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楊開淼和郭羽翔二人都呆愣。 郭羽翔:“他今天有點奇怪啊。” 楊開淼:“像沒睡好。” 郭羽翔:“不會吧?他高中那會兒一天睡三四個小時也沒見他困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倒抽一口涼氣。 “開水。”郭羽翔拍拍他,“你說……他會不會是,那個啥期到了?” “什麽?”身為beta的楊開淼對這些並不關注,“你大姨媽來了?” “……”郭羽翔白眼翻到天上去,“你他媽?!” 安明玉離開操場,一口氣灌下大半瓶冰水,身上的燥熱依舊沒有被撫平,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心裏大致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軍訓為了圖方便,沒帶alpha專用的抑製劑。 刻意避開人群,走到接近寢室的那一條林蔭小道,安明玉鼻尖動了動,忽然嗅到一絲很清甜的味道。 這一瞬間,渾身的不適都仿佛被一雙手撫平。 但也僅僅是一瞬,氣味飄散,他感覺身體更難受了。 躁鬱從心底卷起。 安明玉眼眸沉了沉。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順著那一絲香氣走到了樹林旁邊。 “小程越……” “錢方凱,你別碰我!” 程越? 安明玉朝聲音傳出的方向走近,看見兩個在樹下糾纏的人影。 其中之一有些眼熟。 他往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一片樹葉,發出“哢擦”一聲。 程越和錢方凱同時轉頭望向這邊。 錢方凱眉頭一皺:“你是誰?” 他本身也是alpha,能感覺到安明玉身上強勢的氣息。 冷冽,暴躁,兩股極端情緒糅合在一起,屬於安明玉的信息素肆無忌憚地侵襲他的身體。 “我勸你少管閑事。”錢方凱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也就是這一刹那的慌張,程越趁機一腳朝他胯.下踹過去。 “啊——!!” 痛徹心扉的慘叫響徹整個樹林。 “程越,你……”錢方凱捂著傷處倒在地上,麵露凶光,還想再說什麽。 安明玉走上前,垂下眸子,目光冰冷:“校園巡警已經在過來了,校外人員在這裏欺負w大的學生,會是什麽後果,你心裏應該知道。” 不僅僅欺負學生,他欺負的還是個omega,被抓到就完了。 “……”錢方凱咬牙切齒,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字都沒敢再往外崩,佝僂著背灰溜溜跑走。 程越轉頭看了一眼身旁比他高了大半個腦袋的男生。 他以為剛才對方會說欺負omega,結果並沒有,隻是淡淡地說他是w大的學生。 不知道怎麽,他心底有點異樣。 “那個……”想起上回報名比賽時的事,程越小聲,“謝謝你。” 說完,他抬腳準備離開。 安明玉卻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程越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拽到了他麵前。 男生手上的力道比錢方凱大了不知道多少,他感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被對方抵在了樹幹上。 溫熱的鼻息撲在他頸側。 “你……這是犯法的,你不能……” 開口說了半句,程越莫名察覺男生聽見他的聲音,眼神更加炙熱了。 程越閉嘴不再說話。 一股強烈的屬於alpha的氣息鋪天蓋地把他籠罩在其中。 大腦開始有些微眩暈,他胸口起伏,避開安明玉的視線。 還以為是個想幫他的好人…… 這些alpha全都是一個樣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咬牙扭過頭。 要是趕咬他……他拚死也要…… 就在他以為對方真的要標記他的那一刻,安明玉停在了距離他後頸約摸幾厘米的位置。 然後,深深地嗅了嗅。 “你好香。”程越聽見他輕輕說。 嗓音有點低,帶了幾分啞。 香? 他明明…… 從來沒有任何人能聞到他的味道。 高三分化的時候因為這件事被同學排擠了整整一個學期。 沒等他細想,安明玉已經放開了桎梏在他身上的力道。 程越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低著腦袋。 “下次遇見這種事記得直接報警。”安明玉說著,稍稍往後退開了幾步,“你打不過他。” 說完,像是怕他聽了不高興,又補充:“這是天生的體力差距,雖然他是個alpha裏的廢物,對上他,最好也小心一些。” “……”程越沒吭聲。 剛剛你不是嘴巴都要湊到我腺體上了,現在來裝什麽好人。 “下午軍訓,能不能幫我請個假?”安明玉問。 程越抬頭:“什麽?” “我身體不舒服。”他神色很淡,“我和你一個方隊的,幫我跟教官說一聲,行麽?程同學。” 說完,他笑了笑:“我叫安明玉。” 程越耷拉著眼皮:“知道了。” 聽他應答,男生沒再開口跟他交談,看了他幾秒,徑直轉身走了。 程越站在原地看著他大步流星。 …… 這樣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哪裏不舒服。 剛才捏他的時候力氣大得嚇人。 他悶悶地別過腦袋。 肯定是想找理由逃軍訓。 安明玉。 程越在心裏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幾秒後,他眉頭輕微一蹙,抬起頭在空氣裏聞了聞。 人不怎麽樣,但味道…… 還怪好聞的。 在食堂隨便買了一份飯,程越回到寢室,坐在位置上一邊吃,一邊刷手機。 吃完,他起身準備出去丟垃圾。 剛一站起來,陡然間覺得天旋地轉。 “沒事吧?”室友正好進門,趕快扶住他,“你怎麽……你臉好紅,你是不是?” 程越心跳得飛快,穩住身形,有點慌亂。 “你有抑製劑嗎?”室友關切地問。 “……有。” 雖然被診斷出信息素水平很低,除了分化時再也沒出現過發情期,但他還是以防萬一準備了一支。 程越匆匆跟室友道了謝,把自己關進浴室裏,抖著手,好半天才將一針抑製劑推進胳膊。 “呼……” 他靠在牆上,閉上眼深呼吸。 眼前沒由來浮現出一張臉,五官明朗,眼神都能清晰重現。 程越猛地睜開眼。 “程越,好了嗎?” “乓當”一聲,手裏的抑製劑針管掉在地上。 “要幫忙嗎?”室友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