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裏邵陽,離北邊兒遠著呢,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回想溫誌坤打量我倆的眼神,其實我也反應遲鈍的察覺到了一點怪異。


    斐然卻是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些好。”


    提起出馬堂,其實自從小柔兒失蹤之後,我一天到晚瞎忙的焦頭爛額,早就將這出馬堂扔到了腦後,記得上次我和斐然離開大同,還是因為忌憚出馬堂的勢力,可現在轉眼半年都過去了,那出馬堂似乎並沒有什麽動作。


    百思不得其解,我還是跟斐然說,“那個出馬堂,真的會找我們麻煩嗎?這都半年時間了,也沒見有動靜,事兒會不會就這麽過去了?”


    “事不是過去了,是還沒來。”斐然意義不明的說了一句,然後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幾乎是那出租車停在路邊的同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斐然看了我一眼,說,“先上車再說。”


    說完她就先上車了,我也立刻上了車,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電話,那邊卻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直接問我,“是吳道長嗎?”


    我愣了一下,因為我並不是玄門宗真正的弟子,所以在稱呼上有明顯的區別,比如趙岲,他那邊的人都稱呼我為小先生,而隻有邵陽這邊的人因為我對玄門宗隱藏了真實姓名,才會以為我姓吳,以為我是真正的道士。


    稍微一愣,察覺到對方有可能是邵陽認識的人,我邊回憶著這聲音是誰,邊應道,“嗯,你是……”


    “小道長真是貴人多忘事,算命的裘老頭兒,你不記得了?上次咱還一起幫溫老板抓鬼來著,你還救過我一命。”電話那頭兒的裘老頭兒訕訕的笑了兩聲。


    這人我肯定是沒忘,就是一時間沒聽出來,不過他留給我的印象並不怎麽好,一個急功近利的小人罷了。


    聞聽我沒說話,裘老頭兒又解釋說,“剛才我打電話給劉管家詢問溫老板的情況,他說你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不等裘老頭兒把話說完,我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這次溫老板並沒有給我酬勞,我也沒錢可以分給你,而且你又沒出力,打電話不會又是厚著臉皮想分我的錢吧?”


    手機那頭兒的裘老頭兒被我三兩句頂的有些無話可說了,我見他沒聲了,便要掛斷電話。


    這時,裘老頭兒突然反應過來,說,“小道長想多了,是劉管家有事要見你,他忙著,就把這事兒交給我了,不然我又怎麽知道你的手機號?”


    “劉管家?”我詫異的問道,“他有說是什麽事兒麽?”


    裘老頭兒卻是說,“這倒沒說,不過地方約在三裏香茶樓,那地方消費可高啊,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吧!你走的急也沒跟他打個招呼,他那邊兒忙的焦頭爛額,正好讓我趕上了,沒錢分,蹭你壺好茶喝總可以吧?”


    話說到最後,裘老頭兒言語間多了一絲調侃,這反倒讓我不好意思繼續翻臉了。


    一旁的斐然一直在聽我講電話,這時她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去。


    我這才對裘老頭兒說,“那我們這就過去。”


    之後我掛斷了電話,其實這個時候我和斐然若是折返回去找劉管家步行也不過二分鍾的事兒,但劉管家既然把我倆約在外麵,想必是有什麽話不想讓溫老板聽到,而且斐然也有些忌憚那個溫誌坤的身份。


    反正我倆現在也無處可去,倒不如去那三裏香茶樓等上一等。


    這茶樓名字聽著土,卻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我和斐然在門口下了車,然後就進了三裏香的大院兒。


    沒錯,不是普通的樓房門臉兒,是一個大院兒,有點兒像是東北那種農家院的感覺。


    與大門正衝著的位置是一個三層小樓,周圍是一圈偏房,這大院兒整體呈仿古建築,古樸而大氣,院中栽有不少細竹,還未踏入院子,我便聽到了自院中傳來的暢快曲子。


    不知是什麽樂器,但這調調讓人聽著很舒暢。


    踏入院子之後,一股茶香迎麵而來,沁人心脾的味道,頓時讓我精神了不少。


    這時,斐然抬手看似隨意的指了一下,與大門正衝著那三層小樓的頂樓一下,示意我往那兒看。


    我這一看卻有些哭笑不得了。


    原來院子裏那聽似暢快的小曲兒是裘老頭兒正坐在三樓的窗角拉二胡,從我們這邊看過去,隻能勉強看到他的上半身,正微閉雙目搖頭晃腦的拉二胡,樣子著實有些奇怪。


    見我露出了一絲笑意,斐然卻是搭了一下我的手,說,“這個裘先生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劉管家那種精明的人肯與他交好,一定有其道理,一會兒你說話別太衝了。”


    斐然的話倒是提醒我了,之前劉管家不遠千裏親自去大同找我的時候,確實曾多次提及這裘老頭兒,而從剛才他給我打電話的內容來看,溫老板被鬼上身的事兒,雖然他沒有跟溫老板說,卻並未瞞著劉管家,而且也時刻關心著溫老板的狀況。


    也許,劉管家之所以會去大同找我,也是這人出的主意?


