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雕攻他綁定了男德係統 作者:今有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出了醫院他沒有再回酒店,原定的機票已經退掉了,能買到的航班在三天後,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祁宜年索性講計劃提前,去拜訪孟氏老家主、孟洲的爺爺,孟延年。 孟宅在寸土寸金的北城市中心占據著一處可以跑馬的草坪的麵積,主宅並不大,但環繞著主宅是一片遼闊的草坪和灌木,屏蔽了市中心的吵鬧,將鬧中取靜的富家做派彰顯到極致。 祁宜年去拜訪的時候用的是他爺爺的身份,孟延年年事已高,已經退出了孟氏,不接見生意上的人了。 傭人將祁宜年引進會客廳,孟延年坐在主位沙發上,撐著拐杖看了祁宜年很久,“很像,和他年輕的時候很像,”老人眼睛裏有動容的淚光,“當年一起並肩戰鬥好像還是昨天,轉眼,各自成家立業,孫子都這麽大了。” “我外公經常向我提起您,他也很懷念年輕時候的那段日子,這次聽說我要來北城,特意托我拜訪您。”祁宜年得體地回答。 老人笑著搖搖頭,“十幾年前跑到鄉下老家後就再也不出來,這個老東西,想見他一麵都難,”老人招手讓祁宜年過來坐下,半傾身問他,“你外公現在還好嗎?” 祁宜年坐著和老人聊了一下午的天,都是關於他外公在鄉下的事情,以及聽老人將一些過去的故事。他沒有提起關於老人持有的祁氏的股份問題,仿佛隻是一個多年不見的外孫子,陪老人閑話一個下午的家常。 談話快結束的時候,祁宜年提出離開,老人略微抬眼看他,“你沒有別的想和我說的了嗎?” 祁宜年笑了下,“孟爺爺還想聽我外公的什麽事情嗎?” 孟延年慈祥地笑著應道:“我是想聽你的?” 祁宜年:“我的?” 孟延年手心拍了拍拐杖頭,“你和小洲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你要和他協議結婚,然後把他打進了醫院。” 祁宜年:“……” 孟延年哈哈笑了兩聲,“我沒有苛責你的意識,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問一聲是想知道你遇到什麽困難了麽,說出來爺爺看能不能幫幫你。” “孟爺爺,很感謝你,我確實遇到了一些困難,如果您出手的話會容易解決,”祁宜年微微頷首,又抬高了下巴,“但我聽您講您和我外公的事,不準備向您求助了。” 孟延年轉頭,“哦?” 祁宜年徐徐道:“您和我外公是出生入死的戰友情,我這邊的事本來就很讓我外公傷心了,要是還把您牽扯進來……我外公知道後也不會願意,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他高興。” “好啊,”孟延年拍拍祁宜年的手背,老人的手掌心溫暖幹燥,“有你這樣心性的外孫他不會失望的。” 孟延年說著話的時候眼睛餘光瞥見一道人影快速地從門外閃過,他皺眉,家裏沒有哪個下人會這麽匆忙走路,而且看背影好像他那個糟心的大孫子。 孟延年搖搖頭,不知道做了什麽事又被他爹趕到這邊來了吧,於是沒再理。 而書房裏,孟洲悄莫聲息地鑽進了門。 “艸,嚇死了,差點被看見。”孟洲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爺爺在會客廳,以往這時候都是在湖邊釣魚的,失策。 孟洲想了想要不要改變計劃,然而來都來了,他一咬牙就決定現在做。 目光鎖定放在書櫃高處的觀音像,前麵還放著一個供桌,上麵擺著香爐,銅綠色香爐裏悠悠燃著香。 孟洲走到供桌前,雙手合十拜了拜,嘴裏念念有詞,“南無阿彌陀佛,菩薩呀菩薩,我這不是冒犯,隻是給你找個更好的地方供著,香火摩多摩多,米多麵多。” 拜完後,就挪開香爐,腳踩供桌攀上書櫃,去抓在壁龕上供著的木雕觀音,沒想到這個底座卡的還挺緊,一時間拿不下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響動。 孟延年推開書房的門,讓祁宜年進來,“當年我和你外公在戰場,那時候連老婆還沒有,我們就說好了結娃娃親。” 祁宜年跟在孟延年身後走進書房,這裏采光很好,整個房間很明亮,祁宜年進來的時候敏銳地在書桌下的縫隙裏看到一截布料,然而沒等他看仔細那截布料又不見了。 