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和陸廣發抵達最高層,電梯門一開,正對的就是酒店的前台,裝修風格現代又極簡,前台姐姐端著茶水走過來,身材高挑又妝容精致,笑容甜蜜的像服務頭等艙的空姐,而杜夏是她最vip的客戶。 杜夏受寵若驚又盛情難卻,還是沒接那杯茶。他今天才知道自己是有點恐高的,公共區域兩側的落地窗太震撼了,一邊是蓉城的萬丈高樓,另一邊是海,海的那邊的港島。 杜夏不麵有些暈眩,第一次來這麽高端的地方,規規矩矩跟在陸廣發身後,進入同樣落地窗巨大的會客廳後一句話都不多說,也不敢左顧右盼,冷淡自矜得還真有點藝術家的姿態。 會客廳裏的那位老板年齡和陸廣發相仿,啤酒肚比陸廣發的大一圈,杜夏聽他們喜笑顏開的寒暄,再看陸廣發的眼色行事,把自己隨手帶著的兩幅小畫呈給那位大老板看。 大老板之前看過陸廣發拍的照片,這回見到實物了,眯眼端詳了幾秒後臉上的橫肉隨著笑容攤開,衝杜夏豎起大拇指,連說了三個“好”。 陸廣發知道這事成了,杜夏就隨大老板的助理先出去了,等老四推著小車坐運輸貨物的電梯抵達頂樓,老四開門後跟杜夏說的第一句就是吐槽:“這裏麵咋一股菜味。” “差不多到飯點了,外賣員給每層樓送餐隻能坐這個電梯。”那位助理還挺不見外,隨口回答了老四的問題,然後要老四把小車上裝裱好的畫全都掛到指定的房間裏。 老四進到第一個房間就傻眼了,沒忍住“哇”了一聲,問助理在這兒住一晚要多少錢,助理微笑著回答,說這一整層其實都是他老板的私人會所,主要還是用來招待顧客朋友,裝修完後未必會對外開放。 老四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是“青年藝術家”的助理,假裝見慣了這種場麵,不再問這麽世俗的問題,繼續在那位助理的指導下去一個又一個房間掛畫。杜夏也牢記陸廣發的叮囑,沒去給老四搭把手,久在邊上站著。 直到那個助理在又一次打量後問:“你真在歐洲留過學?” 杜夏並不明顯的喉結動了動,心虛的時候,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你別緊張,”助理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情都很輕鬆,“我老板要的就是仿畫贗品,你如果隻是大衛村裏的畫工,我老板說不定更歡喜呢。” 杜夏慶幸自己沒接那位前台漂亮姐姐的茶水,不然他現在肯定嗆到把喝下去的都嘔出來。 然後他還是開口了,和那位助理聊了一陣。在陸廣發的描述裏,這位老板財大氣粗,花了大價錢請知名設計師來設計整個樓層,軟裝費高達一個億,但如果連裝飾畫都按這位設計師指定的藝術家購買,大老板得再花一筆和軟裝差不多的錢。 大老板是最早下海的那批人,沒什麽文化,很難不懷疑自己被設計師這種文化人坑了,一氣之下決定買贗品。陸廣發聽說後連忙給大老板推薦杜夏,於是有了這樁生意。 陸廣發沒說謊,但也沒說全部實話。那位助理告訴杜夏,他老板其實是故意買贗品的,然後告訴朋友這些畫價值千萬,是某青年藝術家的最新作品,他一見傾心全部拿下,朋友們的反應和評價將會是這位大老板日後的一大樂趣。 等朋友們都鑒賞完了,他再實話實說,這些畫都是假的,單幅價格一千塊都不到。 “很不可思議吧,”助理笑,“人有錢到某個程度,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無趣還是有趣。” “所以你沒什麽好拘束的,想去窗戶那邊看看就去唄。”助理跟著那位大老板見過太多人了,第一眼就看透杜夏的心思。 也因為見的人過於多,所以心態早就和普通人不一樣了,就當又做了一場人間觀察。 杜夏鬆懈了一口氣,看向助理的眼神很是感激。助理和老四繼續根據每個房間的風格掛畫,陸廣發和大老板在會客廳裏喝茶,美女姐姐還在前台,杜夏一個人溜到一間客房的客廳,站在落地窗前看了良久。 