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成年人都會懂的眼神。即使已有心理準備,卻不代表我可以無動於衷。  我翻身想逃,他卻快我一步,高大的身軀將我壓在狹小的單人沙發上。  我聽到我的嗓音在顫抖:“晏……明朗,”我吸了一口氣,“別這樣。”  他垂著眼,濃密的眼睫微微一抖。  手指曖昧地摸著我的臉頰,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shaw,這是你應該履行的夫妻責任,我們的關係是合法的不是嗎?”  隨著他的話,溫暖的氣流撲在耳邊,我渾身一顫。  過了六年僧人一樣清心寡欲的生活,我不知道我竟敏感到這種程度。  我咬住嘴唇,雖不抱希望,仍勉強掙紮:“可我也有拒絕的權利,就算是夫妻,強迫也是犯罪。”  “你確定我是強迫?”  他的手探入睡衣,順著我的腰線下滑,我咬住嘴唇,呼吸急促。  “shaw,你渴望我。”  我羞憤至極,強裝鎮定,不由冷笑:“晏,我禁欲了六年,現在隨便一個男人或者女人都可以令我如此。”  他動作一頓,片刻後一口咬在我的脖頸上。  我吃痛,悶哼一聲,他退開些許,冰涼的空氣侵入剛才被他蓋的嚴嚴實實的胸口,我竟感覺到一陣空虛。  尚未來得及自怨自艾自己意誌不堅,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肩膀,等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動作時,連忙放開手,掙紮著想要從他的手臂中跳下去,他卻幹脆一隻手攬著後背一隻手抱著腿,把我緊緊按進懷裏。  即使六年後我徒長了十多公分,在他麵前竟仍像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他輕鬆將我抱進二樓臥室,丟上床,未等我起身,已徑直壓了過來。  他咬著我的後頸,凶得像隻野獸。  不,他不是野獸,他是魔王,專門以折磨別人為樂,他在我耳邊輕聲說:“看,shaw,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你還說你不愛我?”  我想說我既不是死人又不是性冷淡,你都已經熱情到這種程度,我又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可我此刻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沒了掙紮的力氣,他抱著我,輕柔的吻印在我濕潤的眼睛上。  “shaw,shaw,shaw……”  一個又一個的吻,好似永遠都不夠一樣。他不斷地叫著我的名字,那滿足卻又忐忑的聲音縈繞在耳邊,似歎息。  我身心俱憊,微微睜開眼看了看他,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裏映出我的模樣,若是六年前的我,此刻該有多麽幸福。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一聲“fuck”:“你tm不是說你會克製嗎,騙子。”  朦朦朧朧間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我閉上眼,沉沉睡去。  醒來時就感覺到一陣刺痛自尾椎而上,直達大腦。那感覺熟悉又陌生,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頓時懊惱地想一頭撞死。  渾身散了架一樣,我掙紮了幾下竟然沒能順利坐起身。  一雙大手扶住我,我過電一樣“啪”地一下拍開那隻手。  晏明朗坐在床邊,竟也不惱。  他鼻梁上還戴著那副眼鏡,隨手摘下丟到一旁,他俯下身,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早安。”  “滾。”  我絞盡腦汁想著髒話,剛醒來的大腦太過遲鈍,一時卻隻能想到這麽一個不輕不重的詞。  果然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他仍笑著,固執地把我扶起來。我齜牙咧嘴,屁股疼得好像開了花,腰像是被車碾過,第一次的時候好像都沒這麽疼。  晏明朗拿了柔軟的枕頭墊在我的腰後。  我戒備地看著他,心想這魔王怎麽還不上班?隻要他出門,那我也就可以順便跑路。  “vito在書房看書,”頓了頓,他笑了一下,怎麽看怎麽邪惡,“還有,今天是周末。”  ……  周末?為什麽會是周末?  這該死的周末!  “我煮了粥,給你端上來。”  想起以前他煮的皮蛋瘦肉粥的香味,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端了碗勺上來,作勢要喂我。  我抓住瓷碗邊緣:“我還沒殘廢。”  晏明朗鬆開手,看著我喝了一口粥,拿起眼鏡走到沙發旁坐下,繼續看著厚厚的一摞文件。  喝完粥,休息了一陣,稍稍緩過勁來,我不想繼續躺在床上,勉強下了床。  晏明朗抬頭看我,問:“吃飽了?”  