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拿啤酒的周末猛地轉身道:“你可別趁我不注意夾這邊的菜。”正準備趁周末不注意偷夾一口裹滿辣油的菜葉的寧棠:“……”“花生露。”周末把玻璃瓶放到寧棠手邊,“我可得照顧好你,不然你在我手裏掉根頭發絲,顧君遙都得錘爆我狗頭。”寧棠失笑,知道周末在打趣自己:“羨慕啊?羨慕你也找一個。”“早晚找個比顧君遙更好的。”周末氣勢洶洶的說,夾了一口超麻超辣的金針菇,唇齒留香,爽爆了!“今晚顧二爺怎麽沒來接你?”周末問。寧棠回答說:“他爸住院了。”周末:“啊?”“顧森高血壓送醫,好像是被君遙氣的。”寧棠咬了口牛肉丸。顧森確實是被顧君遙氣住院的。這事兒的起因是在一個月前,顧君遙能力出眾,才學過人,股東們對他讚不絕口,先前投資的幾個項目都賺了錢,子公司的日盈利甚至一度超越母公司,這全是顧君遙經營有方。作為親爹,顧森也是臉上有光。他一向是注重臉麵的人,雖然一手培養的顧修哲把他老臉全丟盡了,但好在還有個小兒子顧君遙在,把他丟失的那些麵子全部賺回來了。顧森欣喜不已,在股東們的勸說下,他逐漸讓顧君遙插手母公司的事情。本來顧君遙就是繼承人,顧森也有意給他搭橋牽線培養他,再者就是顧森自己的身體,人不服老不行,之前去體檢就說他高血壓脂肪肝,要少煙少酒少熬夜,不然身體遲早垮掉。如今的顧森也逐漸有些力不從心,偶爾熬夜就覺得胸悶氣短,反正顧君遙爭氣,他索性將權利都交給顧君遙,自己樂的和單容出去度假。然後顧森就去馬來西亞了,逍遙半個月回來,聽說顧君遙禦下有方,原本公司幾個部門的主管仗著資曆老還有些不服氣,結果被顧君遙整治的服服帖帖。顧森特別高興也特別得意,在圈內好友提起顧君遙的時候,那是滿口稱讚又羨慕,讓顧森驕傲的不行。他隨即又前往巴厘島度假,又是半個月,等再回來的時候,他猛然發現公司的風向變了。剛開始他隻隱隱感覺到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他回到公司,大家還是顧總顧總的叫他,照樣尊敬,可也僅僅是尊敬。反之,他們一向都叫顧君遙“二少”,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稱呼變成了“顧總”。有時候這兩個字喊出來,顧森竟不知他們是在叫顧君遙,還是在叫自己。等顧森真正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他總算嚐試到什麽叫老皇帝被架空,新皇登基,朝臣倒戈!那些股東在不知不覺中全被顧君遙收買了,也不知顧君遙給了他們什麽好處,竟眾口一詞的站在顧君遙那邊,對顧君遙唯命是從!而公司最大的合作夥伴是他年輕的時候爭取來的,足足合作了十三年,現在突然終止合作,合作夥伴換成了浩瀚企業,企業董事長姓張。此外還有兩家長期合作的公司,分別是羅氏集團和孟氏財團。顧森氣得高血壓,在一次公司例會上,顧君遙更是連父子情份都不講,當麵懟他,讓他堂堂公司創始人顏麵無存。就這樣,顧森被氣的送醫。“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讓公司的股東都成為你的黨羽,把我的人以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辭退調走,甚至把我長期合作的生意夥伴得罪了,換成你自己的合作夥伴,你想架空我是不是!?”顧森躺在床上,滿眼血絲。顧君遙坐在床邊的陪護椅上,神色從容的削蘋果:“讓你的合作夥伴滾蛋,是因為他們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得無厭;我把總經理調走,那是因為分公司缺人,辭退財務部主管,因為他手底下不幹淨;至於集團的股東全部支持我……”顧君遙唇邊勾起揶揄的笑:“那是因為你老了,他們要另擇明君。”“是你幹的!”顧森聲音嘶啞,卻固執的放聲怒吼,“是你害的修哲!那個浩瀚企業的張總是你的人,他當初在宴會上揭發修哲的所作所為也是你指使的對嗎!”顧君遙眼睛都沒抬:“我被人綁架,綁匪管你要十個億的贖金,說報警就撕票,您當時是怎麽說的?”顧森瞪直眼睛。“沒錢。”顧君遙淡淡道,“我已經報警了。”顧森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臉憋得通紅。顧君遙:“沒過多久,你就花三十五個億買了個海島給顧修哲。”顧森:“你,報複我?”“你真不知道綁架我的幕後主使是誰嗎?”顧君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冷如寒冰,“可能你真的不知道,但你心裏絕對有數,你隻是不想承認,也不想管而已。