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錄入:陽子ようこ


    ——試著想像看看吧。


    你現在正在進行某個網路對戰的fps遊戲。


    你所站立的地方,可以將製作精細的舞台眺望得一覽無遺。


    那是在一座小山丘上,能夠將激烈槍戰中的嘍囉們盡收眼底,那是多麽風雅的景色。


    看著眼前的景象,你不禁發出『人多得就像垃圾一樣啊』的感想,手上則握有一把——『狙擊槍』。


    對於槍械不熟悉,或是不知道用法的人也請放心。


    正如字麵上的意思——那是用來『狙擊』的『槍』。


    隻要翻翻字典即可查到,狙擊的解釋就是『自遠處瞄準射擊』。


    如果是用來掃射並『衝鋒』的『槍』,就會寫成『衝鋒槍』。


    因此無論怎麽想,那都是用來從遠距離瞄準並射擊的槍。


    ——沒錯,這是用來單方麵狙擊你眼下那群嘍囉的槍。


    來吧!既然已經確認完畢,那就悠然地躲藏起來,把槍架好!


    來吧!看著瞄準器裏的視界,輕鬆打爆二、三十個人頭吧!


    然後相信,你馬上就會聽到響亮如雷的熱烈鼓掌為你喝采著!!


    ——諸如『去死吧※芋蟲!』或『不長眼的菜鳥』等等……(譯注:原文為「芋砂」,指在fps遊戲中狙擊手趴著等待敵人上門的樣子,引申為躲起來不主動攻擊的消極行為。)


    各式各樣,如夢幻一般,熱烈的怒罵言語。


    ——發生什麽事了?用狙擊槍狙擊,結果挨罵了——就是這樣。


    不明白為什麽嗎?覺得沒有道理嗎?


    真巧,當時天真無邪的少年,也和你有同樣的感想。


    口中說著:怎會這樣……宛如垂死一般趴在鍵盤上流淚。


    ——但是,很遺憾,這件事沒有絲毫的不合理。


    隻不過是有個人違反了『定理』,然後受到理所當然的批判——如此而已。


    ——每一種遊戲都有『定理』。


    那是在遊戲設計與規則上,經過最合理修改後的『最佳戰法』——


    在遊戲上,那就等同於絕對不可侵犯的常識。關於這一點——


    ——隨意反抗那樣的常識,輕率地挑戰定理,結果會如何呢?答案……就是這樣。


    過去因為激烈的怒罵而落淚的少年——如今他已成為青年。


    今天這個時候,他也是手裏拿著槍,在遊戲內穿梭縱橫……同時心裏想到:


    原來如此,貫徹龜點等待再施似狙擊,確實是有效的戰術。


    但是如果每個人都抱持那種想法,徹底采取龜點狙擊的方式——遊戲就不成立了。


    正如踢足球,隻是在我方人員之間不停地傳球,並不違反規則一般。


    正如下西洋棋,隻是不斷地亂下挑釁對手,並不違反規則一般。


    但既然是與人對戰,就會存在潛規則——隻要違反就會惹人非議。


    ——當每個人都想占便宜,就會自然而然形成……那就是『定理』。


    隨意違反定理,當然會受到抨擊,當然會遭到唾棄吧——!?


    身為一個人,禮儀、禮節是很重要的,絕對不可以對屍體開槍。


    ……諸如此類,如此這般。


    若是正常成長的人,或許會認同那樣的——『定理』(歪理)。


    但是青年卻是個走到哪裏都丟人現眼的典型廢人(家裏蹲尼特玩家)——他的成長過程造就了這樣的他。


    他心想——既然如此,為何要實裝狙擊槍?


    呸一聲吐了口口水後,他今天也手持狙擊槍,布下地雷與無人自動機槍。


    在誹謗中傷的聲浪中,陸續轉換據點,充滿精神地四處奔馳,笑嘻嘻地繼續龜點狙擊。


    隻不過是那種程度而已,遊戲就無法成立——那樣的中級者『定理』他才不管呢。


    ——再說所謂的『定理』。


    本來就是弱者為了勝過強者所構思的手段——『戰略』,而且——!


    ——這時,突破青年布下的陷阱與狙擊,上級者(強者)的短刀已然逼近……


    …………呃~我說到哪兒了?對了!所謂的『定理』!


    隻不過全都是注定被打破的規則!


    就像現在這樣——看著瞬間擊破自己的對手,青年翻白眼笑著。


    打出了下麵的訊息——『了不起,你真是帥斃了!』。


    ■■■


    ——每一種遊戲都有『定理』。


    那是在遊戲設計與規則上,經過最合理修改後的『最佳戰法』。


    在一切都以遊戲決定的世界裏,那就等同於絕對不可侵犯的常識。


    ——隨意反抗那樣的常識,輕率地挑戰定理,結果會如何呢?答案……就是這樣。


    六十年前——在將來被稱為『東部聯合』的某個邊境山丘上。


    嬌小的金色狐少女,眼神沮喪地仰望天空,心裏這麽想著。


    彷佛布景般映出朱紅之月,將暗夜一掃而空的天空——其盡頭。


    高聳直達天際,影子照落地麵,從這個星球任何一個地方都能仰望的巨大西洋棋子。


    據說位於那個棋子頂端的神,在早於六千年前高揭『十條盟約』,向世界宣揚——


    ——這個世界改變了。


    但是少女混濁的黃金眼眸中卻這麽想著:


    ——你這個大騙子。


    大戰結束,戰爭消失了,權利受到保障。


    已經不必再為暴力而懼怕、痛苦了。


    ——那是謊言。


    那是謊言,一切的一切都是彌天大謊——


    如果戰爭消失了,那麽為什麽獸人種(我們)仍持續這樣的內亂!?


    如果權利受到保障,那麽為什麽金色狐(我們)要被奪走一切!?


    如果不必再為暴力懼怕受苦——那麽為什麽——


    ——為什麽我還會受傷,恐懼暴力,為傷痛而苦呢。


    身著一身染血的破爛衣服,少女彷佛乞求答案般落下淚來。


    他們以尾巴或耳朵的形狀、角的有無、毛色的不同,各自聚集成群,彼此嘲弄。


    就算獸人種被其他種族的人壓榨,隻要是不同部族,他們便總是幸災樂禍。


    獸人種以那樣的『定理』進行『內戰』,已經持續六千年以上了。


    ——那是錯誤的,獸人種之間應該停止仇視,彼此互助合作。


    年幼——卻聰慧的少女,依照她的感性,常識性地提出這樣的異議。


    『弱者(棋子)沒資格說話』——卻被如此渺小的惡意所踐踏。


    就這樣,少女就連生殺大權都被奪走,全身是血地倒在無名的山丘上。


    在意識朦朧中,她瞪著巨大的棋子——終於理解了。


    ——『十條盟約』說,不可未經許可掠奪、侵犯、殺害。


    但那並不表示要保護弱者,更不允許軟弱。


    而是在說就算欺騙、謀取、威脅——不管使用任何手段——


    要先讓對方同意之後,再進行毆打、掠奪、侵犯、殺害——隻是如此而已。


    強則生,弱則亡;勝則全得,敗則全失。


    無論是對是錯,敗者就連發言的權私都沒有。


    如果討厭那樣——那就不要當弱者(棋子),就成為強者(棋手)吧。


    傾盡謀略與惡毒手段,成為能主宰他人權利的——全權代理者(支配者)。


    ——沒錯,那個唯一神煞有其事地揭示的『十條盟約』(規則)。


    是在說與其和別人攜手合作——不如擊倒對方較為有利。


    與其將力量用在保護弱者——不如用在支配上麵才是有利。


    原來如此,『定理』(理論)是——隻要追求自己的利益(最佳),自然就會形成互相支配的局麵。


    帶來那樣的規則,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世界改變了?


