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當個士兵好,打架都是簡單、粗暴、幹掉。 顧引也給蕭縱說了一些隊友的事情,平時都是叫外號,一起訓練一起…… “……睡覺?”蕭縱的尾音危險地上揚。 顧引假裝沒聽見,眼睛一瞟就瞟見司令的大尾巴,於是要離開沙發去捉它,結果被蕭縱抓住細白的腳踝捉了回來。 “顧小引,你該不會還要告訴我你跟他們洗過澡吧?”蕭縱扳住他的下巴,氣勢洶洶地說,大有一種狐狸他們不用出來的架勢。 “我那時候是個beta嘛……而且我們分宿舍還有獨立衛浴的。”顧引小小聲地辯解道。 他就知道這茬躲不掉,蕭縱按著人,在他身上咬出好幾個印記,顧引抱著蕭縱,在他嘴角邊連親好幾下才算把人哄好。 “哼。” 盡管蕭二少吐槽過無數次全聯邦alpha必修的《如何應對omega突發事件指南》課程,但他當年也是滿分通過的。 其中有一章就提到了“突然分化”這個問題。 絕大部分omega分化都有先兆,比如身形變得修長,脾氣也變得溫和柔軟,再經過幾次淺淺的預兆發情熱,自行去醫院專門的科室等待分化就可以了,分化後醫院會聯係omega保護協會做登記,並將他的信息素味道的組成等一係列新的指標計入公民健康檔案中。 這是正常的流程。 但有些omega是沒有二次分化預兆的,可能一次感冒,甚至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倒地分化了。 這種情況則比較少見,不過在200億人口基數的主星上也不算極端個例,一旦發生突然分化,附近的alpha要盡快避開,由beta或者omega路人來進行救援。 作為學神,但凡遇到超過理解範圍的問題都是想要弄明白的,蕭縱當年也有男朋友,但倆人關係沒到那一步,這種私密話題就不好開啟。 到了顧小引這兒,蕭二少終於問出這個隱藏在心底好多年的問題: “——omega分化時是什麽感覺?” 顧引一被問就臉紅了。 小秘書臉皮厚著呢,要讓他臉紅那指定得是讓人很害羞的事了。 “就,”他吞吞吐吐地說:“會發燒,神智有些不清楚,還會出現幻覺……” 蕭縱追問道:“什麽幻覺?” 顧引難為情地扭了扭身體,蕭縱忽然福至心靈地想到那個春 夢。 初雪的那一晚他夢到了那個金發的年輕人,把對方狠狠欺負了一番,而現在,正主就躺在他身下,一雙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含著水一樣無辜地瞅著他。 “顧小引,”蕭縱手指輕戳著他的胸口,故作驚訝道:“照這說法你在飛機上就開始饞我身子了!” “是、是啊……” 顧引恨不得把臉都埋在沙發裏,他扭過頭去,又被蕭縱掰回來,臉紅得跟煮熟的龍蝦似的。 蕭縱覺得蠢蠢欲動,這種衝動和難以自持隻有他剛分化信息素不穩定時才有過。 alpha分化他清楚,先兆症狀是叛逆性加重,脾氣煩躁並且精力旺盛,身體裏仿佛覺醒了一頭野獸,受到內心的驅使,對世間許多事物都產生掌控和破壞的欲 望。 學生時期的蕭縱不得不花許多精力壓製住這種衝動。 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好的地方:分化期開始alpha的注意力變得高度集中,思維和反應都非常敏銳,至今為止能在事業上跟得上他的思路的,恒華高管當中也沒幾個,魏勉算是其中之一。 而beta中也隻有周蘅卿這樣聰明程度,在蕭二少眼裏才算合格。 蕭縱曾經認真地希望自己能找個能一起拚事業的beta,而此時抱著小秘書,他心裏想的卻是:隻要開得起工資,他能聘請無數個助理和下屬,但顧引卻隻有一個。 在**響起時毫不猶豫地撲向自己,在硝煙彌漫的黑暗中承諾“我盡力”,滿心滿眼盛著他的人,都是顧引。 所以曾經那些嫌麻煩的念頭還有抗拒的心理,也隻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 顧引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盔甲。 蕭縱低下頭來,放任自己將眼前的顧引和那個夢裏的身影重疊起來,手指插 進他柔軟的發絲,輕輕地捋著,“你夢到我的時候,我是怎麽做的,嗯?” 那些夢伴隨著持續的高燒,顧引一驚醒就全給忘了,但蕭縱捋著發絲的動作似乎喚起了身體某種更深層的記憶,讓他呼吸變得紊亂起來。 正當蕭二少殘忍地打算讓貓再一次產生心理陰影,就在倆人挨得越來越近,距離即將成為負數時,顧小引突然拋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大嫂現在在哪裏嗎?” 蕭·被破壞氣氛·縱:?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仿佛寫滿了彈幕:大嫂比我還重要? 