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的確值得一個機會。”  鄭昆玉知道這件事大概成了,隻要薛放能爭氣,給阮秋季留下一個好印象。於是鄭昆玉舉杯跟阮秋季碰了一下,自己先幹為敬,片刻後慢慢道:“這部戲的男二是不是還沒有著落?”  阮秋季聽懂了鄭昆玉的旁敲側擊,笑道:“你是推薦他做電影的男二吧?”他這話是對鄭昆玉說的,臉卻朝著祁白露,仿佛是在打量他到底夠不夠格。  “我拿到劇本時,就覺得他會很適合。”鄭昆玉道。  “你挑人的眼光一直不錯。”  “演電影出身的。之前在北京學過表演,拍了三部片子,現在在拍一部諜戰劇。”  祁白露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覺得他們的語氣更像是在討論貨架上的某樣物品,於是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也看過劇本嗎?” 阮秋季望著祁白露問道。  “看過。”  “喜歡潘小勻?”  潘小勻正是《泉水凶猛》的男二。在劇情中,高中生潘小勻殺人放火,跟師母糾纏不清,害死自己的青梅竹馬,把當警察的中年男主耍得團團轉,甚至差一點逍遙法外。最後被捕的時候,師母請求見他一麵,潘小勻卻說自己不認識她。誰都能看出來,雖然警察才是男主,但男二的戲更具有突破性,有衝獎的潛質。不少當紅小生的團隊都想搶到這個角色。  “不喜歡。”祁白露直言道。“演一個角色不一定非要喜歡他,雖然潘小勻有值得同情的地方,最後卻是咎由自取。”  阮秋季見慣了為了爭取角色說各種漂亮話的演員,比如自己跟角色有共同之處,比如角色有如何的深度,他沒想到祁白露說話這樣坦然,莞爾道:“還有呢?”  “還有——如果不是為了審查和票房,我相信編劇願意把他寫得更壞一點,更關心他的心理變化,而不是寫一堆他的悲慘經曆。”祁白露話鋒一轉,將捏在手裏的香檳杯擱在茶幾上,沒什麽語氣地道:“這樣拍出來,你隻能感覺到背後的人在很努力榨取一些東西,比如觀眾的同情。”  杯子裏剩餘的酒水在燈下呈現出可愛的桃紅色調,並不容易讓人聯想到血腥,但祁白露的話有一種殘忍的內質,仿佛你能看到那一顆一顆飽滿的紫紅葡萄是怎麽被碾碎,重新誕生於專供品嚐、賞玩的酒杯中。  阮秋季望著祁白露,眼裏流露出自然的欣賞,道:“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演好潘小勻。不過這件事我個人做不了主,製片方還要看最後的試鏡,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祁白露沒想到自己這麽容易就得到了認可,他不知道阮秋季到底是因為看在鄭昆玉的麵子上,還是因為真的信任自己。鄭昆玉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毫無意外的神情,隻是靜靜地看著身旁的祁白露。  工作談得差不多了之後,鄭昆玉叫了兩個陪唱的公主唱歌助興。不過多時,公主們端著果盤嫋嫋娜娜地進來,因為看到鄭昆玉正湊在祁白露耳邊說話,便一左一右坐在了阮秋季旁邊,一個點煙一個倒酒。  阮秋季微笑著聽她們唱歌,她們起哄讓他跟著情歌裏的男聲一起唱,他便接過麥克風,很配合地跟上了調子。阮秋季的嗓音清朗,唱起情歌來有一種欺騙性的溫柔。公主誇張地說他是“歌神”,劈劈啪啪地鼓掌捧場。  包廂裏多了兩個說笑的人,氣氛一下子活躍了不少。唱到情緒投入的地方,阮秋季將手臂搭在其中一個公主的肩上,公主順勢靠在他的胸前。  祁白露也唱了兩首,因為醉得厲害,很快就推脫不唱了。他閉著眼睛靠在沙發背上,等著難受勁緩過去,歌詞裏的情啊愛啊往耳朵裏鑽,他隻覺得一時恍惚。鄭昆玉看到他這副模樣,將手貼在祁白露的後頸處,低聲道:“今天高興嗎?”  “高興。”  半晌沒聽到鄭昆玉再開口,祁白露睜開眼睛,發現鄭昆玉正盯著自己瞧,仿佛是在檢閱他的高興是真是假。  看到祁白露清醒了一些,鄭昆玉放在他後頸上的手用了力氣往前推,卻是示意他吻自己,祁白露不動,看了眼阮秋季那邊的方向,兩個公主專心致誌地陪阮秋季唱歌,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鄭昆玉的手勁已經變成掐了,於是祁白露仰頭吻住了他。  包廂裏沉悶又昏暗,這個吻帶了點冒險性質的刺激,仿佛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偷情。