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已經被強者踐踏過好幾次了。最初是那個叫做世界樹的企業。他們在這個國家開始實驗,並約定隻要實驗成功,接受實驗的人就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我們家很是貧困,我的雙親也因此自願接受了這個實驗。但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美差,我們理應最初就抱有懷疑才是。最終,我的雙親沒能回來。


    我也曾經潛入過世界樹的研究室。當時我隱隱感覺再也見不到我的雙親一眼,便鑽了嚴峻警備的空子,成功侵入了其中。我從以前開始手就不怎麽幹淨,也為了生活偷過東西,要騙過大人的眼睛對我而言再簡單不過。然而直到現在,我會為在那之後遇見的事情而後悔一事也記憶猶新。人類變成了怪物,然後又被殺死。現場看到這一幕,我明白我的雙親再也不會回家了。


    我是這麽想的。哪怕再稍微仔細考量一番,也不至於會發生這種事。就算是我那目光短淺的父母,看到這個光景也無能為力吧。我對如此恬不知恥回到家中的弱小的自己感到火大。如果能變得更強,如果能活得更聰明點的話就好了。我的人生被那些強者輕易地踐踏。從我年幼起,弱小的屈辱便刻進我的心中。


    沒過多久,便到了托爾齊亞共和國大爆炸及毀滅的日子。這是我所受的第二個屈辱。看到各地湧現的怪物的瞬間,我便察覺到世界樹的那些人幹了什麽好事。就此,我的國家被強者們燒成灰燼。我憤怒了,對著隻能接受這種蹂躪弱者的國家的軟弱的自己的憤怒。


    就是因為我一直在別人身上找原因,所以才會發生這不可避免的未來。因此我憎惡自己的軟弱。答案不論何時都很簡單,隻要我變強就行了。


    在這個陽光無法觸及的地下都市,那個一直保持著開朗的男人說是陽光的替代品也不為過。orange·ride的領隊,名叫西蒙的男人。他是個天生的善人。隻要我開始與人戰鬥,他就會不知從什麽地方飛奔過來充當仲裁。麻煩的家夥。他總是把我當作是弟弟或是什麽的親人一樣看待,還總抬舉我說「格剌希亞可是個帥氣的家夥呢」。捉摸不透的家夥。說實話我是不怎麽喜歡他的,但艾姆他們很是仰慕他我倒是心知肚明。


    西蒙曾問過我一個問題。


    「呐,格剌希亞,你喜歡戰鬥嗎?」


    突然問這個幹嘛。沒記錯的話我好像並沒有回答。


    「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戰鬥哦,畢竟誰都不想受傷嘛。所以我才不想讓艾姆他們拿上武器。」


    我罵他太過天真,而他反倒是笑了起來。


    「不過,我覺得那就是我的強大所在吧。我有個尚未實現的夢想,而為了實現它,再強我都不嫌多。你也去找找你的夢想吧。」


    西蒙很強。他每次都是在戰鬥正酣時前來仲裁。原本他就不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人能夠比得上的。我問起他的夢想,他笑著糊弄了過去。


    「格剌希亞。等到哪天,我們大家一起去看看外麵的景色吧。」


    西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明明許多人與他並不同屬一個隊伍,但大家都仰慕著他。他比我至今遇見的任何人都要強。而這種人,卻被輕描淡寫地殺死了。


    在我從貝利托那聽到西蒙已經死了的消息後,我便確定了自己真正的敵人。我最應該打倒的對手既不是艾姆,也不是佛拉斯,而是這個國家最強的,也是最應該令其消失的對手——貴族。所以我要活下來。我要毀滅他們,把這個世界重建為弱者不會被欺壓的世界。為此,我要不停變強下去。


    我不斷戰鬥著。而今天,我也開始了與green·dolls的戰鬥。我已經記不清和這些人已經戰鬥了多少次,但今天也該是決出勝負的時候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每當我使用這條腰帶,我心髒跳動的頻率就會變得異常,動作遲鈍得就像渾身麻痹一樣。現在應該還沒有暴露給隊伍裏的其他人。一旦知道自己強大的領隊患上了疾病,他們就會變得軟弱起來。隻有這件事必須要避免。


