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魔法學院入學考試
前往魔法學院所在城市的途中。
——我在小城的一處茶館裏盤算著未來。
唔，總之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我隻是使用魔法學院的設施。
雖然不明緣由，但如今的魔法文明水平的確退化太多了，以至於我的力量顯得有些另類。
在一己之力滅掉魔法師團上，我巧妙地化解了姐姐和莫利亞校長的疑惑……果然還是難以釋懷啊。
我對英雄沒有興趣，隻是想作為普通人以武之巔為目標而已。
言歸正傳，茶館裏除了我還有四位客人。
鄰桌的客人嗓門很大——。
“哎呀，著名魔法師駕臨我等所在的鄉下小城……狂炎的愛德瓦茲先生，感謝您。請務必給魔法課的孩子們傳授真正的魔法。在冒險者公會滯留在c級的我們力所不及啊。”
說話的是穿著寒酸長袍的魔法師打扮的老爺爺。
被搭話的是一個身披高級長袍、銀色長發魔法師模樣的年輕男子。
“……”
“叨擾了……愛德瓦茲大人？”
正盯著魔導書的銀發男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能別和我說話嗎？我要看書。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等人生中每一秒的價值差異。請正確地認識到浪費我寶貴時間意味著什麽。”
哇……太過分了。高傲也是有限度的。
這讓我想起以前曾苦口婆心地教導弟子瑪琳。
在戰場上，高傲會招致死亡，對磨練自己也隻有壞處。
回歸正題，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銀發男在魔法師中的地位不低。
然而也不能對年紀差不多是自己爺爺輩的人說這樣的話。
“對不起，愛德瓦茲大人。”
“夠了。看在道歉的份上，我允許你發言。話說也不想想我才二十歲出頭，就是冒險者公會的a級一員。而你直到五十歲退休還是個c級，隻能在鄉下開設個魔法學堂教育一群小屁孩——垃圾就是垃圾。煩請長點記性。”
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話不留情麵的。
“是。記住了。那今天的酒宴——”
“酒宴？你在說什麽傻話？”
“……？”
“今天可是我和這個小姑娘的好日子喔？”
坐在銀發男身邊的女孩瑟瑟發抖。
年齡和我差不多。
絲滑且漂亮的粉褐色頭發，配搭纖細柔軟的身材，長相也很可愛。
這個孩子同樣穿著魔法師的上等絲綢長袍，隻是——
——脖子上有個項圈。
“啊啊。這樣啊。她是您一周前買的奴隸……？”
“沒錯。還是個上等魔族。今天是將奴隸紋徹底打入她身體的日子。施法過程中精力要高度集中，以免陣紋暴走。”
“那這邊就取消酒宴了。”
在他們對話期間，女孩的肩膀一直在顫抖，戰戰兢兢地低頭看著地麵。
簡言之，就是買了個性奴隸，不推薦發展關係的日子過去了。
——說實話……真讓人惡心。
前世最寵愛的弟子，和這女孩差不多年紀的瑪琳也是魔族。
攻占魔王城的時候，如果我沒有收留瑪琳，說不定她會有同樣的遭遇。
“阿納斯塔希婭。我是不會把你放到魔法學堂裏形同垃圾的孩子堆裏的。就算是奴隸，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否則會耽誤後續的培養。你是我戰鬥時的護盾，夜間的性伴侶。必須要有相應的資質才行……”
那句話讓女孩再次顫抖。
我已經不想和這個銀發男呼吸同一處空氣了……。
就在這時，街道對麵跑來一位旅客。
“獸人王……獸人王攻過來了！”
整個茶館一下子騷動起來。
“不是一般的獸人，而是獸人王？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快去叫騎士團！在這鄉下公會哪有能抗衡的冒險者！”
“還是先想想怎麽從獸人王魔爪下逃走吧！”
大家一齊跑出茶館，我也跟了上去。
在街道前方還真看到了巨型獸人。
身高約4米，可能是肚子餓了的緣故，垂涎三尺。
伴隨著「肅靜」這句話，銀發男挺身而出。
“你們運氣很好。這裏有我——這個a級冒險者！感恩戴德吧！”
魔法師老爺爺點了點頭。
“大家不會有事的！獸人王的討伐難度雖然是b級上位……隻要有a級冒險者愛德瓦茲大人在，根本不用擔心！”
“哦哦！原來是a級冒險者啊！”
“還以為沒救了呐！”
於是大家的表情中的畏懼消失了。
看來a級冒險者在四百年後的世界也很厲害呢。
伴隨著轟鳴聲，獸人王向這邊跑來，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讓我給大家展示下——真正的魔法吧！在鄉下肯定很少見的吧？”
銀發男閉上眼。
“大氣中居住的精靈啊。回應我術式的召喚——根據盟約釋放至高無上的爆炎吧！”
緊接著男子睜開雙眼，將銀杖對準獸人王。
“等級4：上位炎魔法！”
火球朝獸人王筆直而去，距離其頭部1米左右時爆炸開來。
然後引發男子笑著對大家說道。
“a級冒險者使用的超高階魔法直接命中了！這是我能使用的最高階魔法——等級4！這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喔！可想而知——獸人王中此一擊必會……什麽？”
銀發男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血色消退。
“怎麽回事……沒受傷……？”
雖然獸人王的頭部被燒黑了，但正如他所說，幾乎無傷。
而且男人的攻擊魔法惹怒了獸人王！
獸人王翻了下白眼，發自肺腑的吼叫——再次加速衝了過來。
“哇！還是不行啊！”
“快跑！趕緊跑！我們都要死了！”
大家一溜煙地反向朝獸人王來時的路散開。
大家逃跑的速度比獸人王奔襲的速度慢上不少，很快就會被追上並丟掉性命。
似乎注意到什麽的銀發男被嚇了一跳。
“那……不是獸人王啊？啊——原來是獸人種更高等的存在——獸人狂戰士！看來真打不過了！”
銀發男子說完立刻舉起了法杖。
沒有對準獸人狂戰士而是逃跑的人們。
“大氣中居住的精靈啊。回應我術式的召喚——根據盟約顯現出堅固的結界吧！等級3：聖結界！”
以我們為中心，半徑7米處被一堵散發著微光的牆壁覆蓋著。
防禦結界？難道這個銀發男……在局勢瀕危的狀況下還想要保護大家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他是個意料之外的好人呢。
我馬上收回了前言。
“泛著微光的半透明牆壁……這是結界？？”
“喂，小子！跑不出去了喔！？”
銀發男露出了醜惡的笑容。
“獸人狂戰士有襲擊群體中的弱者並將其吞噬的習性。”
“那又怎麽了！？”
“不能讓你們逃啊？沒錯，你們跑了不是為難我嘛——畢竟趁它食用你們的時候，我就能逃走了……哈哈哈哈哈！”
這個人到底有多缺德啊？
人渣也要有個度吧。哎呀，真是喪盡天良。吃驚得說不出話差不多是這樣了。
“放過我啊！”
“救我……救救我！”
在此期間，獸人狂戰士將距離縮短了十米左右。
這時……我聳了聳肩膀。
——大家都麻木地看著殺人現場，讓我很不舒服。
這裏隻有我能搏一搏了。
於是我朝獸人狂戰士的方向走了幾步，舉起手掌對準前方展開的結界。
“等級6：熾天使的福音”
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結界潰散了。
銀發男當場癱倒在地。
“——什麽！解咒……？無詠唱就把我等級3的魔法給……？呃，還是等級6……且無詠唱？那種事情……怎麽可能……啊？”
然後我轉身麵對獸人狂戰士。
“啊啦啊啦，好像鬧得有點大了！”
話說……這才想起來啊！
之前明明決定低調行事的……
嘛，這次是不可抗力……沒辦法呀，不是嗎？
“哇啊啊——！”
獸人狂戰士向我呐喊並衝了過來。
“不要呀！”
背後傳來大家的悲鳴。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這個魔物似乎很強。
但是獸人狂戰士以前有這麽強嗎？
這點暫且不提，如果是我的話，輕鬆討伐會引起更大的問題。
不管怎麽說，如果用魔法瞬秒看上去凶惡的魔物……果然太顯眼了吧？
“我該怎麽做呢？”
稍加思索，我就想出了個好點子。
先用3級的低階火焰魔法襲擊獸人狂戰士的頭顱。
在火焰命中的同時，在它體內發動等級9的魔法次元斬。
這麽一來，獸人狂戰士的內髒會被魔法劍影切開……並因此殞命。
在它死亡的同時，我再——
——因為a級冒險者愛德瓦茲的魔法是有效果的……我隻是趁它瀕臨死亡的時候，以最後一擊的形式將它絞殺！誰叫我這麽幸運呐！
像這樣解釋並誇張地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到時……真不可思議！我做到了低調！
嗬嗬，我覺得這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至於解咒時用的等級6魔法……嘛，隨便糊弄下應該沒問題吧。
從這個世界的常識來看，等級6是超出個人能力可使用的魔法。
那我隻能用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強硬態度來打消他們的疑慮了。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獸人狂戰士張著大嘴，向我衝了過來。
話說塞西莉亞姐姐傳授給我的劍術並沒有生疏。
雖然是緊急狀況下的近距離戰鬥，隻要靜下心來也能應對。
即便是不使用魔法的近戰，現在的我肯定比前世也厲害不少。
好，就是這個時候！我跳了起來——
“等級3：火焰擊！”
火焰球從我的手掌飛出，命中獸人狂戰士的頭部。
等級4的攻擊魔法都不能動搖它。
這種程度的魔法依然不為所動吧。
我積攢魔力，正要釋放等級9的次元斬——
“啊這？”
發生什麽了？
總覺得……獸人狂戰士頭部的火焰燒得很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發出垂死前的尖叫，在地上不停地翻滾。
誒……？
到底發生什麽了？
之前和銀發男子有過對話的老頭魔法師——目瞪口呆地這樣說道。
“這是何等雄厚的魔力量！？區區等級3的魔法竟有等級5的威力！？……那個少年將魔力提純到何種地步了啊！？”
啊、這人沒救了。
話說回來，銀發男沒有認真做過魔力提純嗎？
不然就算使用等級4的魔法，也隻能發揮出等級2的威力。
搞砸了。
因為是過於理想化，所以剛才都沒意識到這點。
這麽一來，等級1的魔法就足以應付了吧。
“嗯……”
這次……我做過頭了嗎？
戰戰兢兢地轉過身看向後方——
——所有人的嘴巴就像被衝到海岸邊的魚一樣撲撲撲地張得大大的。
嗯。
毫無疑問搞砸了。