小偷?還是這裏的人? 前麵孟延年還在繼續說:“……結果兩麵孩子長大了各自有了喜歡的人,沒成,我說這娃娃親就落到了孫子輩。” 祁宜年還在想書桌底下藏了誰,看孟延年想往那邊去,忙不動聲色拉住他,還不知道是不是危險的人,不能讓老人過去。 他一步步往書桌正麵轉,想查清到底是什麽情況。 而孟延年沒注意祁宜年的動作,被對方拉住了索性就停在原地繼續講,“前天聽說你去找小洲協議結婚,我還想是不是你外公還想著這門娃娃親,但這結婚怎麽還協議的啊,是不是怕對我們小洲不滿意,有個試用期” “他還想對我有試用期?!”孟洲一下子從書桌下竄出來,和轉過來查看的祁宜年正撞了個臉對臉。 祁宜年麵色不變,然而孟洲看到對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次抱著對方要下跪的回憶就刷的全部湧了上來,臉色瞬時紅的能在上麵烙雞蛋。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多想,我是不可能對你下跪的。” 孟爺爺在一邊探耳朵,“什麽下跪?” 祁宜年望著對麵孟家大少爺紅的滴血的臉,在這一刻奇異地覺得愉悅,他的眼底湧起笑意,開口時聲線還很穩,“孟洲說騙人當老婆是不對的,要下跪道歉。” 孟洲:“???” 孟洲:“我什麽時候……”騙你當老婆然而後麵幾個字沒說出去,因為他想起他當時的行為確實好像真的算是騙了。 祁宜年揶揄地望著他,眼睛裏浮著星碎的笑意,這麽近的距離,孟洲甚至能看清他瞳孔裏茶色的輪狀射線,以及裏麵倒影的自己,一瞬間,他的臉好像又開始燒了。第7章 拜佛 “孟洲,你怎麽在這裏?”孟爺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躲在我的書桌下幹什麽?” 孟洲:“呃……” 祁宜年也看向他,眼睛裏麵帶著審視。 孟洲扯了扯剛才藏身桌下而皺起的衣服,“……爺爺,我那個可能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孟延年一步步撐著拐杖一步步走過來,祁宜年觀察著孟洲臉上開始慌亂的眼神,覺得有意思,他視線轉向其他地方,看到書桌下的桌肚裏倒著一座觀音像。 黑檀質地,花紋優美,雕刻細膩,一看就價值不菲,更重要的,祁宜年轉頭看向供桌上的鞋印,抬頭,壁龕上空空蕩蕩,特意在書房裏供著,這觀音像對孟爺爺意義也挺重要。 而現在,被這位大孫子盜在地上。祁宜年看好戲地彎起了眼睛。 孟洲看見對方那個小狐狸似的表情就氣,他現在落在這個地步還不是因為綁定了那勞什子男德係統,捆綁對象還是眼前這個人。 孟洲磨了磨牙,孟延年已經走到了書桌正麵,此刻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觀音像,他抬頭看看空空蕩蕩的壁龕,又看向地上,來回反複三次,顫顫巍巍的舉起拐杖,“你個逆孫子!” 孟洲一個閃身避開,蹲身抱起地上的觀音像,從孟延年揮下的拐杖千鈞一發地跑過去,本來是看準了書房門要跑出去,臨了頓了一步,後仰頭湊近祁宜年,兩個人呈背靠背的姿勢。 “我不管你來找我爺爺是什麽目的,”孟洲嗬嗬一笑,“娃娃親?你做夢去吧,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老子就不是守男德的男人!” 祁宜年:“?” 孟延年一拐杖敲在孟洲背上,“你給我把觀音像放下!” 孟洲吱呀亂叫一聲,一溜煙竄了出去,“爺爺你不講武德!” 孟延年用拐杖指著孟洲的背影,“我不講武德,你還不守男德,你給我講清楚,你不守男德是什麽意識!”然而後者早已跑的沒影了。 孟延年放下拐杖,撐著身體順氣,祁宜年幫他順背,“孟爺爺你別氣。” “你說說,你說說現在的娃娃,”孟延年氣的吹胡子瞪眼,“觀音他都敢褻瀆,還有他說的什麽武德、男德的,我怎麽都聽不懂?” 祁宜年:“……” 祁宜年垂下眼睛,遮住了眼裏的笑意:“我也聽不懂。” 祁宜年從孟宅離開後,回到酒店,先檢查了這幾日的行程,最早的機票訂在了三天後。 他從郵件裏接收了好友發過來的資料,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瀏覽完,大致了解了現在的進度。想了想,他給對方撥過去一個電話: “我三天後回去,剩下的那些不好挖的細節你先放著吧,等我回去後再處理。” 