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畫家》作者:其實是九節狼 文案 繪畫民工受 隱姓埋名豪門私攻 年下 原創小說 - bl - 長篇 - 完結 he - 狗血 - 雙性 - 扮豬吃虎 年下 - 大長篇 受是一個名畫仿製村裏的民工,小時候父母要把他賣了給他弟攢彩禮,他逃出來打工為生,所以學曆很低,但很溫柔人妻,都二十七了也沒敢和別人約,怕被看見畸形的身體。 攻是某天來受店裏應聘的普通打工人,自稱是個農二代,但他長得很帥儀態也好,受明知他的身份很有疑點,像那種背了命案隱姓埋名的殺人犯,但還是陷了進去。 沒辦法,誰讓他牛子大大,說話少少。第1章 出逃的杜夏 杜夏還記得小時候寫作文,題目是《我有一個夢想》。他那時候想當一個畫家,同班同學裏和他有同樣夢想的共計十二人,其次是作家,老師,和科學家。 也有同學籠統的寫要去環遊世界,然後留在大城市生活。他們的父母大多背井離鄉在外務工,他們想念一年到頭都見不上麵的父母,也對那隻出現在電視裏的現代都市產生了向往。 總之,那個年紀的孩子的夢想,絕不可能是當農民工。他們的父母也不希望孩子重複自己的打工路,辛苦掙錢供他們讀書。杜夏的父母是少數還留在村子裏種田的農民,每年攢不下幾個錢,十歲那年,杜夏又有了個弟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從此雪上加霜,但父母高興了不少,因為這個弟弟和他不一樣,是個貨真價實前麵帶把的男嬰。 幾年後,杜夏成了同屆學生裏第一個輟學,外出打工的。這在村子裏並不稀奇,總有年輕人對學習不感興趣,九年製義務教育都是混過去的。但杜夏不一樣,據說杜夏連著一個星期沒去學校後,他的班主任曾追到他家,勸他的父母讓杜夏至少把中考考完,還說杜夏是個好苗子,說不定能拿到重點中學的支援名額,去城裏上學。 杜夏的父母全都是小學沒畢業的,不進油鹽,用年輕老師聽不太懂的本地方言說,招娣要嫁人了,沒再讀書的必要。 老師頭一回聽有父母給男孩取小名叫招娣,還說什麽要把他送更深的山溝溝裏頭,換回彩禮給弟弟日後娶新娘子用。 杜夏那弟弟都還沒開始上學呢,字都不認識幾個。老師哭笑不得,都不知該先吐槽二位父母想的太遠,還是看得太近。他決定過兩天再來勸勸,又過了一個星期,他走了一個多小時山路來到杜夏家的茅草屋,才得知杜夏跑了,身上沒有一分錢,也沒留任何口信,就是跑了。 多年以後,杜夏因為何箏的事進了公安局,警察問他當初是怎麽跑出來的,他自己也回憶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記得坐過牛車,蹭過拖拉機,再扒拉了輛不知目的地是哪兒的火車,到站以後匯入那些農民工的隊伍,在後廚洗盤子,幹過服務員,發過傳單,上過流水線,身段抽條後還在工地扛了好幾年鋼筋……某一次人口普查後杜夏終於有了身份證,也是那一年,他終於可以在這個打了五六年臨時工的城市裏自由穿梭,無意中路過一個村莊,村門口的大石塊上大言不慚地刻著“中國油畫第一村”。 杜夏好奇地進村,隻見家家戶戶的門麵都掛著畫,以及招工的牌子。那是開春,有些農民工離開了,有些重返,又有新的到來,所以每個作坊都得重新招人,年複一年。 那個年代最時髦的畫是《蒙娜麗莎》。