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落山。


    樹影在山道上拉長。響和咲,還有疾風,一同走在這條山道上。龍卷則是像給眾人引路一樣走在前麵。


    完全沒有剛才的緊張感。


    響還沒有完全解除對疾風的戒心,他隻是默默注視著疾風和龍卷走在前麵聊著過去的背影,一邊想著。


    (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讓你們走了這麽遠真是不好意思。馬上就到了。”


    龍卷這麽對後麵的響他們說。


    “我沒關係。倒不如說,龍卷先生不要太勉強自己。”


    咲有些擔心地說。


    “老夫也沒關係。在吉野的時候吃了不少好東西,已經很有精神了。你看。”


    龍卷一邊說著一邊拍拍自己的身體。但是果然傷口還是會痛,他不由自主地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疼”。


    “你看吧。”咲不由得呆笑著。


    “真是的,真虧你扛著這樣的身體能追上我們啊。”


    響感歎著看著龍卷。


    “沒事沒事,追趕是老夫的得意技。從吉野到這裏也並不難。”


    龍卷得意地回答著。


    “這兩人很擔心你。看樣子這之前你很勉強自己了啊。”


    龍卷的老朋友疾風插嘴道。


    “你,你說什麽呢。那,那種事情。”


    龍卷那遍布皺紋的臉瞬間紅了。


    (還是老樣子是個坦率的忍者啊。)


    響開始喜歡這個初老的伊賀忍者了。


    正如疾風所說,龍卷是個責任感很強的男人。


    被魔化魍打傷了龍卷被允許暫留在吉野靜養,但在知道原本應該由自己進行的搜索鬼十的任務被托付給了年輕的響和咲之後,他的責任心讓他忍不住擔心,於是匆匆忙忙治療之後就從吉野出發,趕往了響他們的目的地。


    然後,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的擔心成真了。響和疾風兵刃相交打了起來。


    (要是龍卷先生沒有出現的話,現在響和疾風先生說不定都受了重傷吧。)


    咲打心底感謝勉強自己也要趕來的龍卷。


    “好了,我們到了。”


    龍卷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山腰上的那棟古樸的建築。


    這裏就是之前的黑衣忍者們的據點,也就是忍者屋。


    像這樣的屋子在全國各地都有建造。對為了監視諸藩動向而被派往全國的他們而言,這裏既是聯絡點,在發生戰鬥時也能當作小型堡壘使用。


    剛剛的忍者都是龍卷的同伴。


    即使在伊賀忍者裏,也有不少像龍卷這樣直屬於幕府的精銳忍者。他們被稱為“伊賀忍群”。而剛才的服部半藏,就是統領著伊賀忍群的首領。


    進了屋子喘了口氣之後,響他們就被龍卷帶著進入了一個寬廣的房間。


    服部半藏和看起來是幹部的幾名忍者在這間寬廣的房間裏等待著他們。


    “剛才讓你們受驚了。”


    半藏向響他們道了歉。


    “請容在下再次自我介紹。在下是伊賀忍群的頭領,服部半藏。”


    男人的聲音中,飽含著繼承了服部半藏之名的威嚴和驕傲。


    正坐在響等人麵前的這個男人,是第三代服部半藏。


    初代服部半藏,是距今數十年前,在德川家康穿越伊賀的時候救下了他的有名的伊賀忍者。


    開辟了德川幕府的家康,其人生中數次被逼入絕境。其中,穿越伊賀是最為九死一生的大事件。


    時值天正十年,即將一統天下的織田信長在本能寺被明智光秀所討伐。


    討伐了信長的光秀,向各地派遣兵馬發起了對信長手下武將的殲滅戰。作為信長部下的家康自然也成為了他的攻擊對象。


    當時正在堺休養的家康立刻就被明智軍所包圍,命懸一線。


    最終,家康突破了明智軍的包圍,逃進了伊賀的山中,朝著故鄉三河開始了生死一線的逃離作戰。然而,一邊警戒著敵人和山賊一邊在不熟悉的山裏趕路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當時在山裏為家康帶路同時擔當護衛的,正是過去與家康有著緊密聯係的伊賀忍者,初代服部半藏。


