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繼續表達自己的歉意,晏明朗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你的戒指呢?”興許是因為生氣,他抓著我的手的力氣很大。  我才想起來洗盤子的時候我總是會把戒指拿下來放在衣兜裏,每天回來的路上會重新戴上,隻是今天隻顧著和陳謹出去吃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我忍著疼從口袋裏掏出戒指。  晏明朗的臉色更差了。  他突然甩開我的手,用從來沒有過的嚴厲態度問我:“你每天出去都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需要把戒指拿下來?”  我怔了怔,才發現他似乎誤會了什麽。  “我這幾天在——”  “shaw,”他猛地打斷了我,深吸了口氣,“我說過,既然我買了你的一生,不管是精神還是肉1體,我決不允許你有任何的越軌。”  我看到他似乎平靜了下來,鬆了口氣:“我知道,我並沒有……”  “我隻會原諒你這一次,聽明白了嗎?”  他隻是一味地發表著自己的言論,根本就不會聽我解釋。  心裏有些難受,我別開臉,不再解釋什麽,輕輕點了點頭。  他也點了下頭,把剛才丟在茶幾上的東西拿過來,遞到我手裏。  我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這是我們在澳大利亞的配偶關係證明。”  我們人在z國,卻可以拿到澳大利亞的配偶關係證明,我更加確信他的神通廣大。  晏明朗隻是給我看過之後,便把它和我的證件一起收好,隻遞給我一個我沒見過的證件。  “這是z國的駕照,我幫你辦好了手續,車庫裏的車你可以隨便開,鑰匙都放在臥室的抽屜裏。隻不過你要注意,z國的駕駛方向和澳洲完全相反。”  我擺弄著那個駕照,說了聲“謝謝”。  他又點了下頭,鬆了鬆領帶,然後對我說:“去樓上洗澡,然後在床上等我。”  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我的手顫抖了一下。  我怕他因為這細微的動作生氣,連忙將駕照收好,埋著頭不敢看他,答應了一聲便上了樓。  距離第一次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即使身體早就恢複如初,可那天的疼痛卻一直深刻在記憶裏,即使是現在都印象鮮明。  他洗完澡上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躺好了。  他利落地跨上床,掀開被子,然後低下頭吻我的嘴唇。  他的手指摸著我的手,然後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我重新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又想到了剛才的事,他的表情說不上愉快。  好像是為了懲罰一樣,在我提醒他關燈的時候,他卻惡劣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我們開著燈做。”  我說不上對他是什麽感覺。  也說不上對這種事是什麽感覺。  我活了十九年,從來沒經曆過愛情,甚至連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不知道。在感情上麵如一片白紙的我像是個異類。像eric,才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跟女人上過床了。身邊的同齡人幾乎都是身經百戰的,而我在遇到晏明朗之前,對此卻一直懵懵懂懂。  晏明朗的手指撫摸著我因為疼痛而緊蹙的眉,他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說:“shaw,你知道嗎,你的眼珠在疼痛的時候會變成深藍色。”  我從來都以為我的眼珠是黑色的,可能是因為十九年來,我從來沒有這麽疼過。  我想那大概是因為我身體裏有二分之一的澳大利亞血統。  對此我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但他卻似乎覺得很有趣,過程中不允許我閉上眼睛。  他一直盯著我的臉看,這讓我既困惑又難堪。  第二天我再次起不來床了。  隻是情況比第一次還糟糕。我發現我從腰以下都麻痹了似的,完全提不起一點力氣。可能是與我這幾天長時間地彎著腰在水池旁邊洗盤子有關。  我虛弱地躺在床上,偏偏手機還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生怕因為一天的誤工而失去這份我需要的工作,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把自己從臥室挪到一樓。  最後在放在門口衣帽架上的外套裏找到手機時,我已經累得虛脫了。  我給陳謹打了電話讓他幫我請假,即使他不說我也知道,老板因為我的曠工不太高興,似乎知道跟陳謹通話的人是我,他在旁邊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  然後陳謹好像拿開了手機,因為聲音有點遠,我聽到他用不悅的語氣說了句中文,等到他繼續跟我說話時,我就再也沒有聽到老板的背景音。  “從樓梯上摔下來真的沒事嗎?我覺得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我馬上就收工,你家裏沒有人的話我帶你去吧。”  我連忙說了好幾個“不用”:“腰扭了一下,不嚴重的,最晚後天我就可以上班了。”  “那好吧,”他還是不太放心,“如果覺得不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我會的。”  我特別感激,卻並沒有道謝。但幾天的相處,我知道他性格爽朗,不喜歡我跟他客氣。  我一直覺得他跟eric很像,善談開朗,給我一種摯友間才會有的安全感,所以一向慢熱的我才能這麽快跟他混熟。  這是我第一次和家政的保姆碰麵,她們看到我很吃驚,即使知道我的存在,可自從我來了之後就從沒有在她們麵前露麵,我想大概她們都忘記家裏還有我這麽個人了。  她們說的話我依舊聽不懂,隻能歉意地笑笑。興許是從晏明朗那裏聽說了我聽不懂中文的事,她們也沒有再說什麽,各自忙碌去了。  晏明朗回來的時候,我依舊像條死魚一樣趴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他走過來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居然心軟下來,輕而易舉地把我抱起來送進房間。  之後他又像上次一樣給我準備了粥,讓我靠在房間的枕頭上,一口一口地喂我吃完。  我渾身疼,尤其是屁1股和腰,吃完之後就隻能趴著。他拿了一本書過來,坐在我旁邊看著,時不時玩著我後頸的頭發。  有點癢,我縮了縮脖子。  他忽然說:“如果很無聊的話,明天我帶你去公司吧。”  我問他:“我去了能做什麽?”  他想了一會兒說:“你在家裏能做什麽?出去鬼混嗎?”  我難得有了一絲惱意,卻也不知道該怎麽發作,甚至連拍開他摸著我頭發的手都提不起勇氣。  可我最後還是說:“我可以不去嗎。”  這次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命令我,我隻聽到他不大高興地說:“隨便你。”第07章 朋友  我在床上又躺了整整一天,到了第三天終於還是在有可能失去工作的恐慌下勉強複工。  老板自然是扣了我兩天的工資,以他的臉色,我甚至覺得他更想因為我的誤工直接扣掉我一個周的工資,還好有陳謹幫我說情,老板也就隻是吐槽了幾句我聽不懂的中文就把這件事翻篇了。  因此我更加賣力地工作。  腰酸得抬不起來,隻能把肚子靠在冰涼的水池邊上,讓整個身體的重心全集中在那一點。  等到終於清洗完所有的東西之後,我也累得再也直不起腰來了。  陳謹把我的胳膊環過他勁瘦的腰,一隻手穿過我的腋下夾著我,扶著我出了餐館,來到了對麵街上的kfc。  下午餐廳裏的人很少,陳謹讓我靠著皮沙發坐下,脫下外套墊在我的身後。  “你想吃什麽,我去點。”  我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我請你。”  “朋友之間何必算得那麽清?”  “朋友”這個詞匯讓我心裏一暖,我忍著渾身的不適,仰起臉衝他露出一抹發自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你,謹。”  他望著我一怔。  我正要讓他幫我點一個漢堡,他卻突然掉開頭,匆匆走去櫃台前。  我在他迅速轉身的瞬間似乎看到他臉頰上一團紅雲,可還沒看清,他已經走遠了。等到他端著餐盤回來時,卻是神色如常,我想我可能看錯了吧。  他把一堆漢堡雞翅推到我麵前來:“你太瘦了,多吃點。”  在我吃完一整個漢堡之後,他還是看著我。我抬頭問他:“你不吃嗎?”  他搖了搖頭:“我最近在健身,不能吃油炸食品。”  嘴裏的雞翅突然就不香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促狹地笑了起來,露出臉頰上一個小小的酒窩:“你的話,還是多吃點先長長個子吧。你看,我特地給你點的熱牛奶。”  我鬱悶地瞪著眼睛看他。  陳謹的笑容淡了些,卻一直掛在嘴邊,久久未散。  他買了太多的食物,我怕浪費,便慢慢吃著。他就坐在我對麵,一隻手撐著下巴,時而看看手機,時而看看我。  不時會有跟我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嬉笑推搡著走過來,可到了陳謹麵前時,又都安靜下來,鼓著勇氣羞澀地小聲跟他說著什麽。  我啃著雞腿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眼睛裏應該是滿滿的羨慕。  陳謹個子高長得又帥,僅僅是往這裏一坐就會有女孩子過來跟他搭訕。以前和eric一起出去玩,我也總是無人問津的那一個。  頂多會有女孩子拿一根棒棒糖或者冰淇淋問我:“想吃嗎,姐姐請你。”  想起那些不堪往事,我就難免鬱悶起來。  陳謹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地和那些女孩子們說了什麽,然後問我:“吃飽了嗎,我們走吧。”  “你們談完了嗎?”我問他。  他隨意地點了點頭。  於是我把牛奶喝完,站起身的時候又被他夾住了。  然後我聽到那些女孩子咋咋呼呼的尖叫聲,我被陳謹夾著,即使好奇也回不了頭。  “真的不要去醫院看看嗎?”分手的時候陳謹問我。  我知道他在為我的腰擔心,其實與其讓他替我擔心不如真的去看看,我也覺得腰疼得厲害,可我怕醫生看出什麽別的來,被陳謹知道的話未免尷尬,連忙說:“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麽嚴重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他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我:“你是擔心去醫院要花錢嗎?”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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