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明:聽說有人知道自己錯了?]  [小霜霜:誰呀誰呀,我怎麽不知道!]  趙鶴鳴扶了扶眼鏡,陸霜明真的好幼稚……  [趙鶴鳴:我那天對你態度不好,對不起。我會努力克服心理陰影去醫院的,再次向你道歉。]  [陸霜明:哼,那一個禮拜不理人也不對吧,一個禮拜哎!]  [小霜霜:我明白,誰沒有個不想提的事呀~]  [趙鶴鳴:你來回切號不累麽……]  [陸霜明:不要轉移話題,你明明一點誠意都沒有,今天竟然就這麽走了!]  [小霜霜:今天這個情勢也沒機會單獨相處啊……雖然我也有一點點遺憾嗚嗚嗚]  趙鶴鳴被他惡心得一身雞皮疙瘩,但也漸漸習慣了他這種神經兮兮的調情風格。  [趙鶴鳴:道歉不能太匆忙,有空兩位小朋友可以來我的出租屋詳談。]  [陸霜明:出租屋?你爸肯放你出來了?]  [小霜霜:!太好了吧,我可以每周過來和小鶴度過美妙的夜晚嗎!]  [趙鶴鳴:小霜霜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另一位就算了。]  [陸霜明:切,誰稀罕,小霜我們走,回去洗澡不理他。]  [小霜霜:誰要和你洗,我要和小鶴一起!]  很快就有一個小號過來加趙鶴鳴,果然是那個狗頭。  [小霜霜:我沒有往心裏去啦,謝謝你願意向我道歉|) 我真的可以搬過來嗎?]  趙鶴鳴無奈地把耳機插上,發了條語音:“可以,我這周找了個律所的實習,準備在金寶路住。”  金寶路離啟東傳媒也很近,騎車一刻鍾就能到。陸霜明有些驚訝地問:“怎麽決定去律所了?你不是打算去啟東或者最高法麽?”  “咱倆都去啟東太顯眼了,最高法畢業後有的是機會,現在還是想多接觸一下最基層的工作。”  陸霜明提到正事聲音就沉下來很多:“我覺得我們還是要見麵好好商量一下,很多事我現在並不是很清楚,還需要你給我講講。”  “好的,這周末有空嗎,有空可以把東西搬過來。”  室友看著捧著手機傻笑的陸霜明,覺得他有點猥瑣:“今天論壇上都在說你和趙主席分手了,你怎麽還這麽開心啊?”  陸霜明清了清嗓子,板起臉說:“什麽趙主席,學生會以後隻有陸主席。就沒在一起過,去去去,玩你的遊戲去。”  趙鶴鳴一回家發現趙瑜已經出差回來了,正在餐廳和趙鶴歸吃飯。他拉開椅子在姐姐旁邊坐下,衝趙瑜點了點頭:“父親晚上好。”  趙瑜上挑的鳳目不怒自威,霜白的兩鬢更顯得他德高望重,但趙鶴鳴知道,他既沒德又沒望,隻是個好命的渣滓。  “鶴翎回來了,我聽劉鏘說你們學生會最近有點小矛盾,還和啟東的付嶸有關?”趙鶴歸正埋著頭吃眼前的一道涼菜,趙鶴鳴拉開椅子坐下,不疾不徐地把一道肉菜換到了姐姐跟前:“別吃那幾根破菜葉了,你不是最愛吃雞肉嗎?”  趙鶴歸悄悄看了一眼趙瑜,發現他沒說什麽,趕緊扒拉了半盤子肉到自己碗裏。  “他在迎新會上諷刺我沒見過世麵,暗示我盡早卸任。一個暴發戶這麽對我說話,我當然要治治他。”  趙瑜皺著眉搖了搖頭:“這麽小心眼可成不了大器,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做人不能這麽睚眥必報。啟東現在掌握著星盟的經濟命脈,首相選舉的錢都要靠啟東出。都二十一歲了還這麽意氣用事……”  趙鶴鳴一言不發,低著頭專心幫趙鶴歸卸肋排。趙瑜放下刀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語氣帶著一貫的居高臨下:“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徹底和方家鬧崩,反倒讓齊家漁翁得利。”  趙鶴鳴拍了拍姐姐的肩,讓劉嬸帶著她回房間。