    我以前也見到過變成這樣的人。那便是orange·ride的原領隊西蒙。他向自己的隊伍隱瞞住了自己的症狀,但卻在我的麵前常常陷入痛苦之中。把這事瞞著夥伴卻暴露給敵人,也太為我動手省事了。打倒這種狀態下的人可不是強者會做的事情。話說回來,那個人還對我說過“所以說你是個值得相信的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不過說起來,歐瑟確認到艾穆也捂著心髒痛苦著的模樣。佛拉斯那雖然是沒能確認到,不過那家夥也不可能在敵人的麵前露出那個樣子吧。也就是說,其他人似乎也會陷入這份痛苦之中。而這些人全員的共同點隻有一個,那便是使用了腰帶,變身為裝甲騎士戰鬥過了。啊,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這條腰帶也是從貴族手中拿到的。過去見到過人類於貴族們的實驗中變成inves的景象的我是知道的。隻要持續使用這條腰帶,恐怕最後我就不再會是人類了吧。我還能再變身幾次呢。


    艾姆也加入了這場戰鬥,這樣一來全部三個隊伍就到齊了。三個人的刀刃互相交錯的時候,一個未曾謀麵的男人在戰鬥正中亂入了進來,不過也已經無法阻止了。在我準備向那兩個人砍去的時候,那個大人就像想要保護艾姆一樣向前跳了出來。


    「大叔你來幹嘛啊!」


    是orange·ride的新夥伴嗎。我被那個男人轉移了注意,向他看去,而佛拉斯可不會看漏這個機會。他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攻擊,高高舉起團勝錘向下打去。雖然這一擊相當沉重,但我還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拔劍接了下來。我和佛拉斯暫時進入了一對一的狀況,但我也仍不能對艾姆掉以輕心。他絕對沒把目光離開我們,若是有空隙一定會發起攻擊才是。


    這時候響起了槍擊聲。這是以我們為目標的攻擊。現身在眼前的是一個新的裝甲騎士。隻需一眼就能明白,這個人的實力恐怕相當強大。也就是說,隻要打倒了他,我就能變得更強。我先發製人向他刺去,但我的攻擊卻全被他那大大的盾牌擋住了。這個盾牌真是礙事。對這個人而言沒有空隙,而我也立刻明白了要怎麽辦才好。現在隻有合作一同戰鬥才行。而至今為止的戰鬥,我也早就掌握了艾姆和佛拉斯的呼吸。現在已經根本不需要什麽作戰會議了,隻需相互配合動作戰鬥即可。


    發起先製攻擊的人是我。我不斷揮舞著劍,企圖製造出他的死角,再讓變身為gridon的佛拉斯在他的後麵瞄準死角攻擊。佛拉斯大大揮舞著團勝錘向那家夥的要害打去。盡管我和佛拉斯發起了夾擊,但他還是拿著那麵大大的盾牌與劍輕巧地向一旁跳開。但我們也沒天真到覺得這樣就結束了。艾姆早就在他的落地點待機,向那個家夥揮出了斬擊。再怎麽說在空中也是躲不開這招的。不論是誰都已經確信了自己的勝利。然而,就當我們以為戰鬥已經結束時,那個家夥卻從煙塵之中無傷現身了。佛拉斯準備一走了之,而艾姆也應該在思考撤退的事情吧。再怎麽說艾姆的身後可還有個包袱在呢。看來那個白色的裝甲騎士目標就是那個包袱的樣子。我可不能這麽簡單就把他交給你。


    「艾姆,我們先走一步了!」


    我聽到了佛拉斯的聲音。很快,這附近就布滿了綠色的煙幕。green·dolls的撤退可真是快。orange·ride也利用這個煙霧飛速撤退了。


    艾姆向我發出了呼喊。


    「格剌希亞,你在幹什麽,你也快點……」


    讓我逃走?開什麽玩笑。


    「想逃的人自己逃就是了。我不會逃,逃跑可是弱者才會幹的事情。」


    要是從這裏逃走,那我就是認同了比這個人更加弱小的自己。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強大,所以決不允許背對著他。


    就算在煙幕之中,我也注意著至少不要看丟他的影子而監視著他。我還以為他會去追擊剛才艾姆保護的那個男人,但意外的是他在原地站到了最後。不去追擊的話正合我意,我現在就在這裏把你打倒。


