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斐然答應了張老爺子會幫助張玲,自然不會對此視而不見,那幾天便留在了張莊,直到三四天後,處理完了老爺子和張玲母親的喪事,並順利遷完了老墳。


    那時候張強已經清醒了許多,隻是一提起張玲的母親,他還是會發愣一會兒,雖然張老爺子留了話,這個張家將來會是張玲說了算,可看張強的狀態,現在似乎還沒到那個時候。


    所以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和斐然便告辭了,張玲是半分挽留的意思都沒有,見我和斐然不放心,也隻是說有事會給我們打電話。


    之後我和斐然、以及拿了張強兩萬塊錢的老道,就這樣一起離開了張莊。


    其實,盡管我對張玲沒有那種意思,也還是有些擔心,怕她和周琳一樣慘遭橫禍,畢竟我身邊的人就沒幾個落好的。


    可斐然卻斷言不會如此,她說張玲和周琳不同,周琳太懦弱,也太看不開。


    而張玲雖個性張揚,卻也懂得隱忍,不驕不躁,是個看事兒的人,她比周琳那種小女人更懂得如何在逆境中成長。


    也是當斐然說這些的時候,我才想起當初周琳離開張家的時候,還是張玲給她的生活費,記得那時候張玲是跟周琳說,女孩子想為自己的人生做主,首先要學會獨立。


    她這樣要強的思想,在那時候的農村確實不是一般女孩子會有的。


    回平山鎮的破舊大巴上,聽我和斐然議論張玲的性格如何如何,坐在後排的黃袍老道突然把腦袋湊到了前麵,插嘴說,“要說張家那小姑娘,我跟你倆說,那還真是命硬,張家都雞飛狗跳了,她愣是屁事兒沒有,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見他湊過來白話,便不快的說,“怎麽?你還會看相?從哪兒看出來張玲命硬了?要不是我們來,連你都算上,八成早就喂僵屍了。”


    黃袍老道被我這話噎的一愣,隨即說,“我是不會看相,但我會看風水,就張家遷過去那新墳,雖然陽氣還是有點弱,卻主陰,勢起於女子,不信你們看著,不出三年,這個張玲必將混出一片天地。”


    之前張老爺子和我們說過的話,我和斐然以及張玲並未外傳,所以這黃袍老道並不知道,如今他這樣說,反倒讓我愣了一下。


    斐然卻是莞爾一笑,示意我不必較真。


    車子駛入平山鎮,我們三個便下車了,轉車回大同,那黃袍老道也跟上了車,原以為隻是湊巧順路,我也沒理他,結果到了大同車站這老神棍還在我屁股後麵跟著。


    見他都跟我後邊兒走到古董街的街口了,我就有些不耐煩了,問他,“你這是去哪兒?”


    那黃袍老道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去看看你的老窩,小小年紀這麽有本事,你師父一定是個牛逼貨,我得跟他論論道。”


    “論個幾把,人早就火化埋土裏了,你要論去市郊的墓山上挖墳吧!”我不快的說著,拽上斐然,便朝街裏去了。


    我這話是難聽到一定份兒上了,我就不信那黃袍老道還能厚臉皮的跟上來。


    結果他倒是沒跟上來,直接花二百塊錢在古董街上租了個攤兒位,擺起了算命看風水的攤子,位置就在凡德居的斜對麵兒。


    這條街做這行的本來就多,我也沒在意,就當那老神棍是空氣了。


    從張莊回來之後的半個月,斐然偶爾會給張玲打個電話,詢問她的情況,怕她受氣,結果張強的精神狀態恢複的很好,現在張家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而張玲決定到帝都求學,這方麵我就沒多嘴了,畢竟我是答應張老爺子會幫張玲,並沒說要安排她的人生。


    每個人的理想都不同,都有自己的選擇,斐然卻很支持張玲,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發現斐然和張玲之間的通話變多了,偶爾沒事張玲就會給斐然打電話,念叨一些身邊的瑣事。


    斐然整天沒事做,倒也樂得聽她說那些破事兒。


    我就不理解了,嘰嘰喳喳的有什麽好聽的。


    三月底的時候北方的天氣徹底轉暖,我接到了年後趙岲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那個出國參加什麽研討會的韓教授在三天前回國了。


    聞聽趙岲的話,當晚我便給韓教授打了電話,約他出來,這人的反應倒是比我想象中來的痛快,還主動挑了一家很偏僻的酒樓作為見麵地點。


    我和斐然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韓教授似乎在包間裏等了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後還站著兩個身穿西裝的墨鏡男。


