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對牛彈琴,顧淮予懶得再說,轉頭就走。  他真的煩了,他煩每次回家麵對親爹得到的都是這樣的“關心”,他煩每次出去聽到別人恭維顧立寒說家裏有兩個alpha兒子時顧立寒虛榮的客套,他更煩自己明明很討厭這些,可仍然無法擺脫掉顧立寒給他套上的這層“要做alpha”的殼子。  他身為omega,他明明不討厭做omega,但他仍然不受控製地在向著顧立寒的期許努力。他討厭這樣的潛意識,更討厭潛意識裏那個不受自己控製的自己。  他徑直回屋,路過顧衍的屋子。顧衍聽到二人爭吵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屋裏出來了,正默默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應不應該插手。  顧淮予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顧衍身形一滯,迎著顧淮予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叫了句:“……哥。”  顧淮予不搭理他,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這扇門一晚上都沒再打開過。  *  冷夕想了一晚上沒搞懂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在不知道是一時衝動還是勝負欲上頭的情況下,他選擇把對顧淮予的這種奇怪的在意存檔擱置。  他開開心心地晃到對門吃晚飯,意外的是林言竟然不在。  “幹媽,言言呢?”  冷夕嘴裏含著一顆花生糖,推門進來探頭問。  “不是跟你出去玩了嗎?”楊采晴正在準備做飯,看見冷夕一個人進來也是一驚,“一大早就走了,你們今天沒在一起嗎?”  冷夕瞪著眼睛無語凝噎:……  靠,林言言還能不能行了,出去約會就約會,需要他打掩護倒是提前跟他說一句啊!忒不地道,呸。  冷夕心裏好一陣腹誹,但麵上還是說:“……是,是跟我在一塊,剛才回家前他說想吃鴨脖,去超市了,我以為他已經回來了。”  解釋完,冷夕坐在沙發上等著吃飯,一邊等一邊給林言發微信。  小喵暖暖:回家之前買倆鴨脖,我說你去超市了。  林言過了大概五分鍾才回:愛了兄弟,你是我爹。  冷夕想了想林言的親爹、他的幹爹林向海同誌那一張為人民服務的嚴肅臉,打了個哆嗦回:我不敢當你爹,你趕緊回家。  林言回:五分鍾。  五分鍾後,林言拎著兩袋鴨脖回家,風塵仆仆,一身的灰,一屁股攤在沙發上像個死人。  “你們是約會約到泥地裏,然後打滾了嗎。”冷夕立刻嫌棄地蹦起來,“還是又跟人打架了。”  “今兒沒找笑笑……”林言把臉悶在抱枕裏有氣無力,“我找別人玩去了,就上次跟我打架那個。”  冷夕一愣,然後側頭就開罵:“你缺心眼啊?他上次把你打成那樣,躲都來不及你還主動湊上去。”  “那都是過去的曆史了!”林言聞言撐起身,還傻樂嗬著,“我倆已經一笑泯恩仇了,我跟你說,他有一個那麽老大的摩托車,又大,又帥,又快,又……”  冷夕冷漠地打斷:“又危險。”  “我不跟你說。”林言氣哼哼地爬起來去換衣服洗臉,“你不是正常人。”  “我是小可愛。”冷夕說。  林言抄起抱枕扔過去:“滾滾滾,離我遠點,不要汙染了我的一身陽剛之氣。”  冷夕邊笑邊敏捷地側頭避過抱枕攻擊。  但笑過一會兒,他又若有所思起來。  冷夕看看林言,又看看自己,最終猶豫半晌悄聲跟著林言進屋,然後反手把門關了。  林言剛把在外麵滾了一圈的髒衣服脫掉,一回身就看見幽靈一樣站在門口還死死盯著他的冷夕,頓時嗷地一嗓子嚇破了膽。  他破口大罵:“臥槽!!!鬼他媽都比你動靜大!!!你他媽站那幹什麽啊!!!”  “言言。”冷夕卻意外的嚴肅,“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是不是要互相幫助?是不是朋友有難要為朋友兩肋插刀?”  林言還光著上半身,他按住自己被嚇到突突跳動的心髒,看著冷夕忽然嚴肅下來的神情,靈魂深處忽然就一哆嗦,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肋叉子。  他一臉害怕地看著冷夕,隱隱崩潰道:“大哥,你又想幹什麽?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換個人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2614:57:46~2020-11-2818:0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爭取做個小籠包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4章 、跟蹤  “我什麽時候坑過你了?”  冷夕死不承認,動用裝失憶大法。  “你坑的還少?”林言崩潰,“我這麽一個青蔥少年,帥氣逼人,天天被人誤會是你男朋友。別說別的,就初三一年,光威脅信我就收了兩抽屜,整天提心吊膽害怕被人打。”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人得有點危機意識。”冷夕狡辯,“這麽憂患也沒見你多牛逼,不還是被人打了!”  