    什麽也沒有改變……隻不過是為了互相殘殺爭奪,而多出一道手續而已。


    少女終於理解到那樣的絕望,不過——她笑了。


    ——說起來所謂的『定理』,本來就是弱者為了勝過強者所構思的手段——『戰略』。


    而且那些全部隻不過是——注定被打破的規則。


    就連這個惡毒得令人作嘔,名為必然的『定理』也沒有例外。


    少女強行壓抑因痛楚而發出悲鳴的身體,站了起來。


    ——那麽我就要將那樣的『定理』打破。


    她要顛覆這個惡劣的常識——創造出『破解定理的力法』。


    即使那個『破解定理的方法』也注定會被破解——不過那樣就可以了。


    不管幾次,在持續破解了無限次『定理』的最後——


    ——應該會有那麽一個才對。


    與其親手擊倒對方——不如攜手合作才較為有利的『定理』。


    與其將力量用在支配弱者——不如用在保護上麵才是有利的『定理』。


    每個人都不隻是受人支配的弱者。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全權代理者,才會有利的『定理』。


    那樣的『定理』一定會被找到——不,她一定會找到那樣的『定理』——


    ——就這樣,在那一天,那一個瞬間。


    少女瞪視著那個瞧不起自己的『定理』——招致那個必然的製定者,她做出一個決定。


    如果隨意反抗就會導向敗亡是『定理』——那麽就狡猾地反抗吧。


    比欺騙、謀取、威脅更為陰險,更為卑鄙,更為徹底,更無比惡毒的手段!


    ——無論使用任何手段,她都要傲慢地,做到連自稱改變了世界的唯一神也沒做到的事。


    她要靠著他們,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世界。


    她的胸中就是懷抱著那樣荒唐無稽,隻有小孩才能被容許的——永無止境的夢想。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無名的山丘上,一間無名的神社下,沒有名字的黃金狐少女。


    她夢想著——即使任由那個位於棋子頂端的存在,使用所有規則內所認可的一切。


    她仍能嗤笑著,得到能夠顛覆任何『定理』的手段,也就是——


    ————果斷進行了前所未聞的『大詐術』。


    就這樣,將持續了六千兩百餘年的內亂,從根底加以蹂躪的——『風暴』產生了。


    不管是憤怒還是憎恨,隔閡還是芥蒂,一場不由分說的風暴,將那些全部席卷而去。


    從爭奪不休的人們身上奪走一切,甚至連爭執的餘地都不留下,在風暴過去後,此時——


    ——一個『國家』誕生了。


    那個國家體現了過去少女的夢想——荒唐無稽的理想其中的一部分。


    短短半個世紀就成為世上屈指可數,鼎鼎有名的大國,那個國家名為——東部聯合。


    ……那個幼小的黃金狐已經不在。


    如今她被稱為『巫女』,成為所有獸人種敬畏的存在。


    而她幼時所布局的『詐術』,如今則是——


    「好了——那麽差不多該開始遊戲了吧,礙事的神明大人?」


    過去無名的黃金狐所倒下的地方,那座無名的山丘、無名的神社。


    在如今東部聯合的首都巫膈——被稱為『巫社』的這個地方。


    於在場聚集的所有人麵前。


    被稱為神的『詐術』——卷起了純粹且龐大的『力量』…………


    ■■■


    『汝等的戲言吾確實聽見了,那麽就證明給吾看吧,不過——』


    ——藉由巫女之口說話的人,並不是巫女。


    那是力量籠罩巫社,不,遍及首都巫膺——甚至跨越大海。


    非但是東部聯合,範圍甚至籠罩艾爾奇亞的力量,風暴的根源。


    寄宿在幼時巫女身上的詐術——『神髓』。


    透過如今已成為傀儡的巫女之身,統轄那股意誌(力量)者開口了。


    『無法避免死亡的生命有限之人啊,為何汝等如此愚蠢地急欲尋死,吾實在難以理解。」


    身上寄宿著神靈種的巫女,透過朦朧的意識,看著站在眼前的那一群人。


    被宣告急欲尋死——以『神』為對手挑起勝負的——七個人影。


    「點名!!一號空,十八歲處男!帥氣回答是人生苦短!」


    毫不在乎地笑歪了嘴角,年輕的黑發人類種——空大喊著回答。


    麵對卷起氣流的神威,他隻是受不了強風似地用手擋著,笑著繼續說道:


    「可以跟神靈種玩哦?若是錯過這樣的機會,那就不配當個遊戲玩家了吧。」


    「……二號白,十一歲……沒有閑工夫等待下次……機會……」


    他的妹妹白——成許是放棄抵抗強風了吧,隻是任由白色長發紛亂飄飛,半睜著眼回答。


    「欸、欸欸欸!?三、三號史蒂芬妮·多拉因為不想死,所以堅決拒絕——」


    「四號,空大人與白小姐的不肖奴隸吉普莉爾。比起那種事,對於隻有我被排除在『生命有限』之外,我傷心到不小心要發出『天擊』了——我命令你,給我更正那句話※」


    做為珍貴的有常識的人物——人類種少女史蒂芙,淚眼汪汪地發出悲痛的叫喚。


    天翼種少女吉普莉爾麵露危險的笑容,打斷史蒂芙的話,對神下達命令。


    「五號~一向有如空氣一般的布拉姆,我很識相地任由情勢發展……」


    接著報上名字的是吸血種少女——更正,少年布拉姆。


    他那彷佛薄幸美少女的麵容,有如放棄般,掛著乾笑回答道,然後——


    「……?六、六號,得斯?伊綱——欸!」


    盡管內心困惑,獸人種少女初瀨伊綱正要配合著接話時——


    邁入老年的獸人種男子——初瀨伊野按著她的頭,一起跪了下來。


    「請您放心,巫女大人。」


    他不是向神靈種,而是對著被困住的巫女低頭說話。


    「雖然他們是一群完全無法信任的家夥——不過正因為如此,請交給我們吧。」


    「啊、我、我們絕對會揍——勝過那個一副臭屁模樣的神明,得斯!」


    伊綱也重新仿效祖父的動作,戰意全開地說道。


    ——以上七名。


    這群與緊張感無緣,絲毫沒有可靠的要素——


    各自背負巨大的重擔,年齡、種族、性別也不統一的人們。


    他們是膽敢向神挑戰,做出這種有勇無謀舉動的一群令人憐愛的傻瓜。


    就為了顛覆——建立在唯一神製定的秩序下,等同於絕對正義的『定理』。


    ——不是以區區一顆棋子(祈禱者)的身分,而是對等的對手(挑戰者)。


    對於那樣的事實,巫女甚至感到愛憐,在意識上露出苦笑。


    不過同時巫女也心想——現在的她大概無法理解這些人吧。


    『——那麽就宣誓吧,用汝等的話語,親口在這無聊的遊戲中,刻印下汝等的死亡吧。』


    神靈種語氣平淡地,要求他們親口宣誓導致自己毀滅的宣言,不過——


    「啊,在那之前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空以彷佛與場麵不合的輕鬆態度,語氣傭懶地出聲了。