大廳就隻剩下了他們父子二人,趙鶴鳴心不在焉地盛了一碗湯:“當初要不是因為您指揮失誤,讓鷹盟竊取了我們的軍事機密,齊家方家現在都隻配給您脫靴。”  趙瑜像一隻被激怒的老獸,狀似凶狠地指著趙鶴鳴的鼻子:“趙鶴翎你翅膀夠硬了啊,迫不及待想踩到我頭上了?我告訴你還早得很,你真以為趙家以後就隻能仰仗你嗎?”  趙鶴鳴冷笑著舉起手做投降狀:“消消氣,摔盤子摔碗的有失風度吧參議長。”  每次趙瑜看見他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趙鶴鳴站起身道:“去年趙雁行欠的六千萬賭債剛還上吧,您也可以仰仗他們那這幾隻雁。不過,交托家業之前還是親自帶人去做個親子鑒定比較好。”  說完他就拿起自己的包往大門走,趙瑜一聲喝住他:“你什麽意思,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趙鶴鳴關上門前衝他鞠了個躬:“我就是給您提個醒,具體的您要去問問您的姘頭。”  出了趙家的大門,趙鶴鳴頓時又覺得神清氣爽起來,他直接打了輛車回學校,快到的時候給陸霜明打了個電話:“我回來給你道歉了,不知道你今晚還方不方便出來。”  陸霜明正在盥洗室刷牙,看到消息有些疑惑:“方便是方便,但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會是和趙瑜吵架了吧。”  趙鶴鳴點了點頭:“沒錯,不吵一架我怎麽搬出來住。”陸霜明幸災樂禍地咕咕噥噥:“那銀行卡估計也被停了吧,沒事,冤大頭的20萬咱剛花了2萬。”  趙鶴鳴今晚心情不錯,樂意捧著他:“那還要仰仗您的鼻息了。我在圖書館舊樓後門等你。”  陸霜明來的時候戴著口罩和帽子,鬼鬼祟祟地仿佛做賊。  趙鶴鳴衝他招了招手:“在這,你也太誇張了吧……”  陸霜明跟著他一起走進了舊樓,這個時間電梯裏沒有別人,他把手伸到趙鶴鳴身後,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屁股:“這不是來偷情嗎,被發現了要浸豬籠的。”  趙鶴鳴踮著腳咬了一下他的喉結,調笑道:“不怕,哥哥拆了豬籠也撈你上來。”  還沒等陸霜明回應,十六樓就到了。舊樓的十六樓是一片暫時廢棄的辦公區,樓道裏有一個大陽台可以俯瞰首都的夜景,很少有人知道。  現在是晚上九點,整層樓都寂靜無聲,初夏的晚風帶著人造海的鹹味,吹得陸霜明想起了海邊的那個晚上。  趙鶴鳴正趴在圍欄上專心看夜景,本來就有點卷的短發被風吹得更蓬鬆。  “看,那附近應該是廣明宮,”陸霜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由舊宮殿改造的首相官邸。廣明宮燈火通明,遠看十分瑰麗。“聯盟心髒住的是財團選出來的玩偶,真可笑。”  星盟的民選首相一向沒有什麽實權,真正的實權在議會選出的副相手裏。  陸霜明把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問道:“議會和啟東的關係究竟密切到什麽地步了,你也跟我說說,我心裏好有點數。”  趙鶴鳴看著金寶路盡頭高聳入雲的啟東傳媒大廈:“啟東在這二十年快速崛起,帶動星盟的經濟向前走了一大步。但它現在就像脫韁的野狗,前人設立的體製已經快拴不住它了。”  “可我記得議員不能在任何企業持股……”  趙鶴鳴點了點頭:“沒錯,任期內不能持股,但下院的很多議員上任前都是大公司的高層,把股份轉移出去再進議會,財團的利益就是他們的利益。上院的舊貴族怕被踢出局,在趙瑜的帶領下早就傾向財團了。”  “不僅是議會,法院檢察院也一樣,隻要軍隊的調度權在議會手裏,錢的力量就可以無孔不入。”  