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鳴露出一個冷笑:“我知道他們那套說辭。如果有omega抗議性別帶來的不便,那一定就會有alpha跳出來宣揚alpha的難處和omega的優待。三性權益都需要保障,不要動不動就o拳出擊。” 陸霜明牽過他的小指:“別生氣,這條路本來就很長,人的觀念可能幾百年都扭轉不過來。” “我生什麽氣,我現在又不是學生會主席,不用和這些憨批周旋。” 陸霜明伸進口罩捏了捏他的臉:“幸災樂禍啊小鶴鶴,看我團團轉你倒是很開心呀。” 趙鶴鳴甩開趙鶴鳴的手,眼睛微微耷拉下來,顯得有些委屈:“我寧願應付他們,也不願意和聯盟的蠹蟲虛與委蛇。”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教學旁的花壇,花壇的陰影裏每天都有一個老人賣糖葫蘆,因為怕被學校發現趕出去,連叫賣都不敢大聲。 陸霜明買了串冰糖葫蘆,遞給趙鶴鳴:“嚐一顆?吃點甜的就不煩了。” 趙鶴鳴看了看手裏的糖葫蘆,旁若無人地小聲抱怨道:“你兒子們就夠甜了,再吃嗓子該啞了。” 陸霜明猝不及防被調戲,追上去擰了一把趙鶴鳴的腰:“誰說床上床下分開的?瞎撩撥什麽你……” 身後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接著是小孩子刺破耳膜的叫聲:“糖葫蘆!我就要吃糖葫蘆!”趙鶴鳴不耐煩地回頭,老人和他的冰糖葫蘆架一起被撞倒了,小孩子笑嘻嘻地伸手去撿地上的糖葫蘆,被他媽媽趕緊抱了起來。 女人穿著考究,帶著眼鏡的臉滿是書卷氣:“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許吃路邊攤的東西,就是不聽,就是不聽!”一出口卻暴躁得很…… 兩個人不自覺停下了步伐。小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指著滾在地上的糖葫蘆問:“可是現在隻有路邊才會賣糖葫蘆了啊,我就是想吃!” 老人趴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看見滿地的糖葫蘆哎呦哎呦叫個不停。孩子媽媽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老人,眼中流露出一種下意識的躲避:“不好意思啊老人家,小孩子不懂事,我把錢賠給您吧。” 她皺著眉從價格不菲的包裏翻出三百星元,放在了老人手邊,拽著還在哭鬧的小孩子快步離開了。 陸霜明手上還沾著融化的糖漿,轉過頭看了一眼女人離去的背影:“咱學校教職工吧……怎麽這樣……” “您沒事吧?”趙鶴鳴蹲在老人身邊拿著手機錄像,語氣溫和地問:“你覺得哪裏疼嗎?胸悶頭疼腹痛的情況有嗎?” 老人搖了搖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沾滿了灰,顯得狼狽極了。“行,那我扶您起來。您得提前說一聲,不是我撞的您。”老人不停點頭,氣喘籲籲地說:“不是你撞的,謝謝小夥子,謝謝。” 趙鶴鳴把手機掖進兜裏,架著老人腋下把他攙了起來。陸霜明撿起地上的冰糖葫蘆,有些惋惜地說:“倒黴小逼崽子,白瞎了這麽好吃的糖葫蘆。” 趙鶴鳴拍了拍老人身上的土:“需要幫您叫救護車嗎?或者我們扶您去校醫院,離這裏很近。”老人坐在椅子上緩了緩,手裏緊緊攥著那三百塊錢:“沒事的,沒事的,歇一會就好了……” 再三確認老人並無大礙後,陸霜明和趙鶴鳴沉默地離開了。年輕的學生散學歸來,在昏黃的燈光下分享著一天的見聞和巨浪上的新瓜,頭發上映著流麗的暖光;一路相隔的老人呆呆地盯著手掌上的創可貼和灰撲撲的糖葫蘆,無聲地歎著氣。 陸霜明看著遠處天空中逐漸爬上來的月亮,隻覺得人間昏混沌,苦難和歡樂相望不相聞,誰都覺得彼此礙眼。 