杜夏走過的每條街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框,鋪天蓋地都是一個沒眉毛的女人衝他露出神秘的微笑,杜夏看得心裏發毛,正準備離開,他在拐角的一個窄門裏,看到了全新的風景。 杜夏在門前怔住,挪不開腿也挪不開眼。那不是什麽精細的畫,和蒙娜麗莎那種肖像畫比起來更顯的粗糙,可杜夏就是被震住了,隻覺得畫裏的紅比他見過的任何紅都要豔麗,畫裏的黃比他見過的任何黃都要閃耀,像是漩渦將他吸引,驅使著他伸手去觸碰。 “不買別碰。”一個人的聲音將杜夏嗬住,他從窄門裏慢悠悠地走出來,左手拿著擱畫筆的調色盤,右手髒兮兮蹭了不少顏料,嘴裏叼著根煙,不太禮貌地問:“看中哪副了?我跟你說說價格。” “我不是來買畫的。”杜夏不太好意思地說,他就是來逛逛。 那人“哦”了一聲,短暫地將杜夏上下打量了一番,就要回門裏重新畫了。 杜夏叫住他。 那人回頭,還是那種輕佻的打量的目光。 杜夏問他:“你招工嗎?” 那人把煙夾在指間,吐了口雲霧後說:“我單幹。” 杜夏並不明顯的喉結動了動,“學徒呢?” 那人嗤嗤一笑,那眼神那氣質,還真挺藝術家。 杜夏補充:“不要你付錢的那種。” 生怕那人不答應,杜夏又說,他還會做飯。 那人的煙又叼回了嘴裏,也不說話,就隻是下巴一揚,示意杜夏可以跟自己進屋了。 杜夏沒猶豫。 到這一刻為止,他還不清楚這個“中國油畫第一村”到底叫什麽村,這個看似別具一格的男人也不是什麽清新脫俗的文藝青年,隻不過看到了新商機,率先仿製別的名畫。 更不會知道,他會從此在這個村子裏安頓下來,待上整整七年,和這個叫莊毅的男人一起,畫了足足二十萬張梵高。第2章 攻出場 “中國油畫第一村”真名叫大衛村,位於蓉城的東北角。蓉城和經濟繁榮的港島隻有一江之隔,改革開放後不少蓉城人靠著拆遷成了暴發戶,大衛村卻是那種全蓉城拆完了都輪不到的偏遠地方,千禧之交的那幾年,這個村子裏還有原住民都還幹編織漁網的老手藝,這裏的房租也比蓉城南麵便宜,所以港島的畫商把工作室開在這裏,帶了一批畫工,又招了一批畫工,將在大衛村製作的油畫當作裝飾品,倒買倒賣到全國各地的家居建材廠。 真正的機會是千禧年後來的。加入wto後,來大衛村批發油畫的商人裏逐漸出現了歐洲麵孔,了解成本價後,這些外國佬成百上千張地下單《蒙娜麗莎》。 大衛村共計三百多戶人家,翻新的宅基地全是連排磚房,每排六七八戶人家,層高從三到五層不等,二樓以上是工作室,或者房東自住,一樓大多都已經出租為店鋪。外國人的到來讓這些店鋪裏的三麵牆從掛滿裝飾油畫到全換成大大小小的蒙娜麗莎,生意最火爆的時候,買家甚至不看精細度,隻要畫的有那麽點意思,他們就願意下單,對作品的第一要求也是快點出貨,而不是“像”,或者“好”。 在大衛村開油畫工作室的沒有本地人,全是些外來人口。對於這些人來說,仿製油畫和搬磚挑擔沒什麽兩樣,都是謀生。從老家到蓉城是他們走過最遠的路,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沒見過《蒙娜麗莎》的真跡,有些人仿製了大大小小幾千幅,都未必能說出這幅畫真正的尺寸。 這些背景情況畫商肯定知道,所以他們不做任何藝術性的要求,來到大衛村,看中的也是物美價廉的人力。