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覆上她的唇。


    匡策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便分開。然後嘴唇上才一點點有了酥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匡策覺得陌生,仿佛有毒,他就又貼了上去。寧書向後躲,後腰卻被匡策握著,躲不掉。


    這世上居然有這麽柔軟的東西,可比皮子糕香甜多了。就連手裏抓著的腰身也是軟軟的,忍不住就想要更多。


    燭台上的紅蠟燃了小半,紅彤彤的蠟油順著蠟燭淌下來,澆在蠟根。


    寧書眼色迷離,視線混著紅燭,變得粘稠起來。直到胸口忽然的涼意,寧書才猛地回過神來,兩手抵在匡策的胸口,急急向後退。


    匡策一時不查讓寧書躲開,他就皺眉了。


    怕匡策生氣,寧書急急辯解:「這、這於禮不合!」


    「禮?」


    「是是是!」寧書點頭,急切地說:「於禮,今晚你該住在姐姐那裏的。」她心裏緊張,說出話都帶著顫音。


    匡策看著懷中麵頰紅潤的寧書,問:「難道你不是我妻子?」


    「妻」這個詞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寧書心口。每每別人用「平妻」來寬慰她,寧書心裏都要更加難受,因為她知道這世間哪裏有什麽平妻,她最終也沒能嫁給一個普通人做一個妻子,最終還是做了妾。


    可是如今這話從匡策口中說出來,寧書就覺得心口酸澀得要命,又仿佛有那麽一瞬間真的就要當真了。


    匡策慢慢鬆開對寧書的鉗製,睥著她又問:「若說起禮來,你幾次三番的拒絕難道就是為妻之禮?」


    寧書自知理虧,嘟囔著「你這人怎麽還是那麽能辨!」


    「還?」匡策輕皺了下眉。


    寧書暗道一聲「不好」知道自己失言了,不過仍舊是繼續一點點往後退,直到後背抵著牆。


    不過此時的匡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量寧書的話,他看著麵前瘦瘦小小的姑娘扯著被子將自己遮著,躲到一邊的模樣——真是讓匡策覺得更心癢了。


    長臂一身,輕易地將寧書從被子裏撈出來,下一瞬,匡策已經壓在了寧書的身上。


    感受著寧書使了大勁兒卻不能撼動自己分毫的掙紮,匡策捏著寧書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說:「寧書,如果你再鬧。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然後,他又接了一句:


    「燒了你的嫁妝,收了你的院子,再把你休了趕出去。」


    瞧著匡策三分認真,七分戲謔的樣子。寧書胸口起伏,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忒無賴」,然後憤憤然偏過頭去,再也不願意看這個無賴一眼。


    「我匡策,沒有妾。」


    匡策低下頭舔了一下寧書的耳垂。


    酥麻的感覺從耳垂開始蔓延,延伸到四肢百骸,然後又匯向了心口,讓寧書的心尖尖就那麽狠狠地顫了一下。


    寧書那雙緊緊抵在匡策胸口的手終究是緩緩放了下來……


    匡策長這麽大一直以來都十分厭惡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哭哭啼啼的,簡直看著就煩。可是今兒他卻覺得某種特殊時刻,把小姑娘弄疼了,惹哭了,那眼淚也沒那麽討厭。


    那淚水漣漣的樣子反而勾搭他更想使勁兒地欺負。


    天亮的時候,那燭台上大紅喜燭還沒有燃盡。醒過來的匡策沒有睜開眼睛,伸手向一側摸摸,空的。細碎的腳步的落在耳朵裏,匡策就勾了勾嘴角。


    匡策下了床,繞過屏風,就瞅見坐在梳妝台前的寧書。她已經換好了衣裳——一條水紅色的十二幅褶襇裙,隻在裙角繡著臘梅,更深一點的紅色窄袖對襟褙子套在上身,柔情中帶著端莊。


    「世子爺醒啦?」聽見響動,寧書站起來。


    匡策的便服早就送來了,寧書見匡策醒了,就去服侍著他穿衣。匡策頷首瞧著彎著腰給自己係腹圍的寧書,輕輕推開她,說:「我自己來。」


    其實這句話的全話是「你手傷著呢,我自己來。」可話一出口就自動省了前半句。


    寧書也不介意地應了一聲,就在一側立著。


    匡策瞟了眼梳妝台上的褐色小碗,便隨口問:「病了?」


    「嗯,早上起來嗓子有點難受,就喝了碗清熱的湯藥。」


    匡策卻勾了勾嘴角,盯著寧書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寧書裝作沒有看見,走到梳妝台前,從妝奩中拿出一個廣口的藥瓶,又一並拿出紗布和小剪子。她回頭看了眼匡策,道:「我得給傷口塗藥了,世子爺你避一避?」


    匡策挑眉,那意思仿佛在說:我為什麽要避?


    寧書也不理他,自顧坐下,左手拿起小剪子,剪開在手心處打結的紗布,然後一層層將紗布扯開。纏在手背上的紗布越來越薄,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紗布已經染了血跡和藥跡,甚至已經和皮肉有些粘黏。寧書去扯最後一層粘著皮肉的紗布時,疼得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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