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您好,善治郎陛下。我過來玩了哦」


    結果到最後,善治郎希望佛朗西斯科王子來自己這邊的願望隔天就實現了。


    在善治郎這邊做著款待佛朗西斯科王子的準備的時候,戰戰兢兢的露柯蕾夏一直不斷說著「真的非常抱歉」「實在給您添麻煩了」之類的道歉詞,她這個樣子總讓人聯想起霍娜公主。


    對著即便自己的行為連累周圍的人都要下跪道歉了也完全不放在心上,隻是遵守禮儀的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喝茶的金發王子,善治郎問了個關於霍娜公主的問題。


    「說起來,霍娜殿下沒有暫時回國嗎?」


    「嗯—,那方麵都得看奧菈陛下的日程安排了吧。不過雖然還沒有明確訂下具體的日子,但我覺得近期之內霍娜也應該會回來了」


    「這樣啊」


    雖然善治郎平時總是見到佛朗西斯科王子和負責監護她的霍娜公主一起行動,但霍娜公主並不是為了專門當佛朗西斯科王子的監護人才前往嘉帕王國的。


    這麽一想的話,就能發現即便佛朗西斯科王子和霍娜公主完全分開各自活動,也根本不是問題。


    「那麽,各位。我接下來要和善治郎陛下聊些秘密的話題。你們能離開這個房間一下嗎?」


    就在善治郎對那些事稍加思考了一下的時候,佛朗西斯科王子立刻就對周圍的人做出了這通問題發言。


    「殿下,您的這個命令我們無法服從。我們可是殿下的護衛。『絕對不要離開殿下您身邊』,朱瑟佩殿下可是這麽叮囑過我們的」


    聽到腰上佩戴著像魔道具一樣散發著魔力的劍的騎士的直白回應,佛朗西斯科王子好像很困擾的皺起了眉。


    「唔—嗯,的確你們不是我的部下,而是父親大人的部下呢。但是,接下來要說的內容真的不能讓任何人聽到啊。你們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嗎?」


    如果是正經王族的話,是不會進行這種甚至會讓人生疑的直接交涉的吧。結果最後兩邊的護衛和侍從們還是留在這個房間中,隻是拉開了善治郎和佛朗西斯科王子小聲談話的話他們就完全聽不到的距離而已。


    接下來,佛朗西斯科王子立刻從懷裏取出四枚菱形的金屬片,配置在他和善治郎所坐的麵對麵兩張沙發的四周。


    『奏響吧』


    隨著佛朗西斯科王子用魔法語這麽命令,菱形金屬片先是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接著開始呼呼吹出風來。


    從佛朗西斯科王子甚至偷偷帶了防竊聽魔法道具這點,就可以看出此次的訪問是他早計劃好了的。


    「善治郎陛下,非常感謝您肯特意配合我今天的任性」


    一開始,佛朗西斯科王子先是這麽說完後低頭道了個歉。


    沒價值到這種程度的王族低頭道歉,這世上到底有幾個呢?


    「今天?是今天也才對吧?」雖然很想這麽吐槽一句,但畢竟自己也滿心期待佛朗西斯科王子的突然訪問,所以善治郎隻是裝出一張笑臉來回應對方。


    「哪裏,畢竟這不是別人而是佛朗西斯科殿下的訪問嘛,我當然會盡可能的配合您的」


    「哎呀,真不愧是善治郎陛下,心胸好寬闊哦。謝謝您啦」


    雖然佛朗西斯科王子邊這麽說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他馬上又把身子探過來,開始正式話題。


    「那麽,我就聽從您的美意,直接提問了。


    善治郎陛下,父親大人和叔父大人,您打算站在哪一邊呢?」


    這個過於單刀直入的提問如果是出自佛朗西斯科王子之外的人之口的話,善治郎肯定會被震驚的徹底無語吧。


    然而,既然談話對象是佛朗西斯科王子,這種程度的事就全在預料之中了。


    「現在還未能決定。老實說,能讓我下定決心的情報太過稀少了。所以能,我想向佛朗西斯科王子您問幾個問題啊」


    「是什麽問題呢?隻要是我知道的,不管什麽我都會告訴您哦」


    看著佛朗西斯科王子對此根本不在乎的笑容,善治郎覺得事前擔心對方嘴巴也許很硬,現在卻徹底落空的自己簡直是個笨蛋。


    努力把想歎的氣咽回去的善治郎,首先提出了一個如果不搞清楚就會致命的、非問不可的問題。


    「佛朗西斯科殿下,您和拉爾戈殿下很要好嗎?我聽說殿下的父親朱瑟佩殿下,和拉爾戈殿下在政見上可是多有不合的啊?」


    這種提問方兜了很大圈子的提問方式,可並不一定會得到回答方的配合。


    「啊啊,因為拉爾戈叔父大人是個很可靠的人。我雖然也很喜歡祖父大人和父親大人,但就如善治郎陛下您知道的那樣,那兩個人都是『完全融合派』,所以他們總是用很熱烈的視線盯著能操控兩個王家血統魔法的我。老實說,光是和他們站在一起我就要喘不過氣來了。而在這方麵,拉爾戈叔父就隻把我當成一個『笨蛋外甥』來對待,讓人感覺非常舒服呢」


    「……………」


    因為過於脫力,善治郎差點沒從沙發上滑下來,結果最後總算是拚命忍住了。


    自己迄今為止為諜報付出的辛苦都算什麽呢?


