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司令事後也知道極少數beta會被a類信息素刺激到假性發 情, 會出現意誌力薄弱,態度軟化, 甚至一些其他的生理反應。 所以他更拿不準周蘅卿的軟化是不是因為那一個“小意外”。 他跟周蘅卿的關係難道要靠他單方麵的信息素來支撐? 機會是轉瞬即逝的,周蘅卿認為蕭靖川揣著明白裝糊塗,而蕭總指揮則十分懊悔那晚沒追問下去——為什麽吃醋?你喜歡我嗎? 他要是問了,周蘅卿會回答嗎? 蕭司令腦子裏充滿了十萬個疑問號。 周處長剛恢複冷靜就又翻臉不認人,倆人關係又回到結冰狀態, 隻是這一次蕭靖川能明顯感覺,那層冰麵薄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捅破。 可誰也沒再主動。 混亂而放縱的七天過後,倆人的交流中總是帶著些許尷尬。 這尷尬中又帶著些許前所未有的曖 昧,以至於蕭靖川一想到,就像有隻小獸用爪子撓他的心髒,又疼又癢。 夫夫關係剛緩和一些馬上又要麵臨異星,但誰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離別時多幾分冷淡,反而少了些肝腸寸斷戀戀不舍。 周蘅卿還在等下屬給他辦手續,他靜靜地佇立在大廳裏的全封閉式玻璃窗邊,仿佛周圍一切嘈雜都與這個人毫無關係。 清涼宜人的中控循環係統將起飛廳的氣溫調得適宜,周蘅卿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孤峭挺拔的身影總是透出一種“脆弱感”。 事實上這隻是蕭靖川不靠譜的個人感覺,周處長的能力有目共睹,氣場跟蕭指揮官不相上下,甚至某種情況下還能壓一頭——尤其當alpha欲 望得以疏解後,通常有一陣子會變得很好說話,這時候最為明顯。 沉默了許久的蕭靖川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周蘅卿淡淡道:“我說過了。” 蕭靖川自發理解成那天車裏哪句點燃火 藥桶的話,薄薄的嘴唇繃成一道直線。 還好沒提離婚,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否則自己指不定又幹點什麽出格的事情。 副官就在幾步遠的地方,蕭總司令看見周蘅卿身上散發出的冷淡氣息,默默把話咽回肚子裏。 周蘅卿卻過了兩秒鍾後,又說:“你不是也有話要告訴我?” “沒有了。”蕭靖川硬邦邦地答道,英俊的臉龐迅速結上一層薄薄的寒冰。 其實他說過了。 他問周蘅卿願不願意回來過結婚七周年的紀念日,周蘅卿不鹹不淡地把話題揭了過去。 蕭靖川不會問第二遍。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問過方潤錦父親是不是對他不滿意,他隻是固執地、撞破南牆地,用幾十年來證明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其實要按蕭指揮自己的意思,現在就該把周蘅卿帶回去關起來,關到不想離開為止。 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 盡管沒辦法讓他像顧引留在蕭縱身邊那樣自願留在自己身邊,可怎麽也做不出滿足自己的私欲,卻讓周蘅卿心生怨恨的事。 他喜歡他,即便這種喜歡可能得不到回應,周蘅卿隻有被信息素逼到受不了了才會給他些許回應。 恐怕這次這次見麵之後,最好的結果就是倆人回到之前那種不冷不熱的關係。 蕭靖川心裏並沒有感到輕鬆。 他甚至有些嫉妒起蕭縱來。 憑什麽那個兔崽子天天躺在家裏吃甜品!(摔桌.jpg) 周蘅卿點點頭:“那我走了。” “哦。” 他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走向下屬,單手接過了星際護照和手提行李——周蘅卿的行李不多,就跟他的性格一樣,仿佛到哪都沒什麽能令他眷戀的,隨時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蕭靖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將某種泛起的酸楚咽回肚中。 星際起飛大廳裏四處都是送別的家屬,丈夫要遠行,妻子和孩子遠遠地朝他揮手,小情侶擁抱在一起,到處都透著不舍。 假如忽視蕭指揮那兩道格外焦灼逼人的視線的話,整間大廳的場景還是十分溫情的。 但軍a的視線過於銳利,仿佛能在周蘅卿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人們紛紛側目,看看是誰這麽苦大仇深。 