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聲臉上滑過一絲猶豫,拽著棉被的手失了力道,轉而攥住穆聞天的衣領:“四哥,你想弄嗎?天……天還沒黑呢。” “天沒黑又有什麽關係?”穆聞天有意逗他,直接把他的手按在了胯間,“不弄弄你,你又要覺得我不行了。” 男人半勃的肉刃隔著布料彈在鬱聲的掌心裏,他小小地畏縮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握住:“四哥厲害呢,沒有……沒有不行。” 穆聞天的嗓音因為鬱聲的動作變得又沙又啞:“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試……試試吧。”他果然動搖了,眼饞地望著穆四哥的胯間,咽了咽口水。 穆聞天趁機脫了外衣,摟著鬱聲往炕上倒,褲子都要蹬掉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雙喜的聲音:“四爺,四爺!” 意亂情迷的鬱聲猛地睜開雙眼,羞怯地抱住棉被,撅著屁股爬到了炕頭:“有……有人!” 穆聞天也聽見了雙喜的聲音,強忍著煩躁,按了按眉心,邊把鬱聲摟在懷裏,肆意地揉著兩瓣軟綿綿的臀肉,邊問:“什麽事?” 雙喜不知屋裏還有旁人,直言:“四爺,有人自稱是鬱家的老爺子,找到咱家門上來了!” 穆聞天聞言,還沒怎麽著呢,懷裏的歐米伽先蹦了起來。 鬱聲風風火火地套上外衣,氣咻咻地往炕下爬:“我……我爹來了?!” 他雙目通紅,嘎吱嘎吱地磨著牙,像隻毛的小貂。 “哎呀,鬱小……鬱小少爺……”雙喜聽到鬱聲的聲音,嚇了一跳,人都結巴了,“您也在啊?,那鬱家的老爺子來得不趕巧,剛好撞上了咱家老爺子,就……就被……” 鬱聲打開門,著急地追問:“就怎麽了?” 他怕他爹傷了穆枯山,眼裏含著一包淚,嚇得魂不附體。 雙喜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就被咱老爺踹了!人……人順著門口的台階滾出去,滾了……滾了好幾米遠呢!”第48章 鬱聲:“……” 鬱聲緩緩揣起手,認真地追問:“滾出去了?” 雙喜點頭:“可不嘛?滾出去老遠,我過來的時候,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呢。” 鬱聲聞言,徹底放心,轉身撲到穆聞天懷裏,一蹭一蹭地往上爬:“四哥,回去回去。” “回去什麽?”穆聞天哭笑不得,托住他的屁股,把他抱在身前,“不去看看啊?” “有什麽好看的……”鬱聲咬著唇,嘀嘀咕咕,“他早就不是我爹了。” 在鬱聲心裏,自打娘親死後,父親高高興興地將姨太太抬進門,又逼自己喝下被加了迷藥的湯的那一刻起,他與鬱榮,就徹底斷了血緣關係。 鬱聲念及此,愈發急促地催道:“四哥,繼續……繼續弄。” “不弄了。”穆聞天捏了捏他的屁股蛋,在他不滿的輕哼聲裏,回屋換了身衣服,“聲啊,我不是要你去認爹,是怕咱家老爺子一腳踹出人命!你想啊,大婚前鬧出人命,多不吉利?” 鬱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會吧?” 光踹……就能把人踹死啊? “你是真不了解咱爹。”穆聞天見他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也不了解我們阿爾法啊。” 鬱聲坐在炕頭,換上旗袍,裹上皮子,心事重重地晃腿:“可我還濕著呢。” 他才不管阿爾法有多厲害,隻覺得屁股縫裏生出的小花都酥酥麻麻地癢。 穆聞天係衣扣的手一頓,額角暴起一根青筋,半晌,摔上門,撲回炕上,把鬱聲揉得雙頰緋紅,兩條腿軟得跟麵條似的,才心滿意足地收手。 鬱聲歪在穆四哥的懷裏,看男人用帕子擦修長的五指,忽而納悶道:“我爹都把我賣了,怎麽又想起來找我了?” “你傻啊?”穆聞天想起鬱榮在客棧裏說的話,恨鐵不成鋼地捏他的鼻子,“聲啊,你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金貴呢。” 鬱聲的確不知道。 他隻覺得自己命好,被親爹賣給拍花子以後,還能尋到棲身之所,還能遇到穆家人。 他原以為這輩子不會和鬱榮再見,卻沒料到,他爹竟然主動找到奉天來了。 鬱聲想著想著,腮幫子就氣鼓了:“四哥,我不想見他。” “四哥也不想讓你見他。”穆聞天終於擦完了手,彎腰將他從炕上抱起來,“但是有些話,不能不說。” 比如鬱老爺子心心念念的聘禮,比如鬱聲的身份…… 鬱聲也知道四哥是為自己好,不再抗拒去見鬱榮,掙紮著從穆聞天懷裏蹦下來,再拉著四哥的手,一搖一擺地往屋外走。 *** 穆家門前圍滿了人。 以三姨太為首,穆家上下,隻要手裏沒事的,全都鬧哄哄地攔著穆枯山。 三姨太急得滿頭大汗:“老爺,您消消氣。” 穆枯山雙手叉腰,瞪著癱在地上的鬱榮,怒吼:“你沒聽見他剛剛說了什麽嗎?他說的那叫人話嗎?” 