    我一直監視著他的身影的動作。他沒有任何動作。當我清晰見到他的模樣瞬間,我就會一口氣發起攻擊。隻要借助煙幕攻擊他的死角的話就有勝算。我隱去自己的氣息,等待著那個時刻。那個裝甲騎士果真連個細微的動作都沒有。煙幕漸漸散去。想要逃走的人們應該已經全都逃了。既然如此,要發起攻擊就隻能趁現在了。我沒有發出腳步聲,就連氣息都壓了下去向他接近。我已經看到了那個家夥的身影。現在的話我能砍到。我痛快地揮下了劍,然而我卻沒能砍到迷之裝甲騎士。那個地方什麽都沒有。不,這不可能。我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家夥。而且我所站的地方是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絕不可能會看錯人與物。到底是怎麽回事。


    「格剌希亞哥!」


    baroque·red的人們向我靠來。在裝甲騎士之間開始戰鬥的時候我就指示他們遠離開來。恐怕他們在煙幕之外見到了剛才的景象。


    「剛才有沒有從煙幕裏走出從未見過的人,又或是白色的裝甲騎士?」


    「orange的那些人帶了個從沒見過的男人跑了……」


    並不是那個人。果然那家夥根本就沒有離開煙幕之中。然而,他卻隨著煙幕一同消失了。那家夥到底是何許人也。


    白色的裝甲騎士應該已經是各個隊伍的共同威脅了。而在那場戰鬥之後,立刻就有人來接觸我們baroque·red。


    「格剌希亞,我找你有事。」


    果然是你先來嗎,佛拉斯。


    「那個白色的裝甲騎士若是新的隊伍的話就麻煩了。和我聯手吧,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他可是一有機會就會盯上我們背後的家夥。和這些人聯手真的對我們有好處嗎?


    「和你聯手的話,你們能確實保證不會背叛嗎?」


    「這就隻能請你們相信我了呢。」


    明明今天早上才剛戰鬥過,還殺了我幾個夥伴。要我信任這種人,那還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呢。


    「喂喂格剌希亞,你一幅想說些什麽的表情啊。我話說在前頭,對我來說你們也才剛剛殺了我們的夥伴,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啊?就我一個是壞家夥嗎?」


    佛拉斯也沒有說錯。再說了,應該恨誰這種問題,我們之間早就得出答案了。


    就像我們想要活下去一樣,dolls和orange也是同樣的心情。而至於要恨誰的話,那當然得是要讓我們宣泄憎恨的貴族那群人。


    「對於你來說,想要活下去的話,要麽選我,要麽選那個白色的裝甲騎士,對吧。我們畢竟是至今為止共同戰鬥至今的,也能算是戰友吧?我的話還有能視情況酌情考慮的餘地,所以應該不算是什麽壞事吧?」


    「我知道了。」


    佛拉斯的臉也開朗起來。以為我同意了嗎?別太早得意忘形了啊。我製止了馬上就要繼續推進話題的那個家夥。


    「要不要接受你的提議,得先聽聽他們的說法。」


    有四人份的腳步聲,大概是orange那些人吧。多出來的那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男人吧。佛拉斯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狀況,馬上隱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有何貴幹?」


    出現的果然是艾姆,orange·ride他們。艾姆的要求與佛拉斯基本沒差。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白色的裝甲騎士所盯上的那個男人有擁有能得到我們不知道的情報的可能性。艾姆還補充道他們絕對不會盯上我們的背後。他就是這麽愚蠢的人。不過,我的答案從最開始就決定好了。


    「我拒絕你的提案。」


    艾姆的作戰應該是最正確的攻略方法吧。但我可不會逃避。我一定要用我的方法展示我的強大。艾姆不肯罷休,感覺那個家夥最近也和西蒙有點相似了,同樣不把我完全當敵人看待。你總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天真而喪命的。最終,orange他們放棄了說服我,就這樣回去了。將這幅景象從頭到尾看完的佛拉斯充滿自信地在我麵前現身了。不過,我也連同拒絕了佛拉斯的提議。我隻會用我的做法來做。


    佛拉斯故意歎了一口氣,也沒有死纏爛打。不過相對的,他用無奈的表情看著我。


    「你從哪來的自信?」


    「憤怒。」


    我不一會兒就回答了他。不過佛拉斯並沒有立刻理解我的意思。仿佛就在思考著我的話中之意,將我剛剛說的那個詞重複了一遍。


    「對我自己的憤怒,對弱者的憤怒。這些憤怒讓我變強了。我終有一天要打倒貴族們,站在這個國家的頂點。所以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