兩人路過銀杏林和雪梅園,走到了喧沸的操場旁,籃球場上一場賽事剛結束,少年們喝著水擦著汗,遠處傳來熱烈的告白聲,惹得場上一陣哄笑。 陸霜明撿起了一片銀杏在指尖把玩:“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大一的迎新會上,你冷冷淡淡地坐在一邊,誰也不搭理,當時我就想,這人一定很好操。” 趙鶴鳴頭也不抬地嗤了一聲,表示懶得搭理他。陸霜明露出些回味的神色:“你還記得我們一起辦十佳大學生表彰典禮那回嗎?學校請了幾個工人幫忙搭舞台,其中一個腿腳不好,他在梯子上幹活的時候,其他人都在下麵聊天,就你傻乎乎站在梯子下麵伸著手。” 趙鶴鳴搖了搖頭:“兩年前的事早忘了,所以呢?”陸霜明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當時我就想,這個人不僅看著好操,相處起來應該更有趣。” 趙鶴鳴雙手扶著籃球場的防護網,心不在焉地看著球場裏的omega示愛:“別捧我,我知道自己很無聊。” 陸霜明笑了笑:“真沒捧你……我發現臭臉怪其實特可愛,好多人都討厭眼高於頂恃才傲物的人,但我挺樂意和你們這種人打交道。” 小omega表白成功了,大汗淋漓的alpha一臉懵逼地看著手裏的玫瑰花,紅著臉點了點頭,場上爆發出一陣笑鬧聲。 微風吹起趙鶴鳴的額發,他的眼中露出不悅:“嗯?你還和哪個臭臉怪打過交道?” 真是奇怪的占有欲……陸霜明十分受用地笑了笑:“我小時候有一陣挺自閉的,有一天決定離家出走。” 他咬下一顆山楂,酸得眯起了眼睛:“在路上遇見一個小哥哥,比我大個兩三歲?捂得跟明星一樣嚴實,我追著他說話他也不理我。” 趙鶴鳴挑了下眉:“然後呢?”“後來我就和他賣慘,說我爸老打我,可不可以陪我玩一會。反正怎麽看都像個小騙子。但這哥們瞪了我一眼,還真給我買了個鋼鐵俠玩具。我一看有戲,就纏著他講我的英雄事跡,他一開始還興致缺缺,後來不知道觸動了哪根弦,跟個話癆似的沒完沒了,什麽宿命論啊,英雄的責任啊,掃除陰影下的蟲豸什麽的,一本正經地中二,逗死了。” 趙鶴鳴皺了皺眉,重點完全不在臭臉怪上:“你爸打你?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陸霜明捏了捏他的臉:“我都說了我是在賣慘,我爸對我可好了,不要跑題。反正那人看著也挺難搞,但其實人不錯,臨走時還義正言辭地扶著我的肩膀。” 他叼著糖葫蘆有模有樣地按住趙鶴鳴的肩,本來就圓滾滾的眼睛瞪得更圓了:“要改變命運啊兄弟。” 趙鶴鳴無語地拂開他的手,陸霜明卻彎腰笑個不停:“看著是個酷哥結果特別蠢哈哈哈。” 趙鶴鳴杵了杵他的肩膀:“別笑了傻狗,你手機響了。”陸霜明看了眼手機,直接按了免提:“怎麽了崇峰哥?答辯通過了?” 電話的背景音非常嘈雜,陸霜明艱難地從中分辨出了賀崇峰的聲音,前言不搭後語的:“斐然出事了,他媽的這群畜生,我完全搞不明白狀況,他非要你過來……”第35章 金絲雀的反殺 陸霜明送走了趙鶴鳴,趕緊打車去了賀崇峰發的定位點。安斐然的住處在三環邊上,地理位置和風景都很好,一看就是公司給置辦的。 “賀崇峰我提醒過你好幾次,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一進門陸霜明就壓低聲音瞪了他一眼。 賀崇峰臉色非常不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沒勁跟陸霜明抬杠:“你快去吧。” 陸霜明推開臥室的門,安斐然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扣子還掉了兩顆,褲子上是大片大片的血,但人卻出奇地平靜,正靠在床頭上眯著眼睛抽煙,好像真的隻是在等人。 “小安,你到底怎麽了,這麽多血去沒去醫院啊?”安斐然在一片煙霧中微微偏過頭,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陸哥,我把李迎嘉殺了。” 