總之，我就不報上家名，以某神秘少年自居……就這樣決定了淡然應付的方針。
“喂，那邊的你？”
“哈！在！找我有、何事！？”
“你叫愛德瓦茲？”
“哈、正是。”
“你啊？最好尊敬下老人？”
銀發男來回看了老頭魔法師和我幾眼，不停地點頭。
“還有……那位魔法師？”
被我搭話的老爺爺畏懼地看了過來。
啊……。
我果然……被認成怪物了啊……。
“您要做什麽？”
“剛才愛德瓦茲的聖結界阻礙大家逃命一事，依我看，是間接殺人吧？直截了當地說……他犯下了重罪？”
“是的。就算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脫離危險……這也是不能被容忍的。”
我再次轉向那個銀發男。
嗯，既然我被認成了怪物，幹脆借它一用。
即使違背了我不太想引人注目的初心。
“呃，就是這麽回事，你自首吧。如果我在什麽地方看到你逍遙法外……你應該知道後果吧？”
我腹黑地笑道。
於是，銀發男子哼了句「咿呀」，顫抖著當即癱倒。
☆★☆★☆★
眼下變得更麻煩了。
處理完畢後我慌不擇路地從那裏逃離——
“那個……啊……拜托請成為我的主人吧。”
總之，銀發男要去自首，問題是他帶著的奴隸女孩。
為什麽這女孩要黏著我啊……。
嗯，我知道那裏沒有她的棲身之所。
然後，現在的狀況是，她那絲滑且漂亮的粉褐色頭發垂落到地麵，本人則土下座向我提出請求。
“不，就算被說成你的主人也……”
“那個，那個……”
也就是說，這孩子很自卑。
她一直盯著下方，劉海下垂也看不清表情。而且給人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畢竟她作為奴隸生活著，某種程度上也是沒辦法的。
“那、那個、剛才、那件事……”
“哪件事？”
女孩滿臉通紅，眼睛水汪汪的。
啊，結巴了。暫且不論——
“啊、啊、那個、那個……呃……我之前說過，沒有主人的奴隸沒有人權。這樣的我要是去人居之地，就會被當做逃亡奴隸抓起來，受盡折磨，最後被送到奴隸商人那裏。”
1-009
這孩子說的沒錯。奴隸和主人的靈魂以奴隸紋的術式鎖在一起。
如果違抗的話，最壞的情況就是死亡。這是一種新製度，奴隸不能違抗主人。
如果主人死亡或成為罪人時，奴隸身上銘刻的黑色奴隸紋就會變成灰色。
一旦主人成為罪人，在其下獄前其中一個環節，就是抹除身上所有的魔法術式。罪人是不被允許有奴隸的。
如果主人死亡，奴隸會變成可繼承的財產，主人的親屬可再次施加奴隸紋術式。
若是遇到其他情況，奴隸就會自尋新主人。
被貶為奴隸之人，在這個世界上不履行合規的手續，永無翻身之日。
從某種角度上講，被刻上奴隸紋是比死刑還嚴重的刑罰，其原因就是這個。
也就是說，她必須趁現在從含亞人在內的人族中找到新主人……於是這種荒唐事找上了我。
“您看上去很溫柔，不對……和那個銀發男子相比肯定是強上百萬倍。我希望您能成為我的新主人……”
“先不提這個，你怎麽變成奴隸的？”
“我是魔族的王族後代……因為祖先在和人類國家的戰爭中輸給了他們……”
嗯，聽說過這件事。
盡管如此，那個銀發男似乎賺了不少錢。如此稀有的血脈奴隸的交易價肯定相當高。
“我和魔族的魔法名校——阿爾特納魔法學院的校長瑪琳大人是遠親。即便這樣……且身為高貴血族的我……令人羞恥的是落到了這般田地……”
聽到此我僵住了。
徹徹底底地僵住。
“誒……怎麽了？”
“……”
“我是高貴的血族讓您這麽驚訝嗎？”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麽呢？”
“你口中的瑪琳……就是魔族的魔法師瑪琳吧？曾經……在四皇之一的埃弗塔爾那學習魔法……”
阿納斯塔希婭點點頭。
“……是的……就是她。被傳說中的賢者四皇之一的埃弗塔爾撫養成人——是魔族裏最頂級的魔法師。”
這樣啊。
瑪琳以魔法師聞名，成長為名校的校長。
她一直努力著。
況且她才能卓越。
並且更讓我驚訝地是魔族或者吸血鬼混血兒的漫長壽命。
不，稍微想一想……也是這個結果吧。四百年左右，真算不了什麽。
我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這下更不能把瑪琳的遠親丟在這裏了。
“真拿你沒辦法。”
“能成為我的主人嗎？”
“表麵上先這樣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總之不能拋下你一個人。”
“啊，那個、那個……謝謝您！”
哎，就這樣我們朝魔法學院的方向——瑪琳校長所在的地方——前進。
☆★☆★☆★
我們終於抵達目的地。
明天就是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內心興奮得砰砰直跳。
辦完住宿登記手續，把行李放在房內，我們開始步行在大街上。
去的地方是從旅館工作人員那打聽到的肉店。
前世就特愛吃牛排。像今天這樣在心情大好的狀態下絕對能飽吃一頓。
“那個？主人？”
“怎麽了，阿納斯塔希婭？”
“那個，那個……呃……這裏的消費很高吧？我……沒有錢。”
麵對惴惴不安的阿納斯塔希婭，我微笑著。
“無需在意，我來付賬。”
塞西莉亞姐姐給了我大筆旅行用的金錢。
為了便於攜帶，我將它們換成幾塊寶石並縫在衣服裏，嗯，至少最近這段日子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對了……真算起來，我是公爵家的先祖，收錢這種說法本身就很奇怪。
我推開店門。
“歡迎光臨！”
被服務員引導到座位上後，我催促她就座。
“阿納斯塔希婭，又怎麽了？”
她在我旁邊跪下來的動作讓我十分不解。
“誒？不用管我的……”
“為什麽不坐到座位上？”
“不是吧，我能坐著？”
彼此都陷入了疑惑。
“你坐我對麵啊。”
聽了我的話，阿納斯塔希婭「啊！」了一聲，呼吸急促起來。
“莫非……真可以坐在座位上？”
“你這不是廢話嘛？”
“噢，主人？奴隸跪坐在主人身邊，一旦有情況發生，就可以馬上行動……這是常識喲？”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不需要那種常識。”
“不，但是，這個……額……這種事影響不太好……”
伴隨著再次吐息，我鄭重地說道。
“打住，這是主人的命令。坐到桌子旁！”
不這麽做，她是不會就座了。
雖然不喜歡下達命令，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別無他法。
阿納斯塔希婭總算是坐在桌子旁，期間我瀏覽了菜單。
打了個響指，我叫來服務員，指向最貴的菜名。
“這個套餐給我來兩份！”
於是，阿納斯塔希婭眨巴著眼睛——
“我和主人吃一樣的食物！？而且還這麽貴！？不行啊！絕對不行！”
真是個麻煩的孩子啊，我聳了聳肩。
“就這麽定了。”
“不，隻是……”
“我說行就行，就這麽定了！”
那句話使阿納斯塔希婭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男服務員好奇地問了我一句。
“不好意思，客人。”
“啊？有事？”
“本店是上流社會使用的高級餐廳。您看上去是從小地方趕來參加魔法學院考試的學生……不好意思，可以預支費用嗎？”
我好歹也是個公爵家的少年啊。
不過，我承認自己的穿著有些土裏土氣。
我苦笑著從衣服夾層裏掏出錢袋——緊接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
“主人，怎麽了？”
錢不太夠。
前世算得上是個有錢人，一個人旅行習慣了大手大腳，沒有省吃儉用的概念……。
“服了。好像必須要變賣寶石。手上的錢隻夠點一份。”
在預訂旅館前就確認了寶石商的所在地，離這裏著實有些距離……。
就在我思考解決方案的時候，阿納斯塔希婭再次走到我旁邊，然後跪了下來。
“那我還是跪坐在這裏吧。”
“誒？為什麽？”
“您不是隻能點一份嗎？”
“嗯。是的。但你先坐回座位。”
阿納斯塔希婭戀戀不舍地回到座位上，我對著男服務員說道。
“那就來兩份最便宜的套餐。這樣剛好夠吧？”
價格恰好是最高規格的一半，而錢包裏的金錢也夠。
聽到這句話的阿納斯塔希婭——
“主、主、主……”
“有話要說？”
“主人是神嗎？寧願自己吃便宜的東西，也要給我一份……”
她的表情是認真的。
我原本居住在日本……。
對於奴隸製度，自然有不一樣的看法。
男服務員對我笑了笑。
“客人，打擾了？”
“啊，還有事？”
“我已經告知過您了，這裏是高級餐廳。帶奴隸用餐，請務必遵守禮法……”
“……什麽意思？”
“讓奴隸坐在桌子旁，就是把奴隸當成客人來看待，也就是把我們店內的上流階層人士與奴隸相提並論了。”
“嗯，那又如何？”
“如果非要讓奴隸坐在桌子旁，請離開！”
唔，道理說得通。
一般情況下，我會遵守店規離開這裏……。
“隻是那邊是什麽情況？”
我指著的方向，一群有錢的富豪，帶著他們的後宮、和妓女沒啥兩樣的奴隸團圍在桌子前，大吃大喝，喧鬧不已。
她們穿著暴露，奴隸紋能看的一清二楚。指出這一點後，男服務員也不能反駁了吧。
“他們付了足夠多的金錢。”
聽了這話，我歎了口氣。
“不就是要錢嗎？”
我的話氣得男服務員青筋鼓起，察覺到危險的我站了起來。
“所以早點說身上沒錢不好嗎！？窮小子淨會給別人添麻煩！自己走出去不好嗎！？小鬼能不能規矩點！光是奴隸大搖大擺進入這家店就夠我煩的了！”
男服務員抓起我的胸襟。
“啊、那個……主人！我沒事！回去、回去吧！”
我對阿納斯塔希婭微笑著——
“沒關係。放寬心。”
這時，男服務員舉起空出的另一隻手臂——喂喂、他打算在店裏毆打客人！？
“哎、這是你逼我的！”
我雙手抓住拎著我胸襟的男服務員的手。
借助身體重壓扭轉他的肘關節，腕固關節技完成了。
柔道讓我能輕易掙脫他人對我的束縛，雖然我自己也不明白其中原理。
不過……似乎無法騙過莫利亞校長的眼睛，換成尋常男孩能理解的話就太可怕了。
“唔！好痛！！好痛啊！”
再度用力扭轉男子的手臂，疼得他兩眼淚汪汪。然後我對準他的屁股踹了一腳，放開了他。
緊接著我將手伸進衣服，撕開縫好的布料夾層，取出一塊寶石。
“交錢就沒意見了吧？不用找零了，給我把最上等的肉切好帶過來。記住是兩人份的！”
我對阿納斯塔希婭微微一笑，而她也隻顧得上發出「啊哇哇……」的聲音，笑著回應我。
我對按住手腕哭個不停地男子繼續說道。
“另外我覺得對客人施暴不合適吧！”
☆★☆★☆★
幾分鍾後，伴有蒜香味的鐵板牛排送過來了。
吱吱的聲音，讓人食欲大振。溢出的肉汁在鐵板上濺得老高。
肉的厚度超過五厘米。
好，要的就是這樣，給人一種能吃得很爽的感覺。
當我用刀叉刺入肉塊的時候，阿納斯塔希婭發出尖銳的聲音。
“……我……真的能吃這麽貴的肉嗎？”
我對她點點頭。
“其實我……”
牛排是豐盛的，而阿納斯塔希婭的臉部是僵硬的。
她雙手拿著刀和叉，隻是手卻抖個不停。
“為什麽顫抖？”
