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手下有不少能人,當然有善於經商之人,可是這門生意勢必要將鋪子開在京城,鎮國公府在京城根基不夠,還是拉上安王較為穩妥。


    沈雲錦還是不敢相信,「你們真的要跟我合夥做生意?」


    「我向來有一說一,你出釀酒的方子,我們出本錢和人脈。不過,一開始釀酒的時候,若是你能在一旁指點更好。」


    「這是當然,如今我手上釀好的葡萄酒也可以交給你們,隻要留幾壇給我。」


    「我們成交了?」


    「成交了,我們一起合夥做生意,不過,我單出釀酒方子就可以賺兩成,好像說不過去,不如,我再奉送一份經營計劃書?」


    這四年來她嚴重缺乏安全感,最主要的原因是沒有錢財傍身,雖然娘親總是說,將來嫁妝鋪子要給她當嫁妝,可是未記在自個兒名下之前都是空的,如今可以賺取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當然不能錯過。


    「經營計劃書?」齊明聿很迷惑。


    周皓平倒是來了興致,「這是什麽玩意兒?」


    「就是我對經營葡萄酒買賣的一些想法和意見。」


    這會兒兩人同時怔住了,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沈雲錦可以明白他們的想法,揚起下巴道:「你們不要小瞧我了,我的見識不見得在你們之下。」


    哇!這口氣很大哦!周皓平由衷的對她生出一股敬意,「了不起!」一個小姑娘可以自詡見識不在他們之下,說起來是不自量力,可是在他看來,能夠昂首挺胸的如此誇口,這可是需要膽量。


    齊明聿瞥了周皓平一眼,狀似佩服的道:「我不是說了,這丫頭膽子可肥了。」


    「還好膽子夠肥,要不豈不是早被你嚇跑了?」周皓平戲謔的道。


    「膽子太肥了可不好,往往不知道自個兒如何死的。」


    「不怕、不怕,以後不是有我們兩個兜著嗎?」


    「以後要合夥做生意,我能不兜著嗎?」


    「為了利益是嗎?」


    「難道六爺另有高見嗎?」


    這是不是扯太遠了?沈雲錦唇角抽動了一下,目光從這一位轉到那一位,他們當她耳聾了嗎?借著她,兩人一來一往,話裏暗藏機鋒,這是什麽意思?


    她沒好氣的打斷他們,將焦點拉回來,「你們都還沒見到我的經營計劃書,如何知道我的見識不及你們?」


    「小丫頭誤會了,我相信你絕對有這個本事。」周皓平連忙討好的道。惹火她,以後豈不是吃不到美食?再說了,若是沒本事的,如何能琢磨出葡萄酒?


    齊明聿勉為其難的點點頭,能夠口出狂言也是一種本事。


    沈雲錦知道他們並非真心認為她有本事,雖然某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就是接收得到他的想法。


    「這會兒我說再多也沒用,三日後我會教你們瞧瞧,我不是隻有膽量,還是有些真本事的。」即便她有作弊之嫌,不過能將別人的經驗變成自個兒的實力,這也是一種本事好嗎?


    周皓平忙不迭的應了一聲「我很期待」,齊聿明還是沒有表情,然而,他比周皓平更好奇她的經營計劃書,並不是相信她能有多不可思議的見解,而是想將她看得更清楚——她明明很直率,彷佛可以一目了然,可是卻有層出不窮的花樣,教人看胡塗了。


    他不曾如此想將一個人看透,卻總覺得看不透,她究竟還能帶給他多少意外?


    上一世因為父親有小三,父母早早離婚,她是母親獨自撫養長大的,母女兩人的感情格外深厚。來到這兒之後,她還沒熟悉京城的人事物,就跟原主的娘親被送到慶豐府,母女獨立在此生活,兩人很自然就建立了親密關係,可想而知,每日的晨昏定省她絕對不會落下,無論天氣如何,刮風下雨也好,豔陽曬得人頭昏眼花也罷。


    她不喜歡一個人吃飯,感覺孤伶伶的很可憐,因此一日三餐陪娘親用膳是一種幸福,所以即便天亮了才睡覺,她還是堅持當個孝順的孩子起床梳洗後去見母親。


    「聽說你四處收購葡萄,還拿葡萄釀酒?」


    沈母張如歆和沈雲錦分住莊子左右兩側,唯有這兩處的院子帶有花園,景色最美,住起來最寬敞舒適,還有自個兒的小廚房,因此即使距離遠了點,張如歆還是依著女兒,給她獨立的院子,且見女兒身子越來越健壯,整個人生氣有活力,她也就放心了,平日根本不管她做什麽。女兒是從鬼門關前搶回來的,如今她隻求女兒開心健康就好。