方才,鬱榮當著穆枯山的麵,說自己是鬱聲的老子,他想讓鬱聲嫁給誰,鬱聲就得嫁給誰。 還說,如果自己不點頭,穆家的四爺就別想娶鬱聲。 這話落在穆枯山的耳朵裏,就兩個字:離譜。 “我沒掏槍,已經是給聲麵子了!”穆老爺子罵罵咧咧地蹬著腿,“媽了個巴子,他當自己是誰,居然敢威脅我?” “老爺,您知道那不是人話,就更不要往心裏去了嘛!” “我沒往心裏去!”穆枯山沒好氣地甩開了三姨太的手,“攔著我做什麽?我若真的想要他的命,他還能躺在地上喘氣兒?” 三姨太被甩開也不生氣,將手重新揣進手焐子,無奈地搖頭:“老爺,您是沒想要他的命,可您也得想想,您那一腳,正常人受得住嗎?” 正常人都受不住,更別提鬱榮這種養尊處優的老爺了。 毫不誇張地說,鬱老爺子被穆枯山這麽一踹,飛出去的時候,覺得自己見到閻王爺了! “再說,鬱老爺子這麽趴著,待會兒鬱聲瞧見,該如何自處?”三姨太見穆枯山歇了發怒的意思,輕哼道,“老爺,您踹的可是人家親爹,您不是給聲出難題嗎?” 穆老爺子的腦子沒轉過彎來:“怎麽就是難題了?” “您把人踹倒,聲要是不扶,就是不敬長輩;聲要是扶……這可是把他賣給拍花子的畜生,您讓聲扶,就是上杆子給聲添堵!” 三姨太的一番話,把穆老爺子說蒙了。 他踹人,爽是爽了,卻沒考慮到鬱聲日後還要做人。 穆枯山幡然醒悟,懊悔地搓著手:“其實……我也沒想踹倒他,是他……是他弱不禁風。” 言罷,快步走到癱倒的鬱榮身邊,作勢要把人扶起來。 鬱榮吃了穆枯山一腳的虧,早就嚇破了膽,見他伸手,哪兒敢反抗?直接躺在地上抽抽,叫都叫不出來,小雞崽子似的被拎起來,兩眼一翻,眼見著要暈。 穆枯山心裏一凜,心道,鬱榮可不能暈。 要是暈了,在旁人看來,豈不成了他把人踹暈了? 穆枯山念及此,虎目圓瞪,低喝道:“把眼睛給老子睜開!” 嚇得半死的鬱榮好不容易要暈過去,又被這一聲低喝震醒,崩潰地縮起脖子:“饒……饒命!” 竟是連鬱聲的名字都不敢再提。 穆老爺子冷笑:“饒命?這得問問聲……對,我們穆家的聲,和你們鬱家沒有半點關係,懂不懂?” 鬱榮哭喪著臉點頭。 穆老爺子猶嫌不夠,逼問:“說話啊,別光點頭!” “是……是你們穆家的聲,不是……不是我們鬱家的聲。”鬱榮一邊哭,一邊重複,“穆老爺,鬱聲從今往後,就是你們……你們穆家的人,和我們……和我們鬱家沒關係!” 穆老爺子這才滿意,撒手鬆開鬱榮的衣領。 誰承想,他一扭頭,就瞧見了躲在穆聞天身後,不知何時站在穆府門前的鬱聲。 穆老爺子罕見地一噎,目光先落在穆老四麵上,想從親兒子的神情中看出一絲半點的端倪。可惜,穆聞天的注意力全在鬱聲身上,完全沒察覺到親爹求助的眼神。 穆老爺子隻得去看三姨太。三姨太比穆聞天靠譜些,起碼在鬱聲來的時候,就有所察覺。不過再怎麽察覺,她也沒能攔住發脾氣的穆老爺子。 三姨太給了穆枯山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 穆枯山的心猛地沉入穀底。 他知道三姨太是什麽意思了……意思就是,他對鬱榮的所作所為,鬱聲都瞧見了! 穆枯山的心裏不由打起鼓。鬱榮再怎麽說,也是鬱聲的親爹,鬱聲但凡有一丁點的心軟,自己都討不到好。 穆老爺子正患得患失地想著,鬱聲就嗒嗒嗒地跑了過來。 穆老爺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緊緊地盯著小跑的歐米伽,直到他跑到麵前,才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鬱聲先對穆老爺子行禮,再垂首去看癱坐在地上的鬱榮。 他都快忘記鬱榮的長相了。 自從他娘去世,他就明白,他之於鬱榮,是累贅,亦是恥辱。 鬱榮不需要一個病歪歪的歐米伽兒子,甚至不需要到了不願意再見到他的地步拍花子成了鬱榮眼裏,鬱聲最好的歸宿。 年過半百的鬱老爺子,雙鬢斑白,衣衫上沾滿了雪和泥。 他仰起頭,用渾濁的眼睛打量陌生的兒子。 鬱聲比在申城時更有精氣神,臉上也有了血色,雖然看著還是很纖細,但眉宇間已經沒有太多的病氣了。 鬱榮恍恍惚惚地呆住,竟有些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 “你來做什麽?”鬱聲把趴在領子裏的雪貂拎到懷裏抱著,像是尋到倚靠似的,說話都有了底氣,“我已經不是鬱家人了。” 鬱榮本能地想反駁,說自己是鬱聲一輩子的老子,但餘光瞥見虎視眈眈的穆枯山,到嘴的話全成了畏畏縮縮的抽氣聲。 鬱老爺子說不出話來了。 他所有的歪心思,都在穆老爺子踹的那一腳下煙消雲散。 可是,鬱榮的歪心思沒了,他新娶的姨太太的歪心思還在。 鬱聲沉默的這麽一小會兒,鬱榮新娶的姨太太忽然從街角奔了過來。 她抱著半大的孩子,哭天搶地地撲在鬱榮身上:“老爺……我可憐的老爺哎!” “您的親生兒子不待見您,還聯合外人欺負咱們,天底下……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