“好多年沒吃上這麽豪華的料理……有點緊張……”
“今後應該會一起度過很長時間吧。就把這個當做祝賀之宴吧，別客氣，盡情吃。今後就拜托你了，阿納斯塔希婭！”
我的話讓她——
“那、那個……今後——請多關照！”
啊，結巴了。
對視的瞬間，阿納斯塔希婭漲紅了臉——
“那、那個、誒……說話斷斷續續的……對、對、對不起！”
啊，又結巴了。
阿納斯塔希婭的眼淚就差奪眶而出，全身小幅度顫抖著。
話說連續兩次結巴啊。看來是太緊張了。
“啊，總之今後請多關照！”
“嗯，是！那個、誒……那個……請、請、請多關照！”
於是——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啊啊、嗯，她再次結巴了呢。
我微笑著對阿納斯塔希婭輕聲道。
“放輕鬆！”
那句話使她稍微放下了逞強，笑著回應「嗯、好的……那個……對、對、對不……對不起！」，果然還是結巴了。
“哈哈，好啦好啦！結巴也無所謂啦！”
我的話讓她害羞地笑了，吐了下舌頭。
“對了，阿納斯塔希婭？”
“嗯，什麽？”
“你可以邊吃邊說。作為奴隸的你好像經曆了不少殘酷的事情。”
“沒錯。很多呢。”
“我也會有不講理的行為，我也會無意識地像他們那樣對待你。如果覺得不合理，你完全可以生氣。”
“誒？生氣……嗎？”
“嗯，生氣也沒關係。討厭就直接說出來。”
“唔……？”
啊啊，看來失敗了。
當虐待變得理所當然，甚至連反抗這個詞都不知道了。
“哎，但是你好像連生氣的方式都不知道……啊，正好趁現在練習一下吧。”
“練習？”
“對。試著向我發脾氣！”
“不行。怎麽能對主人說那樣的話……”
“我說可以就可以。來試一下。”
阿納斯塔希婭陷入沉思，一言不發。
她用力吸了口氣，這麽說道。
“哼哼……啊”
“誒？”
然後她再次沉默。
她再次大力吸了一口氣。
“哼哼……啊”
“呃？你說什麽？”
我和阿納斯塔希婭對視著。
“……”
“……”
她下定決心這樣說道。
“……王八羔子！”
“……”
“……”
然後彼此沉默數十秒，最後還是她的話打破了僵局。
“那個、那個……呃……對不起！”
我覺得……被騙了。
一連串的對話讓我產生阿納斯塔希婭很可愛，真的是錯覺。
☆★☆★☆★
到了第二天。
我們參加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
“考試的形式是混戰。”
手續辦完後，我們被帶到科洛西姆考場。
站在鬥技台上的四十多歲的短發男散發著王者之氣。
別看是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競爭非常激烈。
因為從魔法學院畢業後的人生路大致有三條。
第一個是成為宮廷魔法師管轄下侍奉宮廷的精英。第二個擔當魔法大學院的研究人員或技能科的煉金術師。
然後第三個是在冒險者公會注冊。
冒險者經常與危險相伴，不過因為魔法職人員稀少，廣受同行歡迎，報酬也相當高。
哪怕是侍奉宮廷，社會地位等同於精英階層的暴發富。而研究職和技能科本身就在難考職業中獨占鼇頭。
正因如此，從魔法學院畢業，金錢上可以保證未來的安泰。
所以，入學考試的競爭十分殘酷。
嘛，雖然競爭率高，但作為魔法師，我也不虛任何潛力對手。
對了，據介紹，第一次考試是全體30人的大混戰。
被給予了模擬劍，隻要能打倒周圍的人，魔法和劍隨意用，一起競爭五個合格名額。
順便說一下，這次的考生總計600人，30人一組，共分了20組。
“誒……混戰嗎？很合理。如果這個組的合格者不到5人怎麽辦？”
對於阿納斯塔希婭脫口而出的疑問，監考官哈哈大笑。
“在座有帶著推薦信的各位，可以免除一次考試。我的工作就像是從一堆垃圾中尋找原石，自然免不了一番努力。而考試的第一階段對你們而言很輕鬆吧。”
哼，不用解釋我也猜到了……
因為阿納斯塔希婭無依無靠，為了讓她能找到工作，我決定帶她一起參加考試。
話說回來，這孩子是魔族貴族出身，即便是魔族，魔法資質比一般人類還要強。
“臭小子們，別擔心。我好歹是冒險者公會派來的b級冒險者，實力自不用多說。我會預防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保障你們安然通過考試，敬請放心！”
於是我們30人在鬥技台上被催促著分散開來。
“……主人？其實我……根本不懂近戰。”
唔，我也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太嬌弱了。
“我知道。別離我太遠。”
“……那我在後方蓄積魔力準備大招吧。”
大招？那是什麽玩意？
總之，我不想在第一次考試中就使用魔法。因為太顯眼了。
那麽劍術就是特意為本輪人生的《我》所準備的。
劍道上動真格，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好了——開始考試！”
然後，鬥技台上的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我和阿納斯塔希婭。
“阿納斯塔希婭？大家為什麽都看著我們……？”
“……主人苗條，我有些柔弱。”
“也就是說？”
“看起來很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視角：監考官
“讓我看看，今年的菜鳥表現如何吧？”
我坐在鬥技台旁的椅子上。
話說這工作真舒服。
無生命危險，還能得到數個魔物的討伐報酬。高等級冒險者們每年都會爭奪這份監考官的工作。
我之所以能被毫無偏頗地抽中，多虧了平日表現不錯。
而且，這一路看了200多個孩子，沒看到含鑽石的原石啊。
真就是看孩子過家家的工作。
好了好了，在我的指示下，混戰開始了。
“啊……”
我忍不住雙手合十。
身材苗條的少年和柔弱女孩被其他考生包圍了。
哎，因為是混戰，所以要先把最弱的人踹出去。
“這麽快就有兩人要落選了嗎？”
完全可以預想到沙包被圍毆的樣子。
恐怕是以自己投降，或是從鬥技台上摔下去的狀態出局吧。
很快一名考生襲擊了那個黑發少年——
——有人在飛。
不，人——在空中飛翔。
少年劍動人飛，少年腳踹人也飛。
他站立原地，似乎在保護身後的女孩。
“沒有動過一步……？碾壓性的實力差？”
這次有更多的人一齊朝著少年撲去，換來的是幾人一起在空中起舞。
“什麽情況啊……？”
那個少年……劍術和身體能力比我還厲害？
宛如怪物般的劍士至少也能評為a級冒險者啊？
“還有那少年後方……等級3魔法的發動……？”
當少年身後的女孩詠唱完畢後，等級3：風壓擊被釋放出來。
鬥技台上卷起猛烈地暴風，直接裹著數十人帶到場外。
喂喂，怎麽回事？這不是考生級別的魔法吧？
那個女孩……為什麽還要參加魔法學院考試？
“阿納斯塔希婭，你能使用等級3的魔法？”
“那個、那個……嗯。我擅長魔法。”
說起來這程度談不上擅長與否吧。這可是等級3喔？
“唔……有必要詠唱嗎？”
“誒？”
女孩被嚇了一跳，我也一樣。
少年對等級3魔法絲毫不在意，反而覺得應該做到無詠唱。
什麽啊……這兩個家夥是什麽來頭？
“看我這。等級4：烈風擊”
剩下有一半的考生被吹得七零八落。鼻涕直接從我右鼻孔流了出來。
“好厲害。真是無詠唱……”
女孩感歎不已，我被驚得隻能歎口氣。
逗我呢，入學前就能釋放等級4魔法？
“餘下的幾個也收拾一下吧。同時啟動……等級4：烈風擊”
如他所言，殘餘的考生全部被吹飛。
毫無疑問，左鼻孔的鼻涕也流了出來。
這算得上是雙孔流涕吧。
眼下也顧不了那麽多——
——這可是等級4魔法的同時啟動呀！？
這是某著名魔法大學院的研究成果！不可能泄露出來的！
同時啟動隻有埃弗塔爾學派裏的核心成員才能做到喔？
“唔……以後由我負責傳授你魔法。”
“啊，嗯！主人能使用等級6魔法，太厲害了！”
誒……。
好像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話……裝作沒聽見嗎？
等級6啊……。哎，我還是這麽做吧。職業病的緣故，我能感知危險。
——不要和這兩人扯上關係。無視即將發生的一切。然後……保持距離扮演旁觀者。
作為一個老練的冒險者，第六感在我的腦海中拉響了警報。
把台上考生全部扔出去的少年和女孩突然向我揮手。
“結束了嗎？”
我點點頭，盡全力不激怒他們，臉上擠出笑容說道。
“考試號碼447和448……通過第一關！”
視角：埃弗塔爾
通過考試不容易啊，而第二關是講學……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考試。
第一關的試驗場隻占用了學院運動場的一部分。
所以參加第一關的考生都沒進過校舍。
然後我此刻正處在一間大教室內……這裏是貴族子弟就讀的名校，校舍氣派非凡。
大教室裏擠滿了考生，宛如節日裏人山人海的狀態。
對於在鄉下長大的我，還是有不小衝擊的。
不對，前世我也有過群居的經曆，不同的兩世，沒想到會有相似的遭遇。
順帶一提，今時不同往日。前世的我在學界有著皇的名號，是講學天才。
也就是說……沒有天賦的我為了追趕其他三皇，隻能拚命在理論領域進行創新。
但是，我發明的新理論過了幾年就會被淘汰，事實證明有天賦的人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
前世難堪的記憶閃過，腦袋嗡嗡作響。可不能消沉下去啊。
“好啦！”
我用兩手拍了下臉頰。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學術考試正式開始。”
就這樣，曆時四小時的學術考試開始了。
然後四小時後——
伴隨著鐺鐺鐺的鈴聲，考試結束。
話說回來，題目數量也太多了。
在身為學界前皇者的我看來，盡是些讓人發笑的幼稚問題。
舉手投足的功夫，題目就能解答完啦。
實際過程花去了大量時間。
所以，最後關頭我慌得一批，一目十行，省略答題步驟，一個勁地在答卷上亂寫亂畫。
雖然前世作為學者的我經常這麽幹。
呃，考慮到不可避免的失誤和卷麵整潔狀況……大概能拿個950分吧？
☆★☆★☆★
“主人，學術考試的結果如何？”
考試結束，阿納斯塔希婭在食堂問出這樣的話。
話說她的視線總是朝下，臉部被劉海遮擋以至看不清。明明是個美人胚子卻不去表現自己，太浪費了。
“誰知道呢？你呢？”
“啊，嗯。因為有好好接受教育……我估算的分數是270。”
“誒？270分？怎麽回事？滿分不是1000分嗎？”
“……一共有二百個問題吧？”
“沒錯！數量可真是多啊！”
“西洋魔法150題，東洋魔法50題，涉及攻擊魔法、回複魔法以及輔助魔法中……眾人追捧的煉金術。流派多達20個，每個10題。”
“是的。古今中外流派繁多啊。害得我因為時間不夠而捉襟見肘。明明是些簡單問題，不全部解答出來，豈不是虧大了……所以我頗費一番周折才搞定它們。”
阿納斯塔希婭的臉色變得蒼白。
“什麽……？全……答完了？”
