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尾 作者:籠中月 文案: 跟年下小狼狗先婚後愛了! 先婚後愛,年下腹黑狼狗x高嶺之花 攻是個白切黑,後期有輕微強製 * 婚禮在即,未婚夫卻在國外意外身亡,賀嶠以為自己終於能擺脫利益聯姻。 賀嶠:方伯父,這婚怕是結不成了。 方董:別急,其實我還有個小兒子。 賀嶠:…… 方邵揚,男,大四在讀,23歲以前從不知道自己是富豪的私生子,日子過得要多糙有多糙。 見他的第一麵,賀嶠便稱呼他:“土狗。” 兩人閃婚了。 土狗的毛長齊沒有賀嶠不知道,隻知道他真的很黏人。 方邵揚整天“嶠哥”長“嶠哥”短,讓賀嶠教他做生意,教他為人處世,甚至連那個都 “我是第一次,你教我好不好。” 一失足成千古恨。 直到被這條大狼狗騎到頭上來,賀嶠才驚覺自己已無法脫身。 其實就這樣到永遠,似乎也沒什麽不好。可誰能想得到,消失近一年的大哥方懷業竟會死而複生,將原有的寧靜通通打破…… * 方邵揚(攻)x賀嶠(受) 狗血,有甜有虐第1章 要你 情人節這天,賀嶠在公司看文件。 持續盯著電腦兩三個小時,一般人都受不了。以往他還會起來走一走,今天卻反常地坐在那兒,幾乎連水都沒喝一口。 已經晚上十點了,落地窗外是臨江最繁華的夜景,外牆來回滾動商業銀行的巨幅廣告。等門外最後一撥下屬的嘻笑聲漸行漸遠,這片區域就陷入一種令人煩悶的安靜。 桌上的手機執著在震。 嗡…… 嗡…… 響到第七遍的時候,他取下眼鏡閉了會兒目,沉靜又疲倦地歎了口氣。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的。 二十出頭的男生,荷爾蒙多得能溢出來,談戀愛鬧別扭總愛把手機打得發燙,根本不管對方是不是在忙。 算了,接吧。 剛要把手機拿起來,門外就傳來敲門的聲音。他應了聲進,轉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特助周培元也還沒下班。 對於自家老板這種拚命三郎的工作作風,這六年他早就習慣了。不過今天……賀嶠不肯下班,似乎不是因為工作。 “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他揚了揚手機,對老板的背影笑了笑,“要不然好歹接一次,大小是條人命,別真給急死了。” 賀嶠不言不語,玻璃上的倒影神色淡淡的。 周培元無聲歎氣,心說一吵架就冷戰,三十歲的人了也不知怎麽就返老還童。正想要不要把手機強塞過去,黑暗的屏幕陡然亮起 “幫我跟嶠哥說,他再不回來我就離家出走,行李都收拾好了。” 這短信簡直帶著那個人的微表情,語氣語調也在字縫間活靈活現。周培元拿給他看,語氣促狹:“瞧瞧你把人家都逼成什麽樣了。依我看趕緊回去吧,那老話說得好,床頭打架床尾……” 後半句被賀嶠端凝的眼神截停。 “得了不說了。”周培元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一邊退一邊笑道,“我去開車,你抓緊下來。” 回到市郊,路上人煙稀少,道路兩旁樹影婆娑。 “從東門進去。”賀嶠難得開口。 那是緊挨小花園的側門,也是離車庫最遠的一個門。周培元有點兒摸不清這話的意圖,就把車速放慢,透過後視鏡睃了一眼。隻見坐在後排的賀嶠安靜得跟幅畫似的,乍看像是在閉目養神,左手卻在無聲摩挲右手無名指指根。 那兒又沒戒指,摸什麽呢?周培元費解。 車一開進去,隱約就有嘭、嘭的聲音傳來。車窗降下,後排的賀嶠慢慢睜開眼,望向外麵的眸子像水洗過一樣涼。 等到了小花園附近,聲音變得更清晰。 “停。” 把車停住,周培元非常上道地沒吭聲。 賀嶠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的一塊空地。其實說空地也不準確,那裏原先鋪著草,去年才改成籃球場的。 有人在摸黑打球。身著白色單勾短袖的年輕人精力旺盛,寬鬆的籃球短褲下小腿勁瘦有型。 “這麽晚了咱們這小少爺還打球,等你等得無聊了吧。”周培元回頭,恰好一道寒風吹過,條件反射般縮了縮脖。 賀嶠看著那人,眉心微擰。 雖然已經立春,但這樣發完汗再被風一吹,弄得不好會感冒發燒。正要下車,卻聽見一聲響亮的怒喝 “方邵揚!” 