    雖然善治郎都像是為了遏製頭疼一樣單手捂著頭了,可佛朗西斯科王子的發言還在繼續。


    「父親和祖父他們兩個,好像無論如何都希望我成為國王呢。明明如果沒有這點的話,他們就是理想的親人了呀。


    如果我當上國王的話肯定會招來混亂,我曾經無數次的用這個理由試圖說服他們,可直到現在也沒產生過什麽效果」


    「……那麽,佛朗西斯科殿下您自己,對王位是完全沒有任何興趣嗎?」


    不管哪個都不能漏聽的連續發言,為了暫時截停佛朗西斯科王子製造的這種重要情報洪流,善治這麽向對方確認道。


    雖說善治郎基本已經猜到對方會怎麽回答,但如果萬一佛朗西斯科王子表示了否定的話,那可就太危險了。


    萬幸的是,善治郎的預想並沒有出錯。


    「一點也沒有呢。就我個人的心情而言,真的是一丁點那種意思也沒有過哦。善治郎陛下您知道嗎?當了國王的人可是會背上一大堆政務完全沒時間製作魔道具哦。就算偶爾得到製作的機會,也都是做些用在國內外的外交道具,根本沒法自己決定要做什麽啊」


    放佛在說不要啊不要啊一般不停搖頭的佛朗西斯科王子的這個說法,看起來確實是發自他內心的。


    「即便在這層意義上,我也希望拉爾戈叔父大人他能多努努力。


    維持國家現在的體製,順利讓父親大人當上國王,讓弟弟韋斯特爾成為下任王太子,我則自己專心去開發魔道具。


    這樣的未來對我來說才是最理想的」


    始終在仔細觀察幹脆說出這番話的佛朗西斯科王子的善治郎,最後決定相信金發王子的這些話。


    (畢竟這和佛朗西斯科王子一直以來的言行沒有矛盾。也就是說,在這件事上我和他完全利害一致了)


    如果不管是誰都懷疑的話,就無法采取行動。


    善治郎先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後下定決心開了口。


    「佛朗西科殿下您不是『完全融合派』嗎?」


    「不是哦。我隻是個『完全融合派』的男人和『完全融合派』的女人生出來的,雖然擁有『完全融合派』所期望能力,卻對完全不理解『完全融合派』思想的不肖兒子罷了」


    說完這番話,佛朗西科王子又露出那種常見的輕飄飄笑容,可善治郎總覺得他今天這份笑容中摻雜了些和平時不一樣的感情在裏麵。


    「拉爾戈殿下說了。身為『完全融合派』的朱瑟佩殿下


    ,正在想方設法讓佛朗西斯科殿下您成為下一任王太子哦」


    「是的。正確來說,是自從知道了我的能力後,父親大人和祖父大人就一直有這個企圖」


    對善治郎的話,佛朗西斯科王子幹脆的點頭承認了。


    「而反對於這種做法派係的領頭人,就是拉爾戈殿下」


    「那種說法也沒有錯。或者說,會讚成為我即位王太子位的人,就隻有『完全融合派』的人而已」


    正因為如此,所以即便有國王和王太子的立場,布魯諾王和朱瑟佩王太子也無法將他們的願望——讓佛朗西斯科王子成為下任王太子——公布於眾。


    善治郎邊用不放過任何違和感的強力視線盯著佛朗西斯科王子的一舉一動,邊提出最後的問題。


    「拉爾戈殿下說了,現在他和朱瑟佩殿下對立的表麵理由是今後要如何對待四公。所以,隻要我在對贈與四公的魔道具提出建議一事上,按照拉爾戈殿下的主張選擇偏袒流浪二公的魔道具,讓佛朗西斯科殿下您即位王太子一事就可以回避掉了」


    麵對善治郎強力到直接形容為惡狠狠比較好的視線,果然連佛朗西斯科王子都多少受到了些影響,他抹去了嘴邊的笑容,幹脆直接的回答道


    「應該不會錯的。祖父大人和父親大人雖然擁有強大的政治力量,但他們也是非常小心謹慎的人。


    因此,如果在選擇贈與四公的魔道具這種明顯對父親大人有利的戰場上,被拉爾戈叔父大人奪走勝利的話,父親大人一定會變得非常警戒。畢竟這樣就有了失敗的話會失去我這枚絕對無法代替的,獨一無二棋子的可能性嘛。所以我能斷言肯定如此」