陸霜明心裏一驚,不解地看著安斐然:“你還和他有來往?他已經離開啟東了啊……” 安斐然狠狠吸了一口煙,訓練過的甜美笑容被咬牙切齒的恨意取代:“就是因為他離開啟東投奔了巨浪,付錚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查明白他手裏還有什麽東西,說如果拿不下他就把我陪睡的照片發到網上。誰會把送上門的婊子當人看,李迎嘉差點把我弄死。” 安斐然笑了笑,咬著煙的牙都在打顫:“他還淹死了我的貓,我實在沒忍不住,拿刀把他捅了。你別這麽看著我,我還沒瘋呢。” 在陸霜明的印象裏,安斐然這人看得挺開,擅長自黑,灑脫不矯情,平時嘻嘻哈哈自來熟,有點小聰明但沒攻擊性,是個稱職的可愛花瓶。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從一開始就努力表演的不隻他一個人。 “我以前覺得既然愛情靠不住,親情應該還靠譜些,我領養個孩子踏踏實實賺點小錢也不錯,可他媽的福利院跟我說,沒結婚的omega不能收養孩子,憑什麽?” 安斐然掐滅了手中的煙,吹了吹身上的煙灰:“公司的合約還說,不能違抗公司的一切安排,我沒上過幾年學,一開始以為就是工作上的安排,沒想到是陪睡的安排,違約金我他媽十輩子也還不起。我隻好安慰自己,沒孩子就沒孩子吧,趁年輕時多賺點,以後養老也夠用,養隻貓也一樣可愛。” 陸霜明向前走了一步,怕他因為太激動弄傷自己,但安斐然倉皇地往後退,退到牆角突然神經質地抬起頭笑:“趁還沒被槍斃,我是不是應該去殺了付錚啊?都變成鬼還指不定誰厲害呢。” 陸霜明把門外的賀崇峰叫進來:“他這狀態不對,之前去過醫院嗎?”賀崇峰搖了搖頭:“他死活不去,說反正也要死了什麽都不怕。霜明,我不知道啟東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幹什麽,但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求求你,你幫幫他好嗎?” 賀崇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覺得有些丟臉:“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喜歡他五年了……” 賀崇峰總有使不完的精力,喜歡交朋友,雖然憨頭憨腦但跟誰都處得不錯,陸霜明以為他這樣單純的孩子,是不能接受白玉蒙塵的。 陸霜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真的勇,啥都不知道就敢摻和凶殺案,你的前途呢,你的科研呢,都不要了?” 賀崇峰很快整理好了情緒,衝牆角的安斐然笑了笑:“我如果不幫他會一輩子後悔的,我更怕半夜做噩夢。” 陸霜明歎了口氣,站在安斐然跟前低頭問他:“你為什麽覺得我能幫你?你在啟東認識的人那麽多,為什麽非要叫我過來?” 安斐然漂亮的金發有些枯槁,他的眼睛在蓬亂的頭發間迷茫地眨了眨:“我不是讓你幫我……我看見了那天那個穿紅裙子的omega。” 陸霜明一時沒跟上他的思路:“什麽紅裙子的omega?”“你幫我去和付錚說情的那天,你讓我穿上紅裙子在雜物室等著,我就覺得很莫名其妙。後來我看見一個年輕男孩進了你辦公室,沒多久付錚也進去了。付錚沒呆多久就出來了,過了十分鍾你手上搭著件紅色連衣裙送那個男孩出來,當時我就明白了。” 賀崇峰聽得頭都要炸了,又驚又疑地看著陸霜明。安斐然繼續道:“你根本不是陽痿,你隻是有潔癖,你不願意碰我卻還要裝成一個色中餓鬼,這根本就沒必要。一個沉迷酒色畏手畏腳的狗腿子卻爬到了張淇原和陳頭上,拿到了項目組唯一一張數據權限卡,怎麽看你都居心不良。” 陸霜明擺了擺手,無奈地說:“你可別汙蔑我,我就是想討好付錚,要不根本融入不了那個圈子。” 