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潮擦肩而過的瞬間,杜夏還是跌跪在了地上,雙腿緊閉,雙手抱在胸前,側身癱倒垂地。整個世界在他眼前傾斜,昏天黑地後也變得安靜,兩顆跳蛋在敏感的甬道裏異物感明顯,好在不再震動。他又一次把插頭帶出來了,他含著兩顆靜止的跳蛋,良久,黏糊糊的手指也沒能生出力氣,把穴肉裏的道具拔出。 杜夏閉上眼,黑暗裏的世界也是一片虛無。他睜開,摸摸自己的臉,分不清上麵是淚還是汗,然後艱難又遲鈍地將上半身撐起,連跪帶爬地膝行到行李箱邊。 杜夏往箱子裏看了一眼,抽出一件衣服,是何箏的外套。 他頹然倒下,手腳蜷縮,把外套蓋在自己身上。 何箏帶著晚餐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有心理預期,知道杜夏不可能真的跪那麽久,肯定會忍不住自瀆。 那是他自己的身體,想怎麽爽就怎麽來。何箏就是想讓杜夏自己體會,有些嚐試在現實生活裏是不切實際的,嘴上說說就過個癮就差不多了。杜夏就是願意配合,在沒被束縛手腳和眼耳口鼻的情況下連一兩個小時都跪不住,那要是真被放置進密閉空間裏,一動也不能動,杜夏就算沒被折騰瘋,他在外麵分分秒秒掛心杜夏在裏麵的安全,神經也得繃瘋掉。 真到了某個節骨眼,何箏反倒一直是更冷靜的那一方,隻要能聽到那一句話,收獲那一個眼神,他就被安撫了,心滿意足。 但杜夏不一樣。 像是餓久了,餓壞了,餓得不知道飽為何物,杜夏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完全成了追逐欲望的阿喀琉斯,為了那一瞬間的永恒沉淪不斷逼近和擦肩。 何箏開門後怎麽也沒料到杜夏會弄的這麽狼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了無生氣像死了過去。 客廳裏的冷風很足,何箏看著縮成一團的杜夏,後脊背發涼到當場冒冷汗。 何箏趕緊跑過去,手腳不算輕。杜夏卻睡得很安穩,何箏都拍拍他的臉蛋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呼吸也很均勻。 何箏有些不忍心,不想杜夏吵醒,杜夏喉嚨口發癢咳嗽了兩聲,揉揉眼清醒,記得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但不記得內容。 杜夏被何箏扶進浴室。和對麵的一居室不同,這邊的衛生間裏有個浴缸,但很小,杜夏需要屈起腿才能坐進去。 何箏幫杜夏把緊身的膠衣脫了。杜夏雙手垂在兩側,沒有對私密的部位遮遮掩掩,也沒必要對何箏遮遮掩掩。 杜夏小腹上有明顯幹涸的白濁漬跡,斑斑點點,下麵的性器軟塌塌的,很是嬌小可憐。何箏用手握住那地方的時候杜夏“嘶”了一聲,後背弓起,是還敏感,碰一碰就受刺激,會痛。 何箏盡可能輕柔,把跳蛋慢慢拽出來後,他掌心做勺狀往杜夏那兒呼水,連那道縫都沒摸一下,避免對他疲憊的身體做任何會讓人聯想到性暗示的接觸。 但杜夏的麵色卻難得的亢奮。 像是從那一覺裏恢複了精力,眼眸子都亮晶晶的,歪歪斜斜跪在放了一半水的浴缸裏,雙手扶握住何箏沒拿花灑的手腕,頗為任性地往自己下麵送。 杜夏竟然還想要。 輪到何箏鼻息顫抖,勉強維持住鎮定,問杜夏,你到底想要什麽? 杜夏比當初的何箏更大言不慚,眯著眼,坦坦蕩蕩地露出一個微笑,“我想要你。” 何箏跨入浴缸。立刻有水嘩啦啦從缸口溢出,浸濕何箏的t恤,浸沒何箏的長褲,盤腿的姿勢比杜夏之前抱膝的模樣還要局促。 杜夏現在縮在他腿間,摟著他脖子,視覺上比他還要高上半個頭,又因為距離太近,他想看到完整的杜夏的臉,必須要抬頭。 輪到他仰望。