    佛朗西斯科王子的這番話,讓善治郎的決心更堅定了。


    然而,還沒等他把自己的決意說出口,佛朗西斯科王子就先以幾乎把桌子覆蓋住的姿勢將身子探了過來。


    「也就是說,您已經想出了某種既能偏袒流浪二公,又連父親大人祖父大人都能輕易說服的魔道具了吧?」


    佛朗西斯科王子綠色的雙眼中,充滿了技術專家獨有的好奇心和熱情。


    「哪裏,就是稍微有了點想法而已。對於付與魔法我畢竟完全是門外漢,所以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實現。甚至即便能做出來最後是否有益也……」


    「請說來聽聽吧。如果不先聽一下的話是根本無法判斷的嘛。來吧,來吧」


    「呃,那是一種將『雙燃紙』的特性應用化的做法。不使用『雙燃紙』那樣的可燃物,而是用金屬之類無法燃燒的材質的話,也能以同樣的形式再現那個魔法的嗎?」


    對尋求說明的善治郎,佛朗西斯科王子熱心的進行了講解。順便說下,他現在還保持著那個幾乎趴在桌麵上的姿勢。


    「直接照搬原有咒文是不行的,但隻要把咒文改良一下就可以了哦。隻是,和龍皮紙不同製作所需的魔力大概會急劇提升吧。還有,金屬製的『雙燃紙』當然隻能傳導熱量,無法在表麵上留下焦痕形成文字」


    這正是善治郎期待聽到的回答。


    嘴角上回複了笑意的善治郎用幹勁十足的聲音說道。


    「那麽,隻要將最容易傳導熱量的金屬,在不損壞其強度的範圍內盡可能壓平壓薄,然後在上麵付與上與『雙燃紙』相同的魔法,再配合用同樣金屬製成的活字和『化龍』的龍皮的話……」


    「嗯?為什麽要把容易傳導熱量的金屬,弄得那麽薄來使用?啊啊,原來如此。確實那麽一來的話,手邊就能留下和送出去相同內容的文書了呢。但是,最開始的那一步有點困難啊……」


    「這些細節,就算全交給身為專家的佛朗西斯科殿下您調整我也沒問題哦。但是因為日期緊迫,我現在需要至少將整個構思本身具現成形給別人看」


    「至少構思本身,嗎。老實說,這個構思實在太過新穎了,父親大人他們恐怕很難隻靠口頭描述理解吧。可以的話,希望回複當天也能拿出相應的試製品出來,感覺就是這麽一場比賽呢」


    「……我姑且,為了保險起見帶了幾個那種寶珠來哦」


    「請看我的吧!」


    這之後,嘉帕王國的王配和雙王國國王的嫡長孫,直到周圍的護衛們等不下去發出超出防監聽魔道具效力之上的巨大咳嗦聲為止,都在熱烈的討論關於魔道具的話題。


    ◇◆◇◆◇◆◇◆


    九天後。


    迎來約定之日的善治郎,應布魯諾王的邀請來到『紫卵宮』的某個房間。


    跟在他身後的侍女們,手上捧著佛朗西斯科王子為了今天製作的『魔道具』的相關配件。


    順便說下,最關鍵的魔道具本體,現在由露柯蕾夏很小心的抱在懷裏。


    雖然負責製作的佛朗西斯科王子本人已經給出了「這個絕對沒問題」的定論,但來到這個場合後,每個人果然還是露出藏不住的不安表情。


    萬一對方說這個不行的話怎麽辦。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次的演示能不能帶來和預想一樣的效果。


    雖說昨晚已經充分的實驗過了,但事情到了正戲時才出紕漏這種情況一點也不罕見。


    善治郎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高中時代擔當文化祭實行委員時,遇到的那個『明明彩排時很順利,可到了正式出演時彩球卻怎麽也打不開』的噩夢。


    善治郎就這麽一直和腦子裏糟糕未來的相像、糟糕過去的回憶戰鬥著。


    過了一會,布魯諾王和朱瑟佩王太子到了。


    發出邀請的是雙王國這邊,所以國王父子讓身為客人的善治郎等他們本來屬於有點失禮的做法,但估計他們是故意這麽做的吧。


    這種特意遲到些的做法,是為了強調他們「我們才是測試方」的立場。


    這種做法是讓善治郎有點不舒服,但即便糾結這些也不會讓事態有什麽好轉。


    所以善治郎隻是保持住臉上的笑容,微微行了一禮。


    「抱歉讓您久等了,善治郎陛下。朕現在畢竟還沒法閑下來」


    「實在非常抱歉,善治郎陛下」


    從誠懇的將這番謝罪的話語說出口的布魯諾王和朱瑟佩王太子身上,完全看不出他們有什麽腹黑企圖的跡象。


    (所以反而才顯得更恐怖呢)