周蘅卿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內心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沒回頭,無聲地說了句:“蠢得要死。” 星際關口進閘時對身份有嚴格識別的程序,達到人證合一才會開啟,關口處還有聯邦的武裝特警持槍把守。 周蘅卿一手提著行李同時還拿著護照卡不方便,過閘時左手從口袋抽出來,頓時一道紅光閃過,險些亮瞎了旁邊一眾旅客的眼。 ——不得不說珠寶發家的方女士眼光是非常好的,她挑的寶石除了日常戴不出去以外沒有任何缺點。 玫瑰粉色純粹通透的橢圓形鴿子蛋上,百來個切割麵火彩熠熠,淨度和顏色都是頂級,每個角度都閃著細碎迷人的光芒。 周蘅卿手指細長斯文,皮膚冷白,他因為要跨星際長途航行,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一身寬鬆的休閑西裝,嫵媚柔軟熱情的粉鑽光芒和他本身冷冽氣質形成鮮明對比,幾乎剛一拿出來就吸引附近所有的目光。 包括蕭靖川。 【叮——!】 光屏上出現周蘅卿的個人信息,同時屏幕底色變綠。 【指紋識別通過、瞳紋識別通過。】 【護照生物信息識別通過。】 【宇宙航行信息對接成功。】 一道道信息依次彈出後,科技閘欄打開,周蘅卿收起護照卡往裏走,身後傳來蕭靖川的喊聲:“周蘅卿!” 周蘅卿終於還是沒忍住,從登機的人群中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抬起左手朝蕭靖川揮了揮。 玫瑰色火彩似乎映在眼中,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蕭靖川愣住了。 周蘅卿沒有多做停留,轉身逐漸消失在人潮中。 “周蘅卿,你先把話說清楚!” 副官和遠遠守著的便衣親兵慌張衝過來攔住他,副官低聲驚呼道:“司……大哥,祖宗!別別別別衝,這裏是星際海關啊!” 主星還有200多個國區盯著呢,西北軍區司令帶頭衝星際海關,明天聯邦政府就能下令要求h國區政府對蕭靖川進行停職調查,連帶著蕭氏集團一並接受調查。 副官欲哭無淚:“這裏是國區和聯邦政府共同監管地帶,脫了軍裝兄弟什麽都跟你幹!可我們現在穿著軍裝啊,這麽多人認識您呢!” 武裝特警全都握緊了槍,蕭靖川在親兵和副官的阻攔下,眼睜睜看著周蘅卿的身影消失不見。 周蘅卿什麽時候戴上的戒指?!從早上起蕭靖川就跟他一直在一起。 蕭靖川拳頭緊緊握住,似乎能想象周蘅卿轉身時帶著一抹得逞的微笑,像貓兒一樣撓了就跑。 他就是故意的! 我說過了啊。 周蘅卿進入長長的金屬隧道時,臉上還少見地帶著淡淡的笑容。 初春的暖陽照進臥室時,身型頎長且清瘦的男人蹲下來,對著貓兒說:“我也喜歡你。” 他餘光一瞥就看見那個高大的軍a站在門口,英俊的臉上是微微的詫異。 你聽見了的。 “蕭司令?” 大廳內的騷動很快就引起宇航局方麵的關注,一個四十多歲穿著宇航局製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來。 蕭靖川看見他,輕咳了一下,克製地站直身體,恢複了軍區總司令的風度。 這人正是上次宇航降落事故發生時的指揮廳負責人。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 晴空萬裏無雲,一輛警車行駛上盤山公路。 後車廂烏泱泱坐了十來個人。 “你們覺得我這樣見弟妹可以嗎?”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緊張道。 平頭在軍事監獄裏關了一個月,頭發都長長了,保釋後出來第一件就是去剃了個紮手的寸短,結果轉身被告知狐狸要帶他們去“探親”。 娘家兵團探親探得不是別人,正是顧引。 而小平頭也終於有機會見一見他素未謀麵的偶像跨球總裁。 於是他特地新買了一套正式西裝,穿上去後怎麽看怎麽奇怪。 “這衣服怎麽這麽繃緊,是我胖了嗎?”平頭不解地嘀咕:“……不應該啊,我天天在房間裏鍛煉。” 特種兵塊頭倒不算顯大,可皮膚黑,平頭穿著沒什麽彈力的西裝,走路步子邁大點都嫌扯著胯了。 “這些老板天天穿著這衣服不難受嗎?” “你快算了吧,”狐狸道:“人家蕭二可是被評為''聯邦最適合''穿西裝的男人,顧隊看一眼就難以自拔了。” 公路蜿蜒,深山裏那座純白色的別墅時隱時現,猶如童話裏的城堡一般。 “這全是蕭縱的地盤?”“鼎”忍不住出聲問道。 這裏麵能回答的隻有副駕駛座的陸仁佳警官。 “對啊。”陸警官掀起眼皮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車廂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