    伊賀忍者自幼就在伊賀群山裏長大,所以這裏對他們而言就像是自家後院一樣。初代半藏熟練地利用這裏的地形,憑借著伊賀忍者高超的戰鬥力擊退了光秀的追兵,成功將家康平安送到了三河。


    憑借著這一功績,初代半藏及其手下被德川家所召集,在德川幕府成立之後作為將軍直屬的護衛和諜報專門部隊暗中支撐著江戶幕府。


    自那以來,擔任伊賀忍群頭領的人,為了表示對初代半藏的偉業的敬意和對幕府不變的忠節,都會繼承服部半藏之名,守護著其威嚴和驕傲。


    至今持續到了第三代。


    “我們為了永遠保護家康公所創造的太平盛世,一直監視著諸藩的動向。因此,知道了意圖顛覆幕府的血車黨的存在的我們,為了殲滅他們而付出了全力。追蹤穀之鬼十的足跡,尋求吉野的協力也都是為此。”


    受命將龍卷派往吉野的,正是半藏。


    “能夠同意我等的協力請求,我由衷地感謝你們。”


    半藏對響和咲鞠了一躬。


    “沒什麽道謝的。穀之鬼十好像跟我們是同門,而且吉野的那些死要麵子的大人物們也不想讓同伴闖下的禍進一步鬧大,僅此而已。”


    響話音剛落,咲就一邊說著“真是的”一邊用手肘捅了捅他。


    半藏抬起頭,轉向了疾風。


    “然後,疾風閣下也是。我從龍卷那裏聽說了閣下的存在。我等也深知摧毀血車黨是閣下的功績。而且,閣下還將這一功勞讓給了我們,實在是衷心地感謝您。我一直想著有一天要向您道謝。”


    半藏一邊說著一邊又低下了頭。


    “我隻是盡了自己的義務,沒有其他的想法。”


    疾風冷靜地回答。


    “話說回來……家父,鬼十還活著而且還重新成立了血車黨的傳聞,是從哪裏聽到的?”


    疾風緊接著問道。


    半藏如此回答。


    “來源也還不清楚。眼下我們也正在全力調查這一傳聞。當然,也包括其來源。倒是閣下是從哪裏聽說了此事?”


    “因為有一封信送到了我這裏。”


    大家都因疾風意想不到的發言而看向了他。


    “信?誰給的?”


    疾風冷靜地回答了半藏的問題。


    “不知道。信上隻寫著‘鬼十複蘇,血車黨再起’……隻有這樣。”


    疾風從懷裏取出了那封信,交給了半藏。


    “也就是說……有什麽人想要引出疾風閣下嗎?”


    半藏看信的時候,龍卷這麽問疾風。


    “有可能。”


    疾風答道。


    看完了信的半藏再問道。


    “會不會是血車黨的佯動呢……?”


    “我一開始也這麽想。但是對血車黨而言我就是眼中釘,他們是不會做出特意通知我的事情的。”


    “那麽,是血車黨的其他仇人嗎……”


    “不知道。總之,我是為了確認信上內容的真偽而來的,僅此而已。”


    “……全是謎團啊。”


    聽了疾風的話,半藏歎著氣雙手抱在胸前。


    於是龍卷笑著對半藏說。


    “但是,疾風閣下來了就萬事大吉了。如果血車黨出現的話,疾風閣下就會展現出萬夫莫當之勇的。”


    咲開口說道。


    “事到如今,所謂再起了的血車黨的存在是真是假還不清楚,但是據疾風閣下所言,穀之鬼十確實已經離世。這樣的話,至少血車黨的再起與鬼無關。我是否可以如此判斷呢?”