有人披著衣服氣勢洶洶衝過去,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訓:“都幾點了,全家上下就聽你在這兒咣咣砸筐,你是年輕不要緊,我們幾個老東西還休不休息?!” “對不起舅舅,我沒看時間。” 從賀嶠的角度看過去,方邵揚微微低著頭,十指張開抓著球,努力做出一種抱歉的姿態。但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賀嶠,賀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此刻他心裏一定不服氣。 “趕緊上去睡覺!別以為姐夫不在你就能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姐夫不在還有我姐姐呢,還有我呢!方家現在還輪不到你小子胡來……沒教養……” 聽到最後三個字,方邵揚猛地把頭抬起來。 “怎麽,長輩說你幾句還不服氣?到底不是從小養在方家的,沒教養就是沒教養,再學十年也比不上你大哥!” 周培元聽不下去了:“我去勸勸,這段遠江還真把自己當方家人了,他一個外姓人跟誰拿喬呢。” “等等。”賀嶠靜靜端坐。 濃鬱的夜色中,水泥地上映著一道挺拔的身影。不出所料,方邵揚果然不服氣,逼近一步威懾性十足,側影倔得像堵高牆。 “你說得對,我是比不上我大哥。”球往外用力一拋,哐地一聲砸響籃筐,“可惜我大哥已經死了,如今我爸隻有我一個兒子。” “你!” 說完他轉身去撿球,從容不迫地拍起來:“在我爸出院之前,這個家隻有我一個人姓方。段舅舅,我說得對嗎?” 稱呼前麵加了姓,在強調什麽不言而喻。周培元展眉一笑:“這小子果然不是什麽軟柿子。” 賀嶠收回目光。 事情既然平息,也就沒有現身的必要。上樓後他沒急著換衣服,而是站在窗邊靜靜地又看了一會兒。 拍球而已,連籃都沒投,其實沒什麽好看的。 捱過一刻鍾,方邵揚終於沉不住氣了。剛要再打一次電話,突然發現窗簾上熟悉的身影,立刻三步並作兩聲地奔上樓來。 賀嶠看見了,但也沒轉身。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他被人從後麵撲過來抱進懷裏。 “你怎麽才回來啊。” 滿是荷爾蒙的汗沾了一脖子,賀嶠覺得不舒服,於是就掙紮了一下,結果反而被抱得更緊,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 “鬆開。” “不鬆。”方邵揚下巴擱在他肩上,一說話喉結就滾動。 賀嶠臉往另一邊側:“一身的汗,去換件衣服。” “等會兒再去。”方邵揚好像特別願意讓他沾上自己的汗,熱烘烘的脖頸一直往西服上蹭,“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發短信也不回,氣了一天還氣啊?都說了我跟那女生沒什麽,瞎吃什麽醋……” 賀嶠不想聽,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眸子溫溫涼涼的:“不是說行李都收拾好了,在哪。” 方邵揚被噎住,梗著脖子偏了偏下巴:“那兒。” “哪兒?” “就那兒。” “到底哪兒。” “……床旁邊。” 賀嶠心裏搖頭,阻止自己繼續這種幼稚的對話。側過身,見床尾果真立著個黑色行李箱,他心跳頓了一下,問:“既然收拾好了,怎麽還不走。” 話一出口,周圍驟然靜了。 賀嶠感覺身上的手臂微僵,而後就被人攔腰抱起,徑直摔進身後的床榻。動作間腳掃到床尾,行李箱應聲倒地,分明是空的。 “你怎麽這樣啊,情人節還拿話噎我,不會說句好聽的?” 汗涔涔的胸膛壓著他,遮得眼前一點光都不剩,“昨天跟你吵完架我難受得飯都吃不下,到現在還是餓著的,不信你摸。” 方邵揚自行把t恤撩起來,牽起他的手就去摸平坦的腹肌,明亮的眼睛還緊盯著他的反應。賀嶠頭一偏,鼻梁上的眼鏡又被人取了下來。 “別鬧。”視線有些模糊,眼前的一切更顯得曖昧。 “我要是真餓死了你心不心疼?” 他淡然避開那道執拗的目光:“有什麽可心疼的。” 沒出息。 這樣一點小事就吃不下飯,餓死了倒算節省社會資源,於人於己都是善事一樁。 方邵揚撲過去咬他的鼻尖,樣子很凶狠,牙齒卻輕輕的:“好啊,你盼著我死是吧。賀嶠我告訴你,你老公我還沒立遺囑呢,我死了方家也不是你的。”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