窗外豔陽高照,渺小的行人若是抬頭仰望,也會覺得窗內的自己渺小。 杜夏掏出手機錄了個從自己視角看風景的小視頻,發給何箏。 真要當“助理”,何箏比老四專業多了,但商量的老四說自己從沒去過那麽高的地方,何箏就非常大度地把這個機會讓給老四大哥,成功換來老四的信任和青睞,把自己私下裏愛去的那家娃娃店地址分享給了何小弟。 何小弟留下來看店,杜夏和老四出門前,他幫著把畫裝上車,揮手告別時一臉憧憬,跟杜夏說:“別忘了拍點照片視頻,我也想看看那麽高的地方風景怎麽樣。” “……”杜夏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麽呢,“莊毅今天要是回來了,也跟我說一聲。他要是沒回來你就點外賣吃,我給你報銷。” “好!”今天的何箏也是元氣滿滿的何小弟,從後視鏡裏,杜夏看到他衝自己舉拳頭做加油狀。 何箏收到視頻後發了個大尾巴灰狼雙眼閃亮的表情包,但很快,大尾巴灰狼就哭唧唧了。 何箏:【今天的外賣是兩位畫工哥哥點的,都是我不愛吃的。】 楊博春至今沒從老家回來,莊毅又神出鬼沒的,畫室目前就他們幾個,何箏說的可憐兮兮,杜夏卻完全能想象,當那兩個畫工問何箏中午想吃什麽,何箏一臉乖巧地把決定權托付出去,還不忘加一句,隻要是哥哥們點的,他就愛吃。 愛吃個屁,乖巧個鬼。 反手就來他這兒賣慘:【小畫家,餓餓。】 杜夏給何箏發了個紅包,要他再買些自己愛吃的,何箏沒收,發過來的大尾巴狼露出舌頭,欲言又止:【小畫家,我想……】 杜夏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我還在寫字樓裏,不方便。】 何箏:【我看到視頻裏有衛生間呢,這麽高端的寫字樓,衛生間肯定也很豪華。】 杜夏:“……” 杜夏心一狠把手機屏幕關了,想假裝沒看見。何箏的消息又發過來了,明明是文字,杜夏掃一眼就能聽出語音: 【好吧,我知道了呢。是我過分了呢,小畫家哥哥正在談生意呢,我卻不識好歹地煩哥哥。】 何箏打字速度比處男首秀還快:【那你繼續工作呀,我不打擾你了呢。你不要討厭我呀,我隻是太想你了呀。你也不要擔心我,我不餓呀,我忍忍就好了呀。紅包我不收呀,小師傅為畫室創收也很不容易呀。】 杜夏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明知道何箏這是在欲擒故縱,杜夏擰巴又糾結到最後滿肚子悶氣,還是進了旁邊的衛生間,門一關眼睛一閉,再把衣服往上一拉,拍了個露奶子的視頻發了過去。第33章 杜夏就算沒喝過綠茶,和何箏相處久了也見識了什麽叫綠茶。杜夏還是選擇發視頻。鏡頭裏的自己沒拍到臉,衣服從下麵撩上去後露出了整個胸膛,乳頭是唯二的點綴,當之無愧是畫麵中的焦點。 杜夏捧著手機,眼巴巴等著何箏發來些“大尾巴狼灰狼心滿意足”的表情包,然後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何箏卻依舊“雙眼發亮”,要杜夏拍的時長再久一點。 杜夏歎了口氣,又發了個相似的但錄滿微信小視頻時長的發過去,何箏又提要求,要杜夏在落地窗前捏捏這麽可愛的小乳頭。 杜夏現在已經沒有電梯門剛打開後的暈眩感了,他也不是恐高,就是金錢的衝擊感太強烈,適應了就好。這並不是何箏第一次得寸進尺。何箏的套路杜夏也門清,隻要自己能狠下心來拒絕一次,何箏絕不可能死皮賴臉地要求第二次。 但杜夏就是狠不下這個心。這種視頻形式的互動在他眼裏也毫無美感,他還是滿足了何箏的要求,背對著浴缸站在衛生間豪華的落地窗前,生無可戀逗弄自己乳頭的同時,他沒入鏡的臉一直盯著對麵的智能馬桶,心裏頭暗暗嘀咕有錢人真會玩,上個廁所都能享受到俯瞰港島江景的帝王盛宴。 