    他打斷正準備舉手宣布遊戲開始的眾人——提出問題。


    「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耶?」


    『——知道名字又能如何,最底層的存在啊。』


    「咦?對於一個即將慘敗的對手,記住他的名字應該是最低限度的禮儀吧?」


    ——衝擊令大氣為之震撼。


    神的不悅,令在場所有人——就連天翼種吉普莉爾也不禁動搖。


    那樣的壓迫感,如果不是有『十條盟約』,恐怕就已經讓在場所有人都消滅了吧。


    對於這樣的事實——巫女忍不住笑了出來。『神髓』寄宿在這身體裏已有半世紀以上。


    她曾表露過如此『不愉快』的感情嗎?更何況——


    「……欸、等等——我說了什麽特別讓她憤怒的話嗎?」


    對空來說,他說這些話或許像呼吸一樣自然吧,竟連觸怒神的自覺都沒有——神對渺小人類種一句不經意的話感到憤怒。


    「……哥,不要緊……你沒說什麽……特別的話。」


    「我、我就說吧!!因為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隻見白豎起大拇指,笑著告訴愕然不已的空。


    「因為……哥……光是呼吸……就能讓人狂怒。」


    「不、不傀是主人!竟然打算『氣死』神,多麽地深謀遠慮——!!」


    「這證明你是個連神也會想衝上前痛揍的人……了不起。」


    「乾脆別比遊戲了,用言語的暴力殺死神如何?如果是空陛下的話,有可能辦得到哦。」


    「……空真厲害,得斯……」


    「死猴子……你難道得了隻要有一瞬的嚴肅就會死的疾病嗎……?」


    朦朧的意識中,看到他們和樂融融地喧鬧的樣子,巫女暗自笑了出來。


    同時,在現在也快要中斷的思考中,巫女——看見了。


    藉由已經等不及宣誓,開始創造出遊戲盤的神的視線。


    巫女看見巫社——從那裏擴展開的巫膺的摩天大樓,以及東部聯合諸島嶼的眾多都市……


    俯瞰耗費一生構築的祖國——她心裏想著:


    ——過去無名的金色狐少女所懷抱的夢想。


    持續破解無盡的『定理』——為了追求那個盡頭而打造出的國家。


    ——但是過去那個少女已經不在那裏了。


    長大成人後的少女——巫女,有一天……發覺了。


    ——『破解定理』……存在著明確的盡頭。


    就如同經過透徹研究的遊戲,會如井字棋那樣先下先贏一般。


    弱者(棋子)再怎麽掙紮也絕不可能跳脫棋盤之外。


    ——『挑戰者』(yer)與『祈禱者』(prayer)。


    這個世界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強者(yer)以弱者(prayer)為棋,盡興遊玩的棋盤。


    隻有這個『定理』——無法顛覆。


    不說別的,少女年幼時所施行的『詐術』,就證明了這一點。


    巫女因此而感到絕望與失望,不過——


    ——視點往下看去,意識回到巫社庭園。


    在那裏的是,就連過去的少女也想像不到的光景。


    人類種、天翼種、吸血種、獸人種——


    遠古以武力互相殘殺,如今仍以別的手段彼此爭奪怨恨的人們。


    不管是力量還是壽命,甚至存在方式都不同的種族代表們,如今齊聚一堂,共同歡笑。


    更何況全員雖然各有不同想法,但目的卻一樣——


    在『挑戰神靈種』這個瘋狂愚蠢的行為下,還這麽地和樂融融……


    「——那麽,真的好嗎?」


    或許是因為太過憤怒,又或許是專注在創造的工程上吧。


    神的支配一時放鬆,身體順從巫女的意誌,提出這個問題。


    「——我的過失,那時所犯下的過錯——你們願意為我改正嗎?」


    巫女這麽說著,緩緩將手伸向空中。


    隻見雪白的手臂一個翻轉,光輝閃耀的『士兵』隨即出現在手掌上。


    那是貨真價實的『種族棋子』——獸人種的棋子。


    改正『那一日的錯誤』——清算自那一日起就一直累積的負債。


    如果不那樣做,自己就沒有資格與他們一起和樂融融地歡笑。


    不過,如果能做到那樣的話,到了那個時候——


    「那樣的話……東部聯合——獸人種將會與你們共進退。」


    ——但是對於不斷苦惱掙紮的巫女……


    「嗯……老實說我實在不明白,巫女小姐到底吃錯什麽藥,為什麽要這麽嚴肅呢?」


    被懷疑罹患一旦嚴肅就會死的疾病的男人——威風凜凜地說道。


    「如果要改正的話,首先讓我們先從你嚴肅的態度這個錯誤開始改正吧!!」


    挑戰等同天下萬物的神靈種——空以這樣的身分高喊『拒絕嚴肅』。


    或許是不知道巫女的煩惱與掙紮——又或者是知情的吧。


    兄妹倆宛如孩子般的眼神裏,隻是充滿了期待。


    「我們是如此地幸運,能夠有機會以這樣的陣容和神靈種進行遊戲!!」


    「……而且……如果要玩遊戲……當然是我們獲勝……因此——」


    「理所當然地!極為自然且必然地!不管是東部聯合還是神靈種,包含其他瑣碎的東西,我們艾爾奇亞聯邦將會全部得到!!不會多也不會少——這樣的事實很淺顯易懂吧?」


    ——他們的表情就像是充滿感慨的孩子,不明白大人為什麽想得那麽複雜。


    巫女的眼中已經不再映出的東西——確實地映現在他們的眼中。


    「別去想那些麻煩的事了,這個世界可是——『遊戲』哦!」


    兩對寄宿著強烈意誌的眼眸,愉快地這麽訴說著。


    「對於無聊透頂的事,能夠認真到何種程度,這就是那種較量誰比較傻的競賽對吧?」


    「……所以……我們……不可能會輸……」


    「決定誰最傻的遊戲——『比賽愚蠢』的話,我們沒有道理會敗給神吧。」


    ——就隻是那樣單純的『遊戲』。


    不管是強者還是弱者,那都隻是彼此挑戰、被挑戰後的——純粹的結果論。


    不管是『挑戰者』還是『祈禱者』,都是取決於——自己想要成為哪一種存在。


    如果研究透徹的遊戲,會演變成如井字棋那樣先下先贏的話——


    這次就隻是變成——從誰能取得先手的這個遊戲開始而已。


    一個單純明快的理論(武器),便推翻了巫女小聰明的絕望。


    歌頌無止盡的盡頭之人,看到齊聚一堂的人們也傳染了相同的熱度。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看來我也上『年紀』了呢……」


    巫女也感到好笑,然後她忽然想到。


    幼時看不見的那個『單純的世界』——是否映在空與白的眼中呢?