安斐然嗤笑了一聲:“付錚一向重視技術人才,你隻要好好完成這個項目就能前途無憂,費這麽大勁就是在最大限度地打消他的戒心,想在盡可能短的時間獲得他的信任。” 陸霜明笑了笑,轉著手裏做成鑰匙扣的錄音器:“你就不怕我把你說的這些話告訴付錚?從一進門我可就在錄音哦。” 賀崇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上來就要那拳頭掄他。安斐然抬手比了個停的手勢:“無所謂,你想告訴他就告訴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這操蛋的聯盟遲早完蛋,我早死一天少受一天罪。” 賀崇峰吸了吸鼻子,想拍拍他的肩又小心地縮回了手:“斐然,你別這麽想,以後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幫你想辦法的。” 安斐然的桃花眼一向風流多情,此時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瞥向賀崇峰的時候不帶一點溫度:“多謝,我承不了你這個人情,趕緊換一個明星喜歡吧,我不值得。” 賀崇峰被他突然的冷漠噎得說不出話,倒是陸霜明不慌不忙地接過話茬:“說了這麽一大堆汙蔑我的廢話,你還有別的想說嗎?我在公司還有活沒做完呢。”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安斐然大聲把他喝住:“我手裏有啟東傳媒性賄賂議員的證據,不隻我的,其他明星的也有,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幫我報複他。” 陸霜明的腳步頓下了,他回過頭看向安斐然:“哦?空手套白狼這招早過時了哦,我沒什麽可跟你交換的,我也不認識什麽大警官,你還是省省吧。” 安斐然按著胸口不住地咳嗽,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網盤,踉踉蹌蹌地從床上走到他麵前:“副相的兒子和付錚最看中的金韻,眾議長帶著議員性虐女星的視頻,我這裏還有別的……” 安斐然的手抖個不停,好幾次點圖片都沒點準,著急地不停戳屏幕:“我真的還有別的,你等一會……” “好了小安,先別找了。”陸霜明按住了他想摔手機的手,表情嚴肅又認真:“對不起,我也有我的顧慮,所以不能輕易相信你,但既然你手上真的有證據,那我們就可以好好談談。” 賀崇峰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想退出去,陸霜明叫住了他:“崇峰也一起聽聽吧。” 他給趙鶴鳴打了個電話,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隨即打開了視頻。趙鶴鳴已經回到了家,他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衝屏幕裏的安斐然點了點頭:“初次見麵,我叫趙鶴翎,是趙世清的孫子。趙世清就是那個一炮炸平了鷹盟老窩的老頭,你沒聽過也沒事,總之我是軍隊這邊的人。” 賀崇峰指著手機裏的趙鶴鳴結結巴巴說不出來話:“趙鶴鳴你?你倆耍我玩呢吧艸……” 趙鶴鳴無視了賀崇峰的憤怒,接著對安斐然說:“我可以給你提供絕對的庇護,在軍隊啟東和警察的手都伸不進來,前提是你把手裏所有材料和證據都給我,並且要在關鍵時刻出庭作證。” 安斐然對上趙鶴鳴氣場上卻一點都沒弱,他又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唇間撩起眼瞼:“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當初李迎嘉從啟東出逃也有軍隊的人說幫他避難,還不是被我一刀捅死了。你們這個庇護也不怎麽樣嘛。” 