同樣一幅畫從中國人手裏拿貨隻需要五十塊人民幣,但在歐洲卻需要五十歐元。同樣的時間裏中國人能畫出十幅,歐洲的畫匠或許更精雕細琢些,但隻能出一幅。 外貿生意給大衛村注入了新的活力,越來越多人來這裏租門麵開工作室,至此,大衛村終於不再是個小漁村,終於有了點蓉城蓬勃發展的味道。 莊毅就是那段時間來到大衛村的。兩年前他拿著錄取通知書,從中部老家來到蓉城念大專,他在最後一年背著父母,先斬後奏用學費,在大衛村裏租了個拐角的小門麵,第一個仿製起梵高的《向日葵》和《星空》。 後來他在酒桌上和不同的人吹逼,說的同一番話杜夏都能背出來。《蒙娜麗莎》的市場已經飽和,幾個接不到單的工作室早就開始打價格戰,隻有他懂得另辟蹊徑,在網上搜油畫拍賣價格排行榜,前三名全是一個叫梵高的人,再看他的畫風,遠比《蒙娜麗莎》這種肖像畫粗糙,簡單到門外漢上手兩天都能仿製的程度。 莊毅在大專念的是工業設計,眼看著就要畢業了,除了一堆狐朋狗友和幾隻畫筆,他並沒有學到什麽手藝。學校也不保證他的就業,他於是決定搏一搏,看看自己命裏有沒有財運。杜夏來找他的時候他確實沒打算招人手,一是他開不起工資,二是他幾個玩樂隊的朋友已經答應來當幫手。後來訂單真的來了,莊毅才十足慶幸杜夏的存在,“破例”給他抽成,他那些朋友沒一個靠譜的,隻有話不多說的杜夏連熬三天三夜,在截止日期前一日把畫完成寄出去。 從那之後,莊毅和杜夏連軸轉地忙了好幾年。他們真的吃到螃蟹了,梵高仿製畫的訂單絡繹不絕,量大到兩個人再怎麽埋頭苦幹都完成不了。莊毅於是又招了好幾個工,且不要求他們學過繪畫。在賺錢這件事上,莊毅確實有那麽點天賦,小作坊從白天到黑夜都是閉門造車,外人看不見裏麵,裏麵的貨總能按時交出,還是跟他們合作過多次的畫商跟別的畫工老板透露,那家“莊周工作室”搞得是流水線那一套,一個人打底,一個人構圖,一個人調顏色,另一個接過調色盤直接在對應的位置上填色塊…… 那年代還沒有內卷的概念,要是有,其他老板邊不情不願把流水線那一套搬進自家工作室,邊暗罵莊毅杜夏兩人毫無情懷和藝術追求時就能用上這個詞。 莊毅一絲一毫心理負擔都沒有。他是知道的,哪怕是做裝飾畫的年代,大衛村裏的作品也沒有一幅是原創,全是抄襲的。隔壁的工作室見別家的抄襲畫賣的好,還會忙不迭趕製出一模一樣的,再壓低價格吸引畫商…… 這些行為和量產仿製名畫相比,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小作坊出身,沒有誰比誰高貴,哪怕是打擊盜版的今天,大衛村裏還是隨處可見從網上臨摹來的畫作,反倒是“莊周夢夏工作室”還在堅持老本行,依舊隻是仿製,沒什麽原創,但絕不抄襲cope。 還挺從一而終。 再瞅那加了倆字的招牌,杜夏的身份顯而易見不止是學徒。七年前他稀裏糊塗進了那扇窄門,七年後莊毅的心思都不在那塊調色板上了,杜夏還跟第一天見到那些顏色似得新奇,大年初三都不休息去畫室做工,從白天待到晚上六點鍾的路燈準時亮起。 杜夏在這個村子裏待了整整七年,多少賺到了一些錢,工作室也從剛開始的窄門換到隔了兩條道的主街。這條街位置好,就在那塊“中國油畫第一村”的大石頭後麵,兩側兩排共三十間門麵,“莊周夢蝶工作室”在右手邊的第十三間,來者不管是遊客還是畫商,總能看到他們的店。 