    思緒飛轉間,我和斐然已經踏上了院裏的石子路,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布褂布褲的小姑娘過來問,“兩位預約了嗎?”


    這小姑娘似乎是三裏香的服務員,見她問,我便說,“是劉先生和裘先生約我來的。”


    聞言,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說,“二位跟我來吧!”


    之後她便將我和斐然引入了小樓,三轉兩轉之間已經到了三樓,然後敲響三樓正間的門,說,“裘老先生,您約的客人到了。”


    小姑娘話音未落,房間裏那略顯激蕩的小曲兒便戛然而止了,稍等片刻,房門打開,裘老頭兒朝我和斐然笑了笑,這才對那小姑娘說,“客到上茶。”


    “是。”小姑娘畢恭畢敬的朝裘老頭兒微微低身,這才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之前我是真沒想到看似市井老騙子的裘老頭兒還有這等氣場。


    見那小姑娘走了,裘老頭兒又對我倆說,“二位也別愣著了,有話裏麵說吧!”


    我與斐然對視一眼,便隨那裘老頭兒進屋了,這茶樓內外均是仿古建造,即使進了房間,裏麵的桌椅裝飾也都是些木製品、瓷器、和字畫,顯得儒雅大方。


    裘老頭兒把我倆讓到了房間中央的茶桌前,說,“兩位坐。”


    我也沒客氣,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然後看了看擺放在陽台上的小茶桌和二胡,沒話找話說的稱讚了一句,“沒想到裘老先生善卜天機,還精通音律之道,剛才那曲兒著實不錯,有名字麽?”


    裘老頭兒也瞄了一眼那二胡,說,“滄海一聲笑,小道長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很好學。”


    這種用來裝逼的東西,我學了有個幾把用啊?


    心裏這麽想著,我正想婉言拒絕,斐然卻是搶先一步說,“若是先生肯教,自然要學。”


    聞言,我有些發愣,裘老頭兒卻是目光深邃的盯著斐然的臉打量,然後恍然大悟道,“難怪難怪,上次我就見楚夏小兄弟麵相奇怪,生得一副非男非女之相,如今看來,怕是姑娘你扮作了男兒身吧?”


    沒想到這裘老頭兒還能看出這個,斐然閉口不提上次和裘老頭兒因酬金而引起的不快,隻是自顧自的介紹了一句,“晚輩李斐然。”


    裘老頭兒依舊在端詳斐然的臉,略微點頭之後,意義不明的嘀咕了一句,“恐怕不是晚輩吧?”


    對此,斐然並沒有應聲,轉移話題問道,“裘老先生善卜天機,靠的都是麵相?”


    裘老頭兒也沒計較上次與我倆之間的不快,微微一笑,說,“相由心生,觀相而知心,測字而算命,卜五行而得氣運,略懂略懂。”


    聞聽裘老頭兒的話,斐然又問,“想必裘老先生半生卜卦無數,可否告知後輩,其所應驗的有多少?”


    斐然這話問的,簡直就是在說,你這麽牛逼,算的卦有多少應驗了?


    我聽的嘴角一抽,暗自搖頭,心說這妮子讓我說話別太衝,她自己倒是拐著彎兒的在這兒犯衝。


    裘老頭兒卻似乎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反而篤定的說,“十之八九。”


    斐然瞬間皺眉,問道,“當真?”


    “當真!”裘老頭兒點頭。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二人,之後就聽斐然說,“那先生能從我倆身上看出什麽?”


    裘老頭兒卻是低頭把玩著手裏的茶杯不說話了。


    這明顯是裝逼過頭兒,心虛不已的表現,我暗自唏噓。


    這時屋外又傳來敲門聲,隨後是那小姑娘的聲音,“先生,茶到了。”


    “嗯。”裘老頭兒應了一聲,那小姑娘便推門進了屋,跟在她後麵的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那兩個少年的手裏端著一套茶具,以及擺滿了各種用具的大茶盤。


    小姑娘進門之後就收拾了桌上那套擺樣子的茶壺茶杯,自然也拿走了裘老頭兒手裏那個。


    頓時裘老頭兒那手就有些無處安放了,看上去有些發慌的樣子。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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