    “確實如此。但是‘化身忍術’的秘傳書目前還下落不明。在找到之前,我認為還不能說不是穀之鬼十的過錯。”


    半藏的回答暗含著“不管怎麽說一切的起源都是鬼十,不能完全否定與鬼的關係”的意思。


    “父親沒有錯。”


    疾風突然插嘴道。


    “父親他經常對我說,力量是為了弱者而存在的。踐踏了他的心願,將秘傳書用於惡事的是血車黨。要說有過錯的話那也是那些家夥的過錯。”


    疾風嚴肅的表情讓半藏慌忙道歉。


    “抱歉。在下並無意激怒閣下。正如疾風閣下所言,應該怨恨的是血車黨。為了了卻穀之鬼十的夙願,必須盡快消滅血車黨的殘黨,找出‘秘傳書’才是。”


    響看著半藏那意外坦率地慌張道歉的樣子,不由得想著。


    (我還以為隻有龍卷,不過看樣子伊賀的忍者都是這樣的好人呢。)


    就算是作為忍者的首領,半藏這個男人的內心也出乎意料地沒有陰暗之處。


    原本所謂忍者,就是作為華麗地在表舞台取得戰果的武將們的影子,肩負著暗殺、秘密策劃,謀略……種種髒活的裏職業。因此,作為忍者的人們的內心本身就多少會有一些陰暗。


    雖然如此,但自戰國宣告結束以來已經過去了數十年。武將們也不用再上戰場的今天,忍者們也沒有必要去從事那些血腥的影子工作了。這也可以說是掃去人們對忍者的刻板印象的機會吧。


    然而,對忍者本身而言這也是一個大問題。


    沒有戰鬥也就是說忍者沒有用武之地。無論戰鬥技術和身體能力有多麽優越,不能活用的話就沒有意義。沒有戰爭的太平盛世,忍者的存在意義本身已經變得危險了。


    因此大部分忍者都不得不根據時勢來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變回普通百姓的人,為了保持身體能力而四處漂泊雜耍的人,或者是去當了山賊海賊之類的盜賊的人……出路有無數種。但是毫無疑問每一名忍者都過著艱難困苦的生活。


    這與戰國時代,暗中有功而備受矚目的忍者們受工作所影響而產生的陰暗又是不一樣的。這是受生活所迫而產生的新的陰暗。


    在這一方麵,半藏所率領的伊賀忍群則完全不同。


    伊賀忍群因初代半藏救下了家康而受到了壓倒性的信賴,得以被迎入幕府。自那以後他們就作為幕府直屬的護衛部隊從事起將軍的護衛和諸藩的情報收集等重要任務,這之後也代代守護著諸藩的治安,無悔地發揮著自己的能力。


    (這也許就是功績被權力所認同,又被委以重任之人的自信吧。)


    響如此分析著半藏的開朗,同時又想起了吉野的高層。


    吉野的高層們都有著自己的陰暗麵。


    這也許是因為鬼之一門數百年以來都被迫隱居在吉野,不得不生活在陰暗的山裏吧。


    鬼龍和鬼堂就是很好的例子。


    鬼龍雖然性格安靜,但他堅持認為尊重鬼的曆史,不讓其被世間的動向所侵染,靜靜地守護其曆史是一種美德。


    自從被魔化魍打傷無法變身成鬼以來,這種性格就變得愈發明顯。為了吉野的存續而擁立年輕的伊吹,這甚至讓徹底成為影子的自己感到高興。


    鬼堂雖然性格豪快,但對鬼的傳統的尊重和鬼龍相比絲毫不差。他對修行有著異常的執著心,甚至會說維持術法者的強大就是鬼唯一的存在意義,從而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年輕的鬼都要求進行嚴格的修行。


    大家都一邊向往著不知何時到來的朝廷再起,一邊拚盡全力把沒有用武之地的心情用別的方式發泄,從而總算是維持住了自我……。


    這就是響眼中的吉野眾鬼。


    半藏的話打斷了響的回憶。


    “不過,還真是意外啊。”


    半藏看了看響和咲。


    “我本以為,鬼一定是都是些粗野的人,但沒想到居然有這般精悍的年輕人和如此美麗的女子。”


    能毫不在意地說出這種話,也許也是因為半藏的開朗吧。


    “吉野都是像兩位這樣的年輕人嗎?”