    一看這架勢我就知道事情不好解決了。


    進屋之後,斐然隨手帶上了門,不等我說話,那韓教授便指了一下餐桌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說話,同時先開口說道,“我知道小先生為什麽約我出來,我也不想瞞你,那東西確實是在我手上,但我恐怕不能還給你了。”


    “韓教授說話倒是直來直往,拿了別人的東西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和斐然挨著坐下,語氣不善的嘲諷了一句。


    韓教授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才說,“前段時間我出國就是去找更高端的設備想檢測那隻斷手裏所含的特殊成分,一隻被斬斷的手可以枯骨生肉,栩栩如生,這確實很吸引人,而在離開國境之後,盒子裏那兩隻斷手已經快速的腐爛了。”


    “你說什麽?”我瞬間皺眉,見韓教授一臉坦然,頓時來氣了,繼續問道,“那斷手呢?腐爛了,你總不會拿去火化吧?”


    聞聽我的話,韓教授的眼神之中頓時又閃過了一絲難以言說的狂熱,然後回手從身後的凳子上拿過了那個盒子。


    我見他居然帶著盒子來見我,不禁心中一動,恐怕今天這盒子他是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了。


    將木盒放在餐桌上,韓教授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而那盒子裏的兩隻斷手卻呈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那隻女性斷手腐爛之後已經有些風幹了,呈現出了一種難看的褐黑色;而那隻男性斷手卻依舊保持著最初栩栩如生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皺了皺眉。


    韓教授有些發癡的笑了笑,目光火熱的看著我,問,“是不是很神奇?我在國外待了那麽長時間,這兩隻手其實早就已經風幹了,可在回國之後,我發現這隻男性斷手再次恢複了原有的樣子,小先生,這隻手可是萬家人的手啊!它的dna與你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那又怎樣?”我冷笑一聲,不屑的看向韓教授,略顯輕蔑的說,“你要抓我回去做實驗麽?”


    見我的態度依舊不怎麽好,韓教授也坐正了身子,悠然的說,“那倒不至於,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守法公民,隻不過,這件事小先生若是執意不配合,我恐怕是要讓這斷手見見報了,這必將會成為轟動世界的大新聞。”


    “見報?你說出來也得有人信不是?”我皺眉直接伸手將那個盒子拿了過來。


    韓教授卻並沒有阻攔我,而是說,“檢測報告、照片,甚至是錄像,我都有,你說會不會有人信?”


    聞言,我拿過盒子的手頓時僵了一下。


    韓教授又說,“難道小先生就不想長生不老麽?和心愛的人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說著,他別有深意的看了斐然一眼。


    在他眼裏斐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那意思像是在拿斐然要挾我。


    可我還真不怵他這個,我不放心的是他手裏那些關於斷手的資料,這事若是抖出去,就算大眾不信,哪怕是隻有一個有權有勢的信了,對我來說都將是大麻煩。


    這時,斐然卻是接過話茬不是很在意的問了一句,“韓教授想給這隻斷手做進一步的化驗,恐怕手裏沒那麽大的資金吧?”


    “額,這個……”韓教授頓時一愣,臉上顯出了一絲窘迫。


    斐然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保鏢,這才說,“不知韓教授方不方便與我二人說兩句悄悄話。”


    韓教授考慮了一下,還是一擺手,讓身後那兩個保鏢先出去了。


    斐然這才繼續說,“這二人是韓教授自己花錢請來的?”


    見韓教授沒說話。


    斐然又說,“恐怕韓教授是手裏缺錢找了個讚助商吧?在別人手下做事,可不如自己幹來的痛快,我想這道理韓教授也懂,我們也就不廢話了,錢我們有,你想研究也可以,隻要別把事情鬧大,別傷及人命。”


    聞聽此言,那韓教授頓時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問道,“你是說真的?”


    “真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問清楚,這斷手的事那個讚助商知道多少?”斐然卻是瞬間沉下了臉。


    韓教授急忙說,“我這不是剛回國麽?也就給他發過兩封電子郵件,連照片都沒看過,就連剛才那倆保鏢也是他出錢我自己雇的。”


    斐然點頭,很是坦誠的說,“我們可以出錢給你置辦實驗器材,你想研究便研究就是了,隻是你要和那個讚助商言明此事就是無中生有,他給你的錢,我們也會補上。”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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