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個人無法分身保護娘和雍哥兒。」她不是不相信秦豫白安排的侍衛,而是更相信自家的爹和弟弟。


    「嚴姑娘請放心,我的人全是最領尖的高手,若非遇到突發狀況,甚至用不著石大人出豐。」在他的安排下,他們會裝扮成進京尋親的老百姓,暗衛也一樣,他們搭乘客船,看似最不安其實最不會令人感興趣。


    「我不是不相信秦大人的侍衛,不過他們主要保護的對象是我爹娘,路途遙遠,疏忽雍哥兒在所難免,而雍哥兒若有什麽意外,我們誰也承受不住。」


    「嵐兒,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娘和雍哥兒。」


    「我相信爹有足夠能力,不過此去路途遙遠,雍哥兒精力旺盛又不曾出過遠門,一路上肯定看什麽都很新奇,有個人專門盯著他比較穩妥。」


    兩條路線,爹娘的看似繞了一點遠路,但是皆為平地,會經過熱鬧的城鎮,而她看似行走前往京城最短的路,卻是穿山越嶺,路上恐怕沒有什麽可以吸引人停下腳步。


    嚴其俊猶豫不決了。


    「爹,我有保護自個兒的能力。」嚴明嵐給了一個父女之間才能懂得的語言——擠眉弄眼。雖然她不會使用武力,但她懂得智取,身上可以算計人的花招可多著,像是癢癢粉、銀針、各種暗器等等,總之她從上一世就有防色狼的觀念,這一世當然不會丟了這種良好的習慣。


    嚴其俊當然清楚女兒的本事,一手針灸之術更是能瞬間紮得對方跪地求饒,不過在他看來這些終究隻能對付小混混,遇上殺手或死士,她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嚴明嵐嬌嗔的一瞪,「好吧,爹覺得我的本事皆為旁門左道不怎麽樣,但也應該看得起自個兒設計的暗器啊。」她請爹設計暗器,一開始隻是隨口問問,沒想到爹竟然可以滿足她,可惜暗器這種東西成本實在太高了,她身上也隻有幾樣小玩意兒,不過今晚她給它們加點料,保證效果加倍。


    嚴其俊不是對自個兒設計的暗器有意見,而是危險來臨那一刻,女兒隻怕嚇壞了。


    「我都不知道自個兒在爹心目中如此不堪一擊,爹不在時我還是一家之主呢。」


    嚴其俊實在很無奈,那是因為其它三個更教人不放心,且在幽州沒有人不給舅舅和她這麵子,他也就沒什麽不能放心。


    秦豫白見他們父女一來一往,一個有聲,一個無聲,有著旁人也無法介入的親密,他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想打破這個氛圍,於是出聲道:「請石大人相信我,我會保護好嚴姑娘,除非我死。」


    略微一頓,嚴其俊終於點頭同意了,「有勞秦大人了。」


    嚴明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爹的反應會不會差太多了?她很不服氣,懊惱的再強調一次,「我絕對有能力保護自個兒。」