    半藏接著問。


    “並不是,吉野基本上都是粗野的破戒僧。”


    響的俏皮話惹得咲撲哧一笑。


    (這一定是在暗示鬼堂師父了。)


    咲這麽想著。


    態度強硬又性格豪邁的鬼堂正如仁王像一般。要說他能變身成鬼的話任何人都會堅信不疑吧。然而,要說吉野到處都是鬼堂這樣的人的話,那伊吹和鬼龍也太可憐了。


    咲咳嗽著捅了捅響,重新解釋道。


    “雖說居住在吉野的人們都有著能變身為鬼的力量,但大家都和一般人沒什麽區別。忍者也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對吧?我們的同伴也是如此。”


    半藏似乎對鬼興趣頗深。他接著提問。


    “盡管這麽說,但鬼的變身術和忍術還是有著明顯不同的。那是一種秘術吧?那麽,這種秘術普通人沒法學會嗎?”


    “確實鬼的秘術並不是簡單就能學會的。但是,學會這些術所要經曆的嚴酷修行,我想和武術還有忍術是一樣的。不懼嚴苛,有著強韌的內心的話我覺得任何人都能成為鬼。”


    聽了咲的話,一邊說著“原來如此”一邊點頭的半藏接著問。


    “那麽那種秘術……曾經從魑魅魍魎的威脅之下保護了京都,賴朝公也無比渴求的鬼的力量,能否傳授給我等伊賀忍群呢。”


    半藏少見地露出了神妙的表情。


    “我等伊賀忍群絕不曾怠慢每日的鍛煉。但是,也確實存在著僅靠我們無法與之對抗的敵人。麵對像血車黨手下的化身忍者這樣有著超越人智的力量的敵人的時候,僅靠我們實在是不夠。因此,我想要借助鬼的力量,想要借助能和強大的魑魅魍魎相抗衡的二位的力量……。”


    半藏的眼神非常單純。看樣子,他真的是純粹地禮讚著鬼的力量,打心底想要為了天下太平而借助這一力量。


    龍卷在吉野拜見伊吹等人的時候,就已經莫名感受到了幕府和朝廷之間長期互相製約的束縛。雖說那也許是常年閉鎖的吉野單方麵所醞釀出的氛圍,但在這裏卻絲毫感覺不到那樣的隔閡。


    然而,響覺得這可能是半藏個人的氛圍所導致的。


    同時,他也想著。


    “說不定,幸好這次下山了。”


    正因覺得吉野有種難以過活的氣氛,響才會對自己被拜托了這件事有一種率直的喜悅。在作為伊賀忍群頭領之前,首先是一個純粹地希望天下太平的人。響有些被這樣的半藏所表現出的熱情所打動。


    半藏同樣將這股熱情投向了疾風。


    “既然說到這裏了,疾風閣下。能在此相會也是一種緣分。驅逐了化身忍者,摧毀了血車黨的閣下的力量,也希望能借我等一用。”


    對於半藏的請求,疾風的回答是。


    “請恕我拒絕。”


    “疾風閣下,這是為何?”


    聽到疾風那意外的回答,龍卷忍不住開口。


    疾風冷靜地回答。


    “我並非拒絕成為你們的助力。隻是,化身忍者的對手有我一個就足夠了。因此,我希望伊賀忍群能為我引路。僅此而已。”


    “您是嫌我等礙手礙腳嗎?”


    龍卷用難過的眼神看著疾風。


    疾風搖搖頭,用溫柔的口氣接著說。


    “我是不希望其他人卷進來。化身忍者是我的仇敵,而如果作為變身忍者的我不能親手打倒他們,證明化身忍術的正當性的話,父親的汙名就無法洗刷。”


    疾風痛徹地理解了自己的宿命,也一直貫徹著這樣的想法。而且,今後也會一直貫徹下去。


    (真是個死腦筋的男人。)


    響看著疾風。


    然後,響一邊看著如此敬愛父親,拚盡全力想要洗刷父親的汙名的疾風,一邊想起了沒有父母的自己。


    (不過我的父母要是還在的話,大概我也會這麽想吧。)


    理解了疾風的想法的半藏一邊說著“閣下的心情我了解了”一邊強調著伊賀忍群今後也會一如往常地對抗血車黨的殘黨。


    “雖說如此,但畢竟血車黨的目的是顛覆幕府。既然如此,我等作為幕府的護衛部隊,決不能放任血車黨和化身忍者暗中活動。這一點也希望閣下能夠理解。”