咫尺間,杜夏還是微笑。很幹淨、很無辜的那種笑。 “是你說要帶我走的。”杜夏將何箏的腦袋護進自己單薄但柔軟的胸膛裏,說,“我願意跟你走。” 何箏明知故問:“去哪裏?” 杜夏答的也不是歐洲,而是“沒有人的地方。” 何箏黯然閉眼。 像有什麽預言的一語成讖,他的眼睫和臉上的麵部肌肉全都細細顫動,一時無法接受。 而他早該察覺到的。 當杜夏一次又一次地閉門不出,不想見任何人,當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又鬆開,轉而要自己把他填滿,他就應該意識到不對勁。人又不是器具,再充盈的肉欲也無法填滿內心的空虛,杜夏又說,你很好,你沒有錯,你隻是不喜歡人。 杜夏當時更像是在說“你們”。他就以為杜夏還是拿杜浪和自己做比較。小時候的杜浪見人就咬,和他一樣有先天的恨,未經過允許就被無法選擇的父母帶到這世間的恨。 所以他們都是恨別人。 而杜夏不喜歡的是生而為人。想解恨,要麽死,要麽不做人。第70章 八月,蓉城。又是一年熱夏。 豔陽天下,空氣熱脹翻滾,行人汗流浹背,恨不得光膀露腿;窗簾緊閉的出租房裏,杜夏光腳站在那間一居室的開放廚櫃前,全副武裝,那種和乳膠衣配套的束腰又穿戴在了身上。 房間裏的冷氣很足,空調間歇的工作聲和水聲此起彼伏,杜夏關了水龍頭,艱難得深吸了一口氣,用嘴而不是鼻。他的下半張臉也被之前用過的麵罩遮蔽,壓住舌頭的口塞迫使他的上下嘴唇分開,他好不容易將幾個盤子從水池子裏撈起,疊好,他一低頭,不斷分泌又無法咽下的涎液絲絲滴下,正巧落在洗幹淨的盤子裏。 杜夏整理餐盤的雙手頓住,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麽錯,有些心虛和不安,他身後,倚牆站立的何箏姿勢不動,但終於從速寫的口袋本上抬眼,把本子放回口袋後,才懶懶散散的往前一步。 一居室的構造就隻有這麽大。要搬走的房間裏再空蕩,何箏往前一步,就足夠站到杜夏身側。 在這個位置處,他能更清晰的聽見杜夏的喘息。跟下半張臉完美貼合的麵罩讓最簡單的呼吸變成了一項挑戰,杜夏雙手握著的瓷盤裏,那一小灘水證據確鑿,卻是兩人都意料之外的插曲。 何箏應該等杜夏“不小心”將盤摔掉在地後才開始動手,他的手指在杜夏被壓住的舌麵上搔刮,喃喃自語,說杜夏真笨,連上麵的逼都管不住,騷水流了一地。 杜夏被摳到發出好幾聲幹嘔,並沒有抗拒,乖巧而溫馴。事實上他也無法做出有效的抵抗,他的雙手手腕被兩條銀色的短鏈鎖在束腰兩側,腳踝上也有一肩寬的銬鏈,可以活動的空間非常受限,以至於碗洗得跌跌碰碰,想關水龍頭,也要一手撐住廚櫃邊緣,再蓄力把腳尖踮起。 杜夏順著何箏摁在自己舌頭上的力道,仰視他的同時緩緩跪地,再垂眸,滿眼都是從解開的腰帶裏彈出來的粗長性器。他毫不猶豫地吞吐,被口塞撐開的口腔每一次都被直捅到底。 何箏對他也不憐惜,拽住他的頭發,每一次插入填滿後,都會有幾秒短暫的窒息。 杜夏逐漸發出嗚咽,是忍不住了,露出的上半張臉上眉頭緊蹙,眼角跟著皮膚發紅。 何箏總算從杜夏嘴裏退了出來。他扶著硬邦邦的牛子,在杜夏臉上“啪啪”拍了兩下,杜夏會意地站起來,轉身,被鎖鏈限製所以略微笨拙地調整姿勢,撅起的臀部正對著何箏。 杜夏就像個兢兢業業的演員,從始至終都沉浸在角色裏,以至於何箏作勢要解他的束腰,他屁股一縮又無處可躲,眼裏閃過無所適從的慌張。 “我要摸奶子。”何箏給出的理由無懈可擊,才不要告訴杜夏,他其實是希望對方能好好喘幾口氣。 一起卸下的還有手腕上的鏈條和麵上的口塞,杜夏條件反射地嘔了兩聲,後背原本瘦到凸起的脊椎跟著凹陷,他也沒緩緩,就重新趴好,雙腿分開至腳銬長度範圍內的最大處,手肘撐在廚櫃台麵上,塌腰,翹臀。 