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聽到這話,笑的更厲害了:“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就你說的這些確實存在,但那僅僅發生在大明星身上。至於你,我,還有他們,連十八線都談不上,經紀人才是咱們的衣食父母,才是咱們的上帝,如果經紀人不高興了討厭你了,就直接雪藏你,你永無出頭之日,懂嗎?”男生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掃量寧雪:“你真的是寧棠的弟弟嗎,這都不知道?”寧雪目瞪口呆:“那,我……”“你不會對桃姐大不敬了吧?”男生用一種同情且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那你完了。公司的藝人那麽多,桃姐手下的鮮肉要多少有多少,不差你一個連姓名都沒有的,你把她得罪了,她能幫你接戲讓你出名才怪!”寧雪被嚇出一身冷汗,頓時急的抱大腿道:“兄弟你幫幫我,這要怎麽辦啊?”“說來也簡單。”男生想了想,道,“送禮吧!”寧雪:“送什麽?”“名牌包,鞋,衣服,首飾化妝品,就女人喜歡的就買唄,記住千萬別買高仿,要真貨!”寧雪趕緊記下,下了課就直奔奢侈品牌店,這家的化妝品是全球知名品牌店,代言人是目前迅速躥紅,流量直逼聶婉麗的譚可。說起這個品牌代言,正是譚可加入顧君遙工作室,寧棠給她接的第一份工作。看著巨型廣告牌,寧雪心裏又羨慕又嫉妒,又打了滿滿一桶雞血,他覺得自己遲早也會擁有這些的。所以前期投入是必須的,沒有投資哪來的回報?於是寧雪果斷打電話:“媽,借我點錢行嗎?”一瓶香水,花了寧雪一萬八!沒關係,隻要一部電影就賺回來了。寧雪暗暗給自己打氣,拿著香水回公司賄賂桃姐。果然,付出是值得的。桃姐看見香水十分意外,臉上難得有了些和善的笑容:“還挺有心的,謝了。”第二天桃姐就給他打電話:“有一部電視劇想演嗎,想的話就來飯局,我把地址發給你。”寧雪激動的直接竄起來,麻溜兒的洗漱穿衣服,迫不及待的趕往桃姐發來的地址。想不到他也有上酒桌談生意的一天!寧雪準時趕到,這是五星級的大飯店,他還從沒來過這麽碧麗堂皇的地方,感覺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不少,他被服務員領進包廂,見到了圍著圓桌而坐的編劇和導演。桃姐形式性的狠瞪寧雪一眼:“你怎麽才來啊?快快快,快點敬導演一杯!”“啊?”寧雪被桃姐拉到桌前,不等他反應過來,盛滿白酒的杯子已經遞到嘴邊了。他忙掛上笑容,舉杯喝掉。火辣的液體滾入喉嚨,流進胃裏,仿佛要將胃融化似的,整個五髒都燒了起來,特別不舒服。寧雪迅速感覺到了頭暈,他平時隻喝啤酒,而且喝的不多,酒量很差很差,像今天這樣一口氣喝一杯白酒,這可是生平頭一回。“來來,滿上滿上。”桃姐給寧雪倒上酒,畫了完美眼線的眸子輕輕瞥了眼寧雪,遞眼神。寧棠還處於暈頭轉向中,根本領會不到桃姐的意思。桃姐在心裏暗罵,恨鐵不成鋼,隻好主動說道:“寧雪晚到了一分鍾,必須自罰三杯。”寧雪頓時感覺喉嚨裏有刀片在割:“桃姐我不會喝……”桃姐用高跟鞋跟狠狠踩在寧雪的腳背上:“快喝!”編劇一邊夾菜一邊笑道:“小桃,他真的是寧棠的弟弟嗎,你別是框我吧?”導演:“我是聽你說寧總監的弟弟要進軍演藝圈,才好奇過來看看的,現在這……”桃姐滿臉尷尬,急忙說道:“怎麽不是寧棠的弟弟了,他就是寧棠的弟弟啊,如假包換。”說著,桃姐回頭狠狠瞪著寧雪:“廢物,你還不快喝!”然後又麵朝導演笑道:“快,給導演展現展現你作為寧棠弟弟的魄力!”“我就是我,我有名字!”寧雪心裏一陣委屈,端起酒杯遞到嘴邊,忽然想起方才一杯烈酒灌進肚子裏那種千刀萬剮的感覺,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這就相當於胃糜爛胃潰瘍,卻狂灌辣椒水的感覺,太難受太可怕了。“才二兩就不行了?”導演一看寧雪磨磨唧唧猶猶豫豫的模樣,失望道,“這點你可比不上你哥,你哥當年為了給顧君遙搶資源,可是一口氣幹了二斤。更何況你現在是在給自己搶資源,就別藏著掖著保存實力了,你能不能行啊?”