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站在白燁身後,一直被陰影所遮擋,處在鄭國輝視野盲區的顧竹瀟終於顯現出身形。  後者麵色通紅,手指頭緊緊抓著衣角,顯得有些扭捏,視線一直在偏移,卻又忍不住落在鄭國輝臉上和身上。  “你、你好,我是白燁的朋友顧竹瀟,很高興認識你,第一次見麵。”  與平常相比,顧竹瀟的聲音就仿佛遭遇高溫的棉花糖,柔軟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化開,散發著香醇的甜氣。  白燁正脫了鞋,打算抱著江緒潮回房間,這會兒愣是腳步僵硬,忍不住錯愕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認識顧竹瀟那麽多年,兩人不時就會語音聊天,對方哪怕是故意撒嬌,聲音也沒像現在這樣子過。  “噢噢噢!原來就是你啊!你聲音很好聽,先前帶著哭腔給燁子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著可勁兒心疼。對了,你麻煩解決了嗎?沒有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咱倆也交個朋友怎麽樣啊?”  鄭國輝性格有點自然熟,既然眼前的少年是白燁的朋友,那麽以白燁的擇友標準,品性肯定信得過,當下熱情地搭著顧竹瀟的肩膀說話。  “好、好的~”  顧竹瀟對鄭國輝有一股說不出的喜歡,有生以來頭一次產生了種“非他莫屬”的衝動。  在後者湊近他的時候,他能夠聞到對方身上竹葉的清新香氣,混合著汗水,形成一股獨特的夏日清風之感,不知道是古龍水還是沐浴露,但足以讓他深深著迷。  鄭國輝關心道:“你臉色很紅啊,是不是太熱了?來來來,我房間裏沒開空調,涼快一些,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我想多了解你一下,咱們聊聊天唄。”  “嗯嗯嗯,我願意~”  白燁聽到顧竹瀟語氣裏掩蓋不住的歡欣雀躍,就差整個人纏到鄭國輝身上,腳步趔趄了一下。  “原來他是喜歡這個類型的啊……”  老鄭雖說糙了點兒,但絕對是個熱心腸的好人,也沒什麽花花腸子。  嗤~某人還說自己是直男呢,可幾把拉倒吧!  不過第一次見麵就被帶到臥室招待,這是不是太刺激了一點?  算了,反正鄭國輝也不可能對顧竹瀟狼性大發做出一些過激行為,既然他們兩人都想要加深了解,那就任他們去吧。  白燁將思緒甩到一邊,回屋後,脫掉江緒潮的外衣外褲,用濕毛巾擦了一下他的臉。  但同時也因為藥效的關係,江緒潮睡得很沉,根本叫不醒,也就不可能漱口了。  白燁無法,洗漱一番後,也在床上躺下。  興許是他的動作多少驚到了江緒潮,也可能是他的氣息帶著依賴性的魔力。  “嘩啦!”  江緒潮猛地踹開了被子。  在一陣“”的響動中,一雙長手長腿纏在了白燁的身上,像是一隻白白的章魚,怎麽扒拉都扒拉不開。  剛剛產生倦意的白燁瞪大了眼睛。  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  忍了好一會兒,白燁歎了口氣,輕輕地在江緒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清脆的響聲傳來,江緒潮打了個哆嗦。  白燁挑眉:“你個壞家夥快給我放開,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嗯……你別動……”  江緒潮輕聲哼哼,似乎是不太滿意有東西碰到自己,趴在白燁的身上,維持著熊抱的姿勢扭了兩下。  這動作簡單不做作,可眼下夜色迷離,氣氛升溫,愣是給白燁整得躁動了。  “我很懷疑你小子是不是在故意報複我……”  白燁無奈一笑,又在對方身上拍了幾下,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的磨蹭。  真是……想要睡覺,但又不忍心將人放開,同時還又什麽都不能做……這究竟是什麽酷刑?  “嘿嘿……知道我的……厲害吧,燁子……”  黑夜裏,白燁動彈不得,而江緒潮無意識地在他的身上四處挑起紛爭。  “喲吼~還夢到我了,算了,你繼續睡,我今晚就守著你,看看你能抱著我到什麽時候。”  白燁將手放在江緒潮的身上,不斷地移動著,略微粗糙的指腹和掌心,更背部光滑細膩的肌膚擦出一道道電流。  這一天夜裏,江緒潮做了一個美夢。  他夢到自己和白燁在摔跤,誰贏了,就要聽對方的話。  他把白燁成功壓製住了,充當裁判的老鄭宣布他贏了,而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  對方接下來一輩子都要好好守著他。  可還沒來得及聽到白燁答應他的要求,江緒潮就被裁判員老鄭手中的手電筒給晃醒了。  可惡的老鄭!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正好照在江緒潮的眼睛上。  他睜開眼,緩了好一會兒,待看清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後,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他用側臉磨蹭了兩下枕頭,正打算繼續睡,卻發現枕頭的觸感和平時截然不同,帶著結實的彈性與升高的溫度,同時……  “咚~咚~咚~”  耳畔傳來陣陣有力的心髒跳動聲,江緒潮這才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坐了起來。  