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昆玉都這樣說了,程文輝便退了下去,著手處理這件事情。他剛走到門口,鄭昆玉又把他叫住,程文輝以為他反悔了,沒想到鄭昆玉問的是:“這幾天,他有沒有給什麽人打過電話?” 程文輝沒想到他有這樣的疑心,思索之後慢慢搖頭,有些話就在嘴邊,卻不知道該不該問。 鄭昆玉若有所思地倚在辦公桌前,低頭擺弄桌子上的一件小東西,那件後現代風格的雕像作品被他掐著腦袋,身軀扭來扭去。片刻後,他抬起頭下結論道:“不是他,他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露水夜奔》的導演林悅微回國的消息不知被誰提前放出風來,就在蕭山國際機場竟然有不少媒體跑過去扛著長槍短炮進行采訪。按理說,林悅微隻是一個導演,沒道理享受明星的待遇,但因為林悅微實在有個性和話題度,所以甫一回國就收到了這樣“熱情”的歡迎。 據說,林悅微麵對采訪鏡頭時倒也不驚慌,隻是淡笑著跟記者打招呼,道:“我又不是祁白露,你們拍我幹什麽?” 一個跟她熟識的記者誇她新燙的頭發好看,又問她新寫的劇本怎麽樣,林悅微說很快就要著手拍攝。記者問她會還跟祁白露合作嗎,林悅微說新劇本是講一對母女的故事,祁白露可能演不了媽,也演不了女兒。最後記者問她怎麽看待最近方導批評電影《露水夜奔》的事,林悅微“哦”了一聲,既不好奇也不驚訝,看向鏡頭問:“他說了什麽?” 采訪視頻裏的林悅微臉頰瘦削,沒有化妝,隻塗了口紅,一頭卷發被風吹得飄飄拂拂,神態很平和從容,但說出的話莫名有種犀利感。 視頻之外,坐在沙發上的lydia被逗得咯咯直笑,今天祁白露沒有通告,他們到公司處理一些事情。lydia知道祁白露跟林悅微是朋友,正想要跟他說話,看到他在看劇本就沒有開口,又將進度條拉回去重新看一遍。 看到一半時,手機屏幕的頂端落下一個新聞彈窗,她下意識給滑了過去,但過了幾秒,lydia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手忙腳亂翻回去看,她呆呆地叫了祁白露一聲,還沒點開內容就已經渾身冰涼。 那條新聞的標題是:祁白露出道前大尺度裸照曝光。 程文輝已經在會議室門外等了很久,所以一等門打開就走上前,欲言又止地望著門裏陸陸續續出來的人。秘書本來在跟鄭昆玉匯報工作,鄭昆玉看到程文輝後,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離開。程文輝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鄭昆玉見狀不用問也能猜到了,淡淡道:“他知道了?” “人在你的辦公室。” 鄭昆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把手裏的文件夾暫且交給程文輝,徑直往辦公室走。辦公室的門打開又關上,隔絕了走廊上散會後的腳步聲。鄭昆玉看到祁白露就坐在自己寬大的椅子裏,正在看電腦屏幕。被那盆盛開的劍蘭擋著,鄭昆玉看不清他的臉。 祁白露聽到聲音,這才靠在椅背上,緩緩抬起頭,盯著鄭昆玉道:“這個處理速度不像你。” 鄭昆玉沒說話,手抬起來擺弄自己襯衣上的紐扣,往另一旁的飲水機走過去,用自己慣常用的杯子泡茶。然後他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把茶水放在了祁白露的手邊。 “是你做的?” 祁白露痛恨他無動於衷似的平靜,目光中積聚著懷疑和憤怒,鄭昆玉沒有回答,但祁白露已經確定了,這些照片的確是鄭昆玉放出去的。 他一刻也不想看到他,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鄭昆玉不容置疑地按著肩膀坐了回去。辦公室的窗簾沒有拉開,他們像是位於陰雲的影子之下,祁白露的臉蒼白而陰沉,執拗地盯著鄭昆玉的眼睛。 “為什麽會在你手裏?說話!” “你叔叔賣給我的。” 他說的是“賣”,不是“給”。 鄭昆玉捏著他的肩膀,不再看他的眼睛,而是去看電腦的屏幕。從方才開始,祁白露一直在看這些新聞,光標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照片裏的祁白露坐在一張木椅子上,全身上下隻穿了一件白t恤,他的兩隻赤足踩著椅子的邊緣,於是膝蓋抵在前胸,圓潤的膝蓋像山一樣起伏,大腿和小腿的線條呈現出一種極其肉欲的美。 他沒有看鏡頭,而是一隻手插在烏黑的短發裏,臉上是一個近似沉思的表情。 單純說是裸照其實並不準確,更像是藝術攝影,隻不過鏡頭中飽漲著色情意味的凝視。鄭昆玉站在祁白露的身後,手找到鼠標,繼續向下翻。照片裏的祁白露或坐或臥,尺度最大的一張,是他躺在床上玉體橫陳,潔白的床單在身上半遮半掩,這也是他唯一看向鏡頭的一張。