    如果隻是自己沒看見隻有孩子才看得見的那個世界的話?


    就如這兩人所說,世界真的就是那樣單純。


    ——隻是大家把它變得複雜了而已——?


    「——那麽就拜托你們了。」


    聽到伴隨苦笑的這一句話,挑戰神的傻瓜們各自露出笑容。


    照君所願,如君期待,既簡單又單純,決定誰是最傻的傻瓜,這般淺顯易懂的遊戲—


    —


    「好了——讓我們開始遊戲吧——!!」


    巫女將獸人種的棋子往上一拋,同時——空愉快地這麽大叫。


    棋子在頭上高高飛起——彷佛要飛向在遙遠天空、卷起風雲的神靈種一般。空對著它——


    眾人也一同,宛如要突破這狹小的庭園般舉手高喊——


    ————【向盟約宣誓】————!


    響起的是依循『十條盟約』,開始絕對遵守遊戲規則的宣誓吶喊。


    遵從說出「世界已改變」之豪語的唯一神所訂下的規則,這樣的宣言一出……


    在場蠢動不已、匯聚已久的神力登時潰堤。


    猛烈的力量如海嘯般湧來,妥到翻攪的意識中——巫女心想:


    ——世界一點也沒有改變。


    幼年時的少女因為這樣的想法,進而懷抱親手改變的夢想。


    長大成人後,不知何時已然夢醒,巫女心想——如今就再一次沉浸在那樣的夢想中吧。


    ——當證明他們贏得這個遊戲,勝過神靈種,勝過她的時候。


    屆時世界將會再次改變吧——那個時候……好,我就承認吧。


    在遙遠的過去,大戰終結的那一日,提出盟約的他所說的話並不虛假。


    世界確實已經改變——變成可以改變,能夠改變的世界了——!!


    所以——


    (……現在我還不會道歉……自稱的唯一神……)


    ——究竟你隻是個騙子,還是我的頭腦太笨。


    當那個答案出來的時候,我就稍微——向你道歉吧。


    對於一直叫你騙子之事……我會輕輕吐個舌頭,說一句『抱歉啦』——


    留下那樣的期待與嘲諷,巫女的意識逐漸消失在強光的彼端。


    ■■■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目擊到那個現象。


    漂浮在極東海麵的島嶼上產生的力量所引起的——『再創造』。


    發生在轉瞬間的再創造,不可思議地,就連在星星的裏側都目擊到了。


    彷佛受到扭曲的星球,忍不住要讓天地聽到它的悲鳴——


    ——夜晚的黑暗被粉碎,白晝的亮光遭撕裂。


    那種既不遜,又荒誕,且不合理的力量,撼動了整個星球。


    力量成為波動,波動轉變為物質形狀,概念受到定義而出現。


    藉由模仿宇宙開辟,複製創造天地的神技——在空中誕生了大地。


    誕生於空中的大地連綿不絕,最後化成一道螺旋,卷起漩渦,築起高塔,甚至彷佛要直達月球——形成一條天之回廊。


    ——即使無法理解發生何事,靠著本能就足以顫抖了。


    ——不幸能理解發生何事的人,理性也會受挫,被迫感到戰栗。


    能夠行使那種違反常理的『奇跡』者,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於鮮血、靈魂、存在所刻印下,經過悠久時間仍未淡化的——恐懼已經做出回答。


    對於過去創造天空,粉碎大地,定義萬象的存在所感到的——懼怕已經告知答案。


    因此那一日,所有目擊到那個現象的人。


    除了一件事外,沒有其他能做、該做的事,而那件事即是——


    祈禱著——啊啊,『神啊』——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


    ——另一方麵,在世界盡頭的巨大西洋棋的頂端。


    真正的『神』——統治這個世界一切的唯一神——


    「哈啾!哈啾!嘶……那不是我做的啊,我今天還真是常被叫到呢。」


    特圖正抱著裝滿鼻涕衛生紙的垃圾桶,擤著暈紅的鼻子……


    身為神卻不惜做出這種不必要的演出,他一邊流著鼻水,一邊——發牢騷。


    「……被人騙子騙子地叫,除此之外又風評受損,這樣不會太過分了嗎?」


    ——我要哭了哦!


    特圖不滿地擺動雙腳,目光注視的是——誕生在天上的新土地。


    規模擴張到覆蓋東部聯合以至艾爾奇亞全土,一個天空的大陸。


    那是一名神靈種在短暫的時間裏,建構出的廣大遊戲盤——


    「——哈哈☆我有點意外耶,沒想到你還相當愛擺派頭呢?」


    沒錯,雖說是神靈種,使用的力量也太過頭了吧,對於特圖這樣的自言自語——不!


    【——問。此次事件是汝之作為嗎——『星杯』的保有者啊。】


    對於特圖的呼喚,自虛空響起的聲音回答道。


    要向唯一神(特圖)攀談,即便以神靈種的力量也極為困難,不過——


    「我不站在任何一方——這句話要我說幾次你才懂啊……哈啾!」


    ——『唯一神(我)主動』攀談可是要回答哦△


    特圖蠻橫地強迫回話,臉上卻是不在乎的笑容,又將一張擤過鼻涕的衛生紙丟入垃圾桶。


    【——偽。自異界召喚那兩人來此的人可是汝哦!明示汝之參戰是何意圖。】


    如果這個世界(遊戲),是由神靈種進行種族棋子的爭奪戰,為了得到對唯一神的挑戰權而戰鬥的話,那麽唯一神自己『參戰』到底有何用意——聽到聲音這麽問,特圖則是嘻皮笑臉地笑了。


    ——我沒什麽企圖,真要說的話隻有期待而已……


    「因為你們的誤解,糟蹋了這個遊戲,所以我想看看你們失敗後哭喪著臉的樣子,這個『用意』如何☆」


    與回答時的稚氣相反,那是特圖毫無虛假的真心話——他是懷著期待的。


    從虛空響徹四周的神靈種的聲音,隻是平淡地繼續說道:


    【——若事態是這樣的結果,『星杯』應該已知。】


    「……『想看我的臉,就看未來吧』……你就不能像這樣把話說得淺顯易懂嗎……」


    特圖苦笑地這麽說著,然後手掌伸向空中。


    「我引以為傲的就是我與你們不同——我的品味高尚啊。」


    浮現在他手上的是——唯一神的證明。


    「我早決定好奉行不看未來(劇透)的主義,我和你們有這樣的程度差別哦△」


    ——『星杯』。


    做為絕對支配權的概念裝置,那是——容納『全能之力』的容器。


    存在於這個宇宙的力量,隻不過是偶然從容器滴落的碎片程度而已。


    對於能夠任意操控那種力量的特圖而言,本來不管是時間,甚或形而上的因果關係——都已經毫無意義。


    創造與破壞,過去與未來,甚或觀測與確定,他都能隨心所欲。


    要看神靈種哭喪著臉的未來——甚至創造那種未來都很容易——


    「那樣作弊有什麽好玩的?你看過未來之後,難道有發生過什麽好事嗎?」


    ——盡管不到擁有『星杯』的特圖那種程度。


    如果是神靈種的話,也看得見某種程度的未來吧,特圖有如諷刺般地笑了。


    「——我隻看過去。」


    說完這句話後,特圖消去垃圾桶,取出一本書與一支羽毛筆。


    那本書是由神所收集、書寫……仍然有大半是白紙。


    「所以對於這場遊戲的結果——對於後續的發展,我才會這麽想知道(記述),內心期待不已。」


    拒絕全知的神所期待的未來。


    那是記述神也無法得知的神話——尚未存在的故事。


    她始終保持沉默,想要測度特圖的真意,特圖不由得苦笑。


    『她』不可能會聽信特圖的話。


    ——她的『神髓』不允許她聽信。


    【——汝是為了這樣的『戲言』而呼喚吾嗎?】


    「啊~嗯,冷嘲熱諷和煽動,都純粹隻是、順、便☆我找你的正題是——」


    特圖這麽說著,帶著苦笑,指著書上空白的頁麵。


    「你的名字就連『星杯』也不知道,告訴我吧!不然沒辦法寫上去——」


    ——是因為拒絕全知吧。


    就連這個正題也是煽動,特圖像是毫無這種自覺般笑著說道,對此神靈種的反應是——


    ————噗滋!


    在空間留下刺耳的破裂聲,通信就此切斷了。


    「……唔哇……竟然拔線了……身為玩家那樣做對嗎?」


    特圖歎著氣,羽毛筆在手中的書上揮灑。


    有人認為,世界很單純,就連小孩也能理解。


    也有人認為,世界奇怪複雜,因為永遠無法明白,所以沒有意義。


    有人認為,世界絲毫沒有改變,也不可能改變。


    也有人認為,世界持續不斷改變,即便是現在這個瞬間也在改變中。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那些是人、機械、獸——還是神……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或者——


    特圖低下頭,彷佛回答所有問題一般。


    好似對於每個人都懷疑的事實,極力主張並非虛假一般——獨自思考著。


    ——在遙遠過去的那一日,世界是真的改變了呀。


    身為遊戲之神的我拿著『星杯』,確實地——親手改變了呀。


    將這個天地變為棋盤,法則變為規則,確實是……改變了。


    可是即使改變天地,卻仍存在著沒有改變、不能改變的東西。


    因為我無法,也不可以——連居住在世界(遊戲)的存在(玩家)都改變。


    古老神話的意誌,生出我,生出『星杯』,讓我——改變世界。


    可是居住在世界的人們(玩家),自己必須希望改變才行。


    「——你們會為我改變吧!?會顛覆『一切』,來到這裏吧!!」


    全新神話(他們)的意誌,這次會連玩家也改變(一切)。


    他們一定會用——不惜強迫、連累他人、不由分說的方法。


    將一切全部卷入,用最惡質、惡劣,如同小孩般的方法——


    將所有的人——逼迫至不得不改變的地步吧。


    ——到了那時候。這個棋盤(遊戲)上的世界才會終於……在真正的意義上開始。


    天地開辟以來最好玩的遊戲,一定終於可以寫上——開始了。


    衷心期待能以過去式記述的那個瞬間,特圖坐下來,盤起雙腿。


    「……我也很期待下次見麵時,可以用名字稱呼你哦!」


    ——這世界上隻有這一位。


    特圖認識寄宿在巫女身上的『神髓』——於眼前扭曲世界者。


    「不是別人……創造出擁有心的機械(那孩子)的你,原來是長這個模樣——」


    ……不過特圖將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勉強地……試著露出笑容。


    在撼動天地而構築出的巨大遊戲盤的深處。


    為了不錯過通往最新神話的人物們的一舉手一投足,特圖隻是注視著——


    ——這時他想到,不管是怎樣的對戰(遊戲),既然要觀戰,就應該聲援吧。


    為喜愛的玩家加油也好,出人意料的黑馬也不能錯過。


    要為誰聲援呢——經過思索之後,唯一神很快地抬起頭。


    宛如體現他親手創造的這個世界其本質一般——


    「大家加油吧△我一直都是幫全員加油的嘛~啊哈哈☆」


    ……極為曖昧隨便地,替全部的人加油。


    ■■■


    ——醒來吧。


    半夢半醒間聽到這句尖銳的話語,空醒了過來。


    彷佛將身子從地麵剝離般坐起,尚未從夢中醒來的眼睛四處遊移——


    哈……對於自己優越的狀況判斷力,空自鳴得意地笑了。


    視線向周圍環視一遍,僅僅是那樣的一瞥,他就看出——兩個問題。


    將問題依重大性設定過優先順序後,空以極為冷靜的頭腦,依序思考。


    ——『問題一』是非常重大的問題。


    在空腦內的三百人委員會,製定出了官方美少女排名的變動——也就是說。


    關於在遊移視線的前方——『有個非常可愛的女孩一事』。


    那是一名飄浮在虛空中,坐在約有一個人高的墨水壺上,單手撐著臉頰的——年幼少女。


    身上穿著雖與東部聯合樣式不同——卻屬東洋風的優雅服裝,手拿著一支長年使用的筆。


    背後無數的書卷如翅膀或薄紗一般展開,鐵色的眼眸冰冷地俯視這裏——不!


    那個對任何事物都沒興趣的眼眸,就像是人造物一般,空虛地追逐著不是此處的某處。


    簡直就像洋娃娃——但是那巧奪天工的美貌,卻半強製地令空移不開目光。


    對於看膩美女的空而言,這是極為重大的問題。


    一個處男還敢胡吹什麽……這樣的訓斥非常合理——但是!!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遇見的女人個個都是——美得沒有底線。


    若站在偶像旁必定會招來公開處刑的公主殿下;頂尖名模也要自慚形穢的天使;使自身的蘿莉屬性覺醒,甚至會覺醒到絕對會被逮捕,助長犯罪的獸耳幼女——每個都是這樣的程度。


    缺女友的經曆仍在更新之中!


    但光是無謂地看慣這麽多女性,事到如今,普通的美女已經無法令空感到狼狽了。


    ——我以前也曾經有過那樣的時期啊。他發出這樣的感慨,然後準備將眼前的少女,排在本委員會不動的『一號』之後——就在這個時候,空發覺這關乎到後麵一個問題,於是姑且決定思考另一個問題。


    話雖如此,『問題二』並不是多大的問題。


    畢竟那是隻要開口問就能解決的問題,那就是——


    「……呃~……?這裏是哪裏?這個女孩是誰?我又是在這裏做什麽呢?」


    像這樣——關於『對此沒有任何記憶』的這件事。


    ……………………


    ——空深切地猛烈反省,他搞錯了問題的優先度。


    反過來了吧——!一般該先思考這問題吧!!什麽優越的狀況判斷力呀,白癡,這樣子—


    不知道暫定的二號小姐的名字,那就無法幫她排名了吧——!!


