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覺得原主都有過丈夫、生了孩子,還沒接吻過很離譜,但她知道的原主記憶就是如此,那白眼狼像怕原主有什麽傳染病似的,從未吻過原主,對原主的一直是頤指氣使的,那種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渣男,說他會吻原主,她也不信。


    「不說?」阿信挑高雙眉。「那我就當你沒被吻過了。」


    「你有精神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不如想想咱們怎麽出去吧!」他怎麽好像都不著急要怎麽出去?就她自個兒急。


    幸好小陽是放在郭大娘家裏,郭大娘不會讓小陽自個兒回家,所以她暫時可以不必擔心小陽。


    她想得很多,而阿信卻是半點都不急——


    「土石還很鬆,現在出去反而危險,明日伺機而動,才是明智之舉。」


    他想,等郭大娘要送小陽回家的時候,發現他們還沒回去,又想起下了暴雨,勢必會通知村長,那麽天一亮,就會有人來救他們了,所以,他們隻要挺過這晚就行了。


    丁沐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要是出去走到一半,再來一場大雨,造成第二次山崩,他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記得你說,救回我的時候,我身上有塊白玉佩?」阿信突然問道。


    聽他竟然問起他從不過問的玉佩,丁沐兒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你想到什麽了是不是?你恢複記憶了是不是?」


    阿信搖了搖頭,「並不具體,被石塊砸中時,依稀記得有塊白玉佩……你說玉佩不見了是吧?你原是收在了何處?」


    「就收在我房裏的匣子裏。」


    「匣子可有鎖?」


    「沒有,因為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丁沐兒麵有愧色。「對不起,把你身上唯一能喚起你記憶的東西給弄丟了。」


    「倒也無妨。」沒有那塊玉佩,不會影響什麽,倒是玉佩好端端的收在她房中的匣子裏會不翼而飛,肯定有蹊蹺。


    他不信東西會自動消失不見,肯定是有人取走了。


    是誰取走了他的玉佩?可有用那玉佩做了什麽?這是他要查出來的。


    兩個人身上都有傷,說了會兒話,累了,也餓了,為了不浪費體力,便都靠著石壁閉目養神。


    「你坐那麽遠幹麽,到我身邊來。」阿信微微皺眉,他可不喜歡她與他保持距離,她該保持距離的是白眼狼和湛風。


    「不用了,這裏挺好。」


    阿信不鹹不淡的說:「下過大雨,蛇會出洞……」


    丁沐兒馬上沒有節操的坐到他身邊去,她看到他嘴角飛掠而過的笑意,知道他又得逞了,可是誰叫她怕蛇,若是不怕的話,大可以坐得更遠些。


    漸漸入夜,山裏十分安靜,從山洞看出去,薄雲縹緲,這會兒,木綿山安靜得像沉睡的孩子,跟下午完全是判若兩山。


    也不知是入夜較涼,為了取暖還是真的太怕蛇了,丁沐兒不知不覺的靠在阿信懷裏,而他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臂,好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她便也沒有抗拒。


    對阿信來說,軟玉溫香抱在懷裏,雖然兩人身上是髒了點,但他還是很有感的,要控製勃發的情欲,真是很辛苦,他盡力不讓她察覺到。


    兩人都睡了幾個時辰又因為環境的不舒適而醒來,大半夜裏無事,又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阿信將她抱緊了些,兩人便聊了起來。


    「沐兒,你一直待在安然村,想不想去京城看看?」他拉著她一隻手,手心手背捏啊捏的,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丁沐兒一愣,「京城?」一聽就是無稽之談。「那多遠啊,我怎麽到得了,何況還有小陽。」


    這裏又沒有汽車飛機啥的,光是進城裏一趟,她都覺得疲憊了,何況是那遙不可及的京城,是以穿越來之後,她從沒動過進京的念頭。


    不過,他怎麽會突然提起京城?難道是他想去京城開開眼界?還是湛風的小廝左一口京城、右一口京城的讓他刺耳?