十八歲的他,氣質介於少年和成年人之間,沒有現在這樣瘦,年輕的肉體宛如古希臘大理石雕像一樣有著最豐滿、優美的線條。 光標點開最後一張圖,那是一張中近景的臉部特寫,不知道攝影師是不是刻意模仿電影版的《苔絲》,一隻明顯是成年男人的手拈著草莓的莖,吊在上方誘惑著被拍攝者,那時的祁白露還滿臉天真和青澀,微微張嘴去接那隻鮮紅欲滴的草莓。第17章 冷風吹 鄭昆玉關掉了照片,文字信息躍然出現在眼前,這些照片顯然掀起了一場網絡狂歡,有個別網友在揣測祁白露的性向,揣測他跟攝像師之間的關係。祁白露在《露水夜奔》中的激情戲也被單獨剪輯出來,被刪了便再重新上傳,這段戲最為眾人津津樂道,有人懷疑這是假戲真做,祁白露都是真反應。 祁白露看著鄭昆玉移動鼠標隨手打開了視頻,視頻裏的他躺在兩個男人中間,他們的手在他的身上不停遊移,曖昧的喘息聲在房間中回蕩。祁白露從來不覺得這是羞恥的事,但他受夠了鄭昆玉的目光,終於奪過鼠標關掉了視頻。 “別讓我恨你。” 祁白露站起來,就要離開,鄭昆玉抓著他的手臂將他甩回椅子裏:“這些不會影響你。”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 “你不是女明星。” 祁白露明白他的意思,這件事如果發生在上升期的女明星身上,隻會是另一種結果,但是男明星不一樣,隻要不是性醜聞,等風頭過去,自己隻會更紅。互聯網雖然有記憶,網友的記性卻並不好,過幾天自然會追逐新的熱點。 但這根本不是他最關心的事,祁白露道:“所以你連問都沒有問我?” 鄭昆玉伸手碰他的臉,祁白露如避蛇蠍一般揮開,卻被鄭昆玉牢牢抓住了手腕。祁白露掙紮不得,因為還在氣頭上,抄起桌上的那杯茶水就朝鄭昆玉的頭臉潑了過去。鄭昆玉沒來得及躲避,溫熱的茶水潑了一身,淋淋漓漓地淌下來。 這一下,鄭昆玉終於鬆開了他。他看上去沒有動怒,隻慢慢摘下濺滿了水珠的眼鏡,然後掏出手帕來擦臉,烏沉沉的眼珠裏沉澱著情緒,祁白露不再看他一眼,擱下那隻杯子站起來走了出去。 他們冷戰了半日,傍晚鄭昆玉回酒店看他,祁白露沒有開門。過了一會兒,程文輝過來敲門,說是有話要跟祁白露說,祁白露打開門,門口果然隻有程文輝一個,但他並沒讓人進來,而是合上門走出來,直截了當道:“沒有什麽好說的。” 程文輝看他穿著厚外套,又圍著羊毛圍巾,顯然是要出門的意思,問道:“你去哪兒?外麵還有狗仔盯著。” “吃飯。” “跟誰?” “林悅微。” 程文輝沒話說了,不管是出於公事還是私事,自己都沒有阻攔祁白露的理由,但等祁白露走了幾步之後,程文輝到底放心不下,追上去說自己開車送他。 在車上的時候,程文輝又試著提起鄭昆玉,祁白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程文輝還是堅持道:“鄭總什麽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跟他公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容忍一個藝人,你們在一起也有兩年多……”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惹到了祁白露,程文輝的話還沒說完,祁白露道:“如果你還要說,我下車自己走。” 程文輝看著後視鏡裏的人,閉嘴不再繼續說了,過了一會兒,程文輝到底還是換了副語氣,又道:“你鬧別扭也好,朝他潑水也好,這都可以,但不要真的惹火了他。” 祁白露本想冷嘲熱諷一句,他扭頭對上程文輝的視線,卻發現他的表情認真而嚴肅。祁白露道:“你怕他?” “你呢?你不怕?”就在此時,程文輝的臉上罕見地剝下了“金牌經紀人”的麵具,流露出一絲微微的倦怠。 祁白露很久沒有說話,把頭歪向一旁看著窗外,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馬路兩旁的樹梢上掛滿了彩燈,映在車窗上一路流光溢彩。就在程文輝以為他不會回答時,祁白露道:“我最害怕的已經過去了。” 林悅微請祁白露吃的是烤肉,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包廂裏一見麵,林悅微便道:“你怎麽這樣瘦?” 祁白露也不跟她見外,脫了外套坐下來道:“拍電視劇比拍電影累多了。” “正好,我還有角色等著你。”林悅微說著,從包裏拿出新劇本給他遞過去。 劇本還散發著油墨味道,新打印出來的,祁白露接過去翻了翻,他們看劇本都練出速度了,因此很快就能將故事瀏覽一遍,看完之後,祁白露驚異地笑了笑,道:“這是一個母女戀的故事?我演誰?” “有時間的話,你可以來客串,演女兒的男友。” 祁白露看著劇本還是笑,林悅微問他笑什麽,祁白露道:“不可能在國內上映。” 