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那表情頓時更尷尬了,一雙手懸在半空中看著像是沒地兒放,見她臉色不好看,我正要說走,周琳卻說,“我手裏還有幾個錢,借你吧,等你有錢了再還我,反正這錢也不是我的,都是張玲那兒借來的,暫時也用不到。”


    最近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要送我錢?先是楚夏要給我錢租房子,又是周琳要給我錢買手機……


    我見周琳真去裏麵拿錢了,立刻追了過去,小聲說,“不用,手機買不買都行,我也沒那麽急用。”


    其實我這會兒心裏直打鼓呢,琢磨著就是周琳給我跪下,這錢我也不能借啊,要是讓鬼媳婦兒知道了,她還不又得吃醋掐死我啊!


    看周琳往外掏錢,我立刻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百塊錢,塞給她,說,“你們店裏不是有百元的二手機嗎?給我來個那樣的吧!”


    周琳低頭看著我往她手裏塞錢的手有些發愣,我也才意識到自己碰到她手裏,立刻把爪子縮了回來。


    周琳倒沒說什麽,隻是勉強的點了點頭,說,“那好吧……”


    周琳從那些二手機裏給我挑了一部比較新的,這才問我辦不辦卡?


    有手機,沒有卡,那我要手機幹嘛?因為當時有衝百元返話費的活動,於是我的二百大洋就這麽花出去了。


    也幸虧昨晚黑了吳濤給司機的車費錢,不然我這二百連去孫老頭兒家,帶買手機的,哪裏還夠交話費?


    這下可好,一把花了個精光。


    等周琳給我把手機充電器和卡都配好,我也沒敢久留,跟她匆匆告別,就出了店門。


    大街上,老道還帶著小柔兒站在那賣拖鞋的地攤兒前討價還價,一回頭見我回來,不禁罵道,“你個臭小子跑哪兒去了?試試這鞋穿著怎麽樣?”


    說著,老道就把手裏的兩隻拖鞋扔到了我腳下。


    我瞅了瞅那雙難看到爆的拖鞋,又看了看腳上那雙已經髒掉的網麵旅遊鞋,隻好脫鞋試了試,然後說,“挺合腳的。”


    “那就要這雙了。”老道一聽,直接掏了幾塊錢扔給那地攤兒老板,也不管那老板嫌錢少的心情,拖著我和小柔兒就走遠了。


    見已經看不到那地攤兒了,老道這才放下腳步,問我,“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於是我把那部二手機拿出來給老道看了看,說,“方便聯係,我買了個舊手機。”


    老道悻悻然的瞅了瞅那手機,沒說話。


    我們仨在街上轉了一圈兒,就回去了,因為時間還不到九點,我想再畫會兒符,老道卻說這玩意兒耗心神,嚇唬我小心走火入魔,然後從二樓給我抱了床被子下來,讓我早點休息。


    說完他就走了,我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他走他的,我繼續畫我的,可我剛把毛筆拿起來,這屋裏就黑了。


    我不禁破口大罵,“去你大爺的,誰把電閘拉了?”


    老道就在樓上嚷,“節電環保,人人有責!”


    我這個無語啊……


    放下手裏的毛筆,我摸黑坐了一會兒,畫符的時候心無旁騖,我還能清靜一會兒,現在一閑下來,我就又想到了楚夏,還有老道的種種行為,不禁有些煩躁。


    也不知道鬼媳婦兒現在在做什麽……


    我隨手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按亮看了看,電是滿著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孫諫之的名片,然後撥了過去。


    很快手機裏就傳出了惡俗的彩鈴,手機裏的彩鈴響了很久,就在我想掛斷的時候,那邊終於接通了,然後傳來了孫諫之氣喘籲籲的聲音,“我艸,大晚上的誰啊?不知道老子晚上很忙啊?”


    伴隨著孫諫之的喘息,我還聽到了女人的聲音,不禁一陣尷尬,說道,“是我,你在忙?”


    “男的?”孫諫之似乎有些發愣,想了一會兒又問,“你哪個啊?”


    “我是萬無忌。”見他一副早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的口氣,我直接報了名。


    “嘿嘿,”孫諫之一聽,立刻賤笑了兩聲,說,“無忌小兄弟啊,這麽晚找我有事麽?”


    “這個時間晚嗎?昨晚都半夜了你不是還在外麵晃?”我促狹的問了兩句,這才轉而問他,“那天你在景華小區複魂奪命陣裏抓走的女鬼還在嗎?”


    聽我問這個,孫諫之很有成就感的說,“在啊!”


    說著手機裏又傳出了女人的叫聲,就聽孫諫之又說,“聽到沒?這調兒爽不爽?”