    「你別為你這句話後悔就行。」


    就在在佛拉斯背過我們的瞬間,一陣頭痛突然襲擊了我的腦袋。不強忍住可不行。不想在在佛拉斯麵前暴露理所當然,但同時我也不想讓baroque·red的人們看到我的這副模樣。原本一直以來我都能夠做到才對,但偏偏今天卻沒能做到。火辣辣的疼痛集中在心髒處,隨即砰的一下跳了出來。被這劇烈的疼痛所襲擊,我不自覺緊緊按住自己胸口,原地蹲了下去。背過我的佛拉斯察覺到我的一邊,嘴角上揚起來。baroque·red的人們也用不安與疑問的表情看著我。


    「啊嘞?難不成你和我戰鬥時受的傷還留著呢?」


    「你就一邊去說你的風涼話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現了敵人的弱點,想必他現在滿心歡悅吧。佛拉斯買著輕快的步伐回去了,這與他剛才不滿的態度截然相反。他的臉上掛滿了平時的笑容。


    現在他所想的事情我了如指掌。在沒法與我同盟的現在,接下來佛拉斯會去拜托的估計就是orange·ride的那些人了吧。雖然那兩個隊伍的接觸不足為懼,但與orange他們同行的那個男人一定擁有著有力的情報。入手那個情報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心髒處的疼痛恢複過來。不出所料,baroque·red的成員們第一次目睹了我穿戴腰帶的副作用後,內心充滿了驚訝與不安。他們為恐懼而戰栗,不知所措。果然不該讓他們看見的。


    「格剌希亞哥?」


    「我沒事。」


    我知道,想用這句話把一切都蒙混過去是不可能的。但就我判斷來看,現在與其讓無意義的波紋擴散開來,還是這種做法更加合理。要是告訴他們腰帶的副作用是變成怪物,可以預見會讓他們更加混亂吧。


    我給擅長諜報活動的貝利托與歐瑟布置了一份新的任務。我們的隊伍很強大,但我們可不是一切都靠力量就爬到這個位置來的。這可多虧了baroque·red強大的情報掌握能力。


    我給他們二人的命令是監視orange·ride及收集那個男人的情報。那個男人絕不隻是和白色的裝甲騎士有關而已。我有預感,他一定能成為與貴族們有直接關係的有力線索。根據便是他是來自外國的人。雖說他能夠流暢地使用托爾齊亞共和國的公用語,但還是有少數地方讓人感到有些違和,不過這是不注意聽就聽不出來的程度了。而從他過於禮貌的措辭用句中,也能看出他所受的良好教養。怎麽看都不像是單純的觀光客。打倒貴族,這是我的夢想,是我生活至今的意義,也是我強大的源泉。而我,要親手創造我所期望的世界。


    意料之中,我的預測全部正確。根據他們二人的報告,果然那個男人,貴虎與貴族有直接關係。不過,根據情況來看,似乎並不是我們的敵人。


    「我見過那個貴族的臉。西蒙最後便是在與他戰鬥……鎮宮影正。他就是殺了西蒙的貴族……」


    這件事我也曾聽說過。那就是當時貝利托所見到的男人吧。不過,殺死西蒙應該是貝利托誤會了吧。西蒙可沒有死,隻是變成了inves。嘛,其原因倒是使用了貴族們送出的騎士係統就是了。某些意義上,說是被貴族殺死也沒錯吧。在我看來沒有必要特地向他們說明inves的真實身份。現在就默認貝利托所說的全部正確比較好吧,畢竟現在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那個鎮宮影正,沒記錯應該是站在貴族頂點的鎮宮家的後繼者吧。他假裝自己是那個失憶的男人的弟弟,並與那個人接觸,到底有何目的?」


    「鎮宮影正說過,那個失憶的男人吳島貴虎,不但與這個國家的實驗有關,也是他破壞了這個國家。」


    通過尾行調查orange·ride,終於是判明了那個人的名字。看來他本人已經回憶起來自己是誰,報上名字了吧。毫無疑問,吳島貴虎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大牌啊。與此同時,我也不能把他會是我的敵人的可能性丟掉了。


    「接下來,他們還提到了鎮宮雅仁。鎮宮影正似乎是打算讓吳島貴虎想起那個人的樣子。」


    「我們調查過後,發現鎮宮雅仁早在八年前就死去了,同時似乎還是鎮宮影正的哥哥。」


    原來如此,我理解了。


    「是複仇嗎?」


    「恐怕正是如此。」


    如果那家夥的目的是殺死吳島貴虎的話,那我們得快點行動才行。等著現狀判斷他是敵是友隻會對我們不利。這個時候,不管他是敵是友都無所謂了。他可是我們所能接近貴族的重要的人,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殺死。