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杜夏都把何箏的到來當作是巧合。那是大年初三,別說主街,整個蓉城都未必有商鋪開店。大衛村裏亮著光的除了路燈,就隻有他這一家店。 那天還下了雪。蓉城是南方的沿海城市,下雪是極其罕見的天氣。但當夜幕降臨,蓉城的天確實飄起了毛毛小雨,杜夏記得自己在坐在店門口看了會兒雪,抽了根煙,然後回到屋內,在支起的畫架前蹲下,繼續搗鼓調色盤上的顏料,良久才落下一筆,又覺得不對,再繼續調,覺得差不多了,再覆蓋上去。 總之就是很久都沒起身。 調色盤上,他也始終沒試出最理想的那抹金色。 杜夏長長地歎了口氣,想把手機裏的照片翻出來再看看,沒拿調色盤的手摸了摸口袋,才意識到手機在幾個小時前被自己放在了收銀台上。 他就是這時候扭頭的。還是那隻手撐在了地麵瓷磚上,離自己五米距離的店鋪門外,一個穿黑羽絨服工裝褲藏藍帆布鞋的男人,在發覺自己回頭後,往外退了一步。 杜夏沒有被嚇到,腦子也還沒來得及運轉,疑惑這個日子這個點,為什麽還會有人出現。 他隻是很正常地先站起身來,還沒直起腰,眼底就有黑點往上漫溢。 他中午飯吃得潦草,晚飯也沒吃,再加上蹲了那麽久,所以有點低血糖。 杜夏沒在意,以為自己很快就會恢複,卻不料黑色瞬即遍布他的視線,他往前邁了一步,就使喚不動手腳。 完了。 杜夏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不受控製地往前侵,肯定要摔一跤。兩秒鍾後,等待他的不是膝蓋磕到冰涼瓷磚的痛楚,而是一個結實的懷抱。 杜夏的視野還沒完全恢複,他低著頭,雙手撐在那個人的小臂上。 他能摸到雪落在外套上化成水的濕涼,被扶著站穩後,他聽到那人問:“沒事吧。” “沒。”杜夏答得很快,循聲抬頭,那個人的音色是冷的,鼻間呼出的氣是熱的。短暫的對視間,杜夏餘生都會記住這張俊朗到應該出現在雕塑圖典裏的臉。 杜夏理應再說聲“謝謝”。 他慌忙地鬆開手,盯著男人身上那沾上顏料的羽絨外套,自己也手足無措,第3章 攻來了! 為了展示更多作品,商鋪三麵牆壁上都鋪滿油畫,層層疊疊,連後方一米寬的小門上都掛著小畫。那扇門後有更多未裝裱的畫,半成品的畫,還隻是白布沒變成畫的畫,地板上,油畫顏料成桶成桶的儲存著,各式筆刷和其他用具散亂著,杜夏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從這些雜物裏找出瓶未開封的除膠劑。 這種稀釋劑是畫工平時拿來洗筆的,杜夏又抓了塊毛巾,出那扇小門回到店鋪裏。等待的青年已經把落在地上的調色盤撿起來了,那上麵隻調了一種顏色,所以被弄髒的羽絨服上也隻有巴掌大的金色。 “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杜夏的動作很利落,不差錢似地用大半瓶稀釋劑倒濕毛巾,一根手指頭勾住毛巾再捏住,在青年的羽絨服上反複擦拭。他另一隻手拽著羽絨服的衣擺,使有汙漬的那塊保持平整,他全神貫注地把那片顏料擦拭到不仔細就不會發現,他運動的手腕被青年輕輕握住。 “不必了。” 杜夏抬頭看向青年,青年則一直在看著自己。 店鋪外飄著雪,路燈冷清。店鋪內的暖黃光下,杜夏和一個不速之客靠得那麽近。 杜夏不是個善言辭會口舌的人。把稀釋劑放到地上,毛巾搭在稀釋劑瓶口,還是那句,“不好意思。” 