何箏第一次發現杜夏屁股還挺大,將延展性一般的乳膠撐的油光發亮。 何箏雙手十指大張,抓不全杜夏的屁股,他分出一隻手往前,隔著膠衣扯杜夏腫大的乳頭,像是很奇怪,同樣都是被撫摸了無數遍的地方,這裏為什麽還是那麽平坦,沒有二次發育成小山丘的模樣。 “記住叫停的方式。”說完,何箏的龜頭就磨進杜夏的後穴,濕熱的甬道比吃了四根手指的前麵還會收緊,絞得何箏小腹發熱,差點全部都送進去。 但那會受傷,會疼。盡管杜夏對疼痛的真實感更為癡迷,何箏還是慢慢的,用前穴的抽插快感將杜夏初納入的酸脹轉移,整根送進去後他也不玩前穴和奶子了,雙手全搭在杜夏臀瓣上,隔著膠衣抓緊。 “受不住了一定要做手勢。”再強調了一次,何箏才開始衝刺。杜夏頭都沒回,更沒有發出聲音,似乎是不滿何箏在角色上的抽離,他呼吸的頻率還是慢慢變了,腳跟好幾次離地,又被撞的膝蓋微曲。 杜夏的臉掩在長發裏,鋁製的水槽模模糊糊倒映出他張開的紅唇和渙散的眸眼,他確實有點撐不住,比起規律震動的道具,何箏的牛子不僅在長度和粗細上一騎絕塵,其持久度也超越了杜夏的認知,就算口交過,何箏也要抽插個小半小時才結束,而以他弄的頻率,杜夏才當了五分鍾雞巴套子就站不住,需要何箏用抓著他臀部的手借此把腰扶住。 但何箏不帶套的時候隻會他後麵。最能滿足何箏占有欲的的姿勢也隻有後入。 杜夏的脊椎骨越陷越深,幹癟的小腹飽腹感越來越強烈,小腹以下的部位又酥麻脹痛,時不時有渾身過電的抽搐。他被射了不止一次,乳膠衣裏泡了精液和汗液的混合物,這種羞恥和折辱讓他那不能稱之為雞吧的小牛子又顫顫巍巍勃起,被忽視的前穴更是悵然寂寞,空虛到小陰唇都哆哆嗦嗦地從縫隙內翻起。 “嗯……嗯……”杜夏泄出了歡愉至極的呻吟。他知道何箏喜歡聽自己叫床,但他更喜歡自己像個物品,整場表演是何箏對他的取悅,他回饋給何箏的是始終分離的雙手。很多時候杜夏都需要帶口器,他也不愛在做這種事的時候分心說話,於是他們約定過,一旦杜夏覺得無法承受,就十指交叉做握拳狀,何箏看到了就會停下。 杜夏現在手肘撐住台麵,雙手往後摟住自己的脖子,在迭起的快感和清晰的肉體摩擦中不斷將頭發狠狠抓緊又鬆離。何箏泄身時趴在他後背上,他也不強撐一下,胸膛直接垮在櫃麵上,他的後穴還在下意識地縮動收緊,在何箏拔出性器前,沒漏出一滴液體。 何箏隨後沒帶杜夏去浴室清洗。 杜夏的雙手垂在腰際,還想繼續這場遊戲。 麵罩和束腰再一次穿戴在了他身上,交疊著斑斑點點的痕跡,和膠衣裏漏不出去的液體。杜夏又開始洗碗,做家務,跪在地上用毛巾擦已經一塵不染的地板,臀部瑟瑟收起,就坐在腳踝上,何箏用手指搗了兩下,就失了興趣。 何箏動作熟練地將他的頭發梳理,說:“我有事要出去。在我回來之前,把自己放到那個位置裏。” 杜夏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滿意。 何箏給杜夏紮了個鬆垮的馬尾,留他被束縛著跪在原地,沒什麽留戀地開門離去。 杜夏對門外的那個世界也沒什麽留戀,繼續在那個一居室裏做“物品”。除了床,他們在其他家具上都蓋了長垂落地的白布,包括衣櫃、沙發床和電腦桌,杜夏艱難地將一塊白布蓋在廚櫃上,縮著身子躺地休息,傾倒的世界的正前方,有兩個行李箱沒有任何遮蔽。 何箏此刻還在門外背靠著牆壁。 他其實沒什麽事情需要出去,他就是想離開那個環境。 說起來奇怪,杜夏的主動權從始至終都在他手裏,他要是遲一步從那扇門裏出去,壓製不住的失控感絕對會將他淹沒吞噬,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什麽時候再進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杜夏的關係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就在一個月前,杜夏都還呆板不能接受一丁點情趣,他現在沉迷於在那個房間裏扮演“物品”。 