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丹藥隻管半年,半年後如果不能拿到新的解藥,哼哼……”


    後麵的話楚平生沒說……也不用說。


    尤鳥倦四人一下子萎了,這家夥絕對是魔道中人,就看這些損招,把他們吃得死死的。


    “現在把你們記住的道心種魔大法背給我聽,周老歎,你先來。”


    “是……”


    周老歎瞄了三人一眼,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從向雨田那兒學到的部分背誦出來。


    半個時辰後。


    楚平生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還算老實,沒有搞鬼。”


    尤鳥倦:“……”


    不老實行麽,這要是把內容改了,萬一他練得走火入魔嘎嘣兒死了,半年後誰給他們解藥?


    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覺,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了。


    “兩件事。”


    楚平生伸出兩根指頭:“第一件事,回去集合邪極宗弟子,為奪回魔道魁首的地位做準備。”


    “沒問題。”


    “第二件事,把祝玉妍弄來洛陽。”


    第一件事不難,這第二件事……


    四人相顧一陣,尤鳥倦說道:“祝玉妍武功高強,又是陰癸派的掌門,想抓她到洛陽,很難。”


    “你們就不會動動腦子嗎?抓她不易,騙呢?”


    “騙?怎麽騙?”


    “你們四個自私自利,向來不合,這件事魔門中人是否知道?”


    四人表情不佳,但還是點頭認下。


    “那搶到可以感應邪帝舍利的金絲甲後,你們四個會不會自相殘殺?”


    “……”


    “那有人去找幫手奪回金絲甲不是很正常嗎?石之軒和邪帝舍利同在一地,你們的目的是邪帝舍利,陰癸派的目的是石之軒,這種互惠互利的合作,我不相信祝玉妍會不心動。”


    金環真定定地看著對麵一肚子壞水的家夥,從心思到手段,確實夠卑鄙,夠陰險。


    “宗主,屬下冒昧問一句,你讓我們把祝玉妍騙來洛陽,目的是什麽?”


    “睡她。”


    “宗主?”


    四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楚平生說道:“能通過睡女人解決的問題,何必打打殺殺。”


    一統魔門從睡陰後祝玉妍開始?


    草草草啊……


    四個人徹底服了,這新宗主太tm有才了。


    金環真說道:“據我所知,陰後祝玉妍對邪王石之軒情根深種,宗主,你這美男計……可能有點難。”


    美男……計?


    周老歎覺得金環真也學會拍馬屁了。


    “哪兒那麽多廢話,隻管去辦,剩下的交給我。”話罷,他輕揮衣袖,放在房梁上的冰霜倚天劍倏忽入手,整個人在流風挾裹下扶搖而上,投入茫茫夜空。


    ……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楊廣登基後,將都城由長安遷至洛陽,至此,大隋有了兩個都城——西都長安,東都洛陽。


    經過十幾年的大興土木,洛陽已然蓋過長安一頭,街上樓宇林立,遊人如潮,絲毫看不出亂世景象。


    建東都,挖運河,造宮殿,說起來,楊廣的操作在古代算不算基建狂魔呢?


    “公子,這邊……”


    圖安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楚平生抬頭一看,就見前方玉器行旁邊開著一間當鋪,深色的花格門開著,兩邊立柱垂紅,寫著“當”字的燈籠高高掛起,再往上是一個鬆木招牌,中間是幾個燙金大字-——天下第一當。


    “公子,你看這店麵,還滿意嗎?”


    “可以。”


    “來,公子小心腳下。”圖安很細心地提醒他小心門檻,躬身引入大堂。


    一般的當鋪,大堂往裏一點就是櫃台,建得很高,成年人踮起腳尖,眼睛都不一定能高過櫃台,掌櫃的坐在裏麵,透過堅固的木柵欄,居高臨下俯視進來的客官。


    這“天下第一當”不一樣,不隻口氣大得很,尋常當鋪有的設施大堂裏一概沒有,除了待客用的幾張圈椅並小幾,就是排列整齊的書架了,上麵清一色地擺滿了有著灰色封皮的線裝書。


    楚平生走過去,拿起一本線裝書翻了翻,又看看書架標簽上每本五十文的售價,點點頭。


    圖安說道:“都是按照公子吩咐的,以成本價出售,到了回收的那一天全額退還。”


    楚平生點點頭,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怎麽樣?有人登門嗎?”


    “剛開始幾天看熱鬧的多,報名的少,這幾天多了起來,尤其是皇上為公子和李三小姐賜婚後,可以說行情暴漲。”


    楚平生愕然。


    一魚四吃?