趙鶴鳴難得露出了一個欣賞的笑容:“因為我在騙他啊,崢嶸的事上了熱搜他就沒用了,他的死活我才懶得管。但你不一樣,我挺喜歡你的,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可以把你調進文藝兵的編製。” 安斐然緩緩吐出一圈煙,湊近了屏幕冷笑:“怎麽,聯盟還缺軍妓啊?”賀崇峰忍不住打斷他:“斐然你別這麽說話行嗎?” 安斐然側目打量了他一眼:“這就聽不得了?你知道我和多少男人睡過嗎弟弟,成年人的世界很髒的。” 趙鶴鳴咳了咳:“你想多了,我說的是正經文藝兵,落戶在軍事基地,封閉化管理,每半年有一次文藝匯演,幾十個人一起歌唱星盟的那種。你可以不相信我,就算被騙了也不過是個死,試試還有一線生機。” 安斐然斂起了輕佻的笑意,他平靜地和他對視:“趙世清我知道,曆史課本上見過。你家世這麽顯赫也要靠這種辦法對付啟東?看來你們上流社會也沒那麽快活。” 趙鶴鳴淡淡地笑了:“無論是什麽階層的人,必要的時候都要出賣自己,隻不過是方式不同罷了。這就是我的條件,你可以考慮一下。賀崇峰,我也有一筆買賣想跟你談談。” 賀崇峰臉冷得像隆冬的寒冰:“我不跟騙子談生意。你是想讓我去軍工科研部工作吧?能利用一個是一個,虧我還把你當朋友。” 趙鶴鳴無奈地歎了口氣:“崇峰,人類就是靠互相利用存活至今的,能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不就行了?不是天下諸人皆你媽,我這裏好歹還是等價交換,你不會虧的。”第36章 “來者不善” 賀崇峰看了看陸霜明,猶豫地張口:“你做這些是代表參議長還是你自己?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代表趙家,趙瑜再有五年就要退出政壇了。之前也有軍研部的人聯係過你吧,你如果不相信我,和他們聯係也是一樣的。” 賀崇峰突然覺得趙鶴鳴無比陌生,這個和他一起在學聯大會上打瞌睡,一起吐槽學校的“自己人”原來根本和他不在一個世界。 “整個聯盟隻有軍研部能合法開采32號行星的a8639礦石,這種礦石對緩解多標記者腺體衰竭有一定作用,對你的課題或許也有幫助。現在崢嶸礦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啟東短期拿不到這種礦石,就科研來說,軍研部也是最好的選擇。” 賀崇峰回想起之前和軍研部和導師的幾次談話,一開始的逆反情緒已經消散了一半。“如果你真是參議長的兒子,那也應該和啟東站在一邊,為什麽要瞞著你父親和啟東對著幹?” “啟東一直在阻攔omega反支配法的提案,隻有這項法律通過,omega信息素剝離劑才是合法藥劑。剝離劑的資料被發明者銷毀了,啟東未能掌握這項技術,一旦大麵積投產,啟東各方麵的壟斷地位都會被影響。” 他直視著賀崇峰的眼睛:“我之所以要和啟東作對,隻是想讓這個法律通過罷了,我有親人需要長期使用剝離劑。” 賀崇峰還是有些不解:“那個發明者還活著嗎?啟東為什麽不直接把他收入麾下?”陸霜明語氣平淡地答道:“活著啊,但他就是很倔,不願意被啟東招安。” “那啟東怎麽還能讓他活著?”賀崇峰快把自己繞進去了。 “啟東的人在監獄裏切斷了他兩根手指,還好及時被軍方的人秘密救下了。” 賀崇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浮現了一瞬間的迷茫:“啟東已經是聯盟的支柱性企業了,為什麽還要計較這麽一點利潤,真惡心。” 安斐然突兀地笑了一聲:“就是因為一點利潤都不放過,啟東才能成為龍頭。世界上那麽多美人兒,付錚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一個我呢?弟弟你太天真了,不應該來淌這片渾水,可惜懷璧其罪,有才的,有貌的,有權的,誰能不被錢的漩渦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