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四哥怎麽這樣啊?”鬱聲淚眼婆娑地捂住屁股蛋,縮在被子裏,淚珠子一串接著一串地往枕頭上砸,“一點兒也不疼我。” “怎麽就不疼你了?”穆聞天給他擦完藥,將藥膏放進炕頭的櫃子裏,坐在炕邊,揉他亂糟糟的頭發,“等藥吸收了,我帶你去洗澡。” 鬱聲悶悶地“嗯”了一聲,不敢多說,生怕穆四哥又生出什麽壞心思,躲在被子裏頭哆嗦。 穆老四在炕邊坐了會兒,掀開被子躺了回去。 可他一伸手,鬱聲就躲,邊躲,還邊嘀嘀咕咕:“我要……要去找三媽媽。” “你找三媽媽做什麽?” 鬱聲一張臉都皺了起來:“我要讓三媽媽幫我再收拾個院兒出來,我要自己住。” 穆聞天:“……” 穆聞天的額角瞬間暴出一根青筋,他拍著炕問:“這是什麽?” 鬱聲小聲嘟囔:“我們的婚床。” 穆聞天又指著屋子問:“這又是什麽?” 鬱聲:“……我們的洞房。” 穆聞天一把摟住他的腰,凶巴巴地親他的下巴:“那你還要住到哪裏去?” 鬱聲撲騰了兩下,發覺自己又被壓住雙腿,駭得直叫:“四哥……四哥!” “不弄你。”穆聞天親完也就鬆了手,任由他裹著被子滾成一個球,“怕什麽?” “還不是怕四哥弄……” “得了,別瞎想,你還是摸摸藥吸收了沒,要是吸收了,我帶你去洗澡。” 鬱聲依言摸了摸:“還有點在外麵。” “那就躺著。”穆聞天躁得頭疼,將手探到身下揉了幾下,實在是不盡興,就又轉身對著鬱聲幹瞪眼。 鬱聲怕累又怕疼,不敢與穆聞天對視,可他到底是穆老四的歐米伽,光聞著白樺樹的味道,就忍不住往阿爾法的懷裏蹭。 穆聞天就這麽把鬱聲重新抱在懷裏,掐著他的腰,心滿意足地歎息:“不弄你,別抖。” “四哥,你說,咱們什麽時候去申城?”不弄自然是最好的,鬱聲生怕穆四哥說話不算話,趕忙轉移話題,“要是去……幾天回來?” “你想什麽時候去?” “我娘的牌位在那兒,我想早去早回。”鬱聲實話實說,“放在申城,我不安心。” “那就早去早回。”穆聞天應下了,“待會兒我就去買車票。” “那七哥呢?”他知道穆博天也要跟著一起去申城,好奇道,“他沒什麽要緊事要做嗎?” 穆老四嗤笑:“他能有什麽要緊事?我買什麽時候的車票,他都不會有意見。” 鬱聲也就不再糾結了。 他扭了兩下,趴在穆四哥的懷裏覺得熱,將被子掀開一條縫,晃了晃纖細的腿。 穆聞天覺察到一絲涼風,垂下眼簾瞧他:“哪兒疼?” 鬱聲原本沒覺得哪裏疼,聽穆四哥這麽問,就哪兒都疼了。 他單手托著下巴,眨著紅紅的眼睛,把腿往穆聞天的腰間架:“酸。” “給你揉揉。”穆聞天順勢捏住鬱聲的腳踝,當真給他揉了起來。 鬱聲嬌氣,被連著折騰好幾天,又鬧了這麽半晌,早累了,加上穆聞天手法好,身上的味兒也好聞,他強撐片刻,就栽進被褥,睡得是又熟又香甜。 穆聞天本是醒了的,聽著鬱聲均勻的呼吸聲,不知怎麽的也乏了,將他往身前一摟,囫圇睡了個回籠覺。 隻是穆老四的回籠覺與鬱聲的回籠覺不同。 鬱聲身乏,心也乏,半個夢也沒做,尚未“吃飽喝足”的穆老四可就慘了,夢裏全是鬱聲淚蒙蒙的眼與高潮時滴水的唇。 “聲……”穆老四渾身躁熱,半夢半醒間攥住了鬱聲柔軟滑膩的臀瓣。 鬱聲累得很,壓根沒什麽反應。 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的穆老四大受鼓舞,大手熟練地掰開粉白的臀肉,挺腰往裏一插 “啊!”鬱聲瞬間疼醒了,撅著屁股嗷嗷叫,“四……四哥!” 穆老四也醒了,隻是他醒了動作也沒停,先翻身將鬱聲的腿扛在肩頭,喘著粗氣插了個夠本,然後才抽身,抹去臉上的汗,俯身去親氣鼓鼓的歐米伽:“做夢呢。” “做夢……做夢就去夢裏弄,你……你弄我做什麽?” 穆老四忍不住笑了:“說什麽胡話?做夢也是弄你,不弄旁人。” 論起說葷話,鬱聲肯定說不過穆老四,他紅著臉,憋著氣,將四哥過分的事兒樁樁件件記下,然後鼓著腮幫子,撅起屁股,任由穆四哥往股縫裏擦藥。 如此這般,折騰到天快黑了,鬱聲才洗完澡,一身清爽地換上新衣服。 鬱聲還是穿的旗袍。 他這一身是上好的雪白的緞麵,領口和袖口都縫了密密的白狐毛,襯得一張小臉愈發俊俏。 鬱聲穿好衣服,在鏡子前轉了轉,又湊到穆聞天身邊,作勢要替四哥把襯衫的紐扣係好。 