    他故意湊近她耳邊說道:「要是你能舒舒服服的到京城,也能帶著小陽,你去不去?」


    丁沐兒嚇了一跳,「切」了一聲。「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阿信不依不饒地問:「若有呢?」


    她瞪眼,「那得花多少銀子啊!」眼下她還沒有真發達,銀子要花在刀口上,花在玩樂上,她實在舍不得。


    他揉了揉她的頭,這財迷。「不取你半分銀錢,沿途吃好住好,從溫州一路玩到京城,你隻消在馬車裏看景色即可。」


    她一怔,他怎麽說得活靈活現?她不由得問道:「我走了,那你怎麽辦?」


    他頓時有些失笑,這傻女人。「我自然跟你們一塊走。」


    她更迷惑了。「我們都走了,誰替咱們看家?」


    他一笑,「既然都要到京城了,自然是在京城落腳,把房子田地都賣了換現銀,帶著上路,再也不回來了。」


    丁沐兒咋舌了。「你的意思,不是去京裏玩,是去那裏住下?」


    她雖是現代人,可對古代的京城還是有些懼意的。


    京城不就是一個國家的首都嗎?肯定比溫州繁華了百倍不止,且天子腳下,百姓都比較聰明,不像村落的人淳樸,要是她這個魂穿人不小心露出馬腳怎麽辦?會被當妖魔燒吧!


    「怎麽,你不想住在京城嗎?」他太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裏,遂道:「還是你想要小陽一輩子生活在安然村,做一個沒有見識的人?一個不知天地有多大的人。」


    「自然不想。」若是能,她還想帶小陽回現代上最好的雙語幼稚園哩,她可是小陽的娘,怎麽會想他成個沒有見識的人?


    「那好。」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小陽少年老成,聰明又上進,若到了京城,那裏的夫子肯定比這裏好上百倍,小陽一定能出人頭地,探花、狀元不是問題,你想不想看兒子出人頭地?」


    娘做久了,她整顆心都偏袒小陽,想到他能在京城那繁華天地出人頭地,她這為娘的也跟著沾光,她心都熱了。


    她猛點頭,「當然想!」


    黑暗中,阿信彎起了嘴角,浮現出笑意。


    很好,魚兒上鉤了。


    他執著她的手不放。「如此,你便不能把小陽困在安然村,在這小小的村落,什麽才華都會被埋沒,最終隻能落得種田維生的下場。」


    想到小陽辛苦種田,擔的糞便那麽臭……她的心一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還要再想想,畢竟咱們舉家遷往京城是大事,京城肯定什麽都貴,就是再攢幾年銀子怕也是不夠的,不能說走就走……」


    他揚起了嘴角,她那句「舉家」令他極為舒心。


    她是第一個把他當成家人的人,而她和小陽則是唯二他全然不必設防的人,盡管前景不明,他也要將他們兩人放在身邊,他才能安心。


    「想好了沒?」他催道。


    其實不管她的結論如何,他都是要帶他們母子走的,此時先提,不過給她一個心理準備。


    丁沐兒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不會現在就要聽答案吧?」哪有人這麽急的。


    「好吧,再給你半個時辰想,想好了出個聲。」他故意表現得急迫,就是要她把此事放在心裏,鄭重看待。


    隻是這一日實在太累了,而遷居京城這議題又過於複雜,丁沐兒還沒想好就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阿信早料到她會不支睡著,這也說明了她對他的信任,他極有把握,若是在那湛風身邊,她不會睡去。


    他傾身吻了吻她額際,柔情地將她頰邊散落的青絲挽到耳後去,他的心緒亦在短短數個時辰之中厘清了。


    他會帶她和小陽去京城,讓他們看看,天下不是隻有山樹和田地,還有許多他們未曾見過的東西,小陽要進太學裏讀書,要姓他的姓!


    【第八章 好心,得好地】


    一直到第二日早晨,都沒再下雨,阿信當機立斷,做了下山的決定。


    兩人一身汙泥,實在狼狽,阿信原是打算他先開路,走一小段,若沒問題再喊丁沐兒跟上,如此才不會有土石鬆動的突發狀況時,兩人一同陷落。


    可是,丁沐兒偏不依,她一定要跟他一起行動,半步都不肯離開他。


    他拗不過她,隻好依了她的意思。


    不過依是依了,他也要讓她認清事實。「你可要想清楚,要是有個萬一,咱們一同掉下去,就沒人回去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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