“能行能行,不就二斤麽,寧家人沒有慫的,寧棠能喝,我們小雪也能喝。”桃姐直接端起一斤裝的酒瓶,遞到寧雪麵前,“喝吧,成敗在此一舉,你還想不想上戲了?”寧雪一臉為難,好像要哭似的。他一直以為當明星是個很風光的事情,在舞台上光彩奪目,在舞台下眾星捧月,去個機場都有粉絲萬裏相迎,隨便拍個廣告都賺幾千萬,多幸福啊!可他從未想到會這麽難這麽艱辛,他不想喝酒,可現在所有人都在逼他喝。而本該維護他的經紀人,卻站在導演和編劇那邊合起夥來逼他。明明不是這樣的,葉卓樂,顧君遙,都不是這樣的!寧棠從來不會逼他們做什麽,如果寧棠在這裏,同樣的局麵,他會為了手下藝人擋酒,把導演和製片方哄得開開心心服服帖帖,若導演執意逼迫藝人喝酒,寧棠苦勸無果之後,會詢問當事人的意思,如果那小明星願意喝,那就喝,如果不願意,寧棠會直接帶人離開的。這才是經紀人吧?難道經紀人不該向著藝人嗎!寧雪強忍著眼淚把酒喝了,他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喝了一口,寧雪就受不了了。“算了吧。”編劇搖頭道,“不能喝別喝了,別再搞不好酒精中毒了。”“寧棠當年可是拚的胃出血還一聲不吭,這弟弟還真是個弟弟。”導演深深吸了口煙。桃姐急的低喝:“快點喝,磨蹭什麽!”寧雪再也忍不住,捂著嘴狂奔出去,衝進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好難受,太難受了。好想回家啊!寧雪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為什麽這麽難啊,為什麽這麽身不由己啊?“寧雪,你給我出來!!”桃姐在外麵大喊。寧雪用水洗了把臉,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不等說話,桃姐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是蠢豬嗎!啊?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啊?”寧雪本就吐的難受,被甩了一耳光更是蒙圈,腦子裏嗡嗡響,甚至出現了耳鳴。“娛樂圈是那麽好混的,出名是那麽容易的?不付出哪裏來的收獲?你以為寧棠是怎麽當上的經紀總監?”桃姐氣惱不已,“你真是個廢物,連你哥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他一個病秧子能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靠的是什麽?是腦子,不是臉!”桃姐用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狠狠戳寧雪的腦袋:“長得漂亮管用嗎,圈裏的俊男美女還少嗎?咱要的是腦子,腦子懂不懂?沒腦子的蠢豬是無法在圈裏混下去的,尤其是你這種沒眼力見的!進門自罰三杯酒還用我教你?我給你約定八點在這裏聚餐,你不能五點從家裏走嗎?居然讓導演等你一分鍾,你多大牌啊?”“這種最基本為人處世的道理你都不會,還出來賺什麽錢?給你哥丟人現眼是嗎?寧棠有勇有謀精明強幹,怎麽有你這麽個窩囊廢弟弟!”寧雪渾身的刺都被拔掉了,留下血肉模糊的一團,隻能畏畏縮縮的賠禮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想聽這些!對不起值幾個錢?”桃姐氣得發瘋,真是為了一瓶香水損失了多少真金白銀,如果她今天帶來的是卓蘭,這角色肯定拿下了,自己又能獲得多少分成?可惡!桃姐鬱悶了好幾天,本以為這事兒就徹底黃了,結果突然接到導演的電話,這讓她心頭大喜,接聽之後察覺到導演的意思,她心底了然道:“放心吧,是,我這就跟寧雪說。”桃姐即刻打電話叫寧雪來公司。“你這人夠愚蠢,但運氣卻很好。”桃姐點上一支薄荷味香煙,道,“導演剛才給我打電話,邀請你做男三號。”寧雪一聽這話,整個人為之一振:“真的?”桃姐往桌上放了張名片:“我讓人給你定了套西裝,你晚上打扮好就去這家酒店,1001號房間,別走錯了。”寧雪愣了愣:“去那裏幹嘛啊?”