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媽。  這兩個字再度讓程越心跳加速, 腳步一頓。  見他站著不動,安明玉回頭:“怎麽了?”  “沒事。”程越搖搖頭跟上他,“有點緊張。”  安明玉笑道:“那還是見麵次數太少了,經常帶你來住住就不緊張了。”  程越心道不管住多久他也還是緊張。  就像他看見安明玉,第一次的時候臉紅, 幾個月過去依舊臉紅。  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習慣這一說法。  跟安明玉牽著手,程越進了安家大宅。  出乎他的意料,第一個來迎接的是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老人, 安明玉的外公。  “是明玉的對象來了?”  “您坐下等吧,他們馬上就到啦。”  “來了來了,明玉啊!”  安明玉歎了一口氣,趕緊走過去扶住老人:“外公。”  他朝安明馨瞥了一眼, 後者聳肩無奈做出口型:“我說了,他不聽。”  老人根本不讓他扶,擺開他的手哈哈笑著往程越身邊走:“讓我看看, 這小夥子就是吧?”  程越去扶他, 這次老人很高興地讓他握住自己的胳膊:“是叫小越吧?”  “對, 外公好。”程越放慢腳步配合他的步調。  “好好好!”  誰知道老人竟然站住,當即就從口袋摸出一個碩大燙金的紅包:“小越, 來,我年紀大了,也不了解你們年輕人的喜好,沒準備禮物,你想要什麽就自己去買!”  那紅包都被撐成了一個方形小磚塊, 程越愣在當場:“我……”  安明玉從他背後走過來:“拿著吧。”  “謝謝,謝謝外公,祝您萬事順意,身體健康。”剛剛背了一路的賀詞這時候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程越急匆匆崩了兩個詞出來,臉都紅了。  “進來說話呀,把小孩子堵在門口像什麽樣子?”又有一位梳著盤發的老太太朝他們招手。  程越扶著安明玉的外公進屋,依次跟坐在沙發上的長輩拜年。  安媽媽看他拘謹又可愛的樣子,抿著紅唇掩麵笑。  賀詞說完,程越懷裏已經多了一大摞紅包。  安明玉的外婆甚至還送他們了一對玉佩,情侶款,瑩潤剔透,摸在手裏都像有靈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凡。  老人家非要安明玉當麵給他戴上,這才滿意。  晚上,程越躺在客房的床上把收到的東西放好,房門忽然被輕輕敲了敲。  一聽就知道是誰。  他把門打開一條小縫,安明玉迅速溜進來。  雖然沒弄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小心翼翼,但這一副偷.情似的感覺還是讓程越的心狠狠跳了幾下。  “外婆不準我跟你睡一間。”安明玉解釋,“說怕我晚上欺負你。”  程越的耳朵一下就紅了:“……”  安明玉看見,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耳朵尖,低聲湊近問:“可是我就想欺負程老師,怎麽辦?”  程越把手抵在他胸前:“你別亂講話……”  安明玉低笑,還是沒打算放過他:“給我欺負麽?越越。”  “……”程越埋著腦袋,小小聲:“你,你要怎麽欺負?”  他說完,感覺到對方的手順著衣擺鑽了進來。  房間開了暖氣,程越隻穿了一件單衣,安明玉的手心很熱,燙得他渾身一哆嗦。  “這樣欺負。”他低頭吻上程越的唇,把一切喘息全都掩蓋住。  接吻的間隙,安明玉輕笑:“越越好乖。”  程越吞咽了一下,唇上的濕潤被他拿拇指擦掉:“別這麽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剛被欺負了個夠本,程越壞心眼地報複他。  鬧騰了一頓,兩人摟在床上平複呼吸。  安明玉親了親他的鬢發:“怎麽樣?喜歡住在這裏麽?”  “要是覺得不適應,我們就去我的房子住。”  “沒有不適應。”程越搖頭,“我就是……剛開始太緊張了。”  他背的那些祝賀詞基本上都隻說了一半就卡殼,想到這,程越有點羞惱。  安明玉笑得胸腔直震:“這就緊張,那萬一有更緊張的場麵怎麽辦?