香檳在嘴裏還留有圓潤的口感,祁白露在甘美的果香中,嚐到了一點點的澀意。鄭昆玉一向很會吻人,祁白露被他牢牢地圈在臂彎中,因為狎昵感而臉紅耳熱。  因為沒跟上歌詞,阮秋季唱歌的聲音忽然拖滯了片刻,他不動聲色看向側對麵的沙發。從阮秋季的角度看過去,其實分不出他們是在親吻,還是在親密地說話,但直覺告訴他,鄭昆玉在吻祁白露。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祁白露被放開時,歌詞剛好結束了滾動。阮秋季轉頭看向屏幕,放下手裏的麥克風,吻了一下懷裏公主的鬢角,臉上倒是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第5章 水晶吊墜  離開cassini已經是淩晨一點鍾,司機坐在駕駛座上聽著廣播打瞌睡,看見人來了,連忙關掉廣播打起精神。阮秋季來送鄭昆玉上車,兩人在車邊握手告別。他們都穿著深色長大衣,個子差不多高,看上去倒像是一對兄弟。  雪下得有些大了,祁白露裹緊圍巾後,把手插在了羽絨服口袋裏,偏偏這時候阮秋季又來跟他握手,祁白露隻好把手遞過去。風雪將他們身上酒氣吹散了一些,阮秋季捏著祁白露僵硬的手指輕輕一握,看著他的眼睛說:“再見。”  回到酒店之後,經紀人還沒睡,在套房的會客廳沙發上等他們。經紀人手邊放著一摞新劇本,看到鄭昆玉過來,喊了一聲“鄭總”,鄭昆玉點了一下頭。祁白露隨手把外套和西裝扔在沙發裏,拿起桌上的水杯,給自己倒水喝,一副有話要跟經紀人說的姿態。鄭昆玉看祁白露沒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倒也沒什麽話,徑直先回了臥房。  等臥房的門關上,經紀人才轉向祁白露,問道:“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他們隻在北京停留一天,明天一早便要回橫店接著拍戲,時間這麽緊張,今晚本應該早些時候回來。祁白露沉默片刻,道:“鄭昆玉沒跟你說過今晚的行程?”  經紀人放下手裏的劇本,詫異道:“你們去見了什麽人?”  祁白露一時沒有言語,經紀人看他有些出神,喊了他一聲,祁白露迷迷瞪瞪地“嗯”了一聲,經紀人看他臉紅得不像話,皺眉道:“喝了多少?明天早上起得來嗎?”  祁白露陷在沙發裏,忽然道:“你知道阮秋季嗎?”  “鄭總帶你去見了他?”  “嗯。”  “雲天傳媒的副總,專門負責電影投資。他雖然年紀輕,名字還有點奇怪,背景卻不簡單。”  說到這裏,經紀人欲言又止,換了個話題道:“是為了《泉水凶猛》那部片?但這件事不需要這麽著急才對。”  祁白露心裏有了答案,今晚跟阮秋季的見麵是鄭昆玉臨時安排的。為什麽?僅僅因為拍賣場上的事嗎?不過阮秋季似乎沒告訴鄭昆玉他們在貴賓休息室的一麵之緣。  “角色談得怎麽樣?”  “百分之八十。”  聽到這個答案,經紀人放了心。祁白露回答完經紀人的問題,放下水杯翻出了自己的手機,他在搜索引擎輸入阮秋季的名字。  阮秋季顯然低調得很,個人詞條那裏沒多少東西,也沒有照片,隻寫了他從瑞士的聖加侖大學畢業,讀的商科,外公是有名的戲曲演員,媽媽是電影演員。雖然有不少跟女明星的花邊新聞,但沒有任何被拍到的照片。  看著手機屏幕,祁白露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心道:難怪鄭昆玉這麽眼高於頂的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他特意看了眼阮秋季的出生年月,三十歲,生日是11月1日,跟秋天沒什麽關係。  經紀人打了個哈欠,看了下時間道:“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祁白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坐在沙發上繼續擺弄手機。他的性子一向如此,經紀人見怪不怪,收起劇本離開了套房。  花灑裏的水是溫的,澆在背上仿佛能把他整個人浸透了。祁白露把頭抵在牆麵的瓷磚上,伸手又調高了水溫,他說不上自己在浴室裏待了多久,可能有十幾分鍾,可能更久。敲門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輕微的“篤篤”兩聲,祁白露慢慢直起身,能進他房間的隻會是鄭昆玉,不會有別人。