    「我是幫隔壁莊子釀葡萄酒,不過釀好後會留一些下來,到時我給娘送幾壇過來,娘每日小酌一盞,對身子好處多多。」


    「你的花樣還真多,如何想到用葡萄釀酒?」


    「書上提過葡萄酒,我曾經琢磨過釀酒的法子,又正巧見到隔壁的莊子有葡萄,反正吃不完也是爛掉,就請他們將葡萄交給我釀酒。」


    張如歆知道女兒跟隔壁莊子有往來,先前莊子的管事說過隔壁是大戶人家,應該是從京裏來的,心想女兒跟他們往來也不是壞事,便由著女兒,不過,姑娘家總是不好過於隨興。


    「雖然慶豐靠近南吳,民風開放,但別忘了你已是大姑娘了,規矩禮儀上絕不可落人話柄,以免惹來閑言閑語。」


    「娘親不必擔心,我們隻是私下往來,不會惹來閑言閑語。」沈雲錦看了紫燕一眼,默默警告她不能在娘親麵前露了口風,透露她與隔壁往來的對象並非女主子,而是兩個大男人……六爺還好,至少有三十歲,能當她爹了,可是齊爺好像才二十出頭,他們兩人往來確實容易招來閑言閑語。


    「私人往來也不見得能避開所有人耳目,須知人言可畏。」回想四年前,錦兒不過因為眾人推擠,不慎跌出去摔在鎮國公世子麵前,就被人逮著機會生事,說她不知羞恥,試問,有哪位姑娘在此情況下還能若無其事?一場大病下來差一點奪了她的小命,教她這個當娘的操碎心了。


    沈雲錦知道娘親又想起四年前了,當時她初來乍到,身子虛弱不聽使喚,但是依然可以聽見丫鬟為了外麵的傳言氣憤難平,想必這事在娘親心中留下一道傷痕。


    「我身邊隻有一個紫燕,若有閑言閑語傳出來,我就找她算賬。」她開玩笑的看了紫燕一眼。


    這可嚇壞紫燕了,連忙捂著嘴巴搖搖頭,表示她絕對會守住自個兒的嘴巴。


    「紫燕是個憨直的,你不準她說,她一句也不會傳出去。」夫君送她們來慶豐府之前,說是來此思過,不必太多丫鬟伺候,將錦兒身邊的丫鬟全打發了,隻留一個紫燕,就是看在紫燕這丫頭實誠、忠心耿耿的分上。


    「娘親知道紫燕是個好的,我又懂分寸,何必擔心呢?」


    「娘親隻是提醒你。」


    「是是是,我記住了。」沈雲錦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昨夜沒睡好嗎?」張如歆擔憂的仔細打量女兒,她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


    「昨晚有一點悶熱,可能是被子太厚了。」隔壁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那麽多葡萄,白日她要釀酒,當然隻能利用晚上撰寫經營計劃書,要不就無法準時在明日呈給那兩位大爺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是應該換薄一點的被子。」


    張如歆隨即轉頭看著沈雲錦房裏的管事嬤嬤崔嬤嬤,「待會兒回房後,幫姑娘換薄一點的被子。」


    「是,夫人。」


    沈雲錦突然發現一件事,娘親平日不是如此多話的人。「娘親有什麽喜事嗎?」


    張如歆臉紅了,羞澀的道:「你爹來信了。」


    哎呀!她都忘了,隻要收到那個她連長相都記不得的父親來信,娘親就會變得熱情有活力,這種情況會維持好幾日。可是,她對那個狠心將妻女送來這兒的父親一點感情都沒有,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培養感情,而是對於這種為了一點小事就可以舍棄妻女的男人,她實在不想浪費感情。


    不過,她實在不明白,娘親為何對父親一點怨言也沒有?若非父親給女兒定下「失儀」之罪,娘親何來「管教不當」之責?這四年來,她隻聽見娘親對父親滿滿的思念,成日擔心父親吃不好睡不好,難道娘親以為她自個兒不在身邊,就沒有其他女人照顧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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