杜夏隻是在完成何箏給的任務罷了,玩弄的雖然是敏感點,但手法敷衍又心不在焉,撫摸的時候還能做做樣子,視頻一拍完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何箏對這種拍攝小視頻形式的互動卻非常之執著,總有辦法把杜夏哄住哄好,讓他把自己想看的發過來。 這也是杜夏發給何箏的第三個視頻。事不過三,何箏非常識趣,見好就收,大尾巴狼夾起尾巴祝福杜夏早點回來。杜夏一時五味雜陳,明知何箏再惡劣些都趕上pua那一套了,他見何箏終於肯“心滿意足”,第一反應除了鬆了口氣,還真有幾分感激。 這種感情就很複雜,說不清,絕對不是那種對陸廣發的純粹的感謝。把帶過來的那十來幅畫全都掛好後,助理帶杜夏和老四去寫字樓地下連通地鐵口的商業街吃些快餐,杜夏一手拿筷一手用手機給陸廣發發訊息,問他接下來還有什麽安排。 陸廣發正和大老板在最高的那層會所裏品茗呢,也不跟他拐彎抹角,說杜夏等會兒後就可以先走,還特意發了條語音要杜夏放心,說都是老同學,生意做成後沒必要搞請客喝酒吃飯那一套,這年頭誰手裏有些錢都不太容易。 陸廣發這番話挺掏心窩子的,本就高大的形象在杜夏心目中更光輝起來了。出門在外不就是老鄉幫老鄉嘛,陸廣發讓杜夏認識到社交人脈的重要性,隻要朋友夠多,就沒辦不成的事。 隻是人生而不同,各有局限,吃完飯後兩人也沒再見到大老板,直接坐地鐵回了大衛村,老四都等不及到明天了,比杜夏都積極地先兩三步進了店鋪,跟坐在收銀台裏頭看店的何箏一通吹噓,事無巨細今日站在那麽高樓層的所見所聞,具體到前台美女端過來的茶水顏色是深紅還是暗紅,杜夏沒在門麵久留,翻了翻今天的帳本就上樓去了,樓上隻有兩個老畫工,沒有莊毅,杜夏不需要再上樓去敲莊毅臥室的門,也能猜到對方又消失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是去哪裏鬼混。 杜夏絕對是所有人裏最關心莊毅的,六點鍾左右他做好飯,五個人圍在店鋪門外的折疊桌邊上吃晚飯,沒有人提出要再等等,全都默認莊毅今天不會回來了,倒是改行送外賣的楊博春非常湊巧地開著電瓶車路過,他聽老鄉說現在當外賣員特別賺錢,畫室又不忙,他就跟杜夏商量離開一段時間。杜夏沒留他,他現在每天都能派送個百十來單,比在畫室累,但也確實比在畫室掙得多。 楊博春沒什麽特別要說的,就是路過了,習慣性地把車靠邊停下。老四用筷子頭指著他,要他過來一起吃,楊博春沒跟大家見外,也餓,要不是箱子裏的外賣快超時了,他真的會把頭盔摘下來扒拉兩口。 楊博春聊了兩句,還是走了,飯桌上莊毅不在,老四就成了飯桌上最嘰嘰喳喳的那一個,喋喋不休跟那兩個老畫工重複一遍跟何箏講過的見聞,重點落在前台那位美女的事業線上。老四說得繪聲繪色,時不時加上手勢,強調到第三遍姑娘的波有“那麽大”後杜夏實在是有點受不住了,難耐地側了側身子埋頭扒飯,多此一舉地把背駝得更明顯,讓本就寬鬆的棉衛衣胸前也更空蕩。 何箏坐在杜夏對麵,嘴上給老四的吹噓捧哏,眼睛的餘光可一直落在杜夏身上,把他的小動作全都捕捉的清清楚楚。一頓飯吃到最後楊博春病沒有騎著電動車原路回來,倒是大衛村藥店裏的小護士下班了,脫下護士服換上日常的及膝短裙,拎著一個小挎包從他們門口走過,看樣子是要去開始夜生活。 老四找不到媳婦是有原因的,一見小護士,眼睛都直了,喊她“靚妹”。小護士沒理他,他就改吹口哨,小護士瞪了他一眼,他不覺得自己被討厭了,反而沾沾自喜,至少自己吸引了女人的注意。 這也不是小護士第一次路過這條街看到他們這些畫工聚在一起吃飯了,小護士的目光在杜夏何箏身上逡巡,再看看老四,不免匪夷所思,想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何如此的參差。 老四向來怎麽懶散怎麽來,今天卻主動把洗碗的活從何箏手裏攬了過來,借此感謝何小弟把當杜夏助理的肥差讓給自己,他才能有今天的非凡體驗。