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五雷臉都氣歪了,指著白薇又怒聲吼道:“眾弟子別怕,這丫頭手裏已經沒有瓶子了,快製服她!”


    五雷喝令一下,眾茅山弟子登時朝著白薇一擁而上,就見白薇依舊臨危不亂,不慌不忙一回身,背後竟還背著一整箱啤酒瓶。


    回手間,白薇一次一個從背後箱子裏拽出啤酒瓶來就往那些衝向自己的茅山弟子腦袋上掄,霎時間一陣慘叫連連,沒多久的功夫十幾個茅山弟子腦袋都開了花……


    “好你個小丫頭!虧你還是驅魔師!”


    毛小方都看不下去了,捂著正在流血的腦袋,站起身來一聲怒吼:“你見過哪家的驅魔師用酒瓶子的!你就是個女流氓!”


    “女流氓好過你們這些偽君子!”


    白薇瞪著眼睛分毫不讓,誰料就在這時,卻聽‘嘩啦’一聲,竟是楊死一腳踹翻了身前不遠處的一座法壇,法壇一倒下,我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身體上的力氣也開始逐漸恢複,趕忙隨著馬虹等人衝入了戰局之中,就和一群茅山弟子拚起了命來……


    “你們還敢反抗!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毛小方勃然大怒,振臂之間已然從袖中又抽出十多張雷火符來,猛一甩手就朝著白薇等陰陽師祭出,誰料那些符紙沒等擊中白薇、馬虹等人,就被另一個方向射來的幾張相同的符紙給攔截了住,霎時間炸出一團團赤、藍交錯的火光來……


    毛小方大驚失色,循著那些符紙突然飛來的方向一看,祭出符的無疑正是楊死,隻聽楊死驚聲吼道:“毛道長!雖然我是道家的人,但白薇等人終究是我的朋友,而且於我有救命之恩!這次恕弟子隻能吃裏扒外了!”


    “好你個楊死,既然你胳膊肘往外拐,那我就替你師傅張碧清清理門戶!”


    這一下,毛小方真的怒了,雙眼之中血絲密布,說話間從地上抄起把桃木劍來,就朝楊死的身前衝去。


    五雷道人也不含糊,指揮著弟子們一陣窮追猛打,仗著自己一方人數多,一時間還真壓了我們一頭。


    而白薇我倆剛陽魂回歸不久,本來身子就虛,馬虹、金銀二將抵擋了一夜的黑仙,此時也是疲乏不堪,哪兒還有足夠的精力應對,見對方道士們越戰越勇,大家都明白此時不應戀戰,於是白薇趕忙一聲令下——


    “師姐,三十六計走為上,保存實力,先撤再說!”


    話說到這兒,就見白薇一腳就踹開了一名小道士,抓著我的手就往山林裏衝,馬虹、金銀二將一見也不敢含糊,立刻趁機脫身帶著瀟瀟追了上來,而楊死也趁機虛晃兩招擋住毛小方,隨後趁機開溜……


    “別讓他們跑了!”


    見我們要跑,毛小方二話不說帶人就追,誰料沒等追出多遠,一群道士的腳步就戛然而止,我回頭一眼掃去,就見一個青年男人正手中倒持著一把如葫蘆形的大棒子,擋在一群茅山道士之前……


    “他們是我的恩人!你們這群臭道士要抓他們,就先過了我這一關!”


    那青年說著高高舉起手中的古怪棒子,橫眉立眼一聲怒喝,而這時我也看清,那正替我們擋住毛小方的,竟然是跟陳國生一起過來幫忙的春波,而他手裏高高舉起的大棒子,是他隨身攜帶的那把木吉他。


    我又一眼掃向陳國生,礙於這是我們兩派之間的事,749局不好插手,但立在一旁看熱鬧的陳國生還是朝我們暗中連連擺手,示意我們趕緊離開,無疑,讓春波一個普通人突然擋住茅山弟子,這必定是陳國生為了幫我們逃跑而想出來的主意。


    毛道長似乎從沒見過吉他這種東西,被春波攔住之後,盯著他手中的吉他一陣張望,不禁一聲驚呼:“這,這是哪一派的法器?年輕人,你又是哪一派的高手?怎麽稱呼?”


