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旁邊調笑道:“該不會是塞屁股裏了吧?”


    “滾蛋!”


    楊死瞪我一眼,紅著臉說:“有姑娘在呢你別亂說!我怕丟了,所以就貼在了褲腰帶裏隨身保存,這身份證上的信息極其重要,白薇,你們看了就明白了……”


    白薇點了點頭,這才將身份證接了過來,仔細一看,瞬間又一皺眉,驚呼道:“難怪這人魔即便是被啄食了大腦,還好色成性,原來是這原因。”


    聽白薇一說,我也好奇地湊過去看,就見身份證上寫著這人名叫盧國興,從那身份證上照片的樣貌來看,還真跟我們在林子裏遇到的那人魔有些相似,隻不過那人魔滿臉爛肉、皮膚黑腐,想要仔細辨認已經不可能了,而除了照片之外,就隻剩下了家庭住址以及一串串的數字。


    我看不明白,就問白薇說:“白薇,那人魔好色的原因在哪兒?我怎麽看不出來?莫非是你幫他看了看麵相?”


    “不是麵相,是生日。”


    楊死在旁說道:“你仔細看著人的生日。”


    聽到這話,我循著身份證上生日一行又看了一眼,念道:“1967年,3月,1o日。這生日怎麽了?”


    我問話時,白薇正單手一陣掐算,沒等算完就聽馬虹在一旁說道:“不用算了,我剛剛也暗中掐算了一番,將這人生辰八字批開之後所得結果,確實是‘五猖’命格無疑!”


    “五猖?那是什麽?”


    我不禁驚問,金銀二將也在一旁眨巴著眼睛問道:“是啊師姐,五猖命格是啥?為啥我倆從沒聽你和師傅說過?”


    “因為你們太小了,”馬虹答道:“我怕你們倆毛頭小子過早接觸這些事情不好,所以也就沒怎麽提過。這‘五猖’為神位名,它倒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們可能聽過,叫‘五通神’。”


    馬虹一提‘五通神’三個字,我恍然大悟,這一神諱我小時候還真聽我祖父提起過。


    小時候,祖父常給我講一些千奇百怪的怪力亂神故事,其中有一個故事,提及的正是五通神,而依著祖父的性格,自然不會因為我小就對我有什麽忌諱,所以當時說得還格外得詳細,以至於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那時祖父告訴我說,這五通神本為橫行鄉野、淫人妻女的妖鬼,因專事奸惡,所以後來即便得了神位,也是一位遭人唾棄的惡神,但在民間,暗娼、賊盜卻偏愛供奉他,並且將他視為‘歪門邪道’的財神爺。


    至於五通神的來曆,那時祖父告訴我說,這五通神的來曆至今已經流傳了許多版本,有說是唐朝柳宗元治柳州時,所斬之采花之鬼;有說是明初戰亂中衍生的五子怨靈;也有說是元明時期騷擾江南、燒殺奸淫的倭寇。


    總之,這五通神是一群作惡多端的惡鬼的總稱,同時也是五個赫赫有名的‘淫魔’,據說古時候常在南方作祟,曾有“北狐南五通”的說法,五通神經常到人家中找尋美貌女子禍害,因此自古就被平常人間憎惡。


    我回憶當初祖父的故事時,馬虹也將這五猖的來由跟金銀二將簡單講了一遍,並且又告訴我們說,古時候每年的三月十日子時三分皆被奉為五通神的生辰,因此平時祭拜五通神的煙花柳巷、盜匪窩子,每到這一日這一時辰都會以好酒好肉供奉,以求五通神護其平安財。


    而凡是與五通神同一天同一生辰出生者,大多性情淫亂、狂放好色,因此這一生辰時刻則被玄學術士定名為‘五猖命格’。


    雖然‘五猖命格’之人天生就有好色狂亂這一缺點,但但凡有些頭腦之人也都懂得如何壓製住自己心中的邪念,所以表麵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說白了就是人麵獸心、衣冠禽獸),可也是湊巧,那人魔死後先被火燕集團當作試驗品製成淫魔,從而聚了一團怨氣,隨後又被這朱莊子一帶的黑仙錯啄了腦子,無疑就因這樣才變成了個十足的淫魔畜生。


    之後白薇又盯著身份證看了一陣子,沉思過後微微一笑說:“既然他是五猖命格之人,那我就有辦法治他了!”