    無意識的將警戒心再次提高的善治郎,也用同樣的笑容回應道。


    「不會。畢竟現在是需要讓一國的國王和王太子一起到場的情況嘛。就算要多少等上一會,我也完全不覺得有什麽辛苦喲」


    不否定自己有等待,但也接受對方的道歉。


    這樣打完招呼,又進行了一會無意義的談笑後,會談終於進入了正題。


    「那麽,善治郎陛下。關於之前我拜托陛下您,為要贈予四公哪種魔道具提供意見一事是不是已經?」


    麵對朱瑟佩王子戰戰兢兢的提出的這個問題,善治郎一邊像不讓自己鬆勁一樣咽了咽口水,一邊回想起自己當上班族時談生意的感覺,然後開始描述。


    「是的。拜見過您交給我的那些資料,並分別聽取了有著四公代理人身份的人們出於各自立場提出的請求後。我終於選定了一種魔道具」


    「請說給我們聽聽吧」


    善治郎眼對眼的直麵安靜催促自己說下去的朱瑟佩王太子的臉。


    即便重新審視一番,這位王太子也隻給人他是個溫和紳士的感覺。然而就是這個男人,目前正在謀劃把善治重要的兒子卡爾洛斯·善吉卷入雙王國的政治鬥爭成為眾矢之的的陰謀。


    感覺從腹中湧出一股力量的善治郎答道。


    「好的。那就是『雙燃紙』」


    「『雙燃紙』……」


    朱瑟佩王


    太子和布魯諾王偷偷用視線瞄了瞄站在善治郎身後,手捧魔道具試製品的侍女們。


    善治郎去拜托佛朗西斯科王子製造魔道具這個情報他們早就知道了,但具體製造了什麽他們卻不清楚。


    對於善治郎今天帶來的答案,老王和中年王太子臉上露出驚訝和失望摻雜在一起的表情。


    不過,這種表情也隻出現了一瞬間而已,馬上又變回柔和微笑的朱瑟佩王太子開始向善治郎發問。


    「選擇這件魔道具,是完全出於善治郎陛下您自己的考慮嗎?」


    「不。最開始說希望得到『雙燃紙』的,是利亞馮公爵家的納澤姆小姐」


    「啊啊,確實對於利亞馮公爵家來說,『雙燃紙』的存在能起到很大幫助呢。四公雖然總被人同時提起,但他們其實各自都有獨有的問題需要解決」


    雖然朱瑟佩王太子嘴上說出這種表示理解的話,但其實是在變相的向善治郎投出為何隻接納四公中一家的意見的疑問。


    這種程度的語言攻勢,全都在善治郎的預想之內。


    「是的,雖說其他三家也各自提出了的意見,並推薦了更適合他們的魔道具,但我仍確信,這『雙燃紙』才是最終可以為四公爵家帶來益處的魔道具」


    「這個,確實您說的沒錯」


    善治郎的這番話連朱瑟佩王太子也不得不承認。


    自家『公都』每天都在到處移動的流浪二公能從中獲益自不必說,選擇定居的二公也不是一族所有人全都住在這王都中。


    因此『雙燃紙』肯定能為四公都帶去相當的好處。


    善治郎的推銷還在繼續。


    「不過,『雙燃紙』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雖然為夏洛瓦王家的各位說明這點很班門弄斧,但『雙燃紙』因為靠焦痕書寫文字的特性,有著隻能用完即棄每組僅能使用一次的問題」


    『雙燃紙』雖然是一種製作花費時日不長、做起來相對比較簡單的魔道具,但每製作一組也要耗費一名夏洛瓦王家成員一個月以上的時間。


    因此製造的數量很有限,不能隨便使用。


    「和之前多次重申的一樣,我這人對於魔道具完全是門外漢。但也正因為如此,我能夠以和夏洛瓦王家的各位稍微不同的其他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


    雖然最初隻是個偶然想到的小小想法,但萬幸的是這個想法如今終於得出了一些成果。


    希望各位可以允許我現在當場展示一下這小小的成果」


    「請讓我們拜見一下吧」


    得到朱瑟佩王太子的許可後,善治郎向站在他身後待機的露柯蕾夏她們下達了命令。


    「請容我們失禮」


    露柯蕾夏她們立刻開始幹脆利落的準備魔道具。


    首先,露柯蕾夏取出兩塊a4紙大小的金屬板。從散發的魔力可以看出,侍女們帶來的東西中隻有這兩塊金屬板是真正的魔道具。另外因為每塊金屬板中央都鑲嵌著一枚玻璃彈珠,所以看上去樣子有點不太好。


    接著侍女取出了複數的金屬棒子。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些棒子的一端頂部雕刻成了倒轉文字的形狀。也就是說雖然個頭大了點,但這些棒子也算是一種金屬活字塊了。