手機裏傳來好友萎靡不振的聲音,“你可終於要回來了,我快死了,我已經死了,這麽多數據,我現在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0和1,我覺得我要成為一個無情的打工機器人了。” 祁宜年尾指扣了扣手機側,“你這麽急做什麽,醫院裏出病危通知了麽?” “那倒沒有,我這不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嗎,要是他從昏迷狀態醒過來把你的權限關了怎麽辦,我們就什麽資料都拿不到了。” 祁宜年向後靠在椅背上,望著酒店高層窗外瑰紅色的雲層沉默了一兩秒,才繼續道:“劉文軒現在還有心思在我身上玩小手段,還沒到那麽危急的時刻,”頓了兩秒,他轉開話題,“聽說北城郊外的北禪寺很靈,明天我要去給我外公供一盞長生燈,你要不要?” “你是怕我二十七歲就猝死在醜陋甲方的摧殘下英年早逝嗎?” 醜陋甲方祁宜年:“這是福報,甲方明天給你點燈,乖。”說完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了床上。 他推開椅子,走到一整麵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去,城市人海車流的洪流在縱橫交錯的道路上奔湧不息,霓虹彩燈由近及遠漸次亮起,而在這上方,是沉默而瑰麗無言的火燒雲,倒映在祁宜年茶色的瞳孔裏,仿佛有某種火焰在其中燃燒。 “這真的靠譜嗎?”孟洲手裏捧著有他半個胸膛高的觀音像,黑檀的還挺重,這麽一路走下來手臂酸痛。 “你怎麽還臨陣退縮?”胡盧拍他肩膀一下,“支楞起來,偷都偷出來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上北禪寺。” 孟洲無語,“感情不是你一步三叩首你不累,你說的輕鬆。” “好家夥,那也不是你啊。” 苟宿弱弱出聲,“你們別說了,小師傅要不高興了。” 孟洲和胡盧立刻立正站好,姿勢端正:“阿彌陀佛。” 前麵走的小和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雙手合十對他們道:“兩位施主,拜佛要心誠,心誠才靈。這三叩九跪的儀式雖然由我代勞,但二位若想所求實現,還需對佛祖心懷尊敬。” “小師傅,”孟洲從觀音像後探出腦袋,“我念的雖然是阿彌陀佛,但我拜的是觀音,不是佛祖。”孟洲揚了揚手中的觀音像,表達他的第一意願,“古時候和尚和尼姑不是分廟麽,你帶我去拜觀音對不對口啊?” “……”小和尚,“觀音菩薩和佛祖是同宗,心中有佛法,拜哪個都是一樣的。” 孟洲:“……可我拿的是觀音像,還是要拜觀音吧。” 小和尚:“……” 孟洲:“……” 大眼對小眼兩秒後,孟洲訕訕道:“您繼續,別理我,我沾光。” 小和尚看了他一眼,看朽木不可雕也似的搖了搖頭,繼續進行晨課。 孟洲便捧著觀音像跟在他身後沾光。 原來他和胡盧、苟宿三個人清晨來山下,準備徒步爬上北禪寺以示心誠的時候,看到有個小和尚在林蔭的古道上一步三叩首地朝拜。 孟洲咂了咂嘴,“我看我們要不還是坐纜車吧。”被對方這麽一比爬山算什麽心誠,幹脆破罐子破摔,菩薩願意接他這個私活幫忙解決男德係統就接,不願意直接拉倒。 胡盧拉住他,“我們可以跟在他後麵上山,這裏麵有個說法,叫沾光。” 孟洲眼睛一亮,主動上前和小師傅商量,於是最後對方讓他們沾著光一路爬到了山頂。 站在山頂的萬丈霞光裏,孟洲迎風而立,千尺豪言壯誌在胸腔中油然而生,“我覺得我這次一定能擺脫祁宜年那個男人。” 然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走進了北禪寺的大門。 “臥槽,”孟洲抬起手中觀音像和它眼對眼看了一眼,“我要不還是自己滾下去再爬一遍北禪寺吧。” 苟宿:“孟哥你怎麽回事?山頂風大?”把你吹傻了? 孟洲:“我覺得我心不誠,”他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北禪寺的朱紅大門,“我剛才看見一個長的像祁宜年的背影走進去,我覺得這是佛祖對我的某種暗示。” 胡盧:“隻是個背影就能看出長得像?你才和他見了幾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