    疾風簡短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並沒有打算製止伊賀忍群的介入。同樣,半藏也沒有再專門請求疾風的協助。


    “半藏大人。”


    房間外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的同時,一名看起來是半藏手下的忍者的男人打開紙拉門走了進來。


    這名大耳朵男人失去了一隻眼睛。他進屋之後用那僅剩的眼睛瞅了瞅響等人。


    “怎麽了,猿之助。”


    被稱為猿之助的獨眼男子走到半藏身邊耳語。


    半藏露出了高興的表情,吩咐猿之助。


    “正好。讓她進來吧。”


    “是看到什麽人了嗎?”


    龍卷問半藏。


    半藏隻說“稍等片刻”,然後像是惡作劇一般笑了起來。


    猿之助退下之後走進房間的女子,看到龍卷的時候大聲叫了出來。


    “父親大人!”


    “霞……!?”


    被稱作霞的美麗女子,便是龍卷的女兒。


    “你為什麽在這裏?”


    “我聽說父親大人受了很重的傷就趕過來了。情況怎麽樣?”


    “啊,這個啊。就像你看到的,沒什麽大問題。”


    “是嗎?那就好。”


    思念親人的霞看到龍卷平安的樣子,放下了心。


    “這,這是……”


    女兒的突然來訪讓龍卷不解地看向了半藏。


    “是我叫她來的。你既然受了傷,女兒又是名醫,那麽讓女兒來為你診斷的話我想你也求之不得吧。”


    半藏說著看向了霞。


    “半藏大人,我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還請不要說我是名醫。”


    霞有些不好意思。


    龍卷的女兒霞原本是一名女忍。因此,自然也見過半藏。


    半藏對龍卷說道。


    “這屋子附近有療養用的溫泉。你就和女兒拉拉家常,然後稍微悠閑地休息一會兒吧。”


    “遵,遵命……”


    龍卷不知是因為擔心著自己身體而來的女兒讓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對半藏的處理感到不好意思,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龍卷有兩個孩子。


    一個是麵前的霞,另一個則是她的弟弟旋兒。


    妻子早逝的龍卷獨自養大了霞和旋風,而看著父親的背影長大的兩人也與父親一樣成為了忍者。因此,兩人經常與父親一同參加任務。數年前殲滅血車黨的戰鬥中,幼小的兩人不僅幫助了父親,也成為了疾風的助力。


    血車黨毀滅之後,不再當忍者的霞為了學習醫術而來到江戶,旋風則為了增長見識而開始在諸藩漫遊。他們都開始了新的人生。


    最近龍卷也隻是在去江戶的時候能見女兒一麵,所以對兩人而言這也是闊別半年的重逢。


    數年前,作為忍者臉上還留著少女的天真麵影的霞如今已經長成了大人,成為了束著及腰長發,容貌端正的女子。


    確認了龍卷的平安之後放下心來的霞,冷靜下來後環顧房間,發現了響等人的存在之後有些慌亂。


    “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有客人在,真是太失禮了!”


    霞一邊道著歉一邊正坐著低下頭。她好像又變回到數年前那天真的少女一樣。


    “真是非常抱歉。霞她就像老夫一樣有些冒失。”


    龍卷撓了撓頭。


    “真的很對不起。”


    看著和父親一樣撓了撓頭的霞,響和咲不由得笑出聲。


    兩人一開始因為霞的美麗而覺得這就是所謂的雞窩裏飛出金鳳凰。


    (這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女兒跟父親也是一樣的好人呢。)


    兩人改正了想法。


    道歉之後的霞,看著房間裏某個方向,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疾風閣下!?”


    霞的臉上浮現了驚喜的色彩。


    疾風看著霞的臉靜靜點了點頭。


    不小心叫出聲的霞重新調整坐姿朝著疾風,一邊說著“真是好久不見”一邊靜靜低下了頭。


    久別重逢的兩人之間的對話僅此而已。


    疾風若無其事將眼神從霞身上移開,看向了將陽光投入房間裏的斜陽。抬起頭的霞則是靜靜注視著疾風的側臉。


    投入房間的夕陽的陽光,將無言的兩人的臉映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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