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妹不常和我們兄妹相處,所以想必不大清楚小七和大哥之間的感情。」白青薇淺淺一笑,毫不留情又暗暗補了一刀。


    白青芙的出身問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按理說,她自個兒知道了真相以後,怎麽著也該夾著尾巴小心做人。


    但是白青芙偏偏不是,她一邊想著小心做人,努力討好別人,但是一邊又不願意受到一絲的冷落。


    她平日裏總是喜歡去幾個長輩麵前賣乖,但是她這樣的身份,幾個長輩就是礙著高氏的麵子,也不會對她太親近。


    一個隻是外室生的女兒,一個可是白家的正經兒媳。


    高氏雖然為人魯莽,處事也不算圓滑,但是這二房,還是由她在當家做主的。


    下麵的人可都不是沒有長眼睛,自然都知道應該用什麽態度對白青芙了。


    「六姐姐。」白青芙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白青黛實在是厭煩了她這副矯情的模樣,而且她心裏還在為孫月靈和自家哥哥的事情煩心,頓時有些惱道:「六姐姐說的是,十妹你年紀小,想來和我們也沒有什麽話題,今兒我記得我隻邀請了兩位姐姐和三哥,你若是無事的話,便先回去吧,我記得你今年的考試又沒有過,白家的女子雖然沒有要求一定要醫術高超,但是走到外麵,也不該讓人瞧不起。」


    白青芙原本不過是淚盈於眶,現在因為白青黛的話,眼淚直直地掉了下來。


    高氏和白青芙說話一向不客氣,但是頂多當著下人的麵,在二房的屋子裏。


    當著眾人,她為了維護二房,反而不會多說什麽,至多忽略她罷了。


    而白青黛,如今是當著幾房兄弟姐妹和外人的麵兒,毫不客氣地指責了她。


    再加上她的語氣十分的嚴厲,讓人絲毫看不出有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白青黛在白家的地位比較特殊,她的身份和福慧長公主一樣,是高於白家眾人的,再加上她如今十分受寵,在民家聲譽極高,就是白家老太爺和她說話都是極為客氣。


    有時候說起醫學上麵的事情,甚至都是帶著一絲指教。


    她現在當眾指責了她,白家的下人和另外兄弟姐妹,不用說,白青芙都能夠預料到他們的態度。


    白青芙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真是暈了頭了,才慌不擇路的為了討好白青附,而得罪了更加重要的白青黛。


    「七姐姐,你不要生氣,青芙剛剛是無心的,你不要趕青芙走好不好?」白青芙可憐巴巴地看著白青黛。


    若是平日的話,白青黛並不會那麽較真,但是今兒她十分的煩躁。


    幾乎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衝著白青芙擺手道:「我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


    白青附在一旁聽著,頓時有些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個不請自來,是不是也包含了自己?


    不過他臉皮厚,完全可以當做沒有聽懂。


    「十妹,既然這樣,你就先回去吧,正好娘那邊,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呢。」白青薇柔聲說道。


    她的態度雖然是最溫柔的,但是說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相比較白青芷這樣直來直去的討厭,白青薇更加喜歡暗中捅一刀。