“嗯。差不多吧。由於時間不夠，應該犯了些錯誤。”
“恕我直言……”
“怎麽了？”
“這是自選題啊。隻要回答三分之一的題目就夠了。”
“……哈？自選題？”
“是的……這個考試旨在讓考生在自己擅長的專業領域解答。考生中有來自接受特殊教育的東方家族子弟……很多都沒接觸過魔法師專業外的魔法理論……而他們隻要挑選會的題目作答就足以達到合格分數了。”
“換句話說？”
“全部解答……是超乎出題者預料的。滿分是1000分……我……那個……270分左右……個人覺得都能遙遙領先其他考生了。”
這……我立即開始思考補救措施。
我沒想過集眾人目光於一身。
我原先計劃做魔法學院的學生，目的是進入學院設施……哎，我不想做得太辛苦。
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逃課，或者放學後使用圖書館這類設施，尋找突破魔法天賦局限的方法。
這就是我理想的學園生活。
緊要關頭非得引人注目，我也認了。至少在入學考試中沒必要鬧得這麽大吧。
可是……事與願違。
270分足以遙遙領先的考試中，我拿了950分……。
哇……我蒙了。
“我……是不是……搞砸了……？”
阿納斯塔希婭一如既往低頭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劉海的原因，看不見她的表情。她這麽說道。
“啊、是的。大概……是這樣的。”
☆★☆★☆★
魔法學院內的校長室。
老師一手拿著成績報告書，帶著驚訝的表情匯報。
“阿納斯希婭……學術考試282分。這是其他考生望塵莫及的分數。”
校長滿意地點點頭。
“其他人再優秀也隻有150分左右。她不愧是這群人中的麒麟兒！”
“誒誒、說起她的魔族出身——她好像接受過精英教育。”
“魔族和精靈差不多，除了耳朵稍微長一點，外觀也和人類沒區別。況且魔族的魔法天賦十分優秀，沒有去魔族學院而是選擇這裏，要好好珍惜啊。”
“另外還有人絕對碾壓了阿納斯塔希婭……”
“唔？”
“一個另類。”
“繼續說。”
老師翻開報告書某頁，顫抖地述說。
“埃弗塔爾。來了個不得了的學生。”
“埃弗塔爾？和雷神皇同名……他的父母可真有勇氣。對於投身魔法的我們來說，那是備受推崇的存在。”
“嗯嗯，我有同感。但是這個考生很可能是雷神皇的轉世。”
“傳說中四皇的轉世？哈哈！說什麽傻話呢！”
“校長說出來別被嚇著了。這孩子的學術考試成績是……958分。這是入學考試曆史上最高的分數。”
“950分！？”
“200道題全解答，回答準確率高達95%以上。其中在答題紙上寫的約四成的解答步驟，就連批卷老師都無法看懂，然而——答案是正確的。”
“什麽……95%以上的正確率？撇開這離奇的準確率……全問題解答……怎麽可能做得到？”
“你沒聽錯、我也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最後的文字潦草至極，解答也是雜亂無章，應該是時間到了。若是時間充足，正確率恐怕得接近100%。”
校長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而且他考試第一關拿到了……滿分100……”
“多少？”
“無法測定”
“無法測定！？怎麽回事？”
“好像是使用了等級4的魔法。”
“這已經達到魔法大學院的水平了吧。”
“而且是同時釋放。差不多同一時間釋放了兩個4級魔法。”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報告書上就是這麽寫的，事實如此。”
“不不不！同時釋放等級4魔法！？我想就算集齊這裏的所有教員，也沒有人能做得到吧！？”
“總而言之，據說他不會分享考試心得。”
“唔……算了……光是有阿納斯塔希婭這樣的學生……就值得慶幸了！”
“沒錯，如果沒有她，全體教師應該會為麒麟兒的入學興奮不已吧……”
“那個叫埃弗塔爾的孩子也不好打交道……大家自然高興不起來。”
校長考慮了一會，開口問道。
“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們中沒有人能教導……埃弗塔爾啊？”
“……我也這麽認為。”
兩人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也就是——
——這麽麻煩的家夥為啥要來參加考試啊？
☆★☆★☆★
到了第二天。
成績排名公布在魔法學院的公告欄裏。
我懷著……強烈的不安朝公告欄走去。
——不用想肯定做過頭了。
在講學測試上拿到了極其離譜的分數。
被眾人關注有啥好的，我還想盡可能低調……。
哎呀，木已成舟，認命吧。
“主人真厲害！”
阿納斯塔希婭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遲疑半天才吐出想說的話。
“哎，完蛋了。做得太過了啊！”
我們來到貼著合格名單的告示欄前。
“呃……447號……447號……”
嗯？
奇怪，考試挺順利的啊……。
雖然在學術考試中炫耀了一波，也不至於被淘汰吧。
我調整呼吸，再次尋找447號。
詭異。還真沒有。
然後——
“那個、我找到自己的……編號了。特招生合格。”
哎……她的講學成績優秀，順理成章就是這麽回事了。
可是我呐……。
“呃……主人？”
“沒找到……我的號碼。”
哎，好像名落孫山了呀。
——四皇之一的我沒有被錄取。
難以理解，不會真的是在戰鬥考試關卡中做過頭了？
還是說忘了在學術考試的答卷上寫名字？
“誒……抗議……我抗議。實在是難以接受！”
不會真是沒寫名字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隻能自嚐惡果了。
目前先去冒險者公會注冊，賺點生活費吧……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阿納斯塔希婭愣住了。
“誒？看到什麽了？”
“那個……主人的……全名是？”
“埃弗塔爾……埃弗塔爾·奧爾科特。”
阿納斯塔希婭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公告欄合格名單的最末端——那裏寫的不再是考試編號……而是關於合格名單的一些事務性質的通知。
這樣寫道——
——最後，特別待遇生的總代表由此次綜合成績第一名的埃弗塔爾·奧爾科特擔任。
“啊……”
我不由得發出叫聲。
哎呀，這下徹底完蛋了。
這絕對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擅自把我弄得人盡皆知了！
合格名單不是以考試編號替代人名嗎？——
——為啥專門寫出我的名字啊。
☆★☆★☆★
“不愧是主人。沒想到指名合格……主人太棒了。”
阿納斯塔希婭很自豪。
她挺起胸膛，以自己力所能及的點頭方式來抒發滿足感。
一想到多災多難的未來，我就頭痛得不得了。
合格者現如今要去學院辦公室報到吧。
“那個……主人？特別待遇生的接待處好像在這邊。”
阿納斯塔希婭指向寫著銘牌的地方。
“那個……主人？”
“嗯？怎麽了？”
“特別待遇生的總代表……待遇非常好。請看這個。”
她將入學說明遞了過來。
“原來如此。確實很不錯呢。”
享有諸多優惠。
免學費
免住宿費
免夥食費
支付工資和特別津貼
由此看來，特別待遇生總代表的待遇似乎等同於教職員。
總代表是學院的臉麵，要出席其他學校的開學儀式、和政治上的大人物打交道，以及參加其他強製性對外活動。
別看是學生，也要為學院分擔公務……所以才有工資拿吧。
順便說一下，紙上就沒寫拒絕權。除開這點，不得不心懷感激。
——隻是這終究違背了我的初衷。特別是被強加公務有點難受……。看來有的忙。
對了，特別待遇生的學費、夥食費、住宿費也是全免的。
即便沒有工資拿，阿納斯塔希婭的生活無憂。
繼續朝特別待遇生的接待處走去……。
“……主人？您可能要去那邊吧？”
嗯？什麽意思？
我看向她提醒的位置……。
——埃弗塔爾·奧爾科特接待處
專門為我設置的接待點。
“點名要我去！？”
接待處的櫃台隻有我的極為豪華。
此外還有「歡迎來到魔法學院！」這樣的小型幕布掛在那。
啊、這、隻有我的接待處格外的顯眼！
這麽一來、「誰是埃弗塔爾」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我已經……我無力地垂下肩膀。
換句話說——
——啊……這就是極盡炫耀的家夥的下場了。
無可奈何的我筆直走向接待處。
途中偶然瞥了一眼辦公室，看到某張臉……呆住了。
然後立即停下腳步，思考了一會的我緊緊盯著阿納斯塔希婭的臉。
“阿納斯塔希婭？”
“啊，嗯。什麽？”
“你是瑪琳……不對，應該是瑪琳……大人……”
稱呼弟子為大人很奇怪啊。呃……該怎麽說才好呢。
“總之，你是瑪琳校長的親戚吧？”
1-010
作為魔族屈指可數的魔法師，在魔族名校擔任校長一職，這個稱呼再合適不過。
“呃，是的。姑且算是。”
“親戚的範圍很廣，你是？”
“那個……呃……魔王大人……是我族第十代家主。瑪琳大人……是魔王女兒，所以我們可以說是親戚。”
喂喂，都出好幾代了啊，血緣已經很淡薄了。
我再次看向辦公室，苦笑道「難怪隔那麽遠，看上去都不像你。」
不愧是吸血鬼的混血兒。不知道該說老年期太久，還是說青年期太長。
按日曆算足足430歲，看上去也就20來歲。
看得我……心砰砰直跳。
胸部成長得有模有樣了，但麵容和那時候沒什麽差別。
嗯、在辦公室來回走動視察的就是——瑪琳
“阿納斯塔希婭，你見過瑪琳校長嗎？”
“呃……沒見過。”
“那我換個問題……瑪琳校長會在我們魔法學院的辦公室來回走動嗎？”
“從人類和魔族如今的友好狀態，跨越種族間的隔閡，應邀出席他校的開學儀式，我覺得是有可能的。”
原來如此，她被邀請參加開學典禮，所以才有在學院內視察的感覺。
恰在這時，瑪琳突然看了過來——
——她反複看了兩次，不，看了三次，眼睛大睜，嘴巴都合不攏了。
啊，嗯。
哎，果然會這樣。
話說回來，現在的我和前世很像。
正因為轉世為自己的子孫，這一點也不奇怪。我覺得氣質上是兩個人吧。
從這個角度上講，至少在舊識看來，確實會給人留下年輕狀態下的兩世不是同一人的印象。
這麽說來，曾欽慕我的瑪琳看到轉世的我自然會震驚。
我開始思考。也就是——
該怎麽解釋……
如果我是四皇之一人的轉世在這裏被拆穿，那可不得了。
總有一天我會向瑪琳吐露實情。
但是，在這個意外之地相逢，絕對不能承認。
呃……她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然後開口問道。
“我就單刀直入了。你……你和……雷神皇是什麽關係？”
我笑著回應。
“誒？你說呢？啊，阿納斯塔希婭！正好我肚子餓了……去吃午飯咯！”
多少……有些不顧情麵，我拉住阿納斯塔希婭的手，當著前世弟子的麵落荒而逃。