林言:……  林言怒道:“這事兒能不能過去了!”  好兄弟又鬥嘴鬥了半天,差點忘記真實目的。  末了,冷夕終於將話題扯回正題,他忐忑而猶豫著說:“你放點信息素出來,我也放。”  “你別犯病。”林言不想理他,“快吃飯了別找事兒啊。”  “我沒找事兒。”冷夕這回還真沒有,他不依不饒,“你快點,你放的時候把我當笑笑。”  林言繼續不理,他翻個白眼套睡衣,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剛從領子裏鑽出來,就讓冷夕薅住睡衣領子又扯開了。  “你幹嘛你幹嘛!”林言拽著衣服領子大吼一句,“你是不是想打架?!”  冷夕沒說話,在琢磨。  林言繼續叫喚:“兩個alpha湊在一起互相釋放信息素,還不打架,這個場景太他媽傻逼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更別提還他媽犯法。”  冷夕繼續垂著頭不說話,仍在琢磨。  “我告訴你別整這種事兒啊!”林言還不放心,警惕地威脅道:“你敢放我就打你啊!”  冷夕抬頭看他半晌,而後忽然一個變臉:“言言。”  隻見這人眼睛裏閃著淚花,神情是帶著人販子拐小孩一樣的哄騙,他撒嬌道:“好兄弟是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幫幫我嘛~”  “我又不是別人,咱們這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冷夕伸出手指戳他一下,“你就把我當omega唄。”說完了還羞澀的一抿唇,“你把我想成笑笑,快,快來。”  說著,他臭不要臉地一邊撒嬌,一邊肆無忌憚地把人按住了。  林言氣得快閉過氣去了,知道跟冷夕就不能來硬的,隻好無奈地說:“你到底要幹什麽。”  “做個實驗,我試試感覺。”冷夕變得很認真,“一秒就行。”  林言不想陪他瘋,但人生中總是有些不想做但必須做的事情,就比如攤上冷夕這麽一個發小,他早就注定要告別平平無奇的順遂人生。  “……那就一秒啊。”林言說。  冷夕點頭:“我說三二一,咱倆一起。”  “三,二,一。”  短短的一秒鍾,這對苦命發小同時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一花一世界,一秒一世紀。  二人不約而同地收起了交纏在一起的信息素,沉默了足足三秒。  而後林言打破沉默:“實驗什麽結果?”  冷夕誠實道:“好惡心,想撕了你。”  “……我也是。”  雙a果然不行,生理結構就決定此路注定不通。  冷夕心態隱隱約約有點崩,剛調整好的愉快心情說沒就沒了,一頓飯吃得手腳發涼心口發冷,晚上躺在床上又失眠半宿。  ao就像磁鐵的兩極,天然互相吸引,而雙a和雙o就像兩個相同的磁極撞到一起,或相斥或鈍化,永遠合不到一起去。  而且不能標記,不能結婚,還飽受社會歧視,被人認為是有心理疾病。  實驗以失敗告終,冷夕琢磨到早晨六點,屁結果沒有,差點又給自己琢磨抑鬱了。  算了,不他媽想了,順其自然,甭管是真在意是假喜歡,人都他媽還沒撩著呢想這麽多幹什麽。冷夕把臉埋進毛絨玩具裏,終於沉沉地睡過去。  *  十一月以後天徹底涼了,北方的冬天就一個刮風最煩人,風不要錢似的呼呼吹,騎自行車凍手凍腳還凍鼻子,穿多少都不好使。  於是二人上下學改坐公交車。  但林言十分不樂意坐公交車,他把頭靠在車玻璃上裝憂愁:“我也想騎摩托車。”  說罷重重歎一口氣,小模樣老憂鬱老憂鬱了。  冷夕順著他的視線往外麵一看,一輛摩托車在他們身側呼嘯而過,而後又是一輛。  “騎摩托車更冷。”冷夕縮縮脖子,“不如騎三蹦子吧,帶罩的擋風。”  “你見誰家的帥哥天天騎三蹦子上下學的!”林言直起脖子,嫌棄道,“咱倆一前一後,幹嘛啊,友情出演鄉村愛情嗎。”  “誰跟你愛情,雙a就他媽沒結果!”冷夕憤怒地說,說完公交車就停了。  冷夕到站下車一氣嗬成,氣哼哼地走了,頭也不回。  公交站距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可往日的短短三百米,今日卻走得不太平。  有人跟著他。  因為長了一張世人眼中的美人臉,冷夕一向都對別人的視線格外敏感。  視線最暴露情緒,尤其是當這個人隱在暗處的時候,他會把自己的一整顆心都剖開,毫無隱藏地表現出一切不敢放在明處的東西。  比如貪念,比如欲念,比如思念。  可這道視線明晃晃,正當當,離得很遠,猶猶豫豫。偶爾貼上來,在他身上克製似的轉一圈,而後又立刻收回去,像是在害怕些什麽,又像是在索求些什麽。  冷夕不懂了,他在拐角處停住腳,皺眉回頭看過去,可另一側的街角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接下來的兩天都是這樣,他和那個跟蹤他的人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他用力捉了,另一個人也用力藏了,而且水平還比他高。  跟蹤者明明已經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可還是不拋棄不放棄地繼續這種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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