桃姐抬眼看了下寧雪:“導演很欣賞你,要和你研究劇本。”“是麽?”寧雪欣喜的撓撓頭發,“我還以為上次把他得罪了,沒想到我……還挺有魅力的,嘿嘿。”桃姐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孩子是真傻還是裝傻。算了,反正這部戲八成是定了,自己的分成也穩了。晚上,寧雪穿著西裝趕往目的地。其實他也有點納悶,研究劇本可以,但為何偏要盛裝打扮呢?再說了,什麽時候不能研究,為什麽偏要大晚上的去酒店研究啊?寧雪有種不太舒服的預感,但他沒有多想,畢竟他這輩子還沒穿過這麽漂亮這麽豪華的西裝,簡直帥呆了。寧雪看著門牌號,敲響1001的房門。很快,導演把門打開了:“來了?還挺快的。”寧雪連忙進屋,麵上綻放春意盎然的笑容。“你先去洗吧。”導演直白的說道。寧雪一愣:“洗什麽?”“水都給你放好了。”導演上前半步,伸出長臂攬在寧雪的腰上,露骨的眼神遊蕩在寧雪貌美的小臉上,“要不,咱倆一塊洗?”寧雪渾身一激靈,宛如被噴了一身排泄物似的惡心不已,用力推開導演吼道:“你幹什麽啊?!想占我便宜?”導演可不是個脾氣好的,冷笑道:“多少小明星想被我睡都沒機會呢,你別不知好歹!看樣子,你不是個雛吧?前麵髒了沒關係,後麵幹淨就行,你乖乖脫光了躺床上,男三號就是你的。”寧雪當場聽傻了,直到導演以為他順從,準備動手扒他衣服的時候,寧雪終於回過神來,聽從心裏的憤怒,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宣泄出來:“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肥頭大耳滿肚子豬油的模樣,還想碰我?我呸!”導演何等咖位,被這樣辱罵豈能容忍,他怒目圓睜,伸手掐住寧雪亂揮的手腕預備強上:“小雜種你找死嗎!”“放開!”寧雪畢竟年輕力壯,甩開導演之後去摸褲兜裏的手機,直接打開錄視頻,“我要曝光你!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看清你的嘴臉!”導演怒極,抬手扇了寧雪兩個又脆又亮的耳光。這一下鬧得不可開交,等桃姐聞風趕到的時候,寧雪已經被打成了跟導演同款的豬頭,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哭的涕淚交垂極其淒慘。了解始末後的桃姐差點被當場氣死過去,她先跟導演賠禮道歉,各種裝孫子,等好生送走了導演,桃姐才踩著高跟鞋坐上保姆車,厭惡的目光恨不得將車外的寧雪碎屍萬段。“這麽好的機會,你就這麽給搞砸了!天下有掉餡餅的事嗎,不就是陪導演一晚上嗎,你能多長十斤肉還是懷孕啊?跟我這兒裝什麽貞潔烈男,我真是倒八輩子黴居然帶你這麽個蠢貨!”桃姐看著寧雪身上被紅酒糟蹋成破抹布的西裝,更是頭疼的快要爆炸:“這西裝五萬八,是我個人花錢給你飭的,你要一分不差的賠給我!你還沒出道就得罪這麽大牌的導演,還當著人家麵要曝光人家?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麽蠢笨的豬!你這輩子都別想上戲了!”寧雪帶著一身傷,一邊抹眼淚一邊怒道:“誰稀罕你們破娛樂圈啊,我還不幹了呢!”“不幹了?好啊!”桃姐樂了出來,“太好了,你要跟公司解約是吧,違約金三百萬,拿來。”寧雪目瞪口呆。“三百萬違約金再加上我五萬八的西裝錢,要麽你一口氣給我拿出來,要麽,公司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桃姐拿出電話一通操作,惡狠狠的看著寧雪,“明天,你給我洗幹淨了去導演家裏賠罪道歉,無論他怎麽對你你都給我忍著!”寧雪感到天昏地暗。他從未像這一刻這麽無助過。桃姐的保姆車揚長而去,淒寒的夜晚,徒留他一人蹲在馬路牙子上,被冷風刺激的瑟瑟發抖,絕望的低聲嗚咽。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是欠一屁股債還是被公司奴役,這個全憑讀者小仙女們自己的喜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