    最後,侍女從一個和酷暑期沙漠很不相襯的厚厚皮袋中,取出一張深藍色的類似龍皮紙的東西。


    這東西就是讓沙漠之民歎息怎麽也找不到用途的『化龍』的皮,不過在場的人大多並不知道這點。


    遵照善治郎的指示,露柯蕾夏她們先把一塊金屬板放置在朱瑟佩王太子麵前的桌子上,再慎重的將『化龍』龍皮覆蓋在上麵。為了讓龍皮盡可能完全和金屬板表麵貼合,她們還在龍皮的四周放上了類似鎮紙的重物。


    然後,再把另一塊金屬板放到善治郎麵前。


    準備完畢。


    看到侍女們向自己使了個這種意思的眼神,善治郎點了點頭向朱瑟佩王太子的一名侍從問道。


    「不好意思,能為我準備某種火源嗎?」


    「朱瑟佩殿下?」


    「去拿來吧」


    「是,那麽請稍等片刻」


    得到主人許可的侍從先是離開了房間一下,接著馬上帶回一台已經處於運作狀態的『不動火球』魔道具。


    「請您小心,它已經處於運作狀態了。您知道使用方法嗎?」


    「謝謝,我知道的」


    善治郎先是向侍從道了謝,然後將一根從侍女手中接過的金屬活字棒子插入不會搖晃的炎球中。


    「…………」


    待魔道具產生的炎球將金屬活字棒加熱到充分熱度後,善治郎慎重的將燒熱的金屬活字棒壓到自己麵前的金屬板上。


    金屬與金屬接觸時的聲音響了起來。


    「…………」


    什麽事也沒發生。


    「…………」


    等了一會後,果然還是什麽事也沒發生。


    「…………這,這是?」


    又再過了幾分鍾後,異變終於在並非善治郎麵前的金屬板,而是朱瑟佩王太子麵前的金屬板,正確來說是覆蓋在金屬板上的『化龍』龍皮上出現了。


    原本隻有深藍一種顏色的龍皮,上麵正有變色成白色的部分擴散開來。


    最後,這些變成白色的部分形成了一個文字。


    這和善治郎壓到自己麵前金屬板上的金屬活字棒上的雕刻,是同一個的文字。


    因為熱量傳導的並不十分完美,所以這個字的筆劃相當模糊,但也足夠讓人辨認出是什麽文字了。


    「這兩塊金屬板,有著和『雙燃紙』相同的特性。但是因為是金屬,所以它們隻會將熱量傳導,並不會在表麵留下焦痕。


    然後,那邊的金屬板上覆蓋的東西是『化龍』的皮。因為『化龍』的皮有著會隨溫度改變表麵顏色的不可思議特性,所以將其覆蓋到金屬板上後,它就會對熱量產生反應讓顏色發生變化」


    說完這番話後,完全進入節奏的善治郎不斷將剩下的金屬活字棒加熱,然後依次將其壓在自己麵前的金屬板上。


    因為這些活字棒之是請佛朗西斯科王子熟識的工匠臨時趕製的東西,所以上麵的文字倒模即便客氣的說也稱不上工整,再加上負責壓字的善治郎手法很拙劣,所以最後印出的文字不是上下有些偏離、就是左右間隔過大或是過近重合。


    然而,這些在『化龍』皮上浮現出的白色文字,已經足夠傳達出整段文章的內容了。


    『祝賀新王即位』


    為了看清這行文字,朱瑟佩王太子用認真到可怕的表情盯著眼前的金屬板。


    仔細一看,可以發現連一直在旁邊觀望的布魯諾王臉上也完全沒有了笑容,隻是用一動不動的看著善治郎開發的新型魔道具。


    布魯諾王和朱瑟佩王太子都是優秀的為政者。


    所以他們立刻就明白了即便要多花些功夫,能夠『多次重複使用的雙燃紙』有著什麽樣的價值。


    然後同時他們也確信了,四公肯定會非常希望得到這東西。


    人的嘴是堵不住的。


    即便現在拒絕善治郎的提案,嘉帕王國的王配開發出了一種新型『雙燃紙』並提議將其作為贈與四公的魔道具這件事,之後肯定也會傳揚出去。


    原本,就是朱瑟佩王太子向善治郎尋求建議在先,而善治郎也漂亮的回應了他的請求,選出了一種最合適的魔道具。如果這樣還拒絕的話,四公一定會對朱瑟佩王太子產生強烈的負麵感情。


    「父親大人……」


    「唔」


    長時間攜手在政治世界闖蕩的父子,僅僅眼神相對一下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特意輕咳了一下,以此將注意力焦點拉回自己身上的朱瑟佩王太子,盯著隔著桌子與自己對峙的善治郎開了口。