陸霜明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說,即便我在啟東找到了稅務法務上的漏洞,法院也不敢判他們?那咱還玩啥啊寶貝。”  趙鶴鳴被他蹭得有點癢,看著啟東大樓笑了笑:“他們幹的髒事太多了,我們可以把腐肉翻出來,再用他們自己的刀來割。”  陸霜明心領神會:“可我一旦拿了啟東的刀,就至少要吃幾十年牢飯。”  “你手頭不是有一個聯盟軍事科學基金嗎?那個項目做好就是進入軍工科研係統的一塊敲門磚。”  陸霜明挑了挑眉:“怎麽說?”  趙鶴鳴靠在他懷裏,看向西北方隱沒在黑夜裏的巨大堡壘:“議會決定是否戰爭,首相負責派出軍隊,軍務聯席會議自己依舊擁有很大的指揮權。”  他回頭啄了一下陸霜明的耳朵:“正好我在軍隊還有一點餘蔭,金屋藏你夠用了。”  這個政體設置就是一大雜燴hhh為了清楚些我做了個簡圖,長按點“查看圖片”就能看清楚~  ps 小鶴真名叫鶴翎,假身份叫鶴鳴第17章 同居  陸霜明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另一隻手把趙鶴鳴老實箍在懷裏:“別動,再動我就要去買alpha抑製劑了。”  陸霜明看著他在自己懷裏仰起頭,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裏盛滿了星光:“你會後悔嗎?”  “我從不後悔,再說了,人活一趟不就是為了點刺激。”他的手在趙鶴鳴腰腹間遊弋,輕佻地四處挑逗:“畢了業找家大公司幹一輩子活才後悔,我才不要給別人打工。”  趙鶴鳴握住了他亂竄的手:“這句話你留到入職的時候和付錚說吧。付錚這人心思陰沉,不能和他糾纏太久。法案的延宕期隻有兩年,如果兩年內通不過就會被徹底否決,時間不是很多了。”  陸霜明有些疑惑:“那你這時候為什麽還要去律所,會不會有點耽誤時間?”“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去的是普希事務所。你或許沒聽過,在首都圈還挺有名的,是一家幫底層民眾維權的事務所。”  陸霜明對法律圈的事不太熟悉,但覺得自己也無權過問趙鶴鳴的決定:“好,注意安全。怎麽辦,我等不到周末了,我明天就想搬過去。”  趙鶴鳴轉過身把手伸進他的褲子裏揉了揉,開玩笑道:“隨時歡迎,記得付一半房費當嫖資。”陸霜明沿著他的脊骨一路向下:“沒問題,艸鬆了別賴我就行。”  第二天兩個人都沒課,陸霜明把宿舍裏的日用品和衣服都打好包叫了輛車,一直開到趙鶴鳴家樓下。  趙鶴鳴租的房子很大,書房和衛生間都有兩個。陸霜明日用品少得可憐,東西沒多久就收拾東西完了。  趙鶴鳴把他所有的衛生洗漱用品都消了一遍毒,把衣服掛在臥室的衣櫃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書房你挑一間,臥室裏的東西你看缺什麽?”  陸霜明環顧四周,臥室裏除了一個衣櫃、床頭櫃和床以外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書房就東邊那間吧。咱這臥室……沒有帷帳,沒有夜燈,沒有地毯,沒有鮮花,你就是這麽當豌豆王子的嗎?”  陸霜明又翻了翻衣櫃,有些失落地看向他:“安全套和情趣用品也沒有,我得去趟商場。”  趙鶴鳴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再一睜眼晚霞已經映紅了窗戶,陸霜明還沒回來。“回來吃飯嗎?”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發短信。  “吃吃吃,你做啥都吃。”他打開冰箱門,看了看為數不多的食物,最後拿了幾個番茄和雞蛋。  