——我在小城的一處茶館裏盤算著未來。
唔，總之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我隻是使用魔法學院的設施。
雖然不明緣由，但如今的魔法文明水平的確退化太多了，以至於我的力量顯得有些另類。
在一己之力滅掉魔法師團上，我巧妙地化解了姐姐和莫利亞校長的疑惑……果然還是難以釋懷啊。
我對英雄沒有興趣，隻是想作為普通人以武之巔為目標而已。
言歸正傳，茶館裏除了我還有四位客人。
鄰桌的客人嗓門很大——。
“哎呀，著名魔法師駕臨我等所在的鄉下小城……狂炎的愛德瓦茲先生，感謝您。請務必給魔法課的孩子們傳授真正的魔法。在冒險者公會滯留在c級的我們力所不及啊。”
說話的是穿著寒酸長袍的魔法師打扮的老爺爺。
被搭話的是一個身披高級長袍、銀色長發魔法師模樣的年輕男子。
“……”
“叨擾了……愛德瓦茲大人？”
正盯著魔導書的銀發男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能別和我說話嗎？我要看書。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等人生中每一秒的價值差異。請正確地認識到浪費我寶貴時間意味著什麽。”
哇……太過分了。高傲也是有限度的。
這讓我想起以前曾苦口婆心地教導弟子瑪琳。
在戰場上，高傲會招致死亡，對磨練自己也隻有壞處。
回歸正題，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銀發男在魔法師中的地位不低。
然而也不能對年紀差不多是自己爺爺輩的人說這樣的話。
“對不起，愛德瓦茲大人。”
“夠了。看在道歉的份上，我允許你發言。話說也不想想我才二十歲出頭，就是冒險者公會的a級一員。而你直到五十歲退休還是個c級，隻能在鄉下開設個魔法學堂教育一群小屁孩——垃圾就是垃圾。煩請長點記性。”
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話不留情麵的。
“是。記住了。那今天的酒宴——”
“酒宴？你在說什麽傻話？”
“……？”
“今天可是我和這個小姑娘的好日子喔？”
坐在銀發男身邊的女孩瑟瑟發抖。
年齡和我差不多。
絲滑且漂亮的粉褐色頭發，配搭纖細柔軟的身材，長相也很可愛。
這個孩子同樣穿著魔法師的上等絲綢長袍，隻是——
——脖子上有個項圈。
“啊啊。這樣啊。她是您一周前買的奴隸……？”
“沒錯。還是個上等魔族。今天是將奴隸紋徹底打入她身體的日子。施法過程中精力要高度集中，以免陣紋暴走。”
“那這邊就取消酒宴了。”
在他們對話期間，女孩的肩膀一直在顫抖，戰戰兢兢地低頭看著地麵。
簡言之，就是買了個性奴隸，不推薦發展關係的日子過去了。
——說實話……真讓人惡心。
前世最寵愛的弟子，和這女孩差不多年紀的瑪琳也是魔族。
攻占魔王城的時候，如果我沒有收留瑪琳，說不定她會有同樣的遭遇。
“阿納斯塔希婭。我是不會把你放到魔法學堂裏形同垃圾的孩子堆裏的。就算是奴隸，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否則會耽誤後續的培養。你是我戰鬥時的護盾，夜間的性伴侶。必須要有相應的資質才行……”
那句話讓女孩再次顫抖。
我已經不想和這個銀發男呼吸同一處空氣了……。
就在這時，街道對麵跑來一位旅客。
“獸人王……獸人王攻過來了！”
整個茶館一下子騷動起來。
“不是一般的獸人，而是獸人王？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快去叫騎士團！在這鄉下公會哪有能抗衡的冒險者！”
“還是先想想怎麽從獸人王魔爪下逃走吧！”
大家一齊跑出茶館，我也跟了上去。
在街道前方還真看到了巨型獸人。
身高約4米，可能是肚子餓了的緣故，垂涎三尺。
伴隨著「肅靜」這句話，銀發男挺身而出。
“你們運氣很好。這裏有我——這個a級冒險者！感恩戴德吧！”
魔法師老爺爺點了點頭。
“大家不會有事的！獸人王的討伐難度雖然是b級上位……隻要有a級冒險者愛德瓦茲大人在，根本不用擔心！”
“哦哦！原來是a級冒險者啊！”
“還以為沒救了呐！”
於是大家的表情中的畏懼消失了。
看來a級冒險者在四百年後的世界也很厲害呢。
伴隨著轟鳴聲，獸人王向這邊跑來，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讓我給大家展示下——真正的魔法吧！在鄉下肯定很少見的吧？”
銀發男閉上眼。
“大氣中居住的精靈啊。回應我術式的召喚——根據盟約釋放至高無上的爆炎吧！”
緊接著男子睜開雙眼，將銀杖對準獸人王。
“等級4：上位炎魔法！”
火球朝獸人王筆直而去，距離其頭部1米左右時爆炸開來。
然後引發男子笑著對大家說道。
“a級冒險者使用的超高階魔法直接命中了！這是我能使用的最高階魔法——等級4！這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喔！可想而知——獸人王中此一擊必會……什麽？”
銀發男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血色消退。
“怎麽回事……沒受傷……？”
雖然獸人王的頭部被燒黑了，但正如他所說，幾乎無傷。
而且男人的攻擊魔法惹怒了獸人王！
獸人王翻了下白眼，發自肺腑的吼叫——再次加速衝了過來。
“哇！還是不行啊！”
“快跑！趕緊跑！我們都要死了！”
大家一溜煙地反向朝獸人王來時的路散開。
大家逃跑的速度比獸人王奔襲的速度慢上不少，很快就會被追上並丟掉性命。
似乎注意到什麽的銀發男被嚇了一跳。
“那……不是獸人王啊？啊——原來是獸人種更高等的存在——獸人狂戰士！看來真打不過了！”
銀發男子說完立刻舉起了法杖。
沒有對準獸人狂戰士而是逃跑的人們。
“大氣中居住的精靈啊。回應我術式的召喚——根據盟約顯現出堅固的結界吧！等級3：聖結界！”
以我們為中心，半徑7米處被一堵散發著微光的牆壁覆蓋著。
防禦結界？難道這個銀發男……在局勢瀕危的狀況下還想要保護大家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他是個意料之外的好人呢。
我馬上收回了前言。
“泛著微光的半透明牆壁……這是結界？？”
“喂，小子！跑不出去了喔！？”
銀發男露出了醜惡的笑容。
“獸人狂戰士有襲擊群體中的弱者並將其吞噬的習性。”
“那又怎麽了！？”
“不能讓你們逃啊？沒錯，你們跑了不是為難我嘛——畢竟趁它食用你們的時候，我就能逃走了……哈哈哈哈哈！”
這個人到底有多缺德啊？
人渣也要有個度吧。哎呀，真是喪盡天良。吃驚得說不出話差不多是這樣了。
“放過我啊！”
“救我……救救我！”
在此期間，獸人狂戰士將距離縮短了十米左右。
這時……我聳了聳肩膀。
——大家都麻木地看著殺人現場，讓我很不舒服。
這裏隻有我能搏一搏了。
於是我朝獸人狂戰士的方向走了幾步，舉起手掌對準前方展開的結界。
“等級6：熾天使的福音”
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結界潰散了。
銀發男當場癱倒在地。
“——什麽！解咒……？無詠唱就把我等級3的魔法給……？呃，還是等級6……且無詠唱？那種事情……怎麽可能……啊？”
然後我轉身麵對獸人狂戰士。
“啊啦啊啦，好像鬧得有點大了！”
話說……這才想起來啊！
之前明明決定低調行事的……
嘛，這次是不可抗力……沒辦法呀，不是嗎？
“哇啊啊——！”
獸人狂戰士向我呐喊並衝了過來。
“不要呀！”
背後傳來大家的悲鳴。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這個魔物似乎很強。
但是獸人狂戰士以前有這麽強嗎？
這點暫且不提，如果是我的話，輕鬆討伐會引起更大的問題。
不管怎麽說，如果用魔法瞬秒看上去凶惡的魔物……果然太顯眼了吧？
“我該怎麽做呢？”
稍加思索，我就想出了個好點子。
先用3級的低階火焰魔法襲擊獸人狂戰士的頭顱。
在火焰命中的同時，在它體內發動等級9的魔法次元斬。
這麽一來，獸人狂戰士的內髒會被魔法劍影切開……並因此殞命。
在它死亡的同時，我再——
——因為a級冒險者愛德瓦茲的魔法是有效果的……我隻是趁它瀕臨死亡的時候，以最後一擊的形式將它絞殺！誰叫我這麽幸運呐！
像這樣解釋並誇張地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到時……真不可思議！我做到了低調！
嗬嗬，我覺得這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至於解咒時用的等級6魔法……嘛，隨便糊弄下應該沒問題吧。
從這個世界的常識來看，等級6是超出個人能力可使用的魔法。
那我隻能用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強硬態度來打消他們的疑慮了。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獸人狂戰士張著大嘴，向我衝了過來。
話說塞西莉亞姐姐傳授給我的劍術並沒有生疏。
雖然是緊急狀況下的近距離戰鬥，隻要靜下心來也能應對。
即便是不使用魔法的近戰，現在的我肯定比前世也厲害不少。
好，就是這個時候！我跳了起來——
“等級3：火焰擊！”
火焰球從我的手掌飛出，命中獸人狂戰士的頭部。
等級4的攻擊魔法都不能動搖它。
這種程度的魔法依然不為所動吧。
我積攢魔力，正要釋放等級9的次元斬——
“啊這？”
發生什麽了？
總覺得……獸人狂戰士頭部的火焰燒得很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發出垂死前的尖叫，在地上不停地翻滾。
誒……？
到底發生什麽了？
之前和銀發男子有過對話的老頭魔法師——目瞪口呆地這樣說道。
“這是何等雄厚的魔力量！？區區等級3的魔法竟有等級5的威力！？……那個少年將魔力提純到何種地步了啊！？”
啊、這人沒救了。
話說回來，銀發男沒有認真做過魔力提純嗎？
不然就算使用等級4的魔法，也隻能發揮出等級2的威力。
搞砸了。
因為是過於理想化，所以剛才都沒意識到這點。
這麽一來，等級1的魔法就足以應付了吧。
“嗯……”
這次……我做過頭了嗎？
戰戰兢兢地轉過身看向後方——
——所有人的嘴巴就像被衝到海岸邊的魚一樣撲撲撲地張得大大的。
嗯。
毫無疑問搞砸了。
總之，我就不報上家名，以某神秘少年自居……就這樣決定了淡然應付的方針。
“喂，那邊的你？”
“哈！在！找我有、何事！？”
“你叫愛德瓦茲？”
“哈、正是。”