    「…………嗯……哥……?……這裏是哪裏……?」


    仰天猛烈反省的空,聽見睡眼惺忪的一號小姐(白)的問題。


    ——空小聲地嗯了一聲,然後重新環視四周。


    隻見原本同樣失去意識,倒臥在地的眾人,一個個地開始清醒過來。


    ——吉普莉爾、史蒂芙、布拉姆、伊綱、伊野。


    但是看到他們每個人都麵帶困惑地張望四周——空一改先前的認知。


    看來『問題二』即使問了也無法解決。


    因為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沒有記憶了——不過……


    「——嗯~……雖然不知道,但這也沒問題吧。」


    這依然不是什麽問題,空滿不在乎地回應。


    他拉著白的手站起,望向眼前的『暫定二號小姐』。


    ——就算不知道她是誰,然而她是什麽存在卻再清楚不過。


    初次見到吉普莉爾時,感覺到的是宛如被大口徑火炮對著,一種對死亡無情的恐懼。


    但是飄浮在眼前的她卻是——『連那樣的


    感覺都沒有』。


    空想到人在麵臨龍卷風或巨浪之類的自然力量時,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在那裏既沒有絕望,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隻有茫然地——『放棄抵抗』而已。


    就連要思考羝抗都不允許,如同體現一個自然的呼吸般的存在感,明確地給予了答案。


    ——這就是『神』。


    那是十六種族的頂點,森羅萬象的顯現,位階序列第一位——神靈種。


    ——不過,既然如此,事情就簡單了吧,空誇張地大喊。


    「這裏是哪裏?是遊戲裏!!我們在做什麽?在進行遊戲!!完畢!」


    關於這裏是哪裏,這裏就是原本知道的場所——沒錯,原本。


    東部聯合的巫社庭園——但是如今眼前卻輕易地豎立了七扇門。


    然後,往上一看,頭上飄浮著宛如遮天蔽日的巨大大地。


    ——原來如此,空並不記得開始了那樣的遊戲。


    但是卻有為了挑戰神靈種,從艾爾奇亞出發前的記憶。


    那麽他們與神靈種開始遊戲,條件裏有『剝奪記憶』吧——不管怎樣,這都沒有問題。


    「我、我從來沒小看過主人,但是我不曾像現在這樣對主人感到畏懼——」


    「……在神靈種麵前,你竟然還能像沒事一樣……那樣的心髒哪裏買得到呀?」


    空就像個對台風興奮不已的孩子,各種聲浪朝他傳來,不過——空隻是苦笑。


    跨越絕望與恐懼,甚至對人類而言是無法理解的超越性存在——!


    喔喔,多麽地可怕啊……!!


    ——但是身為『人類』的空,簡單來說——沒有任何感覺。


    麵臨龍卷風或巨浪等自然災害時,地球出身的現代人會做什麽事呢?


    做為現代人的義務,應該會取出手機拍照上網分享吧。


    就這樣,空靠近暫定的二號小姐,企圖從低角度拍攝推測為神明的她時——


    至今一直不發一語,眼神沒有映出任何事物,隻是動筆揮毫的神靈種。


    她平淡地、無感情地、無機質地,隻是如『確認』般地說道:


    【遊戲開始條件『壹』,挑戰者們過去二十四小時的記憶——徵收確認。】


    ——聽到肯定推測的話語,隻有空與自得意地笑了。


    隻是飄在空中,便甚至令吉普莉爾也臉色蒼白——以那樣的神為對手。


    他們要向這個規格外的存在——神靈種挑戰遊戲。


    而『開始的籌碼』也就是二十四小時的記憶——狀況就是如此。


    做為對手沒有不足之處,空的內心充滿期待,但是!


    【『貳』,憑依——俗稱『巫女』的生命——徵收確認,視為遊戲開始條件成立。】


    ——聽到接下來的這句話,空的思考停止了。


    「——什麽……!?巫、巫女大人——!?」


    被那過於壓倒性的存在感所遮蔽。


    這才發現飄浮在半空的神靈種正下方……有個人影倒在白木造的階梯上。


    伊野發出惹鳴,好似要踩碎地麵般踏步飛奔過去,伊綱也追在他之後。


    兩人抱起癱軟不動的巫女,呼喚著她,但……


    ——以獸人種的五感,在奔過去之前應該就知道了。


    如果巫女的身體有呼吸,有脈搏的話——他們應該早就察覺了。


    所以那就如同神靈種所說——『生命』被徵收了。


    ——那毫無疑問是……巫女的……『遺體』。


    ————這是怎麽一回事?


    看到伊野與伊綱顫抖的背影,空拚命安撫快要混亂的思緒。


    ——冷靜下來,記憶的話倒也罷了,巫女的生命是『開始的籌碼』?


    那種條件怎麽可能通過……是巫女自己希望的嗎——還是說——


    【好了……汝等所希望的『※雙六(遊戲)』——即刻起開始,宣布『規則』。】(譯注:擲骰前進的一種圖版遊戲。)


    然而神靈種對動搖的眾人——不,對這世界的一切都沒有興趣的樣子。


    始終毫無感情地,以散發冰冷光輝的眼神,平淡地宣布——不!


    01:七名參加者,將會分得以自己『質量存在時間』依比例分割而成的十粒『骰子』。


    02:骰子保有者可擲出保有的所有骰子,前進所擲出點數的格子數。


    03:骰子擲出後,將以亂數決定點數,之後將會失去『一粒』使用過的骰子。


    04:『同行』的情況。在宣言之後,同行者隻能前進代表者(一人)擲出的點數。


    05:超過兩名的同行,使用後的骰子將會失去『總同行者數伴隨者』數量的骰子。


    0!?玩家在遊戲開始時,有權力製作各五十個【課題】。


    07:【課題】可強製停在格子上的骰子保有者,聽從任何指示。


    08:骰子保有者除非達成【課題】,或是時間經過七十二小時,否則無法從格子移動。


    09:藉由達成【課題】,骰子保有者可以從出題者手上奪取一個骰子,但未達成也會被奪走一個。


    10:各個【課題】將記述於立牌上,依不同順序配置在盤上的格子內。


    11:【課題】可依照內容,使那格的環境產生變化。


    12:但是包含以下在內的【課題】將全部視為無效。


    12a:限定某特定【課題】對象者的敘述。


    12b:除了出題者以外不可能達成,或任何玩家皆不可能達成的指示。


    12!?敘述中對般子保有者指定不依照擲骰點數的進退格數。


    12d:以人類語以外的言語書寫的敘述。


    13:到達最終格(終點)的骰子保有者即為『勝者』,遊戲視為結束。


    14:該神靈種對『勝者』有義務履行其權利所及範圍的所有要求。


    15:所有玩家失去骰子或是死亡,即視為『無法繼續』,遊戲就此結束。


    1!?該神靈種在遊戲『無法繼續』時,有權利徵收除領先者外全部參加者的一切。


    00a:遊戲盤雖是現實的仿造,但茬那裏發生的事象,包含死亡在內,全部都是現實。


    00b:——骰子保有者中,有一名未被徵收記憶的『背叛者』。


    ——就這樣輕易地……將那個『規定』,不由分說直接灌輸進包含空在內的全員腦中。


    ——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這個情況——


    「……別偷懶,開口說明啊……對身為神明的人來說有那麽困難嗎?」


    空雖然言詞輕佻,但表情卻充滿無法掩飾的焦慮。


    不止空,對於灌進腦中的規則,能夠立刻瞭解的人都是同樣反應。


    在困惑、疑惑與焦慮的情緒下,他們看向彼此的臉和——胸前。


    沒錯,胸前——不知不覺間出現在全員胸前的十個白色正立方體。


    ——原來如此,正如神靈種所說,這個遊戲……似乎是『雙六』。


    在頭上擴展開的那個螺旋的大地(遊戲盤),投擲這個白色立方體(骰子),走格子前進。


    骰子每擲一次就會減少一粒,到達終點的人獲勝——就是這麽回事。


    但是這樣的話——


    ——不管怎麽做——


    ——都會演變成玩家間互相殘殺的遊戲吧——!!