    “額,你和那個女鬼在……”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孫諫之卻是說,“這女鬼可是個寶,上著比他媽雙胞胎還爽,你到底有沒有正事兒啊?沒事我掛了啊!忙著呢。”


    我一聽他要掛電話,急忙說,“你等一下,我有點事要問那個鬼,你讓她接電話。”


    “接不了接不了,嘴忙著呢!有什麽事明早再說,我在秋明路的泰安大酒店等你。”說完,不等我再說什麽,孫諫之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頓感像是被蒼蠅噎了一下,心說,忙你妹啊忙!那鬼不是有分身嗎?一個忙著,不是還有另一個嗎?


    心裏氣憤,我再試著給孫諫之撥過去,他那邊卻已經關機了。


    我隻好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然後拽過老道拿給我被單,隨便一裹就躺在了沙發上,心裏想著楚夏和老道的事,怎麽都覺得老道雖然對我還算可以,但他的品性確實有點兒讓我不敢恭維。


    就這麽躺著,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再睜眼,天已經大亮了,老道早就打開了裏間窗外的卷門,我坐起身醒了醒神,這才出去。


    老道正躺在櫃台後的椅子上哼小曲兒,見我出來,就打了聲招呼,“醒啦?樓上廚房裏有麵條,怕涼就熱熱。”


    昨晚睡的早,我覺得整個人都歇過來了,也精神了不少,見老道跟我說話,就調侃了一句,“你起得挺早啊?”


    “沒辦法,這人一上年紀就沒覺嘍……”老道撇了撇嘴。


    我沒搭理他,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準備去樓上吃飯,老道又說,“樓上有浴室,昨晚給你買的衣服就扔在客廳的沙發上,還是去洗個澡吧,換身衣服,現在你身上已經一股子餿味兒了。”


    聽老道說,我邊往樓上走,邊低頭聞了聞,並沒有聞到什麽餿味兒。


    二樓客廳,小柔兒正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狀若死狗,見我上樓來了,便如驚弓之鳥一般,刷的彈起來,坐了個端端正正。


    我不禁一愣,問她,“你幹嘛呢?”


    小柔兒卻答非所問的說,“我爸說了,女孩子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回想她剛才那副癱瘓的死狗樣兒,我不禁一抽嘴角,直接去廚房了,匆匆吃過飯,我拿了沙發上的換洗衣服,就去浴室洗澡了。


    進了浴室,我又開門跟小柔兒說,“我洗澡,你別進來啊!”


    小柔兒卻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瞅了我一眼,說,“你不會鎖門嗎?”


    我……我會鎖門,我不是怕你有鑰匙嗎?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的侮辱,但也隻能作罷,悻悻的回到浴室,反鎖了門。


    脫了衣服,打開淋浴,我站到溫熱的水流下,頓時感覺整個人的骨頭的酥了,可就在這時,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兒,有點像是血腥味兒。


    心頭一顫,我猛地睜開了眼,開著燈的浴室裏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一切都很正常,而那血腥味兒,像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


    心中奇怪,我低頭去看,浴缸裏的積水呈現出了一種暗紅色,我頭皮發麻的左右看了看,最後索性直接站到了鏡子前,前後左右的照了照,這才發現那種暗紅色是從我後背上衝下來的。


    前天老道給我塗了一次藥,所以整個後背都是黑色的,現在被水一衝,有些地方的顏色淡了很多,變成了血紅色。


    我這才稍稍安心,還以為是老道這浴室裏有鬼呢……


    悻悻的想著,我又站到了浴缸裏,繼續衝洗著身子,而那股奇怪的血腥味兒也很快就淡了,直到那氣味消失,我這才猛地一驚,突然想起之前楚夏跟我說,我身上有可以吸引鬼的氣味兒,難道就是剛才那血腥味兒?


    記得老道給我塗的藥最初是臭的,那種難聞的騷臭味兒怎麽會變成血腥味兒?


    難道是老道給我塗的藥有問題?所以那個女鬼才會對我下手?


    心中訝然,可當我再去照鏡子的時候,我後背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包括老道塗上的藥和那些淤青的傷痕,就連浴缸裏的積水都流盡了,這次是想找證據都找不到了。


    我站在鏡子前傻了一會兒,一把拽過換洗衣服穿上,就急匆匆的下了樓,見我直接往外走,老道問我,“你幹嘛去啊?今天不畫符了?”


    我回頭看向老道,故作平靜的說,“我出去買點兒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老道點了點頭。


    我就直接出了門口,走到街口,我才想起自己身上沒錢了,於是又給孫諫之打電話,可他那邊依舊是關機,估計是還沒起床。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我就上車了,讓司機直接去秋明路的泰安大酒店,坐在車裏我也沒停止給孫諫之撥電話,畢竟這車費還指著他給我結呢!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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