“你啊？最好尊敬下老人？”
銀發男來回看了老頭魔法師和我幾眼，不停地點頭。
“還有……那位魔法師？”
被我搭話的老爺爺畏懼地看了過來。
啊……。
我果然……被認成怪物了啊……。
“您要做什麽？”
“剛才愛德瓦茲的聖結界阻礙大家逃命一事，依我看，是間接殺人吧？直截了當地說……他犯下了重罪？”
“是的。就算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脫離危險……這也是不能被容忍的。”
我再次轉向那個銀發男。
嗯，既然我被認成了怪物，幹脆借它一用。
即使違背了我不太想引人注目的初心。
“呃，就是這麽回事，你自首吧。如果我在什麽地方看到你逍遙法外……你應該知道後果吧？”
我腹黑地笑道。
於是，銀發男子哼了句「咿呀」，顫抖著當即癱倒。
☆★☆★☆★
眼下變得更麻煩了。
處理完畢後我慌不擇路地從那裏逃離——
“那個……啊……拜托請成為我的主人吧。”
總之，銀發男要去自首，問題是他帶著的奴隸女孩。
為什麽這女孩要黏著我啊……。
嗯，我知道那裏沒有她的棲身之所。
然後，現在的狀況是，她那絲滑且漂亮的粉褐色頭發垂落到地麵，本人則土下座向我提出請求。
“不，就算被說成你的主人也……”
“那個，那個……”
也就是說，這孩子很自卑。
她一直盯著下方，劉海下垂也看不清表情。而且給人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畢竟她作為奴隸生活著，某種程度上也是沒辦法的。
“那、那個、剛才、那件事……”
“哪件事？”
女孩滿臉通紅，眼睛水汪汪的。
啊，結巴了。暫且不論——
“啊、啊、那個、那個……呃……我之前說過，沒有主人的奴隸沒有人權。這樣的我要是去人居之地，就會被當做逃亡奴隸抓起來，受盡折磨，最後被送到奴隸商人那裏。”
1-009
這孩子說的沒錯。奴隸和主人的靈魂以奴隸紋的術式鎖在一起。
如果違抗的話，最壞的情況就是死亡。這是一種新製度，奴隸不能違抗主人。
如果主人死亡或成為罪人時，奴隸身上銘刻的黑色奴隸紋就會變成灰色。
一旦主人成為罪人，在其下獄前其中一個環節，就是抹除身上所有的魔法術式。罪人是不被允許有奴隸的。
如果主人死亡，奴隸會變成可繼承的財產，主人的親屬可再次施加奴隸紋術式。
若是遇到其他情況，奴隸就會自尋新主人。
被貶為奴隸之人，在這個世界上不履行合規的手續，永無翻身之日。
從某種角度上講，被刻上奴隸紋是比死刑還嚴重的刑罰，其原因就是這個。
也就是說，她必須趁現在從含亞人在內的人族中找到新主人……於是這種荒唐事找上了我。
“您看上去很溫柔，不對……和那個銀發男子相比肯定是強上百萬倍。我希望您能成為我的新主人……”
“先不提這個，你怎麽變成奴隸的？”
“我是魔族的王族後代……因為祖先在和人類國家的戰爭中輸給了他們……”
嗯，聽說過這件事。
盡管如此，那個銀發男似乎賺了不少錢。如此稀有的血脈奴隸的交易價肯定相當高。
“我和魔族的魔法名校——阿爾特納魔法學院的校長瑪琳大人是遠親。即便這樣……且身為高貴血族的我……令人羞恥的是落到了這般田地……”
聽到此我僵住了。
徹徹底底地僵住。
“誒……怎麽了？”
“……”
“我是高貴的血族讓您這麽驚訝嗎？”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麽呢？”
“你口中的瑪琳……就是魔族的魔法師瑪琳吧？曾經……在四皇之一的埃弗塔爾那學習魔法……”
阿納斯塔希婭點點頭。
“……是的……就是她。被傳說中的賢者四皇之一的埃弗塔爾撫養成人——是魔族裏最頂級的魔法師。”
這樣啊。
瑪琳以魔法師聞名，成長為名校的校長。
她一直努力著。
況且她才能卓越。
並且更讓我驚訝地是魔族或者吸血鬼混血兒的漫長壽命。
不，稍微想一想……也是這個結果吧。四百年左右，真算不了什麽。
我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這下更不能把瑪琳的遠親丟在這裏了。
“真拿你沒辦法。”
“能成為我的主人嗎？”
“表麵上先這樣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總之不能拋下你一個人。”
“啊，那個、那個……謝謝您！”
哎，就這樣我們朝魔法學院的方向——瑪琳校長所在的地方——前進。
☆★☆★☆★
我們終於抵達目的地。
明天就是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內心興奮得砰砰直跳。
辦完住宿登記手續，把行李放在房內，我們開始步行在大街上。
去的地方是從旅館工作人員那打聽到的肉店。
前世就特愛吃牛排。像今天這樣在心情大好的狀態下絕對能飽吃一頓。
“那個？主人？”
“怎麽了，阿納斯塔希婭？”
“那個，那個……呃……這裏的消費很高吧？我……沒有錢。”
麵對惴惴不安的阿納斯塔希婭，我微笑著。
“無需在意，我來付賬。”
塞西莉亞姐姐給了我大筆旅行用的金錢。
為了便於攜帶，我將它們換成幾塊寶石並縫在衣服裏，嗯，至少最近這段日子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對了……真算起來，我是公爵家的先祖，收錢這種說法本身就很奇怪。
我推開店門。
“歡迎光臨！”
被服務員引導到座位上後，我催促她就座。
“阿納斯塔希婭，又怎麽了？”
她在我旁邊跪下來的動作讓我十分不解。
“誒？不用管我的……”
“為什麽不坐到座位上？”
“不是吧，我能坐著？”
彼此都陷入了疑惑。
“你坐我對麵啊。”
聽了我的話，阿納斯塔希婭「啊！」了一聲，呼吸急促起來。
“莫非……真可以坐在座位上？”
“你這不是廢話嘛？”
“噢，主人？奴隸跪坐在主人身邊，一旦有情況發生，就可以馬上行動……這是常識喲？”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不需要那種常識。”
“不，但是，這個……額……這種事影響不太好……”
伴隨著再次吐息，我鄭重地說道。
“打住，這是主人的命令。坐到桌子旁！”
不這麽做，她是不會就座了。
雖然不喜歡下達命令，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別無他法。
阿納斯塔希婭總算是坐在桌子旁，期間我瀏覽了菜單。
打了個響指，我叫來服務員，指向最貴的菜名。
“這個套餐給我來兩份！”
於是，阿納斯塔希婭眨巴著眼睛——
“我和主人吃一樣的食物！？而且還這麽貴！？不行啊！絕對不行！”
真是個麻煩的孩子啊，我聳了聳肩。
“就這麽定了。”
“不，隻是……”
“我說行就行，就這麽定了！”
那句話使阿納斯塔希婭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男服務員好奇地問了我一句。
“不好意思，客人。”
“啊？有事？”
“本店是上流社會使用的高級餐廳。您看上去是從小地方趕來參加魔法學院考試的學生……不好意思，可以預支費用嗎？”
我好歹也是個公爵家的少年啊。
不過，我承認自己的穿著有些土裏土氣。
我苦笑著從衣服夾層裏掏出錢袋——緊接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
“主人，怎麽了？”
錢不太夠。
前世算得上是個有錢人，一個人旅行習慣了大手大腳，沒有省吃儉用的概念……。
“服了。好像必須要變賣寶石。手上的錢隻夠點一份。”
在預訂旅館前就確認了寶石商的所在地，離這裏著實有些距離……。
就在我思考解決方案的時候，阿納斯塔希婭再次走到我旁邊，然後跪了下來。
“那我還是跪坐在這裏吧。”
“誒？為什麽？”
“您不是隻能點一份嗎？”
“嗯。是的。但你先坐回座位。”
阿納斯塔希婭戀戀不舍地回到座位上，我對著男服務員說道。
“那就來兩份最便宜的套餐。這樣剛好夠吧？”
價格恰好是最高規格的一半，而錢包裏的金錢也夠。
聽到這句話的阿納斯塔希婭——
“主、主、主……”
“有話要說？”
“主人是神嗎？寧願自己吃便宜的東西，也要給我一份……”
她的表情是認真的。
我原本居住在日本……。
對於奴隸製度，自然有不一樣的看法。
男服務員對我笑了笑。
“客人，打擾了？”
“啊，還有事？”
“我已經告知過您了，這裏是高級餐廳。帶奴隸用餐，請務必遵守禮法……”
“……什麽意思？”
“讓奴隸坐在桌子旁，就是把奴隸當成客人來看待，也就是把我們店內的上流階層人士與奴隸相提並論了。”
“嗯，那又如何？”
“如果非要讓奴隸坐在桌子旁，請離開！”
唔，道理說得通。
一般情況下，我會遵守店規離開這裏……。
“隻是那邊是什麽情況？”
我指著的方向，一群有錢的富豪，帶著他們的後宮、和妓女沒啥兩樣的奴隸團圍在桌子前，大吃大喝，喧鬧不已。
她們穿著暴露，奴隸紋能看的一清二楚。指出這一點後，男服務員也不能反駁了吧。
“他們付了足夠多的金錢。”
聽了這話，我歎了口氣。
“不就是要錢嗎？”
我的話氣得男服務員青筋鼓起，察覺到危險的我站了起來。
“所以早點說身上沒錢不好嗎！？窮小子淨會給別人添麻煩！自己走出去不好嗎！？小鬼能不能規矩點！光是奴隸大搖大擺進入這家店就夠我煩的了！”
男服務員抓起我的胸襟。
“啊、那個……主人！我沒事！回去、回去吧！”
我對阿納斯塔希婭微笑著——
“沒關係。放寬心。”
這時，男服務員舉起空出的另一隻手臂——喂喂、他打算在店裏毆打客人！？
“哎、這是你逼我的！”
我雙手抓住拎著我胸襟的男服務員的手。
借助身體重壓扭轉他的肘關節，腕固關節技完成了。
柔道讓我能輕易掙脫他人對我的束縛，雖然我自己也不明白其中原理。
不過……似乎無法騙過莫利亞校長的眼睛，換成尋常男孩能理解的話就太可怕了。
“唔！好痛！！好痛啊！”
再度用力扭轉男子的手臂，疼得他兩眼淚汪汪。然後我對準他的屁股踹了一腳，放開了他。
緊接著我將手伸進衣服，撕開縫好的布料夾層，取出一塊寶石。
“交錢就沒意見了吧？不用找零了，給我把最上等的肉切好帶過來。記住是兩人份的！”
我對阿納斯塔希婭微微一笑，而她也隻顧得上發出「啊哇哇……」的聲音，笑著回應我。
我對按住手腕哭個不停地男子繼續說道。
“另外我覺得對客人施暴不合適吧！”
☆★☆★☆★
幾分鍾後，伴有蒜香味的鐵板牛排送過來了。
吱吱的聲音，讓人食欲大振。溢出的肉汁在鐵板上濺得老高。
肉的厚度超過五厘米。
好，要的就是這樣，給人一種能吃得很爽的感覺。
當我用刀叉刺入肉塊的時候，阿納斯塔希婭發出尖銳的聲音。
“……我……真的能吃這麽貴的肉嗎？”
我對她點點頭。
“其實我……”
牛排是豐盛的，而阿納斯塔希婭的臉部是僵硬的。
她雙手拿著刀和叉，隻是手卻抖個不停。
“為什麽顫抖？”
“好多年沒吃上這麽豪華的料理……有點緊張……”
“今後應該會一起度過很長時間吧。就把這個當做祝賀之宴吧，別客氣，盡情吃。今後就拜托你了，阿納斯塔希婭！”