    年幼的時候,相比較弱弱的白青芙,凶橫不理的白青黛更加是她的目標。


    她也沒有想到,當年互相使絆子的兩個人,如今真的成了好姐妹。


    而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白青芙也慢慢長大了,性子開始不安分起來。


    作為姐姐,收拾一下她,自然是責無旁貸的。


    「對啊,娘之前讓你繡的百壽字,你繡的怎麽樣了?」白青芷順勢問道。


    高氏自然舍不得讓自己的女兒做這個繡娘的活,而且她的女兒都是學醫的好料子,自然不能花費太多的精力在別的事情上。


    但是白青芙就不一樣了,她從小學醫就沒有天賦,考族學更是基本沒有可能的事情。


    她就順勢將這些事兒都交給了她,白家二老爺知道的時候,還誇高氏蕙質蘭心,為人大度呢。


    在他看來,女兒在學醫方麵不爭氣,那學點女紅,也是好的,免得以後說親的時候,什麽優點都沒有。


    他哪裏曉得,白青芙學醫沒有天賦,女紅也沒有天賦。


    她今兒就是為了躲女紅,才跑出來的,哪裏曉得今天白青黛突然發脾氣了。


    「還在繡。」白青芙隻覺得嘴巴一苦,明明自己也是爹爹的女兒,隻是因為親娘出身不好,就處處比人矮一等。


    她從來沒有想過,但凡她有一技之長,別人也不會獨獨踩著你了。


    「那還不快點回去,祖母的壽辰可不遠了。」白青芷道。


    白青芙哪裏還有理由留下來,隻好苦巴巴地看了白青黛一眼,灰白著一張小白花的臉回去了。


    等白青芙走了以後,在場的氣氛才稍稍輕鬆了起來。


    白青芷往白青黛這邊湊過來,小聲問道:「你剛剛怎麽火氣那麽大?」


    白青黛平日都是笑眯眯的,哪裏會有這麽大的脾氣。


    「沒有的事兒,這不是她離間我們兄妹感情,我這才說了她幾句嘛!」白青黛扯了扯嘴角。


    白青芷哪裏不知道她這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隻是現在當著眾人的麵兒也不好多問,就衝著她眨了眨眼睛,言外之意就是說,等私下再說。


    白青黛心中苦笑一聲,自己煩惱的事兒,哪裏能說出來!


    特別是現在自家哥哥明顯沒有開竅,說出來反而讓孫月靈更加尷尬,她默默歎了一口氣。


    「我剛剛就覺得孫小姐很是眼熟,你今年開春的時候,是不是去城外一處莊子義診過?」白青術突然開口道。


    孫月靈原本心神都還在之前的打擊中,突然聽到他這麽問,下意識地點點頭,「當時我應該是和傅家族學的兄弟姐妹們一塊兒去的。」


    「這就對了。」白青術點點頭,他之前還特意打聽過,那次去的都是傅家的小一輩,剛剛聽到她姓孫,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二人。


    「當真是巧的很,你當時在那裏掉了一根簪子,我當時還特意去傅家打聽了一番,沒有想到今天竟然遇上了。」白青術從袖袋裏掏出一根白玉蝴蝶簪子。


    「雖然隻是小物件,但女子的貼身事物,流落在外總是不大好。」


    孫月靈有些愣愣地看著白青術的手,上麵的簪子,果然是自己之前丟的。


    「多謝白家三哥。」孫月靈回過神來,連忙說道,隻是臉上明顯帶著一絲赧羞。


    這個玉簪並不是她特別喜歡的飾物,那天也不過是隨意戴了一回,但是被一個男子撿到,而且在這樣的情形下送還,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白青黛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竟然還有這樣的一份淵源在。


    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那點小心思一下子又燃了起來,隻是有了之前的事情,她也就頂多心裏想一下。


    「這可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呢!」白青芷見狀,拍手道。


    她這樣的年紀,正是對這些事情最為感興趣的時候。


    白青薇用手輕輕扯了一下白青芷的衣袖,她們和孫月靈並沒有熟到可以隨便說這樣話的人。


    而且她可以感覺到,孫月靈剛剛的注意力應該都在白青附身上,她就更加不願意胞姐湊這個熱鬧了。


    「當真是巧的很呢!」白青附也在一旁說道,隻是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多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滋味。


    「月靈都被你們說的不好意思了,咱們今兒不是來吃酒賞花的嗎!」白青黛見她麵色有些僵硬,連忙解圍道。


    「是啊,我可記得小七你手裏可有不少的好酒呢!」白青薇在一旁笑道。


    「這次我拿過來的也不是一般的酒,是幾年前我和師父一塊兒釀的大補酒,裏麵放了七七四十九種藥材,再配上上好的沉香釀。如今算來正好三年,就便宜你們啦!」白青黛說著從身側拿出一個小酒壇子。


    這個酒壇子不過比手掌大了一丁點,通體棕紅色,放在一旁的時候一點兒都不顯眼。


    但是經過白青黛那麽一說,在場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了它。


    天醫的偶像效應,不管在哪兒,都是極為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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