穆老四哪兒舍得他動手?直接把他的手拍開了。 鬱聲不依不饒,執著得嚇人。 穆老四也就依了他,像隻吃飽喝足的老虎,倚在炕頭,美滋滋地捏他的臉頰。 誰承想,鬱聲係紐扣時一聲不吭,係完,冷颼颼地來了句:“四哥沒手啊?” “這不是你非要係嗎?”穆老四哭笑不得,心知這是鬱聲在發脾氣,也不同他吵,隻攬著他往屋外走,“以後我天天幫你係紐扣,成嗎?” 鬱聲懶得搭理穆聞天,悶著頭哼哧哼哧地走到三姨太的院兒裏,一進屋就往三姨太的身旁跑。 三姨太擔驚受怕了三日,如今見他,自是心疼,一把將人摟住,直呼:“心肝兒,可是受委屈了?” 鬱聲眼眶微紅,癟著嘴不說話。 聽說鬱聲來了,著急忙慌衝進屋的穆老爺子一打眼,瞧見的就是這麽一幕,當即兩眼一黑,指著穆老四的鼻子,怒吼:“給我滾去祠堂跪著!” 可穆枯山真要罰穆老四,鬱聲又不幹了。 他著急忙慌地撲到四哥麵前,可憐兮兮地望著穆老爺子:“爹,您罰四哥做什麽?他沒欺負我。” 穆枯山氣結:“不是他欺負了你,還能是你三媽媽欺負了你?” “我……我沒被欺負。” “那你哭什麽?” 鬱聲抱著穆聞天的胳膊,臉頰上飛起紅暈:“我就是……就是累。” 他後麵幾個字說得跟蚊子叫似的,還是穆老四幫他重複了一遍,穆老爺子才聽清。 穆枯山一噎。 得,這恩愛勁兒,顯擺到他麵前了。 穆老爺子心有不滿,怨氣還是向著穆聞天發。 “老四!” 穆老四正樂嗬嗬地揉鬱聲的頭發,聞聲抬頭:“爹?” 穆枯山對著那雙含笑的眸子,到嘴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他這個兒子,以前虎得很,在外頭的名號更是差得嚇人。什麽炕見愁,什麽有特殊癖好……如今娶了心上人,知道溫柔了,雖然瞧著礙眼,但也著實是好事一樁。 穆老爺子琢磨來琢磨去,決定看在鬱聲的麵子上,不與穆老四計較:“坐下吃飯吧。” 這回三姨太總算想起了穆老七,在動筷前,猛地一拍大腿:“來個人,去把老七喊來!” 說完,給鬱聲盛了碗雞湯:“先喝點湯墊墊肚子。” 鬱聲有些猶豫:“不等七哥嗎?” “等他做什麽?”穆枯山發了話,“咱們吃咱們的,他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吃!” 於是乎,穆老七冒雪趕到三姨太的屋裏時,一家人已經吃開了。 不過穆博天一點兒也不生氣。 家裏吃飯能記得喊他,他就滿足啦。 *** 穆聞天記得鬱聲說的“早去早回”,連夜去了車站,買了兩日後的車票。 鬱聲在屋裏頭一邊烤火,一邊等穆四哥回來,等到一半,穆老七先來了。 穆老七不是空手來的,他拿著外頭買的甜點和剛到府上的雜誌,嘩啦啦攤了一桌,與鬱聲其樂融融地嘮嗑。 “申城好玩不?”穆博天最在意的,還是玩樂。 鬱聲對著甜點挑挑揀揀,隨口道:“還成。” 他在申城時,不常出門,但也知道城裏哪裏有舞廳,哪裏有咖啡館,所以答得上穆老七提出的問題。 穆老七又問:“那……申城的歐米伽喜歡貂嗎?” “貂?”鬱聲微怔,窩在他領子裏的小貂抬起了頭,“……不曾聽人養過,但我很喜歡。” “那就是喜歡了。”穆老七自顧自地感慨,“不知四哥買了哪天的票,我先去捉幾隻貂,免得到了申城,見到喜歡的歐米伽,都沒東西送。” 鬱聲聞言,眯起眼睛:“七哥,你不喜歡小柳啦?” “我……”穆老七難為情地抓了抓後腦勺,“這不是小柳不稀罕嫁我嗎?我……我尋思著天涯何處無芳草,奉天沒瞧得上我的歐米伽,申城總該有吧?” 鬱聲不喜歡穆博天的言論,凶巴巴地合上雜誌:“七哥,你回去吧,我要歇著了。” “四哥還沒回來,我陪你等等唄?” “我……”鬱聲話音未落,房門就被穆老四從外頭推開了。 “四哥!”他蹦蹦跳跳地跑過去。 穆老四掩上房門,單手按住鬱聲的肩,沒讓他靠近,先把自個兒身上沾了風雪的大氅脫了,才將他牢牢抱在懷裏,低頭親了一口:“喲,吃什麽了,嘴這麽甜?” 穆老七吊兒郎當地靠在桌邊,替鬱聲答:“我給的甜點。” “你怎麽在這兒?”穆聞天循聲望過去,眉頭一蹙,“聲嬌氣,你把身上的味兒收收。” 就算是親弟弟,他也不樂意鬱聲聞別的阿爾法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