我的話讓她——
“那、那個……今後——請多關照！”
啊，結巴了。
對視的瞬間，阿納斯塔希婭漲紅了臉——
“那、那個、誒……說話斷斷續續的……對、對、對不起！”
啊，又結巴了。
阿納斯塔希婭的眼淚就差奪眶而出，全身小幅度顫抖著。
話說連續兩次結巴啊。看來是太緊張了。
“啊，總之今後請多關照！”
“嗯，是！那個、誒……那個……請、請、請多關照！”
於是——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啊啊、嗯，她再次結巴了呢。
我微笑著對阿納斯塔希婭輕聲道。
“放輕鬆！”
那句話使她稍微放下了逞強，笑著回應「嗯、好的……那個……對、對、對不……對不起！」，果然還是結巴了。
“哈哈，好啦好啦！結巴也無所謂啦！”
我的話讓她害羞地笑了，吐了下舌頭。
“對了，阿納斯塔希婭？”
“嗯，什麽？”
“你可以邊吃邊說。作為奴隸的你好像經曆了不少殘酷的事情。”
“沒錯。很多呢。”
“我也會有不講理的行為，我也會無意識地像他們那樣對待你。如果覺得不合理，你完全可以生氣。”
“誒？生氣……嗎？”
“嗯，生氣也沒關係。討厭就直接說出來。”
“唔……？”
啊啊，看來失敗了。
當虐待變得理所當然，甚至連反抗這個詞都不知道了。
“哎，但是你好像連生氣的方式都不知道……啊，正好趁現在練習一下吧。”
“練習？”
“對。試著向我發脾氣！”
“不行。怎麽能對主人說那樣的話……”
“我說可以就可以。來試一下。”
阿納斯塔希婭陷入沉思，一言不發。
她用力吸了口氣，這麽說道。
“哼哼……啊”
“誒？”
然後她再次沉默。
她再次大力吸了一口氣。
“哼哼……啊”
“呃？你說什麽？”
我和阿納斯塔希婭對視著。
“……”
“……”
她下定決心這樣說道。
“……王八羔子！”
“……”
“……”
然後彼此沉默數十秒，最後還是她的話打破了僵局。
“那個、那個……呃……對不起！”
我覺得……被騙了。
一連串的對話讓我產生阿納斯塔希婭很可愛，真的是錯覺。
☆★☆★☆★
到了第二天。
我們參加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
“考試的形式是混戰。”
手續辦完後，我們被帶到科洛西姆考場。
站在鬥技台上的四十多歲的短發男散發著王者之氣。
別看是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競爭非常激烈。
因為從魔法學院畢業後的人生路大致有三條。
第一個是成為宮廷魔法師管轄下侍奉宮廷的精英。第二個擔當魔法大學院的研究人員或技能科的煉金術師。
然後第三個是在冒險者公會注冊。
冒險者經常與危險相伴，不過因為魔法職人員稀少，廣受同行歡迎，報酬也相當高。
哪怕是侍奉宮廷，社會地位等同於精英階層的暴發富。而研究職和技能科本身就在難考職業中獨占鼇頭。
正因如此，從魔法學院畢業，金錢上可以保證未來的安泰。
所以，入學考試的競爭十分殘酷。
嘛，雖然競爭率高，但作為魔法師，我也不虛任何潛力對手。
對了，據介紹，第一次考試是全體30人的大混戰。
被給予了模擬劍，隻要能打倒周圍的人，魔法和劍隨意用，一起競爭五個合格名額。
順便說一下，這次的考生總計600人，30人一組，共分了20組。
“誒……混戰嗎？很合理。如果這個組的合格者不到5人怎麽辦？”
對於阿納斯塔希婭脫口而出的疑問，監考官哈哈大笑。
“在座有帶著推薦信的各位，可以免除一次考試。我的工作就像是從一堆垃圾中尋找原石，自然免不了一番努力。而考試的第一階段對你們而言很輕鬆吧。”
哼，不用解釋我也猜到了……
因為阿納斯塔希婭無依無靠，為了讓她能找到工作，我決定帶她一起參加考試。
話說回來，這孩子是魔族貴族出身，即便是魔族，魔法資質比一般人類還要強。
“臭小子們，別擔心。我好歹是冒險者公會派來的b級冒險者，實力自不用多說。我會預防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保障你們安然通過考試，敬請放心！”
於是我們30人在鬥技台上被催促著分散開來。
“……主人？其實我……根本不懂近戰。”
唔，我也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太嬌弱了。
“我知道。別離我太遠。”
“……那我在後方蓄積魔力準備大招吧。”
大招？那是什麽玩意？
總之，我不想在第一次考試中就使用魔法。因為太顯眼了。
那麽劍術就是特意為本輪人生的《我》所準備的。
劍道上動真格，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好了——開始考試！”
然後，鬥技台上的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我和阿納斯塔希婭。
“阿納斯塔希婭？大家為什麽都看著我們……？”
“……主人苗條，我有些柔弱。”
“也就是說？”
“看起來很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視角：監考官
“讓我看看，今年的菜鳥表現如何吧？”
我坐在鬥技台旁的椅子上。
話說這工作真舒服。
無生命危險，還能得到數個魔物的討伐報酬。高等級冒險者們每年都會爭奪這份監考官的工作。
我之所以能被毫無偏頗地抽中，多虧了平日表現不錯。
而且，這一路看了200多個孩子，沒看到含鑽石的原石啊。
真就是看孩子過家家的工作。
好了好了，在我的指示下，混戰開始了。
“啊……”
我忍不住雙手合十。
身材苗條的少年和柔弱女孩被其他考生包圍了。
哎，因為是混戰，所以要先把最弱的人踹出去。
“這麽快就有兩人要落選了嗎？”
完全可以預想到沙包被圍毆的樣子。
恐怕是以自己投降，或是從鬥技台上摔下去的狀態出局吧。
很快一名考生襲擊了那個黑發少年——
——有人在飛。
不，人——在空中飛翔。
少年劍動人飛，少年腳踹人也飛。
他站立原地，似乎在保護身後的女孩。
“沒有動過一步……？碾壓性的實力差？”
這次有更多的人一齊朝著少年撲去，換來的是幾人一起在空中起舞。
“什麽情況啊……？”
那個少年……劍術和身體能力比我還厲害？
宛如怪物般的劍士至少也能評為a級冒險者啊？
“還有那少年後方……等級3魔法的發動……？”
當少年身後的女孩詠唱完畢後，等級3：風壓擊被釋放出來。
鬥技台上卷起猛烈地暴風，直接裹著數十人帶到場外。
喂喂，怎麽回事？這不是考生級別的魔法吧？
那個女孩……為什麽還要參加魔法學院考試？
“阿納斯塔希婭，你能使用等級3的魔法？”
“那個、那個……嗯。我擅長魔法。”
說起來這程度談不上擅長與否吧。這可是等級3喔？
“唔……有必要詠唱嗎？”
“誒？”
女孩被嚇了一跳，我也一樣。
少年對等級3魔法絲毫不在意，反而覺得應該做到無詠唱。
什麽啊……這兩個家夥是什麽來頭？
“看我這。等級4：烈風擊”
剩下有一半的考生被吹得七零八落。鼻涕直接從我右鼻孔流了出來。
“好厲害。真是無詠唱……”
女孩感歎不已，我被驚得隻能歎口氣。
逗我呢，入學前就能釋放等級4魔法？
“餘下的幾個也收拾一下吧。同時啟動……等級4：烈風擊”
如他所言，殘餘的考生全部被吹飛。
毫無疑問，左鼻孔的鼻涕也流了出來。
這算得上是雙孔流涕吧。
眼下也顧不了那麽多——
——這可是等級4魔法的同時啟動呀！？
這是某著名魔法大學院的研究成果！不可能泄露出來的！
同時啟動隻有埃弗塔爾學派裏的核心成員才能做到喔？
“唔……以後由我負責傳授你魔法。”
“啊，嗯！主人能使用等級6魔法，太厲害了！”
誒……。
好像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話……裝作沒聽見嗎？
等級6啊……。哎，我還是這麽做吧。職業病的緣故，我能感知危險。
——不要和這兩人扯上關係。無視即將發生的一切。然後……保持距離扮演旁觀者。
作為一個老練的冒險者，第六感在我的腦海中拉響了警報。
把台上考生全部扔出去的少年和女孩突然向我揮手。
“結束了嗎？”
我點點頭，盡全力不激怒他們，臉上擠出笑容說道。
“考試號碼447和448……通過第一關！”
視角：埃弗塔爾
通過考試不容易啊，而第二關是講學……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考試。
第一關的試驗場隻占用了學院運動場的一部分。
所以參加第一關的考生都沒進過校舍。
然後我此刻正處在一間大教室內……這裏是貴族子弟就讀的名校，校舍氣派非凡。
大教室裏擠滿了考生，宛如節日裏人山人海的狀態。
對於在鄉下長大的我，還是有不小衝擊的。
不對，前世我也有過群居的經曆，不同的兩世，沒想到會有相似的遭遇。
順帶一提，今時不同往日。前世的我在學界有著皇的名號，是講學天才。
也就是說……沒有天賦的我為了追趕其他三皇，隻能拚命在理論領域進行創新。
但是，我發明的新理論過了幾年就會被淘汰，事實證明有天賦的人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
前世難堪的記憶閃過，腦袋嗡嗡作響。可不能消沉下去啊。
“好啦！”
我用兩手拍了下臉頰。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學術考試正式開始。”
就這樣，曆時四小時的學術考試開始了。
然後四小時後——
伴隨著鐺鐺鐺的鈴聲，考試結束。
話說回來，題目數量也太多了。
在身為學界前皇者的我看來，盡是些讓人發笑的幼稚問題。
舉手投足的功夫，題目就能解答完啦。
實際過程花去了大量時間。
所以，最後關頭我慌得一批，一目十行，省略答題步驟，一個勁地在答卷上亂寫亂畫。
雖然前世作為學者的我經常這麽幹。
呃，考慮到不可避免的失誤和卷麵整潔狀況……大概能拿個950分吧？
☆★☆★☆★
“主人，學術考試的結果如何？”
考試結束，阿納斯塔希婭在食堂問出這樣的話。
話說她的視線總是朝下，臉部被劉海遮擋以至看不清。明明是個美人胚子卻不去表現自己，太浪費了。
“誰知道呢？你呢？”
“啊，嗯。因為有好好接受教育……我估算的分數是270。”
“誒？270分？怎麽回事？滿分不是1000分嗎？”
“……一共有二百個問題吧？”
“沒錯！數量可真是多啊！”
“西洋魔法150題，東洋魔法50題，涉及攻擊魔法、回複魔法以及輔助魔法中……眾人追捧的煉金術。流派多達20個，每個10題。”
“是的。古今中外流派繁多啊。害得我因為時間不夠而捉襟見肘。明明是些簡單問題，不全部解答出來，豈不是虧大了……所以我頗費一番周折才搞定它們。”
阿納斯塔希婭的臉色變得蒼白。
“什麽……？全……答完了？”
“嗯。差不多吧。由於時間不夠，應該犯了些錯誤。”
“恕我直言……”
“怎麽了？”
“這是自選題啊。隻要回答三分之一的題目就夠了。”