杜夏上樓前還看到老四貼在何箏的耳朵邊,跟他說了什麽悄悄話,會心一笑起來特別猥瑣,何箏也附和地一笑,儀態神情和老四一對比豈止是清新脫俗,簡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杜夏:“……” 杜夏上樓畫畫去了,自己工位畫布上還有幅未完工的風景畫,連畫了兩個小時後他稍作休息,插著腰走到窗邊往外看去,整條街上還開門營業的商鋪不超過十戶。 這已經是大衛村租金最高人流量最大的主街了,要是放在五年前,這條街到了晚上不止店鋪還開著,樓上的工作室也徹夜亮著燈,累了躺在地板上眯一會兒,醒了就繼續畫,如火如荼趕國外的訂單。 如今國外的訂單一年比一年少,他們畫室這兩天還能加上班,也是因為有國內的訂單撐著,幾筆大單都是陸廣發牽線搭橋的,莊毅沒功勞也沒苦勞,畫室和店鋪有沒有他並沒有差別。 杜夏掏出手機,點開和莊毅在畫室大群裏的聊天記錄。莊老板的意思是反正最近也沒他什麽事,就想和阿珍出去玩兩天,過二人世界,請家人們勿念。通知發完後他和老四表情包battle了幾個回合,動圖都是很曖昧的那種,懂的都懂,然後莊毅就再沒出現過了,杜夏單獨給他發訊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的回答也很模糊,永遠都是“快了”,“就這幾天”。 杜夏倚在窗邊,手指頭往上翻,抱著那麽一絲希望,想刷出些什麽新訊息,他的手機還真的震動了。 然而杜夏眼睛還沒來得及亮,看到頂上第一條的聯絡人是【大牛子】,他立馬皺起眉頭,警覺地轉身看向何箏。工位就在窗邊的何箏並沒有回應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上顏色,手都不帶抖一下,好像那條訊息並不是他發的。 但那確實是何箏的微信號。有一段時間杜夏拿何箏特別沒辦法,又特別生氣,給他備注了一長串形容詞,最後三個字是【白眼狼】,他無處泄憤的小把戲還是被知道他手機密碼的何箏發現了,當著他的麵,小眼神委屈巴巴,三下五除二把備注改短雙手捧著手機再遞回去,捏著嗓子拜托杜夏看在這個備注名的份上,別嫌棄討厭他。 那是個大晚上,淩晨兩三點,杜夏被折騰到手指頭都不想動了,隻想睡覺,何箏說什麽他都“好好好”。這麽一來何箏更有恃無恐了,從剛開始的一個星期就試探一次,到現在的兩三天一問:【你餓嗎?】 此餓肯定非彼餓。他們才吃完飯,遠沒到夜宵時分。“你餓嗎”這三個字僅僅是兩人之間的秘密暗號,潛台詞是什麽,他們倆心照不宣就好。 除了第一次,這三個字大多數時候都是何箏發給杜夏。杜夏不回應嘛,在畫室低頭不見抬頭見何箏那眼巴巴的小眼神,瞅的人稀裏糊塗暈頭轉向的,勉為其難地回複“有點”,他們就可以準備下班了,杜夏前腳剛走,何箏後腳跟上,下一站杜夏的出租房見。 但杜夏今天不是很有性致,一方麵是擔心莊毅,心煩意亂,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白天已經給何箏發過視頻了,使得他比往常多了幾分推脫糊弄的底氣。 所以杜夏鼓起勇氣,當著何箏的麵,衝他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何箏拿畫筆的手停下了,抬眼,咬了一下嘴唇,不安又小聲地用隻有杜夏聽得見的聲音問:“我上個星期沒把你伺候舒服嗎?” 杜夏:“……” 杜夏破防了,把筆放回自己工位後煩躁地抓抓頭發,先離開了。十分鍾以後何箏下樓,坐在收銀台刷短視頻的老四遞了半顆檳榔給他,杜夏接過,回贈他一根煙。 老四立馬就把那根煙點上了,何箏則在出店鋪門後收了笑,把那半顆檳榔隨手扔在了“中國第一油畫村”的石頭邊上。 何箏十五分鍾後才出現在杜夏的出租房門口,他有鑰匙,但特意敲門,要杜夏親自來開門。杜夏沒讓他多等,門開了以後指著地上新買的涼拖,要何箏換這雙。 何箏照做,鞋碼也正合適,以為杜夏專門為自己買的,杜夏也不騙他,如實告知何箏自己又送大補湯去杜浪學校的保安室了,一起送過去的除了水果還有新衣物,怕杜浪最後階段時間緊張來不及自己洗衣服,就送了好幾件幹淨的,附贈上要他把衣物都帶回來洗的字條。