豈不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程越佯裝生氣地推他一把:“沒有更緊張的場景。”  “有。”安明玉道,神情專注地揉了一把程越的下唇。  程越:“什麽?”  安明玉唇角一揚,湊過去飛快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  程越眼睛陡然睜大。  隨後便是擂鼓樣的心跳聲,簡直要把他淹沒。  “那……那我就,多練幾遍。”程越的聲音微不可聞,卻還是堅定地說完,“再長也肯定能念完。”  都提到這件事了,戒指得抓緊時間買了。  程越紅著耳朵暗自想。  -  在安明玉家裏住了一周,大年三十的前兩天,程越坐上了回z市的飛機。  時隔接近三個月,再次見到爺爺,程越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睛。  “爺爺……”他把行李丟到地上,跑到病床前。  程爺爺看起來精神已經比上次見麵好了太多,原本骨瘦如柴的樣子也變化很大,麵色紅潤,凹陷的兩頰都豐潤不少。  他認出程越,從床上坐起來:“越越……我的小越越……”  程越握住爺爺的手,抿了抿嘴,把鼻尖的辛酸壓下去:“爺爺,我回來陪您過年了。”  安明玉默默幫他把行李拿到櫃子上放好,走到他身後按了按程越的肩膀,像是在給他鼓勵。  程越呼出一口白氣,回握住安明玉的手:“爺爺,這次回來我還想給您介紹一個人……”  他轉頭看向安明玉。  後者溫和地笑了笑,也跟他一起蹲下來,對著老人恭恭敬敬喊:“爺爺好,我是安明玉。”  程爺爺老年癡呆有點嚴重,但今天卻格外清醒:“安……安安……”  “噯。”安明玉應答,把手按在程越和程爺爺握住的手背上,“安明玉,您叫我安安也行。爺爺,我是您孫媳婦。”  程越本來還有那麽一點眼淚,聽到這句話也忍俊不禁。  他轉頭把剛剛湧上來的淚珠擦掉,沒憋住笑了一聲。  又陪著程爺爺說了一會話,兩人和請的護工見了一麵。  護工是個中年女人,做事認真細致,對老人也很耐心,她笑眯眯地恭喜程越:“您的爺爺已經不用再住院啦,之前手術很成功,這幾個月也基本上把傷養好了,就是平時生活還需要照顧,可以回家住的。”  程越大喜過望:“真的?”  “對啊。”護工阿姨點頭,“是之前那位主治醫生告訴我的。”  三個人在醫院裏簡單吃了一頓晚飯,程越跟安明玉一起給爺爺辦了出院手續,把程爺爺接回了他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  房子不大,給程爺爺和護工住剛剛好,住四個人就擠了。  安明玉又單獨在外麵酒店開了一間套房。  “我還得去給李阿姨他們拜年。”程越洗完澡,窩在安明玉懷裏說。  安明玉理解:“是要去一趟,我陪你?”  “肯定啊。”程越仰起頭看他,“大年三十……我想去看看我父母。”  他說完,感覺安明玉把他摟得更緊了一些:“好。”  “我也要去見見父母。”後者貼在他耳邊輕聲道,“讓他們看看程老師的對象,放心把兒子交給我。”  提到父母,程越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他們肯定會喜歡你。”  他吸了吸鼻子:“以前……每年都是我自己去。”  “我當時……怕時間久了我就不記得爸爸媽媽長什麽樣子了,下葬的時候非要把人像也雕在墓碑上。”  安明玉靜靜聽他講述,握緊程越的手。  “但是,李阿姨說這樣不好。”程越垂下眼睫,“把人像刻在墓碑上,每次去都能看見他們活著的樣子,每次都會想起來,想起來就難過。”  “如果隻刻一個名字,時間久了,慢慢就淡忘了,不會那麽痛苦了。”  “可我不想。”  “我寧願難過。”  “我也不想忘記我父母的樣子。”  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安明玉道:“難過是正常的。”  “這不是痛苦,是愛。如果真的不記得了,那才叫痛苦。”  “你愛他們,所以才會難過。”  他聲音柔和仿佛呢喃:“就像我愛你,所以你難過的時候,我也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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