畢竟結果是好的,我沒有被撕票,顧修哲也沒有鬧出人命,你更是因為護子心切不敢聲張,這事兒草草結案,也是拜你所賜吧?”顧森怒不可遏:“所以你就把顧修哲送進監獄了,用這種下作手段!”“下作嗎?”顧君遙微微一笑,“我覺得還好吧,至少我還沒有要顧修哲的命,顧修哲當初可是要置我於死地的。”顧森突然感到不寒而栗,可能是知子莫若父,顧君遙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他作為親爹都能從中探出蛛絲馬跡:“你想幹什麽,你想把顧修哲怎麽樣!”“我能怎麽樣?”顧君遙一臉無辜,“我大哥在監獄裏有吃有喝,朝九晚五,一日三餐免費供應,還有獄友陪聊天,比你過的好多了,我哪能把他怎麽樣啊?”顧君遙輕輕歎了口氣:“就是想你想的厲害,聽獄警說,他總是大晚上的慘叫,鬼哭狼嚎的,擾的左鄰右舍不得安寧,好多獄友都投訴他。”顧森駭然,頓時急得大叫:“來人,來人!錢秘書,錢秘書!!!”顧君遙溫聲笑道:“您需要休息,這可是vip病房,沒有我的吩咐,誰有膽子進來啊!”“你,你這畜生,你要,要軟禁我嗎!”顧森氣急攻心,喘如瘋牛,他費力抬手用力朝顧君遙揮了下,可惜沒打中,“你是回來報仇的是吧,你謀奪我財產,你的目的就是給趙慧藍報仇是不是!”顧君遙的雙手極穩,蘋果皮削的薄而不破。顧森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畜生!我對你那麽信任,把整個公司都交給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顧君遙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說道:“你的公司早該倒閉了,當年經濟危機,你公司周轉不靈,迫不得已娶了我媽,借助我媽的財力和權力往上爬,成功翻身,然後就翻臉不認人了。”顧森的瞳孔緊縮如針,如一條伺機出動的毒蛇。顧君遙:“我媽二十三歲和你結婚,二十四歲就開始守活寡,你整天以工作忙為理由不回家,對我媽施展冷暴力,你想讓她主動提離婚,因為你不敢,你怕被我爺爺罵。”“我媽是個傻女人,她喜歡你,對你這個丈夫從一而終。她始終不提離婚,這讓你很著急很心煩,於是你開始雞蛋裏挑骨頭,仗著趙家下台,我媽沒有靠山開始欺負她,各種冷嘲熱諷,各種嫌棄,最後還把單容帶回家。”“我媽忍無可忍,帶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你是不是高興的快要瘋了?”顧君遙手下用力一劃,僅剩一點的蘋果皮被削掉,從開始到結束蘋果皮絲毫未斷。“我原本想去電影學院的。”顧君遙微微壓低身子,目光炯炯的望著顧森,“後來改學金融了,你猜這是為什麽?”“你!”顧森氣的說不出話來。顧君遙把蘋果切成小塊,再用小叉子插一塊,放進自己嘴裏吃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無辜的?你的真愛是單容,至於我媽就是個不得已而為之的意外,因為她是爺爺安排的,門當戶對的婚事,你拒絕不了。”顧君遙又咬了一口蘋果,緩緩說道:“功成名就卻還潔身自好的男人不多,甚至可以說少之又少,你就是其中之一。除了我媽這個法律上的妻子以外,你再沒染指過其他女人,二十多年為單容守身如玉,真不簡單。”顧森大口喘著氣:“你到底想說什麽!”“你剛才不是要找錢秘書嗎,不過我估計他沒空來見你,這個時間,他應該正忙著。”顧君遙神秘莫測的看了眼腕表。見顧森一臉茫然的表情,顧君遙決定大發慈悲替他解惑,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他珍藏多時的照片,托阿道夫的福,這些照片的角度特別好。某奢侈品牌店,單容和錢秘書手牽手買領帶。在某個娛樂廣場上,單容和錢秘書抱在一起親吻。越往後照片越勁爆,透過別墅的窗戶,單容和錢秘書在進行不可描述的行為,而那個別墅顧森是知道的,靠海的別墅,環境極美,他不經常過去,但單容特別喜歡,偶爾會去那裏住幾天散散心。“別墅這張照片還有視頻,要看嗎?”顧君遙體貼的拿出手機,簡單操作之後遞到顧森麵前。視頻之中,一男一女為尋求刺激,直接在露天陽台上……顧森眼珠子差點瞪出去,他渾身劇烈顫抖,伸出手哆哆嗦嗦的去拿顧君遙的手機,他死死盯著屏幕上纏綿銷魂的兩個人,那拍視頻的手法實在太好了,將兩個人的臉,包括麵部表情記錄的清清楚楚淋淋盡致!“賤人,賤人!”一道不似人聲的怒吼從顧森嗓子眼裏冒出來,“奸夫□□,狗男女!!”心電監護瘋狂的響動起來,顧君遙麵色肅冷的按下呼叫鈴,醫生護士衝了進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搶救。