    「在那之後還發生了一件事。鎮宮影正他很明白地說過,吳島貴虎曾變身為裝甲騎士斬月來戰鬥。」


    「那樣的話,那個叫斬月的裝甲騎士的真實身份就更加迷霧重重了。也罷,一直對那群貴族言聽計從可不合我的風格。我們去接觸吳島貴虎。」


    就讓我看看,到時候出現的是鬼還是蛇吧。(譯注:日本諺語,形容前途難料,未來無法預測。)


    最後出現的既不是鬼也不是蛇,而是幽靈這一有趣的展開。被認為已經死亡的鎮宮雅仁活了下來。不僅如此,還盯上了吳島貴虎的性命。這可不能讓你得逞。我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這才成功讓他們全員逃走了。然而,鎮宮雅仁實在是太強了。


    「真是個勇敢的家夥啊。不過,我好像被你小看了啊。」


    我察覺到,自己全部的動作完全被他給封鎖住了。回過神來,我的身體已被他打倒在地,他手中的那把槍的尖刃插在了自己的喉嚨旁。隻要他有這個打算,他隨時可以殺了我。但我可不會就此屈服。


    「真是弱得不像話啊。為什麽不變身?要是變身的話,總還能做點什麽吧?」


    「為此變為inves嗎?」


    鎮宮雅仁笑著,嘴裏說著“真是個聰明的家夥”。真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家夥。隻一眼,我便知道這家夥根本不是人類,同時也是在斬月之中的家夥。我一說完“我早已看穿了你們想做的事情了”後,便將自己所有的怒火傾吐而出。然而即便如此,那個家夥還是聽著笑了出來。


    「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可不打算成為小白鼠就此死去。我一定要打倒貴族,然後,親手奪得這個國家。」


    「真是個有趣的男人啊。不過我先說一句,我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沒有興趣。」


    他看上去並沒有說謊。但若是如此,這一切就更加意義不明了。


    「我就帶你到那個讓你們戰鬥的本人那去吧。」


    他解除了對我的拘束,之後背過了我。不過我知道,若是現在向他發起攻擊,我一定會被他當場殺死。再等一下。現在可不是要那麽做的時候。還有機會。我沉默著,跟在鎮宮雅仁身後。


    我隻是跟在他身後走著,便久違地走回了地上。理應已經過了八年才對,但周圍的一切仍舊卻是廢墟,一個意義不明的參天建築物卻立在其中。怒火從心中燃燒起來。我的故鄉,我出生的地方,為什麽非得被從別的國家來的人所踐踏。看來讓我們戰鬥的本人就在遠離大地,反倒離天空更近的地方,傲慢肆虐著這個國家的人們,讓我們在見不到陽光的地方過著每天互相殺戮的生活。為什麽。這種不合理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原諒。我必須要打倒貴族才行,居住在這個國家的害蟲由我來根絕。接下來,我要建造不輸給任何人的,全新的,強大的國家。


    我們逐漸靠近那個建築物。同時,許多穿著同一製服的善戰的士兵們把我們圍了起來。但我什麽都還沒有做。前方自不必說,連我後方的敵人都被表情一成不變的鎮宮雅仁所打倒。對這家夥而言似乎並沒有死角啊。接下來我們所到達的地方,便是那個建築物的最頂樓。恐怕這是這個國家離天空最近的地方了吧。果不其然,那個罪魁禍首就在這個地方擺著架子。鎮宮雅仁上前,將那個男人稱作父親。


    「鎮宮鍵臣。在支配著這個國家的貴族們之中,站在最頂點的男人。」


    被稱作鎮宮鍵臣的那個男人,在我眼中絕不是什麽強者。他跛了一隻腳,若是沒有手杖,怕是連走路都做不到。自己不參與一切戰鬥,需要流血的工作全部交給部下。鎮宮鍵臣不把我放在眼裏,甚至都不在視野的邊緣之中。


    「雅仁。你至今為止都在幹什麽?為什麽到現在才現身?」


    「那是因為,我在等待貴虎他在這個國家中現身啊。我要殺了那個家夥,這樣一來一切才能開始。」


    鎮宮雅仁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帶有任何興趣的樣子。我完全不想搭理鎮宮雅仁,邁上前去。然而,這個家夥將我稱為肮髒的老鼠,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作人類。接下來,他開始高聲說起了拿我們所進行的實驗。