顧引趕緊趕在大貓貓炸毛之前捋順**:“不是的,我那天從聽證會出來後給大嫂打了個電話,但是沒人接。” 不僅當時沒接,之後也沒回複任何消息。 蕭縱這才想起蕭靖川當天一直沒出現。 他們這種職級的人不會輕易玩失蹤,基本是二十四小時都能聯係上。蕭靖川還特別有時間觀念,就連見爺爺他都要提早半小時到,每次看見蕭縱踩點來都要橫挑鼻子豎挑眼。 能讓蕭靖川和周蘅卿同時爽約,確實有些奇怪。 可蕭靖川放鴿子這關少爺什麽事呢? 蕭縱胡亂編了個理由:“你瞎操心那麽多幹什麽,他倆生孩子呢。” 顧引:??? 司令又發現這兩隻兩腳獸在沙發上獸疊獸了。在貓貓眼裏,那一定是它喜歡的那隻被它不喜歡的那隻欺負了。 於是貓開始喵嗚嗷嗚地亂叫,還在旁邊躥來躥去,各種破壞氣氛,吸引倆人的注意。 蕭二少果然被它鬧得打消了歪心思,他在顧引額頭上親一口,坐起來同時把他也拉了起來,貓順勢跳上矮茶幾又順著邊沿跳到沙發上,鑽進了顧引懷裏。 司·綠茶·令瞥著冰藍色的貓眼,雄赳赳氣昂昂地瞥著蕭縱。 兩分鍾之後貓就被貓薄荷放倒了。 顧小引同情地看著貓貓“落入敵手”,在意識混亂和清醒的邊緣“嗚嗚嗚”地躺在蕭縱腿上哀嚎著,慘遭毒手,被總裁虐心虐身。 太慘惹。 ** 蕭縱的那套說辭純粹是胡說八道,他讓顧引給周蘅卿再發一條信息,周蘅卿看到應該就會回複的。 三天過去了。 沒有回應。 蕭二少揉著他的腦袋表示我們alpha都七天起步的,引引你還小,等結婚後你就知道了。 顧引臉紅紅地沒說話。 六天過去。 還是沒有消息。 顧小引心想大哥大嫂結婚七年了,感情真好啊…… 終於等到第十天,倆人都察覺不對勁了。 尤其是顧引,看蕭縱的眼神略微帶著些驚悚:你們alpha這麽可怕的嗎? 蕭縱:…… 明明是蕭靖川那家夥的鍋,憑什麽少爺要跟他命運共同體?! (╯°□°)╯︵ ┻━┻ 蕭縱終於讓魏勉聯係上蕭靖川的副官,得知這段時間蕭指揮官和周先生住在方女士給他們買的別墅內,蕭指揮官這兩天又去了華北軍區,別墅裏應該隻有周先生。 副官在電話裏語重心長地說:“二少要是願意去看一下當然是最好的……” 潛台詞是:我們也怕出人命啊。 助理敏銳地從副官的語氣裏聽出夫夫關係可能有點問題,於是將這個情況向自己老板匯報了。 周蘅卿這些年幫過他一些忙,就拿最近一次來說,那台“西裝暴徒”的行駛牌照在h國區早早就審批完了,上報時卻被卡在聯邦那裏,還是方潤錦女士找了在2號星的周蘅卿出麵最後才批下來。 所以盡管他跟蕭靖川關係不好,跟這個大嫂之間倒沒發生過矛盾。 加上上次蕭靖川打電話來問的事,蕭縱更確信蕭靖川跟周蘅卿之間出了問題。 周蘅卿不是那種會鬧性子的人,假如他有所動作的話那可能是真的想離婚了。 顧引也惦記著自己受傷那段時間大嫂專程從2號星趕回來,央求著蕭縱帶他去,這一來二去的,蕭縱決定去拜訪一下自己這位大嫂。 ** 等到周蘅卿完全清醒過來時,離聽證會結束已經過了整整七天。 房間窗簾是拉起來的,他睜開眼一時間還分不清楚現在是白天黑夜,隻有全身快要散架的酸痛告訴他這段時間他經曆了什麽。 蕭靖川本來想等他醒來的,然而外邊那些軍務跟催命似的,這才穿好衣服離開這棟精致的別墅。 廖議員在聽證會上被帶走,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根本還不知道有這麽一件事,但對於高層而言,這個信號非常明顯了。 沈原的口供也是一部分原因, 他在軍隊養成的好習慣,走之前不忘把房間收拾一遍,連帶著那個累得說不出話來的人,也被把一身清理幹淨,再換上幹燥柔軟的睡衣,衣領掖好,每顆扣子都扣得規規整整。 周蘅卿臉上潮紅沒有完全褪去,睡顏看起來比平時柔和許多,在強悍的信息素作用下,第一次beta假性發 情足足持續了七天時間,他就算是軍隊出身也扛不住這種折騰。 但是別墅的空氣置換係統一開啟,不出兩分鍾房間內的信息素濃度就會變淡,周蘅卿又回變成之前那個冷冰冰的樣子。 周蘅卿要是行動不便是絕不肯見人的,他也不會做飯。於是蕭靖川在床頭櫃準備了一些軍用的營養膏。 他走到門口,手都要摸上門把了又倒回來,回到臥室床邊。 他伸手撥開周蘅卿額前碎發,然後掏出手機來,拍了一張他睡著的樣子: 照片裏的人隻露出一邊側顏,手拽著被子的一角,他睡得很沉,很難想象平日裏冷靜疏離的人睡著後會這麽不設防。 蕭靖川拍完照片後把手機收好,這一回是真的離開了。 周蘅卿醒後一看到手機裏的幾百條信息,腦子當即就嗡嗡作響,照理他平時會第一時間處理這些事情,可現在他並不是很想管這些公務——不管是聯邦的問題,還是聽證會的問題。 他腦子裏很亂。 這幾天的記憶片段支離破碎,記得最清楚的是蕭靖川摁著他的手朝自己胸口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