然後,恰好坐在了猶如竹節卻帶著溫度的可疑物體上。  意識到這可疑物體極有可能是內什麽的玩意兒後,江緒潮整個人化作石像,僵硬得隻要一陣風吹來,就可以原地消失。  “唔……”  白燁悶哼了一聲,睜開眼,眼下是一片青黑,眼中卻帶著明顯的血絲,整個人頹靡且浮躁,克製又瘋狂。  這就是整晚上都在危險的邊界來回試探的結果。  他勾了勾嘴角,語氣中帶著三分危險與調侃。  “你在我大兄弟身上點火,現在不想著幫我滅滅火嗎?”第30章   凝滯的空間中,傳來理智斷線的焦味兒。  “哇啊!”  江緒潮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坐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凶物,嚇得大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從床上栽倒下去,落在了軟綿綿的毛絨地毯上。  為什麽說“又”?  因為類似的事情以前居然發生過,就特麽離譜!  “大清早的,男生會這樣也沒辦法,你自己不也是嗎?”  白燁哼笑了一聲,視線若有若無地往江緒潮隨身攜帶的傘上瞥了幾眼。  想來這就是年輕氣盛的好處了,哪怕昨晚喝了個爛醉,甚至去醫院打針了,今早還是可以那麽神采奕奕的。  當然,這也是健康的證明。  “這、這……”江緒潮滿臉通紅地瞪著白燁,好一會兒都說不出完整的話,“我怎麽會在這兒啊!”  白燁挑了挑眉:“這就是臥室,你不在這裏跟我睡覺,還想在哪兒睡?”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昨天不是去ktv了嗎……”  江緒潮努力回想,發現自己的記憶隻到ktv喝了點兒跟汽水一樣的雞尾酒為止,之後他似乎還跟孫智爭c位唱歌,再然後隱隱約約聞到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兒,其餘就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白燁用教誨的語氣說:  “你喝的那雞尾酒,在江湖上有‘失.身酒’的別稱。你本來不常喝酒,還作死地喝了三罐,相當於十幾瓶大瓶啤酒,不醉才怪。可得好好感謝一下薛同學,如果不是她打電話通知我,我帶你去了醫院,指不定你就要因為酒精中毒住icu了。”  “哦……原來是這樣。”聽白燁這麽一說,江緒潮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喝酒的原因。  他昨天心情莫名不那麽美妙,聽李飛說這酒喝了可能斷片兒,就第一時間拿了幾罐體驗了一把,發現喝起來跟汽水沒太大差別,酸酸甜甜口感柔和,就忍不住喝多了。  而他心情之所以不美妙的原因,就在於……  看著白燁遮羞布下那根傲雪淩霜的強健勁竹,江緒潮心肝兒顫了顫。  太誇張了,犯罪嫌疑人竟在我身邊?  這玩意兒,能殺人吧!  “大清早的,你盯著什麽猛看呢?”白燁順著江緒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稍微用被子遮了遮。  “額……”  江緒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過於大膽了,連忙側首,轉移話題地說,“麻煩你接我了,你昨天玩兒得怎麽樣?我應該沒打擾到你吧?”  白燁眯了眯眼睛:“打擾到我和誰?”  “就……就你跟你……內個。”  江緒潮話到嘴邊,“男朋友”三個字卻像是禁咒,遲遲沒辦法說出口。  白燁笑道:“我哪個?說明白點嘛。”  “就你、你對象啊!”江緒潮心裏頭又有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我都看到了,你不用特意瞞著我,我又不會因此討厭你。反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指不定打著什麽壞主意。再說他也挺可憐的,你都不敢向我介紹!別說你隻是玩玩而已!渣男!”  “撲哧~”  等了一個晚上,白燁終於聽到了清醒的江緒潮對他發出了吃醋言論,先是忍俊不禁,繼而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我單身了二十幾年,哪裏憑空來的對象啊,眼見可不一定為實。”  江緒潮呆愣:“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白燁收斂了笑,將發生在顧竹瀟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進行說明,就連對方似乎對鄭國輝一見鍾情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末了,他神秘地笑了笑;“你難道是吃醋了,覺得我被其他人搶走了,所以昨天心情鬱悶,為了發泄最終導致飲酒過量?”  “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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