    「你們啊,可是讓人類進化成超越inves的存在的重要試驗品啊。」


    自從見到這個家夥,我的怒火就一直沒能消去。根本沒有酌情思考的餘地,哪怕我現在立刻殺了他,我也不會有半點惋惜吧。不過,因為鎮宮雅仁在場,我不能馬上下手。就算什麽都不說我也知道。現在不許出手。鎮宮雅仁這無言的訊息讓我停下了動作。不過這樣一來,我就能通過鎮宮雅仁獲得更多的新情報。


    「八年前,這個國家被標量係統燒成了灰燼。而究其原因便是這個人。這個人打算製作出overlord。」


    overlord。這好像是過去克服了被稱作海姆冥界的森林的侵蝕,最終進化成的新種族。而現在,這個國家也被這個森林所侵蝕過的樣子。


    「在與吳島家的權力之爭中失敗的這個人,為了在世界樹中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借來了戰極淩馬的力量,打算強行將人類進化成overlord。沒錯吧?」


    鎮宮鍵臣邊笑著邊承認了此事。就是說直到現在,他都在我們身上繼續這個實驗嗎。


    「不管遇上怎樣的失敗,老夫都不打算放棄。為此的小白鼠,老夫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鎮宮鍵臣認知到了我。他看著我的眼睛,卻將我當作小白鼠。開什麽玩笑。


    「把已經沒有用的小白鼠處分掉。」


    四個士兵將我們包圍住。看來不隻是我,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打算殺死在這的樣子。這個家夥已經爛到底了。我擺出戰鬥的動作,但卻被雅仁的手攔了下來。這個人的話大概一個人也能解決吧。但我也差不多忍到極限了,你要是能阻止我的話就盡管試試吧。就當我準備向其中一位士兵打去時,一副難以想象的光景出現在我眼前。雅仁隻是輕輕動了動手,便一瞬貫穿了兩個士兵的心髒。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人類所為。不知何處冒出來的粗壯藤蔓隨雅仁的心意所控製,而最為此感到吃驚的人卻是鎮宮鍵臣。


    「多虧了你,我得到了你所渴望弄到手的力量。我已經超越了人類,超越了inves,成為了overlord。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


    雅仁用那個力量殺死了正柱起拐杖四處逃竄的親生父親。他命令活著的士兵把那慘不忍睹地倒在地上的那家夥收拾幹淨。現在,貴族、鎮宮家的頂點,已經易主了吧。


    不過,不論貴族的頂點是誰,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變化。這家夥已經說過對這個國家不抱任何興趣。恐怕我們的現狀不會有根本性的改變吧。那麽果然不能把這個國家交給這個家夥。不對,不隻是這個家夥。我不會把這個國家交給任何人。正是因為交給了其他人,這個國家才會一直陷入不幸之中,無法改變,一直被強者所踐踏。所以我要統治這個國家。隻要我足夠強大,這個國家就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所支配。


    雅仁帶著不變的笑容向我靠近。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也給你力量吧。」


    如果拒絕的話,就會被殺。如果換作其他人,此刻一定會選擇服從吧。但我的回答則是。


    「我拒絕。」


    真是一張不服氣的臉啊。那個虛假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嗎。你要選擇死嗎?麵對這種問題,這次輪到我笑著回答了。


    「我可不打算死。我要與你戰鬥,然後活下去。」


    話音剛落,那些藤蔓再次伸了出來。因為我剛剛才見過這個陣勢,所以第一波攻擊還是想辦法躲開了。然而,這些藤蔓像是無限冒出來一樣。我立刻被這些藤蔓所抓住,那把槍也再次向我刺來。不過,雅仁並沒有向我刺下最後一擊。不僅如此,他還讓藤蔓退了回去,將我解放開來。


    「為什麽不殺了我?」


    「你的身上有和我同樣的味道。那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支配這個世界的味道。一旦擁有太過強大的力量,我就會感到無趣。就讓你先活著吧。不過隻限這次。若你想要追求極致的強大,再次站在我的麵前時,那時候我可不會放過你了。」


    我企圖向離去的雅仁的背影追去,但還是就此作罷。現在的我,還不能戰勝那個家夥。


    接下來就是分個高下的時候了。我一個人可沒辦法戰勝他。為此我需要同伴,而且是強大的同伴。地下都市的紛爭,今天就畫上句號吧。我要證明我的強大,帶領艾姆與佛拉斯,將雅仁,將貴族打倒。而這樣一來,我就一定能親手奪得我所期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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