杜夏低著頭,雙手插在棉服兜裏。他有一米七五,但骨架單薄,衣服穿多了反而顯瘦。比他高大半個頭的青年則是肩寬腿長的衣架子,羽絨服和裏麵的棕色無帽衛衣都不是牌子貨,套他身上就是有質感。 青年比電視劇裏演的那些貴公子有氣質多了。也沒多想,杜夏便問:“來看貨?” 青年意識到杜夏把自己當畫商了,接話道:“隨便看看。” 杜夏把自己站的地方讓出來,更方便青年領略風光。他站在了青年身後,才後知後覺地生出疑惑,“怎麽大年初三就開始跑訂單了?” 青年的目光落在杜夏還未完工的那幅畫上,答非所問,“你這兒還仿克裏姆特。” 杜夏眼睛一亮,站到了青年身邊,側臉看向他的眼神本就挺小心翼翼,現在更是多了份憧憬。 “一個的老外問我們會不會仿《阿黛爾的肖像》,我們以前沒接過這種單子,就試試。” 其實不用杜夏特意解釋,青年也知道這種訂單也隻可能來自歐洲。國內市場主要還是流行裝飾畫,來做買賣的本質都是商人,不懂畫,什麽好賣訂什麽,還會要求畫工不能自己發揮,一批貨最好全都是複製粘貼。略懂藝術的都是老外,能接受畫工在細節上做些小改動。國內的裝飾畫市場就是印象派的市場,發過來的訂單不是莫奈就是梵高,且很少訂梵高的自畫像。但杜夏店鋪裏掛了好幾副梵高不同時期的自畫像。他們和荷蘭美術館外一個紀念品店有長期合作,那家老板每年都會問他們訂購一批自畫像。 杜夏估計那個沒見過麵隻在微信和自己溝通過的老外也是開紀念品店的,附近的美術館裏有這幅《阿黛爾的肖像》真跡,這張畫寄過去後對方要是覺得還行,日後的訂單也會源源不斷。 所以他很認真地對待這第一幅畫。莊毅說了好幾遍差不多行了,他總覺得還能仿得更像些。 莊毅隻覺得他可笑。人要有自知之明,他們這些人別說畫師,連畫匠都稱不上,頂多算是仿畫民工,七年來畫過的所有訂單都是一看就是假的,是當裝飾品賣的複刻品,薄利多銷的便宜貨,哪需要花那麽多心思,能跑量就行。 但杜夏這回偏偏要和莊毅較勁。 從去年港島旅遊回來後,他和莊毅就有了觀念不合的端倪。 “那老外還給我發來張很清晰的電子圖,放大後連那女人手上的紋路都看得清。”杜夏端著手機,將相冊裏一張點了愛心的圖給青年看。畫裏的黑發女子穿著金色的連衣長裙,裙上的方形花紋也都是不同層次的金,女子所坐的扶手沙發上,方塊狀和橢圓形的花紋也是這種色調。整個畫麵沉浸在金色的海洋裏,華麗奢靡。 青年垂眼,看似是在關注屏幕上的細節,實則是觀察杜夏的手。那是雙手藝人的手,同樣是握筆,他的手比讀書人的粗糙的多,虎口和指腹的地方被剛才的洗滌劑擦幹淨了,他短短的指甲縫裏還是有顏料的泥垢。 他在這行還要幹上一天,這種泥垢就一天不會消失。 “我本來都打算出貨了,但總覺得顏色還不對。今天店裏又沒什麽人,就重新拿出來改一改。”杜夏憨憨得笑了兩下,也覺得自己的吹毛求疵有些可笑。收笑後他烏黑的眼眸很純淨,他沒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要做出改進。 青年問杜夏這幅畫的價格,然後說:“已經很好了。”甚至可以說是物超所值。 “但我總感覺不夠亮,”杜夏“嘖”了一聲。他是真的很苦惱,為什麽幾百年前的畫還能這麽閃閃發亮,他卻死活調不出那抹中意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