    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


    楊廣的指婚居然給自己的“天下第一當”打了一波廣告。


    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洛陽是東都,即便楊廣最近呆在江都,但皇權的底子在這兒,洛陽百姓還是很在意皇帝的動向的。


    楊廣都給柴紹背書了,那這家看起來很搞的“天下第一當”,想必不是拿來消遣大家的。


    “賣出去多少冊了?”


    圖安說道:“有二百多了吧。”


    “好。”楚平生還是很滿意這個進度的,畢竟新鮮事物接受起來需要時間:“二百的數量,起碼有四百的收益。”


    “公子?”圖安表示聽不懂。


    踏,踏,踏……


    這時身著綠衫,頭戴珠花的侍女由後堂拐入,將沏好的清茶放到楚平生麵前,睨了圖安一眼,端著黑色木盤娥媌而去。


    “五十文錢,不到你三個時辰的月銀,可是對於城裏的窮人來說,差不多就是一兩天的收入了,書這種東西,花一份錢可以輪著看,所以你不知道這五十文錢是一個人出的,還是幾個人湊錢買的,拋開那些沒有毅力和恒心,連半年都堅持不了的,雙倍收益,已經很保守了。”


    楚平生說道:“這樣,明天你再找人散布消息,就說龍象功的秘籍還有三百份,售完既止,而回收名額限定在一千人。”


    圖安愈不解:“公子,之前你不是說多多益善嗎?”


    “你懂什麽,這叫饑餓營銷。”


    “饑餓營銷?”


    “秘籍就那麽多,下手晚了就沒了,如果你是觀望者中的一員,會不會趕緊行動?”


    圖安懂了。


    “公子,我覺得如果圖快……幹脆白送算了,三百冊,成本價也就五十兩銀子。”


    “你懂什麽,五十文錢的秘籍,相當於先期投資,有了沉沒成本,他們便會認真對待這項營生。”


    “先期投資?沉沒成本?什麽意思?”


    “舉個例子,你娶媳婦兒,要送聘禮吧?這個聘禮就是先期投資,若是婚後你不對妻子百依百順,像祖宗一樣捧在手心,這日子她不跟你過了,早前送的聘禮不就打水漂了麽,這就是沉沒成本。”


    “公子,你搞錯了,過門之後,隻有夫休妻,沒有妻休夫。”


    “我就是打個比方。”


    圖安嘿嘿笑道:“公子,你可真會做生意。”


    “是麽?我怎麽聽說下人們都在議論,講我是敗家子呢?”


    “他們懂什麽,公子這麽做自然有公子的道理。”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柴紹為什麽要他開這家“天下第一當”?


    很簡單,別家當鋪,收的是古董字畫,珍寶瑪瑙,家當田產這類看得見摸得著的實物,天下第一當不一樣,收武功,不是秘籍,不是法訣,是別人練成的武功。


    當然,不是什麽武功都收,限定龍象功,就是天下第一當以成本價提供秘籍,購買者拿回去練,練了半年或者一年,回來把功力當掉,按照小成、大成標準進行折算,練到小成可當白銀一百兩,練到大成可當白銀三百兩。


    這被很多人認為是柴家公子病急亂投醫的行為,花三十萬兩白銀換得金絲甲,練長生真氣無果,又把注意力轉向不知道從哪兒搞到的密宗功法殘本,這可真是……想成為武林高手想瘋了。


    就連他都在背地裏跟小翠吐槽,“天下第一當”開業第二天,洛陽商會的會長榮鳳祥曾上門參觀,還當著眾多圍觀者的麵說“柴家公子是有錢沒地兒花了,這要能成為武林高手,魔門早就一統江湖了。”


    這話得到了許多武林人士的讚同,不過還是有一些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人心動了,想著柴家富可敵國,柴慎身為钜鹿郡公,也是一個要麵子的人,總不至於在這種事上坑人。


    楚平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圖安,你這話……味兒不對啊。”


    “公子……”圖安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如實回答:“公子,這龍象功,我找靜念禪宗的師父看過了,他說龍象功就是一部密宗強身健體的功法,連三脈七輪的概念都未涉及,所練出來的氣,最多讓人氣力增加一些,哪怕是練到‘大成’也僅有常人的雙倍力量,到軍隊裏連個頭目都混不上。”


    “你倒實誠。”楚平生嗬嗬一笑:“剛才離去的使女是你的相好?”


    圖安大吃一驚,繼而滿臉不好意思搔了搔頭皮,沉吟不語。


    “等剩下的三百冊龍象功賣完,你們就完婚吧,需要多少銀子隻管對我講。”


    “公子……”


    楚平生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起身朝後院走去:“通知下去,我要閉關,午飯和晚飯別給我準備了。”


    “是。”圖安恭敬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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