他在家沒做過飯,此時對著手機教程,緩慢地切著西紅柿,好不容易把食材都處理好了,扔進鍋的時候沒把水澄幹淨,被崩出來的油濺了一手。果然,很多人意識到自己是個廢物都是從進廚房開始的。  “我回來了!”陸霜明拉著輛退休大媽常用的買菜車,手裏抱著一捆淡紫色的玫瑰,整個人有種不對稱的滑稽感。  趙鶴鳴手被燙紅了一小片,強裝專業地說:“你洗洗手,我做了番茄雞蛋麵。”  陸霜明好奇地放下東西,來廚房探頭探腦:“來看看西洋景兒。”趙鶴鳴顫顫巍巍地倒著醬油,生怕手一抖鍋裏瞬間變黑:“什麽西洋景兒?”  陸霜明幫他給麵條加了點水:“落難的鳳凰自己生火做飯,有種不真實感。”趙鶴鳴拿著勺子小心翼翼地嚐了嚐:“不真實就別吃了,自己點外賣。”還好,看著不太行但味道還沒有很離譜。  趙鶴鳴把麵條端上桌的時候,陸霜明還在臥室裏折騰。他推開門發現床上掛上了層層疊疊的柔軟帷帳,牆壁也安上了色澤柔和的夜燈,床頭櫃上一邊放著花,一邊放著一個古董電腦模型,時不時閃出幾個懸浮界麵,上麵寫著“hello world”和一行行代碼。  陸霜明正趴在地上鋪仿羊毛的自淨地毯,一回頭看見他便邀功似地笑:“你覺得怎麽樣!是不是比原來的好些!”  趙鶴鳴手裏拿著撈麵的漏勺,看著軟綿輕飄飄的臥室有些無語:“陸霜明你真的是個alpha嗎?我覺得你更應該去醫院查查。”  他把最後一塊地毯鋪好,站起來擦了擦汗:“難道你在性冷淡工業風的臥室裏硬得起來?反正我不行。”  趙鶴鳴心想他在16層的廢棄陽台上都硬得起來,皺了皺眉催促道:“快吃飯吧,不吃就涼了。”  陸霜明以前做夢也想不到趙鶴鳴會給他做飯,現在美人不僅給他做飯還給他暖床,怪不得古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舉起手裏拿檸檬汽水兌的葡萄汁:“好,不吹了。為我們的同居生活幹杯!還請您多多包涵。”趙鶴鳴拿起杯子和他輕輕一碰:“也請您多多照顧,預祝您後天進組順利。”  和趙鶴鳴在家癱了一天後,陸霜明正式入職了。他所在的組是掛靠在新聞媒體部下麵的科研小組,除了外聘專家和啟東高管外,組裏像他這樣的學生還有三個,不過都是碩博生。  趙鶴鳴幫他買了十五件不同款式的直男格子衫,半個月不重樣,一進科研部就收獲了新同事們欲說還休的目光。  他先去找項目組的負責人陳報道,對方是個四十出頭的博士後,年紀不大腦袋上已經禿禿如也:“小陸我知道你的,付總跟我特別交代過,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啊。雖然我是名義上的組長,但我們都知道,這個核心算法是你做出來的。有什麽需求盡管我說。”  陸霜明趕緊點頭:“您太客氣了陳哥,我那就是個草案,還得靠您和其他前輩多指教。”  上午人到齊以後開了個組會,聽得陸霜明心裏一涼。組裏的二把手是啟東的高管,他看著陸霜明和q大的博士生的張琪原,露出了專業又自信的微笑:“我們的程序已經很有雛形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大量采集用戶的畫像和數據,讓機器完成深度學習。上麵給我們的任務是這個月搭建起初步的產品框架,下個月進行小範圍的內測……”  陸霜明和張淇原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下了會一起去天台抽了根煙。  “哥,你比我經驗豐富,但這一個月也屬實離譜了點吧。”張淇原耷拉著眼苦大仇深:“你當初做的那個程序隻用分析一個人的語料,現在啟東想和巨浪打擂,這中間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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