    「善治郎陛下,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向陛下您尋求建議的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現在,我對此非常確信了呐」


    「朱瑟佩殿下,那麽?」


    麵對露出喜色的善治郎,朱瑟佩王太子重重點了下頭。


    「請容我向您脫帽致敬,善治郎陛下。這已經無須再多考慮什麽了。


    我即位時贈與四公的魔道具,就決定是這種新型的『雙燃紙』」「…………!!」


    善治郎握緊了在桌麵下的拳頭,努力壓下歡呼的衝動。


    提出希望得到『雙燃紙』的人,是流浪二公之一利亞馮公爵家的納澤姆。而能提供善治郎開發的新型『雙燃紙』所需的天然感熱紙的『化龍』,其主要棲息地是流浪二公的另一家埃雷哈琉柯公爵家的領地。另外雖然數量少些,利亞馮公爵領裏也有『化龍』生息。


    除了這兩處公爵領外別的地方都沒有『化龍』。


    任誰都能看出,善治郎選擇這種新型『雙燃紙』意味著他決定偏袒流浪的二公。


    而且,這種新型『雙燃紙』對於選擇定居的二公也是一種極為有用的道具,所以艾連梅塔科特公爵家和雅尼米亞姆公爵家也不會有什麽不滿。


    魔道具的金屬板部分可以重複使用,『化龍』的龍皮才是消耗品。所以隻要新型『雙燃紙』普及開來,迄今為止一直被當作完全無用害獸的『化龍』,就搖身一變成了一種貴重的資源。