    嚴其俊的神情轉為嚴肅,「嵐兒,這一趟路程不是鬧著玩,你可別由著自個兒的性子,凡事不管不顧,將自個兒陷入險境也拖累他人。」


    「爹,我明白,您不必擔心。」


    「小女的安危就請眾大人費心了。」嚴其俊恭敬的向秦豫白行禮,秦豫白連忙側過身子。


    「石大人請放心,晩輩必會全力護嚴姑娘周全。還有,請石大人準備好明日卯時出發,不過,不知從何處離開最為穩妥?」


    「莊子東側的有竹林掩護,最為隱密。」


    秦豫白點了點頭,便點名秦烈現身,由秦烈自個兒與嚴其俊詳述一路安排,而他走到嚴明嵐麵前,「我可否單獨與嚴姑娘說幾句話?」


    「不行。」


    眾人皆是嚇一跳,唯有秦豫白不當一回事,還愉悅的笑了,顯然很高興她反應如此激動。是啊,若她淡漠有禮,他反而發愁,不知如何使她心裏的怨氣發泄出來。


    「我隻是想請問嚴姑娘,能否配製防止蟲蛇靠近的草藥?」


    嚴明嵐不自在的左右瞄了一眼,惱怒的瞪他一眼,笑什麽笑,以為他的笑容天下無敵,還是想害她變成壞人?冷靜、平靜,在他麵前若像個慘遭背叛的孩子,她就真的徹底輸了。


    她緩了一口氣道:「當然可以。」


    「我們此行會派上用場,還請嚴姑娘多配製一些,裝進荷包方便每人配戴。」


    「我知道了。」


    「請嚴姑娘列出草藥的清單,待會兒我就讓人送過來給嚴姑娘。」


    「不必了,這些草藥我這兒都有。」


    「我會支付草藥的銀子。」


    「……隨便你。」嚴明嵐鬱悶的轉身走出去。他算得越清楚越好,兩人的界線劃得明明白白,她就可以毫無掛念的將他視為陌生人。


    可是,為何她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也許他是懷著目的接近她,但是那種少女情懷的心情是甜美的,如今將有過的痕跡全抹去,等於將美好的那一部分抹去,留下的隻剩殘酷的一麵,這種滋味當然不好受,不過終究會走過去的,她的複原能力向來強。


    秦豫白想跟上去,可是最後一刻又縮回來,這會兒有許多目光盯著,她就是願意靜靜聽他說上幾句,他也說不清楚,畢竟連他自個兒都不明白為何如此在意她的態度、她的目光,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喜歡她活力四射的樣子,看著她,就覺得四周一切變得很美好。


    【第十章 現出第二人格】


    嚴明嵐知道前往明山碼頭的路必領翻山越嶺,可是她沒想到會露宿荒野,然後必須圍著火堆……如今雖然還未入秋,但山上已見涼意,總之他們離不開火堆,然後,當然無法避免與某人麵對麵。


    沒關係,又不是兩人獨自相處,可是,為何一眨眼睛秦豫白已經坐在她身邊?


    她應該挪動屁股和雙腳換個地方,不過她唯一可以湊上去的桔香正忙著充當芳姨的助手準備眾人的晚餐,她還是別過去給她們壓力。其實,她廚藝比她們還好,但芳姨自幼伺候娘親,丟不掉骨子裏的尊卑觀念,她也隻能交出勺子。


    「你是不是還在跟我生氣?我並非故意隱瞞自個兒的身分。」秦豫白深怕她不願意給機會解釋,索性直接挑明。


    「我可以理解秦公子的難處。」嚴明嵐的聲音很冷,想藉此劃清兩人界線。


    若說她在跟他生氣,有失公允,還不如說她跟自個兒生氣,她怎麽會犯下如此大的錯誤?慶幸他不知道她的心思,要不,她如何見人?


    「你可以理解,但是無法原諒我,是嗎?」


    「這重要嗎?」這個男人幹麽不離她遠一點?難道不知道他的溫柔很容易教人產生誤會嗎?上一次當就夠了,再來一次,她會覺得自個兒是豬家的隊友。


    「這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並非有心傷害你。」


    嚴明嵐冷冷的唇角一勾,「人不要太貪心了。」言下之意,她能夠理解,他就應該滿意了,要求船過水無痕,這說得過去嗎?


    「是啊,我好像太貪心了。」秦豫白的口氣透著淡淡哀愁,這幾日明明近在咫尺,她卻疏遠得像個陌生人似的,再也見不到過往的生氣靈動,他感覺自個兒的心好像被什麽重重一擊,終於明白了,他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將她放在心上。


    嚴明嵐怔愣了下,口氣不由得柔軟下來,「誰能不貪心呢?我也常常如此,隻能不斷的自我告誡,太過貪心了,往往會失了自個兒的心,何苦呢?無所求,人生反而海闊天空。」


    「人生豈會無所求?」


    「人生當然會有所求,隻是別妄求。」她對他不就是妄求嗎?一看就知道是個極品的男人,怎可能落到她眼前?


    「我是妄求嗎?」


    這是什麽口氣,楚楚可憐宛若個小媳婦似的,她豈不是成了惡婆婆?嚴明嵐頓了一下,僵硬的道:「我原諒你了,這總可以了吧。」


    「你真的原諒我了嗎?」秦豫白兩眼一亮,歡喜的心情從聲音中流箱而出,連帶著四周的氣氛也隨之光彩明亮。


    「……是是是,原諒了。」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很有魅力,可是直到此刻她才認清楚他是女性殺手!若沒有拜倒在他的褲管下,那絕對是在感情方麵智障好嗎?「以後你不會再躲著我,是嗎?」


    「我沒有躲著你。」她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他,當然是能避則避。


    「若你沒躲著我,為何我想悄悄跟你說句話如此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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