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帥哥美女麻煩讓一讓哈!”  安靜的寫字樓大堂裏,響起一個十分耳熟的說話聲。  岑凱諾扭過頭張望,卻見阿paul懷裏抱著一個又大又重的紙箱,準備往外麵走。  他趕緊逮住機會,不經意地走到阿paul身旁,裝作偶遇,衝對方say了一聲“hi!”  “凱哥?!”阿paul見到岑凱諾,略感意外,下意識便脫口而出,“你過來找老板嗎?”  岑凱諾索性將錯就錯:“對呀,那家夥忘了帶手機,讓我幫忙送過來。”說完還故意擺出一副甚是抱怨的表情。  “咦?老板的手機不是一直帶在身邊嗎?十分鍾前我才給他打過電話來著。”  謊言裏有bug,岑凱諾馬上進行修改:“我送的是備用手機。”  剛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麽:“等等,你說剛才給他打電話,難道……那家夥還沒回來?”  岑凱諾雖是自家老板的前男友,在阿paul看來,顯然也不是什麽外人了,岑凱諾問什麽他便答什麽:“老板回白雲公寓了,我正打算把這箱東西給他送過去,你把他的備用手機拿給我吧,我替你一塊捎過去,省得你跑來跑去。”  岑凱諾堅持道:“我有要事找他,這樣吧,你把手上的東西給我,我幫你送過去。”  阿paul覺得岑凱諾今天的舉止有些詭異,怕不是跟老板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就一普普通通的工具人,才不想摻合這對破鏡重圓情侶之間的麻煩事兒,利索地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岑凱諾之後,阿paul拍拍手掌哼著歌兒,轉身上樓去。  突然,衣服下擺被一股拉力給拽住。  岑凱諾沉默了幾秒鍾,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那個……你老板家住幾樓來著?”  阿paul:“……”  也不知道狗前任這箱子裏到底裝的什麽玩意兒,死沉死沉的,岑凱諾光是把箱子從樓下搬進電梯裏,就感到胳膊快斷掉了。  韓千景住的這棟公寓樓,他以前來過幾次,這兒的物業管理和居住環境無可挑剔,就是房租貴的嚇人,後來反複惦量了幾次之後,岑凱諾還是默默打消了在這兒租房的念頭。  除他以外,電梯裏沒有別的乘客。  岑凱諾獨自一人站在電梯中央,他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左胸膛那顆心髒怦怦加速的跳動聲。  他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了。  倘若腦子真的清醒的話,他為什麽會莽莽撞撞的跑去韓千景的辦公處,然後冒冒然然地又跑來他的公寓找那家夥?  他甚至還沒想好待會見到狗der該說什麽台詞來著,樓層就已經到了。  電梯門緩緩朝兩邊打開,岑凱諾艱難地捧著手中那個重死人的箱子,一步一步跨出電梯門檻。  韓千景的門牌號位於左手邊順數第一戶,那家屋子的大門是亮堂堂的敞開著。  似乎擔心自己走錯地兒,岑凱諾沒有馬上進去。  他站在門口伸長脖子,鬼鬼祟祟的朝裏麵東張西望。  腦門的頭發突然被人從後麵揪了一下,岑凱諾整個人一驚,以為被不明人士偷襲,迅速轉過身去。  箱子實在太沉了,他雙手的力氣沒使上來,腳下踉蹌著沒站穩,身子往邊上一歪。  韓千景趕在那箱東西砸在岑凱諾腳上之前,伸出手去,幫他托住。  “韓狗der你是不是有病,就不能好好的跟別人打招呼,非得用這種聽著嚇唬別人?!”岑凱諾將心中的不爽統統衝他發泄出來,“還有,你幹嘛不好好待在屋子裏,搞什麽去了?!”  這小傻der,咋還理直氣壯起來了?  “剛去樓道裏倒垃圾。”韓千景給他解釋,“倒是你怎麽過來了?”  “我……”他不停地開動小腦瓜,總算憋出了一個借口,“我來這邊給總榜大哥送禮,剛才在樓下碰到你助理,索性好人做到底,幫他把東西送上來。”  “他讓你替他把東西送上來?”韓千景語調微揚,自家助理是什麽樣的性格,他作為老板的難道還不理解?  為了不露出破綻,岑凱諾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地說起了別的,問他:“話說你這箱子裏到底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的胳膊都快被卸掉了。”  他好奇地盯著眼前的大紙箱,試圖從紙箱的密封縫隙中,窺視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韓千景身體往前一傾,湊到岑凱諾麵前,在他那張好奇貓咪一樣的臉蛋上打量了一陣,慢悠悠地,沉著嗓音吐出兩個字:“八卦。”  說完,他抱著箱子,從岑凱諾身邊輕擦而過,徑直走入屋內。  半分鍾後,韓千景把箱子安置在客廳的角落裏,等他回頭再看,那小傻der依舊傻不拉嘰地,愣呼呼站在門外。  “杵在那幹什麽,你想當門神嗎?”  聽見對方的喊話,岑凱諾甩了甩腦袋,步調有些僵硬地跨進屋子的門檻。  他左右顧盼,正尋思著拖鞋放在哪個地方擺放,韓千景朝他走了過來。  岑凱諾以為他是來給自己取拖鞋,可韓千景來到他跟前之後,卻停了下來,站著一動不動。  數秒過去,他緩緩開口,對岑凱諾了一句:“密碼沒變。”  “什麽?”岑凱諾眨了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韓千景走到那扇紅木大門密碼鎖前,當著岑凱諾的麵,給他演示了一遍:“密碼沒變,以後什麽時候過來隨你喜歡。”  目光追隨著那根修長手指的移動軌跡,岑凱諾清楚地看見了,密碼鎖上顯示的那六位數字,正是他自己的生日。  第55章   岑凱諾怔了半秒,才明白過來韓千景剛才說的那句“密碼沒變”是個什麽意思。  過去他們倆還沒分手的時候,韓千景的手機以及銀行卡等一係列的密碼,都設置的是岑凱諾的生日。  同樣的,岑凱諾也將把他的生日作為自己的六位數密碼。  隻是後來,隨著兩人戀情的破裂,岑凱諾把所有與這位前任有關的密碼全部修改了。  若要徹底放下過去,首先要做的定是舍棄與遺忘。  岑凱諾原先也是這麽以為的。  他一直覺得,隻要把與韓千景有關的一切都割舍了,便能與從前瀟灑地揮手作別。  直到今天,當他無意中撞見韓千景與那名陌生男子在一起時的談笑情景,各種猜度的念頭無端冒出,縈繞在他腦海裏,不斷幹擾著他的情緒,致使他的心情久久未能平複。  他才沮喪地發現,當年那份所謂的斷舍離,非但不那麽幹淨利落,甚至終是一場無用功,隨手輕輕一戳,竟破得如此輕而易舉。  他心理上有些動搖,嘴巴上卻絕不認輸:“我要你家密碼有啥用,我沒事跑去你家做什麽,吃飽了撐著不成?!”  “隻是告訴你一聲而已,來不來由你自己做決定。”韓千景關上房門,卷起白色的襯衫袖子,走進浴室的水槽前,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手。  岑凱諾想起來什麽,跟隨過去,站在浴室的門口,目光落在那新換的智能馬桶上。  思索一陣,才不以為然地開口:“馬桶修好了?”  “嗯。”正在低頭洗手的韓千景應了一聲。  岑凱諾此前隻曉得他家的馬桶被堵了,但一直沒問到底是什麽原因被堵。  本也不是非要知道理由不可,隻是出於心中一點好奇,多口又問一句:“當初是怎麽被堵上的?”  洗手完畢,韓千景取下掛在牆上的毛巾,一邊拭幹手上的水漬,一邊不急不緩道:“可能是馬桶下水管結構存在嚴重問題。”  他說完轉過身去,正打算離開浴室,結果被岑凱諾擋住了去路。  麵對著比自己略高半個頭的韓千景,岑凱諾故意挪開目光,回避與他對視:“既然已經裝修好了,那你可以搬回來住了。”  “不行。”對方的語氣斬釘截鐵,“剛裝修完的屋子要通風透氣一段時間,等室內的甲醛散去以後再入住。”  是這麽個道理沒錯,岑凱諾愣是找不到反駁他的理由。  這是岑凱諾第二回 上來韓千景的住處。  上次因為醉宿的緣故,來去倉促,都沒來得及好好觀察這兒的環境。  或許是剛裝修完,打掃幹淨的緣故,屋子裏相當整潔。  先前的木地板被水浸壞,如今已全部換成古堡灰色的大理石瓷磚地板。  客廳的布局也做了很大變動,從原先的簡約風變成淡雅精致的輕奢風。  駝色與象牙白的色彩搭配敞亮大氣但不張揚,牆上價格不菲的油畫,茶幾和陳列架上那些純手工製作的裝飾品,每一件都是經過精心細選。  這樣的審美的確不俗,但卻與韓千景本人風格不太相似。  據岑凱諾對他的了解,韓千景對藝術畫作從不感冒,更不會花如此多的心思去搬弄那些五花八門的裝飾擺件。  岑凱諾表麵上裝作參觀,在屋子裏四處走動。  此時的他跟一隻努力緝凶的警犬一般,密切觀察搜尋,試圖揪出除狗男人以外的其他入住痕跡。  摸索了一通,結果一無所知。  無論是鞋架上的拖鞋,廚房餐具架上的飲水杯,還是陽台上晾曬的浴巾,都是單數。  “大白天的不好好呆在辦公室上班,跑回家來幹什麽?”岑凱諾狐疑地掃了他一眼。  馬上他又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過多幹涉已分手前任的私事,隻好改口:“算了,當我沒問過。”  恰在這時,韓千景的手機鈴聲響起。  不知是誰打來的,從他說話的口吻猜測,應該是業務合作夥伴。  當中好像涉及到一些繁育谘詢的事情,需要打印一份公文,韓千景應聲回房間開電腦去。  趁著對方回房的檔口,岑凱諾快速跑到客廳角落裏。  帶著蠢蠢欲動的滿心好奇,他蹲下身子,躡手躡腳地撕開張貼在箱子上的透明膠布,一窺究竟。  掀開一瞧,裏麵全是花花綠綠的雨傘,裝了滿滿的一箱子。  其中放在最上麵的幾把史努比折疊傘十分眼熟,岑凱諾隨手拿起一把傘翻查看了一眼,發現這些雨傘上麵都貼著某家便利店的價格標簽。  這家店的名字叫“25小時便利店”,岑凱諾再眼熟不過了,因為數遍整個香山,就那麽一家,每次他過去那東南亞餐館吃飯,都直接輸入那家便利店的名字導航。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岑凱諾又往下找了幾把雨傘翻看。  這箱子裏的雨傘,果然全都是來自那家便利店。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大悟了過來。  靠!難怪他當時買不到雨傘,敢情是那狗男人把店裏的雨傘給買空了!  走廊裏傳來走路的腳步聲,韓千景說完電話,正朝客廳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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