林悅微聳了聳肩,拿著筷子翻烤肉,肉片被烤得滋滋響,祁白露在食物的香氣中漸漸地安定下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起了劇本的具體設定以及林悅微在西班牙的經曆。林悅微說自己因為選角的事情已經頭疼了半個月,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女演員,可能要找素人。 祁白露說一定會找到的,林悅微想起當初《露水夜奔》選角的經曆,說:“當時你來試鏡,我剛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是你了,後來鄭昆玉一直不同意,搞得我有那麽幾天對你很有意見。” 冷不丁聽到鄭昆玉的名字,祁白露喝酒的動作頓了下,林悅微一向很敏銳,注意到了他的小停頓。祁白露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而是道:“你看到我的照片了嗎?” 看林悅微點了點頭,祁白露沉默片刻,道:“那些照片,不是在我同意的情況下拍的。”林悅微坐直了身體,用目光示意他自己在聽,祁白露接著道:“是我叔叔一直鼓動我考電影學院,我一直以為隻要有錢他就會滿足,但沒想到開學的第一天,他便自詡是我的經紀人,去結交各種亂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他說那些人都是導演、製片人。有一天,他帶著我去找一個導演試鏡,那個人讓我喝了很多的酒,他脫掉我的衣服,拍下了那些照片……拍完之後他對我動手動腳,然後我跑出去了……” 這段被性騷擾的經曆是祁白露第一次跟人提起,雖然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被困擾的陰影,但還是很艱難才說出了口。 林悅微聽完之後沉默一會兒,道:“對不起。” “為什麽說這個?” “你拍露水的時候是不是會害怕?” 祁白露搖頭,他輕輕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一鼓作氣說下去,最後也隻是搖頭。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凝固了下來,隻有兩個人咀嚼食物的聲音,林悅微正在想不要繼續問下去,祁白露忽然道:“我攢了一些錢。” “你要換公司嗎?我可以找一個信得過律師朋友幫你看看合同。” “如果我想退出呢?” “退出什麽?” “這個遊戲。” 林悅微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最後她道:“但你還是喜歡拍戲,不是嗎?雖然你從沒說過,但我看得出來。” “拍戲是我唯一擅長的事。”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為了錢才去讀電影學院。”林悅微刻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所以,也是為了錢跟鄭昆玉在一起的嗎?” 祁白露沒說話,過了幾秒笑了一下,這個笑不像是承認,也不像是否認。 “錢是好東西。”林悅微看他沒有要聊這個的意思,避重就輕地繞了過去。 “沒錢什麽也拍不了。”祁白露道。 林悅微深表認同。 他們吃完烤肉之後,林悅微開車送他回酒店。兩個人一出飯店門口,林悅微便摸出煙盒點煙,兩個人並肩站在台階上,冷風刮個不停,祁白露低頭攏著手掌點火,不遠處的樹叢裏有閃光燈亮了亮。林悅微看了祁白露一眼,見他吐著煙不甚在意,自己也就更無所謂了。 程文輝本以為祁白露就是出去吃頓飯而已,沒想到他又弄了一個頭條出來,媒體又是調侃“祁白露風波後首現身”“街頭抽煙神態自若”,又是八卦他跟林悅微導演可能會有新合作,程文輝因為鄭昆玉交給他調查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沒空管這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鄭昆玉要他查的是那個攝影師的事,不查不知道,程文輝查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這個攝影師出身的三流導演有不少性騷擾的前科,但凡當時泄露了一點消息,裸照風波不可能這麽平靜地結束。程文輝把事情匯報給鄭昆玉,鄭昆玉臉上看不太出什麽,隻說自己知道了。 按理說,程文輝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鄭昆玉又要他去敲開祁白露的房間門。程文輝知道他們兩個還在冷戰,隻能很不情願地蹚渾水。 祁白露過來時手裏還拿著劇本,他一打開門看到是鄭昆玉便想要再關上,但鄭昆玉將手用力地撐在門上,祁白露的手一時管不得門把,就被鄭昆玉得逞了。