他站在那頓了一會兒,敲門聲沒有繼續響起,但祁白露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鄭昆玉穿了一件睡袍,沒有戴眼鏡,顯然剛剛洗漱過。  祁白露沒有關淋浴,就這樣赤身裸體地站在水蒸氣中,倒像是古希臘神話裏的塞壬站在霧中的礁石上,足下踏著無數的骸骨與沉船。  “一會兒就好了。” 祁白露說完就要關上門,鄭昆玉卻將手撐在門上,一步一步走進來將人推到了牆上。  祁白露身上的沐浴露還沒洗幹淨,身體貼在瓷磚上不住地往下滑。鄭昆玉撈住他,一隻手把他的額發盡數捋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祁白露看出他是想在這裏做,抓住他的手腕道:“我累了,明早還要趕飛機。”  鄭昆玉漫不經心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沒有離開的意思,滾燙的呼吸中還帶著酒氣。  祁白露用手去推他的前胸,抗拒的意思很明顯,鄭昆玉卻一把扣住他的手,將人按在了洗漱台的旁邊,然後掐著祁白露的腰把他的上身按下去。祁白露被他壓得死死的,身體一寸也動彈不得,知道他這是借酒發瘋,於是閉著眼睛道:“要做就快點。”  鄭昆玉從後麵摟著他,抽開身上睡袍的衣帶,用膝蓋分開祁白露的腿,就在這時插了進去,因為沒有潤滑和前戲,祁白露難受得要命,發出沉重壓抑的喘息,鄭昆玉卻貼在他耳邊道:“喜歡溫柔一點的?”  祁白露怔了一下,沒有回答。鄭昆玉便在他的脖頸上用力咬了一口,把他咬得叫出聲來。  祁白露被衝撞得有些糊塗,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今晚的采訪。記者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女生,他不過隨口答了一句。  鄭昆玉今天格外地折磨人,一開始祁白露簡直沒體會到什麽快感,鄭昆玉按著他的腰背,強迫他翹起屁股,水淋淋的脊背在燈光下越發細膩瑩白。祁白露的頭被迫撞上水龍頭的開關,水流突然嘩啦啦淌下來,瀑布一樣的雨聲。  在唰唰的水聲中,祁白露咬著嘴唇,發出難耐的哼聲,最後他摸索著關掉了水龍頭,抬頭去看鏡子裏自己的臉。鄭昆玉跟他在鏡子裏對視,祁白露回過頭,圓潤的肩頭抵在鄭昆玉的胸前,道:“這種話你也當真?”  鄭昆玉不聲不響地把他按回去,腰部用力地向前推,讓祁白露吃得更深,他盯著祁白露在鏡子裏痛苦的表情,一下一下地往裏麵插,就著一個姿勢頂弄他。祁白露被他插得腿軟,索性放空自己沉溺下去,鄭昆玉伸手去摸他的臉,過了一會兒,卻是冷不丁道:“你跟阮秋季之前見過麵嗎?”  祁白露的肚子被冰涼的洗漱台硌得慌,額頭被鄭昆玉搗弄的動作帶動著撞上鏡麵。鏡子被撞得“砰砰”響,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撞到破碎,有一種如履薄冰的危險。祁白露的目光向下垂,看起來是個恍惚不知的神情,鄭昆玉就把手伸過去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鏡子。  “你們之前認識嗎?”  “不。”  祁白露頭發上的水珠沿著臉頰往下滴,眼淚似的,但他並沒有哭,眼裏隻噙著冷冷的水光。  鄭昆玉很用力地盯著他瞧,過了幾秒鍾,終於放開了他。然後他瞥了眼鏡子,去吻祁白露的臉,輾轉吻掉了祁白露臉上冰涼的水珠。  這個吻雖是溫柔的,祁白露卻有些不寒而栗。他看著鏡中自己滿是情欲的麵孔,漆黑的眼珠接近失焦,看下去,空洞洞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他的眼睛那麽美,在接近虛無的刹那,美得令人恐懼。  兩個人濕漉漉地滾倒在床單上時,祁白露以為這樣就可以完了。他睜著眼看天花板,房間裝修得富麗典雅,到處都是鍍金裝飾,於是在祁白露的眼睛裏,那一片片金色,扭曲成了金色的飛雲,簇擁上來埋住了他。  鄭昆玉撐起上身看他的眼睛,手掌撫摸著他的脖頸,拇指在脆弱的喉管處慢慢滑動,像是在把玩一件名貴的瓷器。祁白露喃喃道:“我還沒吃藥。”  “上個月不是停了?”  祁白露拂開他的手,坐起來去翻抽屜,拿到藥瓶之後,他擰開瓶蓋往手掌中倒了好幾粒,仰頭直接吞了下去。鄭昆玉看著他微聳的肩頭,坐起來道:“你在劇組也吃嗎?”  “不用你管我。”  聽到這一句,鄭昆玉去拉祁白露的手臂,將人結結實實地按回枕頭上。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台燈,影影綽綽的,鄭昆玉的眼神並不分明,祁白露也不太想看清,他因為浴室的事心裏還有氣,隻把臉別向一旁。  鄭昆玉看他今天這麽不識趣,也有點動氣了,但還是暫且按捺下來,捏著他的下巴吻他,帶點哄慰的意思。他們剛做完不久,這個吻仍然充斥著情欲的味道,鄭昆玉摸著他的臉,很快又有了做的興致,祁白露道:“我要睡了。”  鄭昆玉沒聽見似的,掰過他的身體壓上來。這一次祁白露連吵架的力氣也沒有了,隻是在鄭昆玉橫衝直撞地操進來時,把手插進了鄭昆玉的頭發裏用力地揪著,仿佛想讓他也感受到自己承受的痛楚。  鄭昆玉被他弄疼了,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扯下他的手,扭著他的胳膊,把他翻轉過來,從後麵按牢了他。祁白露的臉皺成一團,但眼裏一滴淚也沒有。  床頭櫃上有一盞玻璃燈罩的台燈,燈罩邊緣垂著一圈水晶吊墜。祁白露當時筋疲力竭,隻記得在自己顛動的視野裏,水晶吊墜來回搖曳著,又冰又涼,仿佛要往他臉上潑來,就跟下了雨一樣。?第6章 飛機偶遇  出發的早上北京大雪,得知航班延誤,祁白露多花了些時間在浴室。他用了半個小時洗澡吹頭發,經紀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一邊處理工作一邊在會客廳踱步。但是等祁白露真的出現在麵前,經紀人卻擱下行李,喊化妝師來給祁白露撲粉。因為祁白露臉色蒼白,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酒店大堂又很可能有蹲守的粉絲,他希望祁白露以最好的狀態麵對一切鏡頭。  經紀人、助理等人隻被允許在客廳待著,祁白露化完淡妝之後,回臥室拿雙肩背包。鄭昆玉已經醒了,坐在床頭看筆記本電腦,看到祁白露走進來,他抬頭道:“要走了嗎?”  祁白露正將劇本、充電器裝進書包,沒有回答。  鄭昆玉看他麵上還算平靜,沒有鬧脾氣的意思,便道:“等我在北京忙完,就去橫店探班。”  祁白露敷衍地睇了他一眼,走到床頭櫃前,撿起自己的藥瓶。  鄭昆玉趁著這個時機,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貼了貼,仿佛極其溫柔體貼,鏡片後的眼睛盯著祁白露瞧。祁白露等他吻完之後,抽回手道:“歡迎。”  見鄭昆玉還是一味地盯著他看,祁白露頓了一下,微俯下身親吻鄭昆玉的嘴唇,這是他們一貫的規矩。果然等祁白露直起身後,鄭昆玉把目光重新移到了電腦屏幕上,道:“讓司機慢點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祁白露找出手機看時間,在經紀人的催促中往門口走,一旦背對鄭昆玉,他臉上的表情便變了,雖然瞧著還是方才的模樣,整個人卻呈現出一種鬆弛的冷淡。  一行人出了電梯,大堂裏果然有蹲守的粉絲。因為是下雪天,這次來的人不算多,一看到祁白露,粉絲立刻舉著手機來拍。祁白露看她們凍得瑟瑟發抖,把圍巾拉下來一點,道:“早點回去。”  幾個姑娘受寵若驚,紛紛熱情地跟祁白露說話,跟在後麵的助理下意識張開手臂阻攔。經紀人有些氣急敗壞,當著粉絲又不能說什麽,隻好冷著一張臉擋在祁白露的麵前。  出了旋轉門後,離保姆車還有一段路。雪一直沒有停,鵝毛一樣不停覆下來,粉絲還是跟著祁白露跑了出來,她們跑在祁白露跟前,回身拍他在雪中走路的短視頻。視頻裏的祁白露穿長款黑色羽絨服,冒著雪朝鏡頭走,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他抬頭看了幾眼鏡頭,遮住口鼻的羊絨圍巾上方,露著一雙清亮的眼睛。  到了保姆車上,車子緩緩向前開動,熱情的粉絲被拋在身後,經紀人看著後視鏡中漸行漸遠的幾道身影,立刻開始訓祁白露:“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跟她們說話嗎?”  化妝師替祁白露打圓場:“程哥,天氣太壞了,小祁也是擔心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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