    話說到這兒,白薇起身又朝楊死說道:“楊死大哥,我這就帶著大家趕回景區去捉那人魔和黑袍人,至於朱莊子這邊黑家之事,以及尋找度朔山鬱壘大將軍一事,就全拜托給你和瀟瀟了……”


    “你們放心去吧,包在我身上!”


    楊死點了點頭,又道:“對了,當初在柳樹o時,鬱壘來人間尋虎卻被一股騰起的黑風卷走,這件事之前咱們沒有一點眉目,可最近一段時間我在山裏查探,也已經尋到了些蛛絲馬跡。我出事之前曾出魂盤問一隻被我縛住的黑家小仙,盤問之後對方道出黑家老祖宗之前確實曾為赴三河縣之宴到過柳樹o,並拜訪了在柳樹o村外山中修行的灰家老太太,後被灰家老太太勸阻住這才沒去三河縣,而是直接回了道場。走時黑家老祖宗騰起黑風一陣,偶遇空中有精魂落下,閃閃光似為神物,這黑家老祖宗本就是修邪道的妖仙,於是心生邪念,施法將那精魂卷了回來,試圖吞魂助法,此刻那精魂就收押在洞府之中……”


    “那精魂必定是鬱壘大將軍無疑!”


    白薇一聲驚呼,楊死也點點頭說:“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我才剛剛探聽到這一消息,都沒等再繼續往深了追查下去,就中了黑家的套,被鬼差押往了十三陰殿!我看,怕是那黑家老祖宗知道我查到那精魂的下落,心中有鬼自知一時貪念惹了大禍,所以才搶先一步對我下了手!我楊死可從沒受過這種委屈,非扒了那老烏鴉的皮不可!”


    楊死越說越氣,直捏拳頭,而終究時不我待,見大家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於是白薇招呼著我們就要趕路,可眼下我們既然該怎麽離開山林,又怎麽趕回景區去,卻成了一大問題。


    剛剛被毛道長一陣窮追猛打,不單法器落在木屋前不少,連馬虹的驢車都落下了,可眼下我們哪兒敢回去取?


    大家正愁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時,一陣呼聲卻忽然從我們來時的方向傳來——


    “白薇!小六子!你們在哪兒呢?”


    聽那聲音中陣陣顫抖,三更半夜深山老林的把我們嚇了一跳,但又仔細一聽,隻覺得那呼喊聲越熟悉起來,於是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望去,就見一個白色的‘球’正一跳一跳地朝我們這邊蹦過來,離近了再一看,哪裏是球,分明是媼。


    “媼!我們在這兒呢!”


    我趕忙朝他擺了擺手,媼這才跑了過來,離近了再一看,就見媼不知為何鼻青臉腫的,一見了我們立刻‘哇’地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和白薇趕緊走過去一通安撫,問他這是怎麽了?


    隻聽媼哽咽著說:“你們這群小沒良心的!哥們兒為你們下一趟陰累得半死,見也幫不上你們什麽忙了,就想到旁邊小睡一會兒,誰知再睜眼時已經被毛小方帶著人給圍了,我這才知道你們這群臭不要臉的竟然扔下哥們兒自己跑了,還算不算朋友啊你們?缺德!”


    “是毛道長把你打成這樣?”白薇驚問。


    “他打得不是我,是你們!”


    媼又哽咽道:“毛小方說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抓不到你們了,我跟你們是一夥兒的,就拿我出氣也一樣,你們有幾個人,就揍我幾次,你們說哥們兒就睡個覺招誰惹誰了,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


    媼越說越委屈,沒辦法,白薇我倆隻能繼續安撫,而我無意間一掃馬虹,卻正盯著媼冷笑。


    我就問她:“你笑什麽呢?”


    馬虹挑了下眉毛說:“塞翁丟驢焉知非福,你看,咱交通工具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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