“……哈？自選題？”
“是的……這個考試旨在讓考生在自己擅長的專業領域解答。考生中有來自接受特殊教育的東方家族子弟……很多都沒接觸過魔法師專業外的魔法理論……而他們隻要挑選會的題目作答就足以達到合格分數了。”
“換句話說？”
“全部解答……是超乎出題者預料的。滿分是1000分……我……那個……270分左右……個人覺得都能遙遙領先其他考生了。”
這……我立即開始思考補救措施。
我沒想過集眾人目光於一身。
我原先計劃做魔法學院的學生，目的是進入學院設施……哎，我不想做得太辛苦。
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逃課，或者放學後使用圖書館這類設施，尋找突破魔法天賦局限的方法。
這就是我理想的學園生活。
緊要關頭非得引人注目，我也認了。至少在入學考試中沒必要鬧得這麽大吧。
可是……事與願違。
270分足以遙遙領先的考試中，我拿了950分……。
哇……我蒙了。
“我……是不是……搞砸了……？”
阿納斯塔希婭一如既往低頭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劉海的原因，看不見她的表情。她這麽說道。
“啊、是的。大概……是這樣的。”
☆★☆★☆★
魔法學院內的校長室。
老師一手拿著成績報告書，帶著驚訝的表情匯報。
“阿納斯希婭……學術考試282分。這是其他考生望塵莫及的分數。”
校長滿意地點點頭。
“其他人再優秀也隻有150分左右。她不愧是這群人中的麒麟兒！”
“誒誒、說起她的魔族出身——她好像接受過精英教育。”
“魔族和精靈差不多，除了耳朵稍微長一點，外觀也和人類沒區別。況且魔族的魔法天賦十分優秀，沒有去魔族學院而是選擇這裏，要好好珍惜啊。”
“另外還有人絕對碾壓了阿納斯塔希婭……”
“唔？”
“一個另類。”
“繼續說。”
老師翻開報告書某頁，顫抖地述說。
“埃弗塔爾。來了個不得了的學生。”
“埃弗塔爾？和雷神皇同名……他的父母可真有勇氣。對於投身魔法的我們來說，那是備受推崇的存在。”
“嗯嗯，我有同感。但是這個考生很可能是雷神皇的轉世。”
“傳說中四皇的轉世？哈哈！說什麽傻話呢！”
“校長說出來別被嚇著了。這孩子的學術考試成績是……958分。這是入學考試曆史上最高的分數。”
“950分！？”
“200道題全解答，回答準確率高達95%以上。其中在答題紙上寫的約四成的解答步驟，就連批卷老師都無法看懂，然而——答案是正確的。”
“什麽……95%以上的正確率？撇開這離奇的準確率……全問題解答……怎麽可能做得到？”
“你沒聽錯、我也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最後的文字潦草至極，解答也是雜亂無章，應該是時間到了。若是時間充足，正確率恐怕得接近100%。”
校長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而且他考試第一關拿到了……滿分100……”
“多少？”
“無法測定”
“無法測定！？怎麽回事？”
“好像是使用了等級4的魔法。”
“這已經達到魔法大學院的水平了吧。”
“而且是同時釋放。差不多同一時間釋放了兩個4級魔法。”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報告書上就是這麽寫的，事實如此。”
“不不不！同時釋放等級4魔法！？我想就算集齊這裏的所有教員，也沒有人能做得到吧！？”
“總而言之，據說他不會分享考試心得。”
“唔……算了……光是有阿納斯塔希婭這樣的學生……就值得慶幸了！”
“沒錯，如果沒有她，全體教師應該會為麒麟兒的入學興奮不已吧……”
“那個叫埃弗塔爾的孩子也不好打交道……大家自然高興不起來。”
校長考慮了一會，開口問道。
“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們中沒有人能教導……埃弗塔爾啊？”
“……我也這麽認為。”
兩人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也就是——
——這麽麻煩的家夥為啥要來參加考試啊？
☆★☆★☆★
到了第二天。
成績排名公布在魔法學院的公告欄裏。
我懷著……強烈的不安朝公告欄走去。
——不用想肯定做過頭了。
在講學測試上拿到了極其離譜的分數。
被眾人關注有啥好的，我還想盡可能低調……。
哎呀，木已成舟，認命吧。
“主人真厲害！”
阿納斯塔希婭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遲疑半天才吐出想說的話。
“哎，完蛋了。做得太過了啊！”
我們來到貼著合格名單的告示欄前。
“呃……447號……447號……”
嗯？
奇怪，考試挺順利的啊……。
雖然在學術考試中炫耀了一波，也不至於被淘汰吧。
我調整呼吸，再次尋找447號。
詭異。還真沒有。
然後——
“那個、我找到自己的……編號了。特招生合格。”
哎……她的講學成績優秀，順理成章就是這麽回事了。
可是我呐……。
“呃……主人？”
“沒找到……我的號碼。”
哎，好像名落孫山了呀。
——四皇之一的我沒有被錄取。
難以理解，不會真的是在戰鬥考試關卡中做過頭了？
還是說忘了在學術考試的答卷上寫名字？
“誒……抗議……我抗議。實在是難以接受！”
不會真是沒寫名字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隻能自嚐惡果了。
目前先去冒險者公會注冊，賺點生活費吧……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阿納斯塔希婭愣住了。
“誒？看到什麽了？”
“那個……主人的……全名是？”
“埃弗塔爾……埃弗塔爾·奧爾科特。”
阿納斯塔希婭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公告欄合格名單的最末端——那裏寫的不再是考試編號……而是關於合格名單的一些事務性質的通知。
這樣寫道——
——最後，特別待遇生的總代表由此次綜合成績第一名的埃弗塔爾·奧爾科特擔任。
“啊……”
我不由得發出叫聲。
哎呀，這下徹底完蛋了。
這絕對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擅自把我弄得人盡皆知了！
合格名單不是以考試編號替代人名嗎？——
——為啥專門寫出我的名字啊。
☆★☆★☆★
“不愧是主人。沒想到指名合格……主人太棒了。”
阿納斯塔希婭很自豪。
她挺起胸膛，以自己力所能及的點頭方式來抒發滿足感。
一想到多災多難的未來，我就頭痛得不得了。
合格者現如今要去學院辦公室報到吧。
“那個……主人？特別待遇生的接待處好像在這邊。”
阿納斯塔希婭指向寫著銘牌的地方。
“那個……主人？”
“嗯？怎麽了？”
“特別待遇生的總代表……待遇非常好。請看這個。”
她將入學說明遞了過來。
“原來如此。確實很不錯呢。”
享有諸多優惠。
免學費
免住宿費
免夥食費
支付工資和特別津貼
由此看來，特別待遇生總代表的待遇似乎等同於教職員。
總代表是學院的臉麵，要出席其他學校的開學儀式、和政治上的大人物打交道，以及參加其他強製性對外活動。
別看是學生，也要為學院分擔公務……所以才有工資拿吧。
順便說一下，紙上就沒寫拒絕權。除開這點，不得不心懷感激。
——隻是這終究違背了我的初衷。特別是被強加公務有點難受……。看來有的忙。
對了，特別待遇生的學費、夥食費、住宿費也是全免的。
即便沒有工資拿，阿納斯塔希婭的生活無憂。
繼續朝特別待遇生的接待處走去……。
“……主人？您可能要去那邊吧？”
嗯？什麽意思？
我看向她提醒的位置……。
——埃弗塔爾·奧爾科特接待處
專門為我設置的接待點。
“點名要我去！？”
接待處的櫃台隻有我的極為豪華。
此外還有「歡迎來到魔法學院！」這樣的小型幕布掛在那。
啊、這、隻有我的接待處格外的顯眼！
這麽一來、「誰是埃弗塔爾」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我已經……我無力地垂下肩膀。
換句話說——
——啊……這就是極盡炫耀的家夥的下場了。
無可奈何的我筆直走向接待處。
途中偶然瞥了一眼辦公室，看到某張臉……呆住了。
然後立即停下腳步，思考了一會的我緊緊盯著阿納斯塔希婭的臉。
“阿納斯塔希婭？”
“啊，嗯。什麽？”
“你是瑪琳……不對，應該是瑪琳……大人……”
稱呼弟子為大人很奇怪啊。呃……該怎麽說才好呢。
“總之，你是瑪琳校長的親戚吧？”
1-010
作為魔族屈指可數的魔法師，在魔族名校擔任校長一職，這個稱呼再合適不過。
“呃，是的。姑且算是。”
“親戚的範圍很廣，你是？”
“那個……呃……魔王大人……是我族第十代家主。瑪琳大人……是魔王女兒，所以我們可以說是親戚。”
喂喂，都出好幾代了啊，血緣已經很淡薄了。
我再次看向辦公室，苦笑道「難怪隔那麽遠，看上去都不像你。」
不愧是吸血鬼的混血兒。不知道該說老年期太久，還是說青年期太長。
按日曆算足足430歲，看上去也就20來歲。
看得我……心砰砰直跳。
胸部成長得有模有樣了，但麵容和那時候沒什麽差別。
嗯、在辦公室來回走動視察的就是——瑪琳
“阿納斯塔希婭，你見過瑪琳校長嗎？”
“呃……沒見過。”
“那我換個問題……瑪琳校長會在我們魔法學院的辦公室來回走動嗎？”
“從人類和魔族如今的友好狀態，跨越種族間的隔閡，應邀出席他校的開學儀式，我覺得是有可能的。”
原來如此，她被邀請參加開學典禮，所以才有在學院內視察的感覺。
恰在這時，瑪琳突然看了過來——
——她反複看了兩次，不，看了三次，眼睛大睜，嘴巴都合不攏了。
啊，嗯。
哎，果然會這樣。
話說回來，現在的我和前世很像。
正因為轉世為自己的子孫，這一點也不奇怪。我覺得氣質上是兩個人吧。
從這個角度上講，至少在舊識看來，確實會給人留下年輕狀態下的兩世不是同一人的印象。
這麽說來，曾欽慕我的瑪琳看到轉世的我自然會震驚。
我開始思考。也就是——
該怎麽解釋……
如果我是四皇之一人的轉世在這裏被拆穿，那可不得了。
總有一天我會向瑪琳吐露實情。
但是，在這個意外之地相逢，絕對不能承認。
呃……她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然後開口問道。
“我就單刀直入了。你……你和……雷神皇是什麽關係？”
我笑著回應。
“誒？你說呢？啊，阿納斯塔希婭！正好我肚子餓了……去吃午飯咯！”
多少……有些不顧情麵，我拉住阿納斯塔希婭的手，當著前世弟子的麵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