我點了下頭。  他走過來,接過我手裏的瓷碗。  我抬頭看著他,皺了下眉:“你戴眼鏡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像斯文敗類。”  他摘下眼鏡放在一旁。  “年紀大了老花眼了吧?”我譏諷。  他笑了一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開車出了意外,左眼受了點傷,視力不太好。”  聽起來雲淡風輕的一句陳述,卻讓我心裏一跳。雖然他現在好端端地在我麵前,可想到他曾出過車禍九死一生,忍不住地心驚肉跳。  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卻克製不了。即使我怨恨他,卻也不希望他的身上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真的是……不可救藥了。第56章 你們看起來關係不錯  晏明朗下樓洗碗,我走進書房。  vito看到我高興地跑了過來,alex跟在他腳邊,十足十像一顆白色毛線團。  “爸爸,你身體好點了嗎?”  我腳步一頓:“嗯?”  “晏叔叔說你幫他修水管閃了腰。”  “……”晏明朗……我簡直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扶著我往椅子上拖,我勉強笑著說:“你看書吧,爸爸已經沒事了了。”比起坐著,我還是站著吧。  他遲疑著看了我一眼,不放心地叮囑:“爸爸不舒服就去躺著,我有alex陪著我看書,爸爸不用擔心。”  我摸了摸他的頭:“看多久了?累了休息一下,別把眼睛看壞了。”  “我知道,爸爸。”  vito又坐回書桌前,alex伏在他的腳邊。  他低頭看書,又想起了什麽,指著桌上的幾本書對我說:“爸爸,你看,晏叔叔也有看你的小說哦。”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寬大的書桌上除了電腦和一些文件,隻有四本小說單獨放在那裏。  我走過去,隨意翻開一本,一張書簽掉了出來,竟然是我第一本小說發行時限量贈送的簽名書簽,一共也就一百多張,現在連我手上都沒了,沒想到他居然弄得到。  書很新,卻明顯反複翻閱過很多次。  上麵的三本是我的小說沒錯,我有些好奇壓在最下麵的那是什麽。  那是一本中文小說,六年了,以前學的汗字基本忘得差不多,我看不出頭緒,便隨手放了回去。  vito支著下巴說:“爸爸,那本小說也很好看呢。”  “你看得懂?”我驚訝地問他。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得懂一些,有的字我還沒有學到,隻能看個大概。”  我不是不相信,隻是驚訝他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中文造詣突飛猛進。以前不是不知道他聰明,卻沒想到會這麽聰明。不知道他算不算是神童?忍不住翻開那本小說:“這些字你認識多少?”  他拿過那本小說,慢慢讀了起來。  我愣住了。  那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本小說。  vito仍在一字一字地為我翻譯,十個字裏總有那麽一兩個不認得的,他讀著讀著,忽而抬頭:“晏叔叔,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我恍然回神,晏明朗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後。他甚至沒有看,便將那整段話翻譯成英文。  他從vito手中接過那本書,垂下眼,指著封麵上的三個漢字。  “晏肖著,”他將那本書遞給我,“這是davis當初為你翻譯的版本,shaw,我從沒有懷疑過你。我那時……”  “你那時眼裏心裏隻有陸晨。”我冷然打斷他的話。  他嘴唇張了張,卻無話辯駁。  vito好奇地打量著我們,我不想在他麵前爭吵那些無意義的事,沒有理會他遞過來的書,轉身走了出去。  我走下樓,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發呆。  六年前不管他信任我與否,他終究是選擇了陸晨,如今再做解釋,卻已經晚了。  晏明朗和我並肩而立,輕輕歎了口氣。  “shaw,我對陸晨,並非你所想。六年前他回國,我早已不愛他。我放不下的不是他,而是年少時付出的最純粹的感情。其實無非是自欺欺人,我比誰更明白陸晨是什麽樣的人。我沒有幫你,不是我護著他。那時候的我不懂你,我隻以為你有我便好,出書又如何,你賺的錢,我可以給你十倍百倍。但陸晨,如果東窗事發,他一輩子就毀了。”  “但你不知道,你差一點毀了我的一輩子。”我冷笑。  他一怔,黯然垂下頭去。  他在我麵前的確應該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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