    【……話語本來是創造之手。】


    然而不知她是否看出空內心的想法——或者根本


    無所謂吧。


    神靈種對空輕佻的言語——以絕不改變的冰冷眼神回應。


    她的眼神就像看著腳下的小石頭,是一對既不關心,也沒有感情的眼眸,不過——


    【要知道神的話語,對汝等這種底層存在太過奢侈了。】


    那對眼眸確實捕捉到空與白的身影。


    彷佛要看透兩人,或說是在兩人體內的某種——『某人』一般。


    「——?」


    那瞬間看到的眼神,空……感覺似曾相識。


    那個似曾相識的眼神與超越種——神靈種實在太不相襯,但——


    【汝也該自知言語的重量——若汝是有此等智慧之人。】


    那個眼神瞬間就消失了,隻見神靈種用手中的筆指著天空。


    【吾在終點等待,汝就毫無作為地花費注定的生命,在地上爬著——到達終點吧。】


    這麽宣告之後,神靈種便隨著巫女的屍骸消失了。


    彷佛夢一場,又甚或從最初就不存在一般……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下來的是空等七人、七扇門,以及——


    ——沉默。


    現場殘留的困惑、疑惑,或者憤怒、焦躁,混濁地堆積起來。


    在彼此審視的視線交錯中,空咬著指甲,再度自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哥。」


    對於從背後呼喚的白的聲音——空的心裏卻沒有回話的餘裕。


    空流著冷汗,細細地檢查規則——不斷不斷地反覆檢查……


    確實,規則中有許多不協調感,這根本就很奇怪吧——!


    「……哥……哥……回答我啦……」


    這個遊戲,若不搶奪他人的骰子,原理上是不可能到達終點。


    如果一個人可以寫五十格,全體的格數就是『三五〇』加『終點格』。


    但是假如每次擲出骰子就會減少,那麽即使持續擲出六點——最多也隻有『三二四』。


    更何況這是『※囚徒困境』的情況——除了互相爭奪骰子之外,不會有其它結果。(編注:是博弈論的非零和博弈中具代表性的例子,反映個人最佳選擇並非團體最佳選擇。)


    沒錯,如果不奪取他人分成十等分的『生命』就無法抵達終點。


    ——那麽最根本的問題!


    「………………哥,要是再無視白……不回話的話——」


    ——這應該是『以神靈種為對手的遊戲』吧——明明如此!


    為何神靈種會成為『遊戲主持者』——


    演變成讓玩家彼此廝殺的局麵——


    「……白就……拉下內褲……掀起裙子。」


    「唔哇住手哥哥在這裏現在就回話!?」


    ——比起各種危機,空更優先應對這個緊急狀態,那就是——


    為了保護妹妹的貞操危機,空強製中斷所有的思考,以幾乎要卷起衝擊波的氣勢,猛然回頭——


    「——————————啥?」


    然後,看到被白拉下內褲的史蒂芙與——


    順從重力落下的裙子之間——那一瞬間奇跡般的縫隙。


    空毫不遲疑地在腦內按下鈕。


    將當下的  光景  深深地  刻印在心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突然對我做什麽呀!」


    遲了一瞬悲鳴響起,史蒂芙慌張地按住裙子,重新穿上內褲。


    不過,那位給他看見瞬間桃花源的偉大人物(妹妹),不理會史蒂芙,麵無表情地說:


    「……沒說……是白的……」


    「……啊啊,就是說啊~哥哥完全被你騙了呢,啊哈哈~這家夥~△」


    即使有針一般犀利的視線從各方位射了過來,忘了狀況的空依然心情大好,不過——


    ——空在腦中連按『回憶』指令。


    他正將桃花源反覆播放,處於前所未有的賢者時間裏。空對那些視線渾然不覺。


    「史蒂芙啊……你終於不再隱瞞你的暴露癖了嗎?不,我可是一點也不介意哦!」


    「嗄啊啊啊!?我、我是被白偷偷地擅自從背後脫下的耶!!」


    「你不用隱藏真實的內心哦!因為『十條盟約』的關係,如果不是潛意識裏許可、同意的話,內褲是脫不下來的……因此那是你所希望的事——」


    蓮花隨著佛陀之聲而盛開,空甚至用手結起手印——但他的動作頓時停住。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話說……


    「…………為什麽史蒂芙會在這裏?」


    「如此對待我,竟然還問我『為什麽在這裏』?這已經是霸淩了吧!?」


    她哭著這麽主張,卻遭到漠視,空依序向盯著自己的視線看去。


    白、吉普莉爾、伊綱、伊野——然後是布拉姆…………


    ————


    「……哥,冷靜下來了……?」


    「……呃—……白,該不會是哥哥發現得——晚了?」


    空說著自嘲地笑了,不過以笑容迎接他的自卻絲毫不焦慮。


    揭發遊戲——空因為自己在負責的範圍內略遜一籌而沮喪,白則說,


    「……白也……不明白……狀況……」


    她表示,在哥哥負責的範圍內,自己——不必擔心任何事。


    「……如果是……『平常的』哥哥……就不會有問題……」


    白說著握住空的手,她手掌的觸感,讓空認真地……反省了。


    ——空覺得自己是個笨蛋,也因此引以為傲。


    非但如此,若論笨蛋的程度,他甚至自信無人能及。


    雖說狀況險峻,但那樣的自己——到底吃錯什麽藥——


    ——竟然會這麽嚴肅地思考。


    就像這樣——終於理解狀況後,空露出苦笑,轉身麵向史蒂芙。


    「呃~……雖然覺得不必問也知道,對於規則,你——」


    「——我是不懂啦!真是抱歉哦!」


    史蒂芙依然充滿戒心,手按著裙子叫道。


    頭腦簡單的程度依然值得信賴,且有實績為證,不過現在那樣的她反而令人覺得可靠,牢露出笑容繼續說道:


    「簡單說就是『雙六』啦,擲骰子,以終點為目標,在頭頂上的那個棋盤前進。」


    「嗯嗯。」


    「然後這個骰子每擲一次就會減少一個。」


    「好好。」


    空說完,從飄浮在胸蒔的白色正立方體中……捏起一個空白的骰子。


    擲出之後,應該就會隨機浮現點數吧,而那個骰子——


    「這個是年齡——也就是『生命』。」


    「——————————————什麽?」


    史蒂芙整個人僵住,不過空依然笑嘻嘻地,用一如往常的態度繼續說道:


    「骰子數量剩下零的話就會死,或者說永眠升天過世往生——到這裏還可以嗎?」


    「……欸、什麽?一點都不可以吧!?會、會死嗎!?」


    規則所說的『質量存在時間』——正確地說就是『消滅』吧。


    簡單地說就是賭上壽命的遊戲,但是用『壽命』的話,沒有壽命的家夥(吉普莉爾)就會成為問題。


    不管怎樣,如果換成存在過的時間——也就是年齡歸『零』的話會如何——相信您就明白了。


    「而隻靠十個骰子絕對無法到達終點,所以解決之道唯有增加骰子。」


    抵達終點的格數,包含終點格在內一共『三五一』格。


    可是這樣的話,最多也隻有『三二四』——絕對到不了終點。


    「這時候——就使用【課題】,奪取他人的骰子——這樣你懂了吧?」


    這個遊戲說穿了就是——


    「奪取他人的『生命』(骰子)——隻有間接地互相殘殺才能到達終點。」


    聽到空總結後的規則,一行人審視彼此的眼神頓時轉為銳利。


    這是以神靈種為對手進行的遊戲,可是卻——


    不淘汰其他玩家就沒有勝算。但——


    「——開什麽玩笑啊——那種事我怎麽可能認同!!」


    「沒錯吧?誰都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我們這樣做。」


    理解事態後,史蒂芙憤怒地大叫,不過空仍是笑著繼續說道:


    「全員將【課題】以空白的方式投入,然後全部的人各將九粒骰子,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規則沒有禁止『讓渡骰子』,那麽——


    「這樣就會瞬間·誕生『持有六十四個骰子之人』!!擲一次最大值是『三八四』——搞不好有可能擲一次就抵達終點!沒有人變成零,也沒有人會死……你可以愛上我哦!」


    「————我現在頭一次覺得真的愛上你也沒關係……」


    史蒂芙直覺地衷達內心的想法,似乎真的很感動的樣子,但是——


    「可、可是主人……如果無法找出『背叛者』,那也不可能吧……」


    沒錯,空(領袖)不可能沒注意到這一點。


    吉普莉爾戰戰兢兢地提出的,正是——這個讓人疑心生暗鬼的規定真正的用意。


    00b:——骰子保有者中,有一名未被徵收記憶的『背叛者』。


    這個遊戲特地以『消除遊戲前的記憶』為條件而開始。


    也就是說,『有某件事』隻有『背叛者』才知道。


    這件事——既然沒有人自白……那麽意圖就很明顯了。


    欺騙全員,準備了某種計謀讓自己能夠獲勝——是名符其實的『背叛者』。


    要把骰子集中給誰呢?——不,問題在那之前。


    以巫女的生命做為『開始的籌碼』,這個大家都不可能認同的狀況,照理說便已經不可能發生了。


    那麽視陷害全員的『背叛者』的記憶而定,就連勝利條件都有可能改變……!!


    ——即使有所失策,這個『盛大的誤判』連空也思考過,不過——


    「啊~那個啊,那並不是什麽問題。」


    空一臉笑容地否定那個推論,這麽一來不隻吉普莉爾,伊野、伊綱、布拉姆——不,就連白也訝異地皺起眉頭。在這樣的情況下,隻有空一人苦笑。


    ——原來如此,有背叛者是嗎?


    這是已經被用到爛的,明明隻要互相合作就能勝利,可是卻無法合作的劇本嗎?


    為了互相窺探誰是背叛者而疑神疑鬼,破壞彼此之間的羈絆——大家一起步向滅亡。


    那種像是某騙人遊戲般超嚴肅的劇情發展,那種老套的『劇本』,該不會有人期待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非常抱歉了。


    恢複平常狀態的空嘲笑道——事情才不可能發展成那樣呢。


    從以這樣的陣容參加的那一刻起,那種老套的戲碼——早就先排除掉了。


    更何況打從出生以來,空隻知道這種生存方式,根本對那樣的手段嗤之以鼻。


    那種老套的手法誰管他——誰是背叛者?


    ——『是誰都無所謂吧』。


    「麻煩死了,『背叛者』——就當作是我吧△」


    就像這樣,空露出非常完美的笑容,草率地排除掉所有的可能。


    …………


    …………緊接著是比海還深的沉默。


    那是無言、困惑、懷疑的沉默,不過空卻將之解釋為『不服』。


    「咦?以這樣的成員玩遊戲,你們覺得我不會背叛嗎!?那、那我就說出我的根據……」


    ——我現在開始想,你們等我一下。


    這個自稱背叛者的人,光明正大地宣告要想些歪理圓謊。


    「也就是說,『背叛者』就是動了手腳,要瞞過所有的人,讓自己一個人獲勝對吧?」


    空這麽說後喘了口氣,然後輪流指著在場眾人。


    「那麽,首先伊綱是『清白』的,在彼此欺瞞的競爭上,她不可能贏過我和白。」


    ——伊綱耳朵一動,圓睜著大眼。


    「老爺爺也是『請白』的,他不可能有膽量不惜利用巫女的生命也要贏過我們。」


    ——劈哩一聲,伊野的眼鏡出現裂痕,臉上血管浮出。


    「布拉姆也是『清白』的,他輸給我們輸到體無完膚,不可能背負那樣的風險。」


    ——隻見布拉姆銳利地眯起眼睛,嘴角一歪露出冷笑。


    「吉普莉爾也是『清白』的,隻要我和白對她說一句『自己招出來』就結束了,更何況要騙過身為主人的本大爺勝出,這麽大不敬的事情,她連想都不可能想吧~?」


    ——吉普莉爾吃驚地睜大雙眼,接著露出危險的笑容。


    「然後,你根本就不用提了,排除,絲毫不用考慮!證明結束!」


    「喂!?隻有對我的推論這麽草率!?」


    「最後,我與白是『兩人一組』——完畢,這樣的說明你們滿意了嗎?」


    「…………啊……」


    ——或許是察覺到哥哥的意圖吧,白也露出小小的微笑。


    沒錯……這是『遊戲』。


    有無數的事情,不需要記憶就能斷言,比如說——


    十八歲的處男空,別說別人——他自己就不可能采取正當的手段。


    一切以遊戲決定的——『盤上的世界』(這個世界)。


    特圖那家夥用豪華的演出,聲稱是空與白夢寐以求的理想國度——這個世界。


    比起某騙人遊戲的嚴肅劇情發展,這樣的方式還比較適合這個世界。


    沒錯,那方式正是——


    ——龜點狙擊有什麽不對?


    「就是這樣!明明是和神靈種進行遊戲,卻變成玩家自相殘殺的矛盾解除了!現在已經證明這是相互合作的遊戲——『隻要相互信賴就能獲勝的遊戲』!所以放心地投入空白【課題】,將骰子交給敝人——啊,不,讓我說得更鄭重一點吧。」


    空停止舞台演員般誇張的動作——啊啊……


    用就連神也會愛上的笑容與甜美的聲音。


    「為了協助我獲勝,仆人們,把你們的『性命』全部交給我,做為信賴的證明吧※」


    ……聽到空這麽說,每個人各自前去填寫【課題】。


    眾人朝著門後分別隔離的房間走去。


    然後,當他們走出來的時候——空悠然地露出輕鬆的笑容。


    這個遊戲非常單純,背叛者——不管是誰都無妨。


    ——因為如果是這樣的成員,反正——


    ————可以打從心底認定,他們全員都會背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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