    春波橫眉立眼一聲怒喝:“我這法器叫‘夢想’,老子無門無派名叫春波,我是你爸爸……”


    春波話音沒落,氣得毛小方一個嘴巴就抽了過去,‘啪’地一聲抽得春波應聲倒地。


    “不是驅魔界的人還敢在我麵前撒野,真是反了你了!夢想?你這夢想頂個屁用!”


    話說到這兒,毛小方氣衝衝狠狠往吉他上踢了一腳,心疼得春波‘哇哇’直叫,可他終究不是驅魔界的人,又是個毛頭小子,毛道長也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於是一巴掌撂倒春波之後,帶著弟子們就又開始往前追趕我們……


    誰料想眾道士還沒追出多遠,卻見春波又已經抓著吉他站了起來,推了推圓框眼鏡,正顏厲色地朝著道士們的背影一聲怒吼——


    “毛小方你個臭老頭兒!不許你低估夢想的力量!”


    春波說著左手按住和弦,右手狠一掃弦,伴隨著‘嗡’地一聲悶響,整個山林之間都開始傳蕩起吉他的嗡鳴聲……


    樂聲一起,毛小方也帶著眾道士駐足回頭,盯著滿臉憤怒的春波怒聲問道:“老子就算低估,你能把老子怎麽樣?”


    春波臨危不懼神情鎮定,伴隨著十指靈活變化,悠揚的樂曲已然飄揚而來——


    “村裏有個寡婦叫毛小方~長得難看又不善良~一雙看不見的小眼睛~他住在那茅山上……”


    “臭小子,你敢詆毀本尊!”


    春波信手拈來的打油歌聽得毛小方勃然大怒,臉都紅了,一時間也不追我們了,猛一擺手朝著背後眾弟子一聲怒喝——


    “揍他!給我往死裏揍!”


    茅山眾弟子氣勢洶洶撲上去時,就見春波麵帶微笑仍是鎮定如山,緊緊地摟著懷裏的吉他不撒手,仿佛一名從容赴死的烈士……


    記得那次春波被毛小方揍得很慘,後來在749的實驗所裏養了三個月傷之後,就離開了這個傷心地,帶著自己的吉他和夢想去了北京。


    後來過了大概不到一年,一歌很突然的紅遍了大街小巷,膾炙人口到幾乎全國人都在哼唱,我第一次聽到那歌時就覺得旋律和歌詞異常熟悉,隻做了很小的改動,歌曲的名字叫——


    《小芳》。


    後話不提,當晚有春波犧牲自己為我們引住毛小方道長,我們總算安全逃出了茅山道士的‘魔爪’,在山林裏又狂奔了一陣子之後大家才停下腳步來休息。


    休息時,馬虹將白薇下陰之後生的事跟她從頭說了一遍,聽完之後白薇不禁皺起了眉頭來,沉沉說道:“這麽說來,那黑家的老祖宗竟然還沒被伏法?這可不行,如果今晚被它逃脫,日後它必定卷土重來報複我們!”


    “放心,把它交給我。”


    楊死坐在一旁說道:“之前我跟它交過手,更被它勾結陰差差點害了性命,這筆賬我必須好好跟它清算清算!”


    話說到這兒,楊死站起身來又道:“至於你們,既然白龍等人都已經趕往了景區,你們也別多做耽擱了,隻留下瀟瀟給我幫忙就好,至於你們,今晚都先趕回景區去……”


    “可是那人魔的事……”


    白薇一陣猶豫,卻見楊死微微一笑,又道:“你放心吧,那人魔的身世我已經查得八九不離十了。我又回山林後幾次探查那人魔被黑仙啄食腦漿之地,偶然間竟在地上現了一個被撕碎的錢包,我找到時,那錢包已經很破碎了,裏麵裝著些錢也已經都破爛不堪,如同被利爪抓過一般。可我隨後從錢包裏搜出了一張被抓撓得不成樣子的身份證來,好在身份證上的照片和信息還保存完好……”


    白薇說著將手伸向背後,掏了一陣子之後,竟真掏出了一張破爛的身份證來。


    楊死把身份證從背後掏出來時,白薇嫌棄地撇了下嘴問:“楊死,你,你之前把它,藏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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