但何箏在一個很年輕的年紀就知道,很多事情是分不出對錯的。他還記得,當他被杜夏從落雨的大衛村帶進這個房間暫住,他也很享受扮演“何箏”。 何箏不知不覺坐在了樓梯上。 腦袋靠著門沿,依稀能聽到裏麵的動靜,很快又歸於平靜。他就坐在那裏,等,等啊等。 就是沒能站起身,開鎖,推開門,將藏起來的杜夏抱緊懷裏。 而隻要杜夏願意扭頭,主動親吻,何箏捏住他的下巴,動情後回吻,他也就不需要遭那麽久的弄。 何箏歎了口氣,繼續坐在原地。 樓道裏有窗,有陽光照射進來。何箏沒挪地,迎著發紅的熱光,就這麽坐了半個下午。 直到樓道裏有走動聲響起。 還沒到下班的點。公寓樓裏除了走上來的腳步聲,一直很安靜。 一男一女斜長的影子先出現在何箏肩靠的牆壁,慢慢變小後,才有兩人出現在樓梯下一層的拐角。 男的那一個跟何箏對了一眼。隻一眼,他就後退好幾步下樓梯,離開那個拐角腦袋也縮回,再慌張的扯女人的手臂,將盯著何箏的她也拉回陰影。 何箏原本沒什麽反應,但那男人訓斥女人的鄉音很是熟悉。他聽不懂,但慢慢挺起了背,往拐角後的下層樓梯裏瞅,男人的訓斥聲又停了,變成那種老年磚塊機摁鍵盤後的機械數字音。 男人播出了電話號碼後把手機貼近耳朵,緊張地等待,他竟聽到樓上就有震動聲嗡嗡響起,三兩步又走到拐角,那個坐在杜夏出租房門外的青年從兜裏掏出一個手機,震動聲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何箏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沒有任何動作,男人隨後把電話掛斷,何箏手裏的觸屏機也沒了聲音。 兩個男人一上一下,一坐一站,在這個老舊公寓樓的通道裏再一次對視,何箏赤裸裸的打量,那個男人的眼神頻頻躲閃,抓耳撓腮地,又輸入了一遍那個號碼。 何箏的手機幾乎同步震動響起。 男人掛斷,看著高處的何箏,無措又無緒,愣是又要再試一次,何箏盯著手機屏幕,先開口,用陳述的語氣問他,你是杜夏的父親? 那男人錯愕,眼神還是飄忽不定,脫口而出:“我兒子的手機怎麽在你這裏?”第71章 何箏處變不驚,首先做的是給杜浪打電話,就說了一句,“你爸媽來了。” 掛斷後過了不足五秒,那個男人的手機就響起。那種彩鈴時代才流行的老歌將他從想要打量又膽怯的閃爍目光中拯救,忙不迭接起,屏幕貼耳的同時脖子都跟著一低,謹小慎微得好像電話那頭的人才是老子父親。 那手機應該是專為上了年紀的人群設計的,聲量特別大,何箏坐在一層樓梯之上都能聽到杜浪的咆哮,質問杜富貴為什麽突然找上門去,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杜富貴趕緊又離開拐角,往更下邊的樓層走去,杜浪的聲音變得模糊,杜富貴的聲音聽起來也更討好,從始至終都慌張不沉著,不像一個父親。 何箏沒有起身,麵無表情。他和杜浪確實挺聊得來,杜浪會戲稱自己為嫂子,要自己叫他小叔子,杜浪提到父母家庭的時候麵色比何箏現在還要差勁,隻寥寥提了幾句,說杜富貴就是個普通農民,多說無益。 何箏就以為杜富貴外強中幹欺軟怕硬,是那種人群裏一望過去就藏不住刻薄的麵相,他也萬萬沒想到杜富貴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和那些來蓉城打工的外地人額一樣,什麽都是中等的,從身高到長相再到發量都不會留下任何印象的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