三天後保安給他打電話,說杜浪硬是什麽都不肯收,水果爛了,大補湯涼了餿了,那袋新衣物還是可以拿回去的。 新衣物裏有一雙居家拖鞋,本意是要杜浪在寢室穿的,杜浪不要,杜夏鞋碼又沒那麽大,就隻能給何箏穿了。 何箏已經不再是那個亂吃杜浪飛醋的小孩子了,做嫂子就要大度,不僅欣然接納杜浪不要的拖鞋,也沒故意折騰杜夏,在情事上撒氣。 何箏把人伺候得很舒服,光用手就把杜夏弄射了兩次,高潮一次比一次綿長,最後少不了用舌頭去逗那顆小紅豆,刺激得杜夏混身戰栗,呻吟難忍到眼角都紅了,求何箏:“你還是進來吧。” 杜夏光著身子,細汗是皮膚的唯一遮蔽,何箏從始至終衣冠楚楚,什麽都沒脫下。杜夏都給出這麽直白的邀請了,他也不動容,僅僅是用手指在對方後麵緊閉的穴口邊緣打轉,遺憾道:“不行呢,還不進呢。” 杜夏一時急聲:“前麵,你用前麵吧。” “也不行呢”何箏說道,尋思著杜夏都有心思和自己交流了,估計是緩過來了,可以進行下一輪。所以話音剛落下,他就又把手指插了進去,這次,直接就是四根手指大半個手掌,把花穴撐得滿滿的,詭異的安全感十足。 杜夏急促地喚了一聲,大腿根緊繃,雙手卻出於本能地環住何箏的後背,渴求對方也給他一個擁抱。 可惜何箏兩隻手都空不出來。 杜夏在沉淪,何箏依舊是那麽清醒,放著前麵的肉穴不插,趁著杜夏歡愉,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擴張他後麵,爭取每回都比上一次多進去一根手指。 何箏下麵硬邦邦的,但隻覬覦杜夏的後麵,不想前麵,因為他從第三次“你餓嗎”約會活動起就聲稱: “大牛子對避孕套上麵的的潤滑過敏呀。”第34章 在【小畫家】和【大牛子】的微信聊天記錄裏搜索“你餓嗎”三個字,你會發現兩人在短短一個月半月的時間內這麽相互問候了十五六次。 第一次當然是杜夏發給何箏的,老實人一時腦熱把何箏約到了自己家,何箏那玩意兒都沒插進去呢他就夠爽了,把人晾一邊自己緩了好一會兒,耽擱著,不小心被對方發現了亂畫塗鴉的黃圖和小道具。 何箏當時的眼神有種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考量,冷靜得像電影裏演的高智商作案人即將完成一場完美的情殺,盯得杜夏後脊背發毛。杜夏又光著身子,很難不懷疑何箏已經沒了和自己上床的心思,他還想活,何箏要他幹什麽他都照做,不敢忤逆一句。 何箏那天晚上隻是要他跪著口了一會兒,剩下來的時間都是變著花樣扯跳蛋。很難想象,一個隻有震動模式的跳蛋最後被何箏玩出了那麽多花樣,杜夏前麵都射出空炮了,何箏硬是把他顫顫巍巍半勃起的前麵含住,手指頭往裏頂把跳蛋送到從未有過的深度,再舔花蒂,他夾著何箏的腦袋,幹燥的花心抽搐著,硬是體驗了回淩厲的空高潮。 杜夏第二天上午都沒去畫室,醒了以後就躺在床上發呆,雙手放在小腹兩側,總覺得昨晚上放縱狠了,這兩處肚皮下有什麽被忽視的器官隱隱作痛,那種痛楚也很夢幻,隻要不去想,就又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杜夏直到下午三點才磨磨蹭蹭去了大衛村,硬著頭皮進畫室,何箏安安靜靜在自己工位上臨摹簡單的風景畫,見他來了眼色神情全都沒變,絕口不提昨晚上都發生了什麽,規規矩矩把人當老板和師傅,連同性之間最為尋常的勾肩搭背都不嚐試。 杜夏並沒有因此就鬆了口氣,一顆心反而提了起來。何箏如果沒大沒小,在畫室裏有意無意地跟他發生點肢體上的接觸,占他便宜,他隱忍的同時反而會心安理得,就當兩人各取所需,你情我願的維持現狀罷了。何箏卻矜持尊重到刻意拉開距離的程度,沒表露出絲毫吃虧後的幽怨與計較。 是的,杜夏覺得何箏虧了,費力不討好了一晚上什麽都沒爽到,就隻伺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