櫃台,平靜道:“開房間。” 老頭兒撚著指腹掃了他一眼,點燃了一支劣質香煙吊在嘴上:“開幾間?” 顧淮蹙了下眉,剛要開口,就聽到耳邊時不言幾乎不假思索道:“兩間,一間大床,一間標間。” 馬慶寶遲疑著“啊”了一聲,道:“不用,我住普通單間就行了,用不著大床……” 畢竟誰也摸不準在這裏花的錢到底是什麽,一千萬個小心還是越省錢越好。 他話剛說完,就被時不言翻了個白眼。 時不言單手虛搭在櫃台上,懶洋洋地撐著臉,目光有些幽怨地看著他:“誰說是給你的呀,大床是我們的,標間是你的。” 顧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以,這很時不言,這很綠茶】 【看破不說破,小夥子路走窄了】 【他到底是怎麽能厚臉皮承認的哈哈哈哈,笑拉了】 …… 馬慶寶:“……” 他視線在顧淮和時不言身上猶豫著徘徊了兩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攪進了一盤顏料,良久,才反應過來,愣愣“哦”了一聲。 老頭兒聞言垂下腦袋記了幾筆,霍得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說是看他們其實並不確切,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視線是落在三人背後的某處,一種古怪的神情忽然掠過他的臉,稍縱即逝。 如果不是顧淮一直在盯著他的表情,恐怕很難發現。 他扭頭瞥了眼身後,空蕩的大廳裏除了他們,一個活影兒都不見,顯得異常沉寂。 “怎麽了?”顧淮問。 “哦,沒啥沒啥。”老頭兒慢吞吞合了賬簿,趿拉著鞋轉過去給他們拿了兩張房卡,一邊拿一邊嘴裏低聲嘟囔著:“兩間房能住得下這麽多人嗎……”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這句話炸魚一樣徹底讓三人腦子嗡——地一聲,被驚醒了。 顧淮麵色沉重地看了時不言一眼,恰好和時不言對了個正著。 同時幾乎毫不遲疑地看到時不言捏著左手飛快地做了幾個動作,麵色凝重地在大廳裏仔仔細細環視了一圈,最後朝顧淮搖了下頭。 馬慶寶被嚇得大氣兒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了哪位背後靈。 拽著房卡忙不迭跑過去狂按電梯。 離前台拉開了一點距離後,顧淮才開口:“什麽都沒有?” 時不言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神情肅穆道:“沒有,裏裏外外除了我們和老爺子,鬼氣兒都沒有。” 馬慶寶在電梯前拍著胸口嘟囔:“真他媽見了鬼了這副本……” 說完,身後“叮——”地一聲,電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