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延每天看看銷量榜,心裏升起與有榮焉的幸福感。周五的晚上,宿舍安靜無聲。舍友們帶著耳機開黑,尹延埋頭專心畫畫,擱在旁邊的手機突地亮了亮。他放下筆,撈起手機。看清是誰發的消息,眼睛騰地亮了。sc:【在忙嗎?】尹延連忙回複:【還好,有什麽事嗎?】過了幾秒,盛池說:【明早上奶奶想來少公館,你今晚能過來嗎。】尹延看了眼時間:20:21。時間還早。尹延:【方便的。】sc:【“位置分享”】sc:【到這兒來。】尹延放下畫板,拔掉充電線往兜裏一塞,摸上手機,對兩位舍友說了句“出去一趟”就頭也不回出了門。目的地不是少公館,尹延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下了出租車後,便打開導航跟著走,最後走到了一家小酒館門口。尹延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眼名字,應該就是這兒,抬步進去。說是小酒館,裏麵卻很安靜,舞台上還有一個少年抱著吉他輕彈淺唱。尹延四周看了眼,找到盛池的位置。盛池正和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聊天。燈光籠罩在他身上,霧化出一層淡淡光暈,他整個人舒適自然地倚靠在沙發上,右手閑散地搭在桌邊,此時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著,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淡漠,多了幾分溫和,不知聽到什麽,臉上笑意一下擴大,偏頭忍笑。尹延就站在不遠處,盛池一眼就瞧見了他。他一愣,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雖然沒聽清他說什麽,但尹延還是從嘴型分辨出了盛池說的是:“過來。”尹延走過去坐下時,看清了對麵的男人。許薄言也抬了頭,看見他,嘴裏打趣道:“喲,今晚有我陪你不夠,還叫小孩兒來。”盛池眯了眯眼:“你嘴怎麽還這麽欠。”許薄言笑了,懶洋洋往沙發上一靠,他嘴裏叼著根煙,和盛池清冷氣質截然不同,他身上有種斯文敗類的痞勁兒,連笑起來都帶著落拓不羈的味道。尹延聽過不少有關許薄言的事,卻是第一次見到真人。sunny主唱,樂器流氓,隨便給他一把樂器他能還給你一首天籟,但他同時也是樂隊裏不可多得的靈魂主唱,出道十年,是一代人的青春,本人長得不算老,不過看上去比盛池稍成熟了些。“會抽嗎?”許薄言拿起煙盒,抖出半支煙身,遞向尹延:“我一個人抽著沒勁兒。”“謝……”許薄言親自給自己遞煙,尹延受寵若驚,下意識要伸手接。結果還沒碰到,煙盒就被人擋走了。盛池:“他不抽。”“嘖,我說你這人……”許薄言無語,看向尹延頓在半空的手勢,多年老煙槍一眼就知道是個同道中人:“人家小朋友還沒說話呢。”盛池看了他一眼。尹延忙縮回手,乖乖道:“我不抽,謝謝。”煙沒給出去,許薄言也沒生氣,收起煙盒。打量了尹延一眼:“對,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樣子,不能學大人抽煙,抽煙不好。”盛池:“你也少抽點兒。”許薄言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身,煙灰掉落下去,語氣吊兒郎當:“你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嗎。”兩人確實不是第一天才認識。盛池高考完暑假時認識的許薄言,就是在這家酒吧。六年前,sunny樂隊已經紅到了大江南北。那會兒盛池暑假時在酒吧兼職歌手,顧客點什麽他唱什麽。當時許薄言就坐在台下,無意間聽到有人唱自己的歌,並且覺得唱的……還不錯。於是,許薄言就主動上前和盛池打招呼了。兩人也是投緣,在對音樂的理解上很是默契,一拍即合,成了朋友。“剛認識的時候,你多可愛啊,還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小屁孩。”許薄言感歎著時光易逝,“現在已經撐起半個華語樂壇了。”盛池但笑未語,伸手按了一下桌邊的呼叫。很快,來了一位年輕的侍應生:“您好。”盛池:“加一個杯子,另外來一份你們酒吧裏招牌甜品。”“好的,請稍等。”侍應生剛要轉身,尹延叫住他:“等等,你們洗手間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