等顧君遙再進病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醫生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顧君遙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時不時點點頭算作回應,然後推開門進病房,看見了短短幾天瘦了一大圈,滿臉憔悴的顧森。顧君遙站在床邊,問道:“爸,你好些了嗎?”顧森大口喘氣,好像呼吸困難似的,他好幾次想說話,可因為喉嚨幹澀,隻能發出沙啞的嗚咽聲。“還有件事兒,剛才忘記跟你說了。”顧君遙拉來陪護椅坐下,在上衣口袋裏掏來掏去,最後拿出一張折疊的文件。“你也不用太生氣,因為據我調查,單容對錢秘書純粹是逢場作戲,倆人就是隨便玩玩。”顧君遙把文件展開給顧森看,“你的那輛法拉利突然爆胎了是不是?不得已送去修理,然後借用寧棠的車,等送回來的時候,刹車壞了,安全氣囊也出故障了。”顧森臉上遍布疑雲,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君遙。“如果當時你沒有把修好的車借給寧棠用,那麽該出車禍被撞死的人就是你了。”顧君遙抓起顧森的手,讓顧森自己拿著文件報告,“寧棠做了你的替死鬼。”顧森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慘白。“這事兒是誰幹的,不用我說了吧?我之所以斷定他們倆是逢場作戲,那是因為單容想連錢秘書一起殺死,畢竟錢秘書是你的專屬司機,開這輛注定會出事故的車,錢秘書也難逃一死。”顧君遙冷笑一聲,“到時單容作為合法妻子分得財產,可不就使勁兒包養小鮮肉了?錢秘書再好也不年輕了,您說呢?”三分鍾後,醫生再一次衝進了病房。這一回,顧森被推進了搶救室。半個小時後,醫生送出了病危通知書,顧君遙聲稱不惜一切也要救活爸爸。兩個小時後,醫生表示手術很成功,但因為病人本身就有高血壓,再因為情緒激動引發了腦出血,現在造成了偏癱,四肢功能障礙、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病魔能徹底拖垮一個人,去年的顧森豐神俊朗,威風八麵。而現在的顧森,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瘦骨嶙峋,喉嚨裏裝著一個破風箱,轟隆轟隆響,唇角也不受控製的往出流口水,眼睛一隻瞪著一隻沉的睜不開,半邊身子動彈不得,生活不能自理。顧君遙望著他,輕輕說道:“你在手術室的時候,是不是很怕我在放棄治療上簽字?”顧森想說什麽,卻隻能徒勞的發出“啊啊啊”的聲音。“畢竟是我親爸,我不想被天打雷劈是其一,其二,我也想給寧棠積點德。”顧君遙道,“其三,我媽在那邊過得很好,你不能去騷擾她,其四,就像監獄裏的顧修哲一樣,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了還難受。”顧君遙上前一步,為顧森提了提被子,溫聲笑道:“我會找專人伺候你的,往後的日子還長,努力活到一百歲。”第72章 寧棠總共聽說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單容被警方帶走了,錢秘書在得知單容竟然也想把自己弄死的時候,當場翻臉不認人,和警方控訴單容早就有謀殺顧森的企圖,把單容氣的抄起愛馬仕狠狠打錢秘書的頭,場麵一度混亂不堪。第上件是顧修哲得知了此時,在監獄裏鬧開了,聲稱這一切都是顧君遙陷害,懇請警察明察。然而並沒有人理他。獄警每天照常巡邏,獄友們在一覺睡醒之後,如往常般圍在他左右,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顧森癱瘓在床,顧君遙順理成章的繼承萬億家產,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於是寧棠思量過後,果斷取消了月底的粉絲見麵會。顧君遙聽到這消息,就在電話那端膩膩歪歪的說道:“以前我過生日都和粉絲一起過,今年我想和你一起。”寧棠聞言笑道:“陰曆是我的。”陽曆生日給粉絲,給工作;陰曆生日給親朋,給家人,多年來一向如此。顧君遙道:“陰曆陽曆都是你的,想好去哪兒玩了嗎?”寧棠想了想,道:“沒有。”“那就去海島吧!”顧君遙說,“之前我還想帶你去海島吃燒烤,一直沒騰出時間,現在可以了,想去嗎?”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