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是一臉的期待。白青黛也不多說什麽。讓人送過來一套酒杯,這個酒杯用的是最為普通的陶土杯,隻是模樣比較小巧。倒也有幾分精致。


    「這個酒必須得配著這個陶土杯喝才能發揮效果。」白青黛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酒壇子給杯子一一倒上酒。


    「好香。」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歎道。


    「這裏麵放的是什麽,我怎麽都聞不出來?」白青芷很是疑惑地說道,她雖然醫術不如在場的幾人。但在京城也算是不錯了。


    這聞香識藥算是基本功,可白青黛這個藥酒。她基本上沒有聞出什麽可以確定的藥材來。


    白青黛聽到她的疑惑,頓時神秘一笑:「這個可是秘方!」


    她可不想和他們說,這七七四十九種藥材全部是爬蟲類,免得他們最後都下不了口。


    雖然原材料有些惡心人。但是藥效卻是極為不錯的。


    「也是。」白青芷倒是不在意地笑笑,學醫的,自然知道某些忌諱。


    「我怎麽聞著覺得好像有血蟾的味道?」因為白青芷說聞不出來。白青附便特意仔細聞了一番。


    這血蟾是極為少見的珍惜藥材,但是它也長著極為可怕的外表。


    全身呈現血紅色。最為嚇人的是,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不規則的點,讓人瞧上一眼,雞皮疙瘩就忍不住起來了。


    「大哥,你不要嚇我!」白青薇率先說道,她最怕這些長相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我這不就隨口一說嘛!」白青附摸摸鼻子,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


    白青黛心中一驚,緊接著卻是一笑:「哥哥你這是故意這麽說,想要大家都喝不下,好便宜了你吧!」


    她可不會告訴他們這裏麵不光有血蟾,還有比血蟾更加惡心可怕的玩意兒。


    這也是白天醫的惡趣味,他當時心血來潮,就琢磨著,用蟲類爬行類藥材泡酒會有什麽效果,至於選的怎麽基本都是外貌醜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你太壞了。」白青芷在一旁囔道。


    她們都知道白青附脾氣好,說話自然也就隨意些。


    「哪有的事兒!」白青附微微一扯嘴角,他當時當真沒有這個想法。


    隻是現在,卻反而有了……


    可惜他們已經有了防備,白青附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有些麻麻的。」白青術小小的抿了一口後,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個藥酒怎麽和他以往喝過的感覺相差那麽多。


    不過轉眼他又想到這是經過天醫的手的藥酒,自然是和別的有所不同了。


    在場的人大約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雖然這個藥酒味道古怪,卻沒有一個人對此提出異議。


    「我聽說最近有不少醫館已經開始引進輸血的那些東西了。」白青術語調有些怪異的說道。


    「三哥,你將舌頭捋直再說話嘛!」白青芷在一旁嘲笑道,隻是她一開口,語調和白青術並沒有太大的詫異。


    「這是怎麽了?」孫月靈開口道,自然也和他們一樣。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之前那個麻麻的感覺,難不成是因為這個藥酒?


    可是他們喝下去才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隙,這個效果來的也太快了。


    白青黛知道這個藥酒效果比較強烈,但是沒有想到,會讓人產生這樣的變化。


    她想說些什麽,但是一開口,語調也變得十分的別扭搞笑。


    幾個人看看對方,再聯係自己,頓時都笑了起來。


    「這個藥效想來是猛烈了些,過半個時辰應該就好了。」白青黛在一旁說道。


    「這滋味倒是挺獨特的,一般人就是想學都學不出來呢!」白青薇道。


    他們對白青黛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所以麵對這樣的突發狀況,也沒有人覺得不滿,反而覺得好玩的很。


    「我也覺得有趣的緊。」孫月靈笑道,原本一直微微苦著一張臉的她,終於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人活在這個世上,其實有很多簡單和快樂的事情,為什麽不讓自己過的輕鬆一些呢!