    搞不好,最後流浪二公和定居二公之間的經濟實力差距問題,都有可能因此得到改善。


    當然了,說是改善其實也就是二十步的差距縮短成十九步那種程度罷了。然而即便隻是縮短一點點差距,也能給流浪的二公帶去希望。


    而且,這種變化對於夏洛瓦王家而言也不是壞事。


    隻有依靠新型『雙燃紙』這種魔道具,『化龍』的龍皮才能擁有價值。


    形象點說的話,就是流浪二公雖然能做出傳真用紙,但傳真機本身卻隻有夏洛瓦王家做的出來。


    即便『化龍』的皮可以讓流浪二公家的經濟實力有所成長,但那也不過是最關鍵部分其實完全被夏洛瓦王家把持的經濟成長罷了。


    不如說,原本走獨立路線的流浪二公家對這筆新增的財富越是執著,最後對夏洛瓦王家的依賴度就會越高。


    問題就在於,這種發展和朱瑟佩王子提倡的方針完全相反,卻和他的政敵王弟——拉爾戈王子的方針完全一致這點。


    當然,朱瑟佩王太子也不是把那種將國家利益與個人自尊一起衡量時會選擇後者的愚蠢之人。


    「非常感謝,朱瑟佩殿下。殿下不僅向我這樣的門外漢尋求意見,最後甚至還采納了我的意見的度量,真是太寬大了。請允許我在欽佩之餘也對您表示感謝」


    總算是壓下了心中歡喜之情,盡可能讓聲音保持平靜的善治郎這麽對朱瑟佩王太子說道。


    謝謝您采取了我的意見。這句話背後就是「也就是說,那些會把我家兒子卷進去的無聊陰謀,你相對也會收手了吧?」,這種在確認的意思。


    「啊啊,應該是我向您道謝才對。善治郎陛下您都開發出這麽出色的魔道具了,如果我現在拒絕您的提案,那以四公為首的國內所有貴族都會給我白眼看吧」


    朱瑟佩王太子一邊這麽說,一邊帶著笑容連連點頭。


    這邊話裏的意思翻譯過來大致就是「是的是的我知道了。這次我會收手。不然的話國內肯定要鬧翻天,所以相信我吧」。


    察覺到自己在真正意義上『達成目的』了的善治郎,感到一陣比更才更強烈的成就感,以及幾乎讓自己癱倒的脫力感。


    當然了,因為他現在人坐在沙發上所以最後並沒有那麽失態。


    拚命擠出力氣挺直背的善治郎,帶著營業笑容回敬道。


    「哈哈哈,那方麵應該不要緊吧。雙王國國民們仰慕朱瑟佩殿下您的聲音,連來到這邊時日尚欠的我都有所耳聞呐。


    所以請放心吧。『隻要不出什麽意外』他們對殿下的支持就不會有所動搖的」


    「哈哈哈,善治郎陛下的這個保證真是讓人安心。的確我可能想太多了。所以『還是先別去想些多餘的事』自重下比較好啊」


    「誒誒,我對此完全有同感」


    這之後,兩個國家的王族以表麵上非常和睦的氣氛結束了本日的會談。


    ◇◆◇◆◇◆◇◆


    善治郎一行人離去後,這間王宮的房間重新回歸寂靜。


    打破了這份沉默的,是老王的一聲低語。


    「被擺了一道,嗎」


    「是的」


    直到剛才臉上還帶著明朗笑容的中年王太子臉色一變,用接近無表情的平靜表情點點頭。


    聽到同時也是同誌的兒子這麽回應,老王用右手的拇指食指揉著眉間念叨起來。


    「算了,這樣也好。僅就結果而言,我們這邊也獲得了很大的國家利益」


    「確實呢。霍娜的報告中也曾提過『善治郎陛下,對於魔道具會提出一些我們無法想象的意見或者建議』,但沒想到居然比我們預料的更厲害」


    作為兩名希望佛朗西斯科王子成為下任王太子的『完全融合派』,這次的結果可說相當惱人。但作為雙王國的王族,父子二人已經得到了十足的利益。


    布魯諾王和朱瑟佩王太子雖說早就被『完全融合派』的思想徹底控製,但他們也擁有秉持信念的同時可以維持政治平衡不至崩潰的政治觸覺。


    「新型的『雙燃紙』嗎。讓『雙燃紙』可以重複使用這種想法雖然我們早就有了,但誰都不曾想到過這種方法啊」


    「這也難怪。我們畢竟是付與的夏洛瓦王家。對於魔道具的構思,我們無論如何都會陷入以魔道具為始以魔道具為終的套路中去」


    對父王的話,中年兒子邊這麽說邊微微聳了聳肩。


    正如二人所說,讓『雙燃紙』不是用完即棄而是重複使用,這種可以帶來巨大利益的想法,夏洛瓦王家的人當然早就有了。


    有人嚐試過製作不靠火屬性,而是以土屬性達到這一效果的『雙砂箱』,也有人嚐試過製造讓墨水在水麵上留下相同痕跡的『雙水筆』魔道具。


    然而,『雙燃紙』的特性是火屬性精靈所獨有的,所以不必說,這些研究到最後都沒有獲得任何成果。


    可現在,善治郎卻完全隻靠『雙燃紙』原有的火屬性精靈之力,靠從外側加工讓『雙燃紙』重複使用變為了可能。


    明明國內一直存在『化龍』龍皮這種可以突破瓶頸的資源,迄今為止夏洛瓦王家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利用這個優勢,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正如剛才朱瑟佩王太子所說,是他們對於魔道具的理解過於固定成型的緣故。


    製造一種魔道具就是為了尋求其本身的功能。正因為夏洛瓦王家的人深知魔道具的萬能性,所以才更不會產生『將造出的魔道具拿去當成另一種機製的核心』的構想。


    當然了,『化龍』的棲息地域是與王家保持距離的流浪二公的領地也是原因之一。


    不管怎麽說,現在都變成了對付與魔法完全是門外漢的他國王族,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開發出了顯而易見可以帶來巨大國家利益的魔道具的情況。


    「這東西,得盡量別賣給其他國家啊」


    「同感。雖然再怎麽說,賣給善治郎陛下所屬的嘉帕王國是不可避免了,但除此之外的買賣必須嚴格控製」


    「還得在與嘉帕王國的販賣契約裏,加上他們不能把這東西


    轉手賣給他國的條款呐」


    情報的傳遞速度和國家利益多麽息息相關,這二人當然不可能不理解。


    擁有共同價值觀,政治能力也同等的父子二人,毫無停滯的敲定了今後的對策。


    「……唔嗯。總之,就先這樣吧」


    「那麽父親大人,我差不多該告退了」


    「啊啊,已經到這個時間了嗎。那麽那邊就交給你了。好好謀劃吧」


    麵對從席位上起身的兒子,老王一邊這麽說一邊揮了揮右手。


    「是」


    對仍舊坐在沙發上的父王行了一禮後,朱瑟佩王太子離開了這個房間。走出房間的他接著前往的地方,是位於『紫卵宮』深處的王族生活區域。


    「你們到這裏就可以了。護衛辛苦了」


    「是,謝謝您的讚賞」


    將跟隨自己的護衛和侍從留在走廊上後,朱瑟佩王子進入了一間位於『紫卵宮』深處的房間。


    這是個即便護衛和隨從也不允許進入的,完全屬於朱瑟佩王太子個人的私人空間。


    牆壁很厚,沒有窗戶,取而代之的是用風之魔道具淨化室內空氣,用火之魔道具進行照明。


    進入這間以王宮標準而言相當狹窄的房間後,朱瑟佩王太子反手鎖上房門。


    房間裏已經有人了。


    「歡迎回來,兄長大人。處理公務辛苦了」


    即便看到房間裏早已有人也毫不吃驚的朱瑟佩王太子,拉過一張樸素的木製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麵。