鄭昆玉的手伸進來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推到牆上,祁白露手裏的劇本也掉了出去。 祁白露實在不想再玩鄭昆玉的小遊戲,他的臉近在咫尺地貼上來,手也來摸自己的腰,祁白露反而不躲不避,主動解自己的扣子,微微嘲諷道:“就為了這個?那動作快點。” 鄭昆玉抓住他解扣子的手腕,盯著他的眼睛看,卻說出了一句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話:“對不起。”第18章 再相逢 祁白露像是看天外來客一樣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像磁石一樣互相吸著,鄭昆玉看他沒反應,單手捧住他的臉,低頭就要吻下來,祁白露沒搞懂他這是什麽意思,別過頭道:“原來你還會說對不起。” 在祁白露的視線裏,鄭昆玉的胸膛微微起伏,可能正在思索用什麽話來哄他。祁白露放鬆身體靠在牆壁上,等著看他還能說什麽,鄭昆玉沒有吻到他,就用拇指摩挲著他的嘴唇,淡淡道:“如果你想聽,我還可以再說一次。” 這句話莫名有一點甜言蜜語的效果,但祁白露臉上不為所動,用腳踢了踢他的腳,示意他把腿拿開,明擺著是趕人的意思。鄭昆玉用膝蓋頂著他的腿,伸出手臂擁住了他,道:“要我說幾遍?” 祁白露真受不了他了,賭氣道:“一百遍。”但話剛說出口,鄭昆玉便掐著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的嘴唇。估計他就等著這一刻,像鷸鳥等著河蚌張開一絲絲殼。他的舌頭抵著祁白露的牙齒進去,挑動他的舌頭,吻得極其色情。 祁白露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鄭昆玉手摸到他的屁股察覺到了不對,聳著眉毛看他。祁白露按住他的手腕,用眼神進行警告,但這點警告在鄭昆玉看來不足為懼。他一麵將臉埋在祁白露的脖頸嗅著、啃著,一麵抓著他的臀肉揉弄。 同床共枕太久,祁白露很快就被他挑起了欲望,鄭昆玉掐著他的腰,將他往自己身上送,兩個人的下身緊緊貼著,祁白露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東西頂著自己。祁白露道:“你太過分了。”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可以當做嚴肅的譴責,也可以當做調情,那鄭昆玉就當做調情,反正還有更過分的。他捏著祁白露的下巴,想起當初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祁白露的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現在他太瘦了,怎麽捏都是尖尖的下巴,再往上看是寒星一樣的眼睛。 於是鄭昆玉一邊吻他一邊推著他往沙發走,到了沙發邊上,兩個人一起跌進去。後仰的一刹那有墜落懸崖般的垂墜感,祁白露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脖子,一個大活人砸在身上,他簡直被鄭昆玉壓得喘不過氣。 反正鄭昆玉幹進去的時候,祁白露還有點生氣,越想越生氣,便在鄭昆玉最興風作浪的關頭,對著他的耳朵說:“我還沒原諒你。”祁白露的語調有些破碎,一邊喘著氣一邊說的,鄭昆玉一時沒聽清他說的什麽,等他回過神來看他的臉,祁白露已經閉上了眼睛。 做完一次之後,鄭昆玉把他抱起來又玩了一次,祁白露嫌他穿的衣服礙事,鄭昆玉便脫了個幹淨。最後兩個人躺在沙發上,說是躺,其實是鄭昆玉躺在那兒,祁白露趴在他的身上,畢竟沙發就那麽大一點地方。 祁白露說要抽煙,鄭昆玉難得沒反對,自己也來了一根,祁白露看著他從地上的外套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鄭昆玉先給自己點了火,又給自己祁白露點火。祁白露吸了兩口之後,伸長了手從茶幾上拿過煙灰缸,直接擱在了鄭昆玉的胸膛上,鄭昆玉皺眉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是有一點那麽凶,祁白露不理他,很自在地往裏麵彈了彈煙灰。 鄭昆玉抽了半根就掐滅了,隔著撲朔迷離的煙霧看祁白露,祁白露知道他因為年齡的緣故,近些年很有些“養生”,所以自己很樂意讓他多吸點二手煙。兩個人相對無言,祁白露抽完一根後又去摸煙盒,但鄭昆玉卻把煙盒給沒收了,然後點了點下巴,示意煙灰缸裏還有半根。 祁白露在心裏罵他,拈起那半根煙給自己點了火,但就在他剛放下打火機時,鄭昆玉忽然道:“你不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