    在那麽一瞬間,她隱隱間好似明白了一些白青附的生活態度。


    自那次聚會以後,孫月靈往白家跑的次數少了很多,就是過來也不再問白青附的消息了。


    白青黛一直都知道孫月靈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女子,明知道對方對自己無意,自然也不會多做糾纏。


    隻是正是因為知道她的性子,白青黛心裏才更加的心疼。


    之後緊接著便是傅木晨的婚禮,她和太子定親也有好幾年了,之前輪椅和義肢的推廣,讓她在民間有了極為不錯的名聲。


    這次的婚禮,也算是眾望所歸。


    皇室為了表現對這個未來皇長媳的重視,更是破了好幾次例,讓眾人都能感覺到他們對傅木晨,或者是對整個傅家的喜愛和恩寵。


    傅木晨雖然之前對太子失望過,但是真的出嫁,心中多少還是歡喜的,至於那些悵然,被她默默收進了心裏。


    她以後就是皇家的兒媳了,做事自然要更加有分寸。


    傅木晨以前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對,她在和太子定親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但是到了現在,她卻隱隱有了一絲不甘心。


    她不知道這樣的不甘心是對還是錯,她隻知道,這樣的情緒,不能對旁人說。


    「表姐成親了,傅家都沒有什麽人能和我說說話了,小七你可不要嫌我總是往你這邊跑啊!」孫月靈一手撚起一塊糕點,一邊笑著說道。


    她雖然沒有完全放下白青附,卻也老早沒了之前的執念。


    「你想來就來,不如今兒就住我這兒,咱們說一個晚上的話。」白青黛見她狀態已經恢複了,心中自然也是歡喜。


    至於自家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常年在外。


    就是回家,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住一晚倒是沒事兒,但是說一個晚上的話,估計第二天福慧長公主就要趕我回去了。」孫月靈很是俏皮地說道。


    福慧長公主如今身子沉了,也就不大出來了,而且如今天兒冷的很。更是不好出門。


    「我娘聽到這話可得傷心了。她有什麽好東西,可都沒有忘記給你留一份呢!」


    「哎呀,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嘛。這整個京城,誰人不知,福慧長公主最是溺愛孩子,我從小就羨慕的很呢!」孫月靈道。


    這話的確不是假的。福慧長公主當年在民間也是巾幗英雄,而且身份崇高。被她寵愛的孩子,誰能不羨慕。


    隻是那個時候,大家都知道,那個孩子已經被寵壞了。羨慕之餘都有些幸災樂禍。


    可誰有能想到,那個被寵壞的孩子,在幾年後變成了這麽厲害的一個女子。


    「聽說白家的藥鋪都有那個輸血的工具了?」孫月靈突然正了正臉色。說道。


    「白家是我的本家,就算他們心中不那麽相信。但是也不能拆我的台,而且如今皇上那麽堅定的站在我這邊。」白青黛說,心中卻帶著一絲遺憾。


    別人都覺得,如今的進度已經相當喜人了,不光是白家,就連之前一直和他們作對的傅家,有一半的藥鋪也已經用上了輸血的工具。


    但是這在白青黛看來,還遠遠的不夠。


    她想要的,是將輸血這一個技術,傳播到整個天朝,甚至更遠。


    而現在,更多的人,不過是礙於皇上的威嚴,以及白家的影響力,所以才妥協的。


    雖然她當眾救治好了一個人,但是願意相信的人,還是少數。


    白青黛知道,這樣的情況是正常的,但是偶爾也會覺得淡淡的惆悵。


    「對了,那個薑國的二王子回去了?」孫月靈見白青黛眼中有些黯淡,連忙轉移了話題。


    輸血這個事情,牽扯的太多太多了。


    「恩,回去了,薑國太上王的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他想學的我也教的差不多了。」白青黛說,對於薑毓,白青黛並不討厭,甚至隱隱還有些感激。


    他並沒有特意在自己麵前表現什麽,但是當她被天下那麽多人詰難的時候,她知道,他曾經站出來過。


    陶古蘇為自己站出來,白青黛並不覺得怎麽樣,因為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薑毓,她自認為和他最多不過是臨時師生的關係,他能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努力,已經很讓人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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