    「你會先過來還真稀奇呐,拉爾戈。真是的,我今天吃驚都吃驚累了啊」


    朱瑟佩王太子一邊叫出來客的名字,一邊鬆開襯衫領口的三顆紐扣,變成一副無防備的放鬆樣子。


    拉爾戈王子。


    他既是朱瑟佩王太子的親弟弟,也是他表麵上最大的政敵。


    然而,這兩個政治對頭現在,卻在完全排除他人的密室裏開始一團和氣的交換情報。


    「從兄長大人你的樣子上看,這一次是我久違的獲得了勝利吧?」


    「真是的,還給我笑的這麽開心。啊啊,沒錯,是你那邊完全勝利了」


    朱瑟佩王太子邊這麽說,邊像投降一樣舉起雙手。


    「啊啊,太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如此一來,兄長大人和父親大人應該都會放棄把佛朗西斯科那個笨蛋推上王太子位的暴行了吧?」


    麵對王弟這句特意的確認,身為兄長的王太子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至少這次是的」


    「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永遠放棄這個想法呢」


    麵對王兄的回答,王弟故意歎了口氣。


    朱瑟佩王太子和拉爾戈王子是政治敵人。


    這個世間的認知並沒有錯,不如說完全正確。


    然而,這二人同時也是一對都期盼夏洛瓦·吉貝爾雙王國能作為一個國家獲得繁榮的兄弟。


    因此,為了避免產生解不開的政治死局,他們會像現在這樣定期排除外人進行對話,一起找出彼此都能接受的妥協點。


    不用說,他們今天的話題全都是圍繞來自大國嘉帕王國的來賓展開的。


    「說起來,兄長大人你是怎麽看待善治郎陛下的呢?」


    「這個嘛。在政治判斷力意義上,他是個相當厲害的強敵。但在政治手段上則是個弱敵。然後,其最大的特征的就是他的人格完全無法把握。


    特定的話語卻不能帶來理所當然反應的情況實在太多了,這點比他的能力更需要小心」


    朱瑟佩王太子接著又追加了一條評論。


    「然後,奇思妙想的能力高得嚇人。當然了,這次事也有隻是偶然的可能,所以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僅靠他表麵上的能力,以及其血統的價值,也足以讓我給他高評價。


    可以的話,真想把他拉攏過來啊」


    作為嘉帕王國女王奧菈的伴侶,善治郎當然也是嘉帕王國人。然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善治郎的祖先,是嘉帕王國的王子和夏洛瓦王家的公主。


    嘉帕王家和夏洛瓦王家的血統,現在平等的流淌在善治郎身體裏。


    其證據就是,善治郎自身的素質雖然稍微傾向嘉帕王家那邊一些顯露出『時空魔法』的資質,但他的兒子卡爾洛斯·善吉卻被發現同時擁有『時空魔法』與『付與魔法』兩種資質。


    善治郎的妻子奧菈既然是女王,那肯定是純血嘉帕王國人。


    所以,善治郎這個男人身上的夏洛瓦王家血統,已經濃厚到足以生出會使用夏洛瓦王家血統魔法子嗣的程度。


    「想要啊。如果這個擔子對露柯蕾夏的太重的話,那說不定再準備些其他女人比較好。要是他對四公家的女人產生了興趣,我甚至可以和四公妥協呐」


    聽到捂著嘴的朱瑟佩王太子這麽念叨,王弟用無語了的口氣提醒道。


    「太貪心了吧。請不要搞糟和嘉帕王國的關係」


    「我知道,你放心吧。雖說奧菈陛下是一位會遵照理性的計算行事的大人。但我也不會做過頭的」


    「真是的,你這個人啊……」


    拉爾戈帶著明顯的「拜托你自重啊」意思歎了口氣。


    「雙王國目前已經是個十足的大國了。當然,我們應該為了國家的發展、國力的增強盡一切努力,但也不必在焦躁感的支配下特意去過危險的橋吧」


    雖然知道肯定沒用,但拉爾戈王子還是再一次說出這番迄今為止已經說過無數次的勸告。


    「你太天真了。確實,我國的國力『在南大陸中』說得上屈指可數。但和『教會』相比還差得遠。而且,現在作為『教會』勢力圈的北大陸,正以堪稱異常的速度開發海上移動的手段。所以現在的狀況可大意不得」


    「這個嘛,雖然確實如此……」


    佛朗西斯科王子傳來的,四根桅杆的大型帆船抵達了嘉帕王國的情報,拉爾戈王子當然也知道。


    所以他不得不承認兄長的話在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


    朱瑟佩王太子用告誡的語氣對他說道。


    「你對宗教勢力的看法太天真了。『教會』,是絕對不會放過『白之帝國』的末裔的」


    「兄長大人……」


    完全不知如何勸說兄長的王弟,隻能帶著困擾的表情閉上了嘴。


    兄長的話大概也有些道理吧。然而,拉爾戈王子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心中『聰明的兄長被遙遠祖先的執念纏住,想防止不知會不會有的危機反而引發了本來不必要的危機』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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